布兰登瓦序章
1253年6月1日下午布兰登瓦王朝‧德赫瑞姆堡垒
德赫瑞姆的地牢中,干面包才刚穿过铁栅,一双苍老的手便将它抽走,疯狂咀嚼的声音同时响起。透过守卫的火炬,可以隐约看见牢房中的情况。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缩在角落啃食着面包,灰白的头发所剩无几。他本来有个名字:哈劳斯,曾经是斯瓦迪亚王国的统治者。沦落到如此不堪,只是短短两年间的事情。
铁栅外面,一个穿着贵族袍的青年阴郁的望着哈劳斯。他没有很强壮,但绝对不瘦弱。真要说出有什么不同,就是他的眼神。也是这眼神养出了他的气势,才让青年在两年内从无到有,从一个没落贵族一跃成为斯瓦迪亚贵族的公敌。
“吾皇。”一个斯瓦迪亚军士从外头走入,在青年耳边低声道:“艾雷恩阁下已经回来了,正在大厅呢。”
青年点头起身,对着两名监狱守卫道:“给他一件像样的衣服吧,春雨潮湿,这老头就剩半条命了。”便在数名斯瓦迪亚军士的护卫下离开了地牢。
*
1253年6月1日傍晚布兰登瓦王朝‧德赫瑞姆王城
“雅米,是否这是我的错觉?每隔数月一见到你都觉得你更加容光焕发。”
温暖的城堡壁炉边,寒意被驱散得不见踪迹,火光摇曳让两人的剪影像有了生命般彼此交缠。年轻男人的褐发及肩,他是艾雷恩,一个维吉亚贵族之后。怀中的俏丽人儿则是有着一头淡金色长发,用好看的发辫束整齐。美丽的容颜却总有一抹化不开的忧愁。这位美丽的少女是布兰登瓦王朝的首相,雅米拉。
“是吗?我反觉得自己总因为想念你而憔悴许多。你太常不在身边了……”
“他…没为难你吧?”艾雷恩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问。
“皇上跟以前一样对我一直很好,别担心。反倒是你,在皇宫时别这样搂着我,被看到他又要派你出使了。”雅米拉小声的告诫。
“我不在时…他会…逼迫你吗?”艾雷恩有些担心的问。
“别担心,皇上一直是个守礼的骑士。”雅米拉微笑安抚:“而且他最近正跟一位萨兰德王女来往频繁呢!我想大婚应该不远啰。相信到时吾皇就不会在意我俩在一起了。”
“好吧,那再容许我贪恋你的唇一下。”艾雷恩俯身将雅米拉抱起,一个深深的长吻几乎要将美丽的女首相融化。
“我想也许诺德的皇宫流行接吻?”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正在热吻的两人赶忙分开。华服青年背着双手,昂然立在王座前,一双锐眼紧盯着艾雷恩。
“吾皇…是我……”雅米拉红着脸还想解释,青年却摆摆手示意她安静下来。
“艾雷恩,别跟我说你只带回来接吻的礼数。”青年叹气自己打了圆场,他确实不忍追究雅米拉,只得再次忍受这种情境。而且身为布兰登瓦王朝的统治者,他要在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最令他困扰的事,莫过于恶邻诺德王国。诺德人趁着他在推翻哈劳斯时南下,表面上是替布兰登瓦王朝削弱哈劳斯政权,实际上却是乘火打劫的霸占领土。瑞泊莱特、凯尔瑞丹两省,以及帕拉汶省北部,战事平息都已经一年多,诺德人却未有任何一丝归还之意。现在布兰登瓦王朝已经站稳脚,并充分休养生息,已经没有再容忍这个强盗邻居的必要。所以青年先派遣亲信艾雷恩前往诺得去探察消息,等待宣战的最佳时机。
“诺德雅尔们之间常有意见分歧,但若发生战争仍然会团结一致。只是他们最近刚和维吉亚人交战,国内对此战役颇有意见,余下的报告我己经快书写完成……”
“恩,也分别各誊一份给瑞伊斯阁下以及格雷恩沃德元帅……”
今夜对布兰登瓦而言又是一个忙碌的夜晚。
1253年6月1日午夜布兰登瓦王朝‧德赫瑞姆王城
一直到午夜,青年才忙完一切政务,简单梳洗准备休息。
“吾皇,如果您允许。我想先回去了。”雅米拉在门外恭谨的道。
“恩,辛苦了。后天请记得替我召见领主们。”
“是的,我会记住。另外,我也想请您不要因为今天的事处罚艾雷恩阁下。”雅米拉红着脸道。她其实也怕这样的请求反而激怒她的君王,但她知道如果布兰登瓦承诺宽恕后就绝对不会收回,所以让雅米拉非试不可。
“雅米拉,你这是在责怪我嫉妒他吗?”青年问。
“请原谅,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害怕因为我没接受您的真心,让您把我的过错加诸在……”雅米拉惊慌失措。
“那些都过去了,我才没把它放心上。回去吧,我不会因为这样处罚艾雷恩的,祝你好眠。”青年微微一笑。
看见青年露出笑容雅米拉才真正松口气,告别离去。深知青年个性的她早已见识过青年的爱恨分明,这可让她不敢等闲视之。两年前初遇时,青年还只是一个佣兵队长,人称布兰登瓦的里克,活跃于帕拉汶一带。雅米拉与艾雷恩都只是他的队员。里克曾经对雅米拉展开追求,但是雅米拉芳心早已给了艾雷恩,只好婉拒。从此三人就陷入了尴尬的关系,而随着里克称王,三人关系也越来越难熬。
1254年6月1日深夜布兰登瓦王朝‧德赫瑞姆王城
深夜的德赫瑞姆没有声息,月光温柔抚慰着充满战乱的卡拉迪亚大地。青年也趁机回到了梦境才能到的家园,瑟穆瓦王国。她在海的另一端与卡拉迪亚大陆遥遥相望。他仿佛看到年迈的父母终于能在重建后的布兰登瓦家族庄园中悠闲享用下午茶。一边享受终于来临的幸福无虑、一边思念着他。
幼年时的里克因为家族式微,父母只得将他送往王国元帅卡巴拉侯爵的府邸中担任侍童,以便未来能获得骑士头衔。而他也真的凭借努力得到侯爵赏识,在年少时顺利成为了见习骑士。然而好景不常,侯爵却被政敌刺杀,侯爵之子为了报仇,给了里克三十万第纳尔当作酬金。里克便用染红的双手替家族换来了财富,然而,这也意味着他得远走高飞。这是他踏上卡拉迪亚的原因。
然而在里克的梦中,却始终有一幕旖旎让他无法忘记。
夜里的卡巴拉宅邸庭院,一个妩媚动人的少女羞红着脸,坐在长椅上对自己弹着鲁特琴,口里还哼唱着她用整整一个月努力编出来的情歌…
只是梦境始终结束在陷入燃烧的庄园,里克也总在月光下惊恐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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