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修罗使徒
青鸟端来一盆清水,拧干毛巾,为王悍擦拭着汗水。
姬月庐坐在案几前焚香,缕缕香气令房间宁静下来。
青鸟闻见香气,问道:“小姐点的可是产自「鹊谷」的「天罗药香」?”
姬月庐轻点头,说道:“正是!”
“小姐,对王悍公子真是舍得。就连「天罗药香」也拿了出来,这可是疗伤奇香。”
姬月庐莞尔一笑道:“「天罗药香」不足为奇,也就九九八十一种珍稀药材研磨成粉,再混合寒梅冰露制成。”
青鸟笑道:“据说「天罗药香」除了制作工艺繁琐,还有就是所需药材极难配齐,鹊谷每年也就制作九盒,就连三国皇室都求而不得。”
姬月庐看着王悍惨白脸颊,轻轻说道:“只要他没事就好!”
青鸟说道:“起先,「诡医·朱先生」连奔千里赶到这里,已为王悍公子诊病。朱先生说,王悍公子身体异禀,伤口竟然可以自愈,肩膀枪伤无关大碍,所以无需用药。”
姬月庐呼出一口兰气,说道:“朱先生已经诊断,那就再好不过了。传我的话,送朱先生「玄冰十二金针」,作为诊金!”
“稍后我就按照小姐吩咐去办。”
青鸟给王悍擦完脸,理了理被子,而后说道:“幸好小姐让马夫去找王悍公子要东西,不然就出大事了。”
或许这就是缘!
王悍与姬月庐分别后,过了许久姬月庐才想到“来而不往非礼也”,便差遣马夫去找王悍,要他送自己一样东西,无论什么都可以,全当是朋友念想。
姬月庐来到床前,王悍突然胡乱大喊。
“爷爷!”
“父亲!”
姬月庐微微躬身,轻声问道:“王悍,你怎么样?”
王悍在做噩梦,他在梦里看见王雨泽惨死、王宇文垂危,而这一切自己却无能为力。
惨叫声越来越大,神色也越发狰狞。姬月庐轻拍王悍手背,怎料反被王悍无意识地抓住。
王悍力道很大,握得姬月庐玉手通红,这抹红润延伸到了脸上,冰清玉脸快要渗出血丝!
青鸟正要上前掰开王悍的手,被姬月庐拦下。
姬月庐佝偻美躯,在王悍耳边轻轻说道:“你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昏睡中的王悍缓缓松手,紧绷的身体慢慢舒展。
姬月庐说道:“让他休息,我们出去。”
“小姐,你没事吧?”
青鸟搀扶着姬月庐,看见涨红的玉手,眼泪挂在了眼角。
姬月庐笑道:“无妨!”
……
王悍昏睡很久,直到午夜方才醒来。
“这是哪里?”
王悍睁开眼睛,见到香帷罗帐、粉被红枕。
“这是女子的闺房?”
王悍起身下床,活动筋骨,除了肩膀伤口隐约作痛,其他身体机能基本无碍。
“爷爷死了!父亲被人抓了!还有小翠他们……”
王悍想到晕倒前的种种经历,心生悲痛,提起桌上长剑便要出门而去。
“你醒了!”
“月庐!青鸟!”
王悍刚打开们,迎面碰上姬月庐主仆二人。
“是你们救了我!”
青鸟说道:“不是我们,是小姐的马夫救了你。”
王悍拱手行礼,说道:“多谢你们救命之恩,我先告辞,恩情来日再报。”
姬月庐知晓王悍心念家人,笑道:“你在这里绝对安全,不用过去担心。根据探子来报,你的父亲目前安全无恙。博望城主下了死令,保你父亲活命。”
王悍听到这个消息,悬着心落下一半,于是说道:“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他们也被凌继彪追拿。”
姬月庐对这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又增添一抹好感,笑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金家三人目前安全,还在乌衣巷。而且……”
“而且什么,月庐快告诉我。”
姬月庐说道:“他们比你更安全,就连城主都去登门请罪了。”
“彪叔?”
