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福祸相依
“浣碧……”
“父亲……”
“外公……”
王悍昏迷很久，不停做着噩梦，不停呼唤他们。
一只黑鸦，寻着血腥味而来，飞来了王悍身上。
“哇……哇……”
两声鸦叫，让王悍神志清醒了几分；一记啄咬，让王悍五指轻动了几下。
“啊……”
随着意识恢复，剧痛袭遍全身，王悍发出一声惨叫，惊飞了觅食的黑鸦。
王悍面色惨白，微微睁开了眼，眼珠左右转动之间，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还有知觉，我没有死！”
喘息了半柱香的功夫，王悍忍受剧痛，艰难地坐起来。借着昏暗的光线，他抬头看见纵横密布的藤蔓，心中苦笑：“我被打落悬崖，应该是藤蔓卸下了下坠力道，才侥幸不死的。”.
“活下去，救浣碧，告发王风。”
王悍暗自打气，试图寻找生路。
他捡起身旁枝干，拄着起身，发现地上几具骸骨，惊吓之余，不禁叹道：“诸位应该也是失足坠崖，你们化为白骨，我却大难不死，莫非这是天意……”
王悍缓缓移动脚步，每走一步，都是剧烈痛感。可是他还是移动，而且迫不及待，因为他要回家，去见亲人，去报大仇。
谷底不大，尽头是一方孔道，可用容纳一个人。
“水声……从孔道里面出来的。”
王悍在孔道口，隐约听到流水声音，于是钻进孔道，匍匐前进。
再从跌落谷底，几日不曾进食饮水，王悍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活下来！”
“去报仇！”
王悍在狭窄的孔道中爬行，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鼓舞自己，哪怕戳心的疼痛也不能令他放弃。从某度上说，是顽强的意志在驱使身体前行！
行进百丈之后，王悍爬出孔道，来到一处巨大的石洞之中，眼前景象令他震撼：
洞壁上布满萤石，散出淡蓝光彩，宛如秘境；
萤火虫聚成飘带，轻柔好似面纱，点缀洞穴。
石壁上有水流倾泻而下，汇成一方水潭，潭水金光闪耀，如同流动黄金。
“那是什么？”
金潭正中，有方石台，石台上面有一枚丹药。
丹药散发火红光晕，流光溢彩，隐约可见九条金龙游荡其间。
王悍走到谭边，距离石台十丈，感受到了层层热浪，闻到了阵阵异香。
热浪来袭，异香扑鼻，这令王悍感受到了舒适，浑身痛楚开始缓解，干裂嘴唇渐渐红润，身体机能慢慢恢复。
“仅仅远观就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莫非是珍宝？书中对于此类奇闻异事多有记载——运气好的人会得到上天眷顾，获得莫大机缘，进入密境福地，从而寻得功法、仙草、丹药、武器等宝物，令其修炼获益匪浅。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也有如此奇遇。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没过多久，随着身体状况的好转，王悍尝试用力挥拳，虽然仍未痛感，却也胜过之前许多。
“不知道吃下它，又是什么效果？”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悍决定一试。
金色潭水淹没过王悍胸膛，脚底异样令他自言自语：“潭底怎么有点软？不管了，先拿到丹药再说！”
随着距离的缩短，丹药散发的热浪越发强烈。
王悍与丹药，还有：
五步距离之时——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四步距离之时——气血翻涌，大汗淋漓。
三步距离之时——头晕目眩，衣服烧焦。
“还有三步就可以摘下它！身体好难受，有点坚持不住了。”
两步距离之时——如置火中，剧痛侵袭。
王悍忍受折磨，承受巨大痛苦。快要失守之时，一张张可憎的面孔浮现，如同只只鬼影，萦绕眼前；一句句轻蔑的侮辱言语，如同道道利剑，直戳心房。
……
一步距离之时——血液沸腾，脸似火球。
族内长者喝骂：“王悍，废物一个，不能修炼，有辱家族声誉。”
王风冷嘲热讽：“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留在家族，浪费资源。”
王云凶狠叫嚣：“就你这废物，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玩儿死。”
王悦阴柔说道：“废物！就算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瞧不上你。”
王悍被无尽嘲讽欺凌，也催发着心志坚定，艰难地迈出最后一步。
当王悍抓住丹药那一刻，所有的难受状态全部消失，起先被焦化的衣服也完好无恙，沁人心脾的异香令人神清气爽。
“幻觉？”
“假象？”
“考验？”
“灵丹妙药果然非同凡响啊！既然有此遭遇，所见不足为奇。”
王悍将丹药送入口中。
此时，石洞开始剧烈摇晃，金色潭水渐渐褪色，洞顶巨石开始脱落。
王悍见状，赶忙离开谭中，寻找避难之处。
此时，谭中传出一声咆哮：“哪个孙子，摘了老子果子？”
一头通体洁白的蛟龙，浮出潭水，面目狰狞，极度愤怒。
“老子就打了一会盹，「九龙离火丹」就被偷了，真可恶，更可恨！”
王悍躲在巨石后，本想从孔道溜走，谁料砸落的巨石已经将出口堵死。现在他只能躲在暗处，小心翼翼地静观其变。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本以为是奇遇，本没想到还是险局。”
白蛟吼叫道：“孙子！此仇不共