王悍对金再彪昨晚杀人的风采所震惊,这种刀法可谓惊世憾俗。
姬月庐说道:“你在摘星楼,绝对的安全。可靠消息,你的父亲目前没有性命之忧。你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俗话说的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姬月庐一记眼神投去,青鸟瞬间明白用意,于是说道:“王悍公子你昏睡了七天七夜,尚未进食,我去差人准备饭菜。吃饱了饭,才有力气。”
王悍思前想后,决定听姬月庐的劝,先安心调养。于是,他说道:“有劳青鸟。”
姬月庐待王悍落座后,给他倒了一杯茶,问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王悍目光决绝,说道:“报仇!爷爷被凌继彪冠以勾结敌国的罪名所杀,父亲被王雨恩所囚,我要为他们沉冤昭雪。”
姬月庐说道:“恕我直言,你单枪匹马去报仇,只会徒增一具尸体。城主凌继彪第六境修为,手下鹰犬众多,其中不乏好手。就算你剑法如神,最多只能越一境杀人,想杀凌继彪绝无可能。”
王悍虽怒却明,知晓姬月庐所述乃是事情。就算自己现在杀到城主府,只会枉送性命。那时非但无法报仇,可能就连父亲也会跟着被杀。
姬月庐继而说道:“想杀凌继彪不难,救你父亲也不难,就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代价。”
此言一出,王悍身躯一震,说道:“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姬月庐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惨淡。她也知道,王悍遭逢巨变,如今已被仇恨蒙蔽双眼。虽然自己有意帮忙,可是王悍一旦选择这条路,那就再无回头之日。
很多年以后,王悍每每回想起这个选择,总会暗自神伤。
姬月庐说道:“王悍你是否愿意,加入摘星楼……”
王悍知道摘星楼的实质,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谍杀组织,高手不计其数,势力遍布五州。只要出得起加码,天下谁人都可杀!自己一旦加入,再无回头之时。
姬月庐见王悍沉默,笑道:“我这只是一个提议,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身前没有路,身后也没路,姬月庐的提议是眼下唯一的捷径。
王悍直视姬月庐,说道:“我愿意加入摘星楼!”
姬月庐有些惆怅,说道:“你吃过饭,跟我走。”
……
摘星楼,高九层!
第九层,非请勿入,擅入则死。
姬月庐带着王悍来到了第九楼。
“莫言长老!”
“小姐!”
“这是王悍,我保荐他加入摘星楼,成为修罗!”
莫言形似朽木,灰白枯发惹眼。他瞟了一眼王悍,如铁钩般的眼神直击心魄,看的王悍顿生冷意。
莫言说道:“天赋一流,剑修天骄,小姐保荐之人当真了得。”
王悍不卑不亢地回道:“莫言长老谬赞!”
莫言说道:“心性果决,意志坚韧,是一个可造之材。”
姬月庐笑道:“我在楼下等候,一切有劳莫言长老了。”
莫言回道:“小姐请慢走,仪式结束之后,我再禀报。”
姬月庐离去之时,交代道:“王悍,一切不可勉强啊!”
值得此时,姬月庐仍然心存顾及,试图让王悍再三考虑。
“月庐,你的恩情我铭记于心。这条路再难,我也要走完。”
待姬月庐走后,沉重铁门应声合上。
摘星楼第九层看似不大,四周遍布黑色铭文,俨然这里隐藏阵法,犹如置身无垠黑渊。
莫言长老扔给王悍一块黑色令牌,说道:“牵引眉心精血,滴入令牌!”
王悍依照指令行事,精血滴入令牌,即可就被吸食,显现一副魔像。
“「修罗令」是你唯一身份象征,持令人自由进出天下各地的摘星楼,可以寻求庇护、接收指令、谍报索取、资源补给,以及寻求帮助。”
“「修罗令」可以进阶,你完成任务,获得功勋值。功勋值积累到一定数值后,「修罗令」会自动升级,你在摘星楼的权限随之提升,得到的东西越有价值、受领的任务等级越高。”
“摘星楼的任务分为一至九级,对应九大修罗称谓,高级修罗可以调动低级修罗。你现在称谓是「修罗使徒」!”
王悍闻言,回道:“我记住了!”
莫言说道:“接下来跟着我起誓!”
“誓言以至诚,效忠修罗,服务摘星楼。未达使命,不辞一死。如违誓言者,甘受任何严厉制裁,永生永世不入轮回。”
“誓言以至诚,效忠修罗,服务摘星楼。未达使命,不辞一死。如违誓言者,甘受任何严厉制裁,永生永世不入轮回。”
王悍宣诵誓言完毕,修罗令中一道黑色气运随即遁入眉心,形成锲约牵引。
莫言长老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摘星楼的「修罗」中的一员,负责杀戮。每当有任务下达给你,「修罗令」会给你信号,你只需就近到摘星楼接令即可。另外,有三大规矩,你必须牢记。”
“莫言长老,请讲!”
“有令不从,死!”
“有负使命,死!”
“背叛修罗,死!”
“「修罗使徒·王悍」谨记!”
话音落,声势出,王悍的眼神化作一把漆黑利剑:
冷烈!
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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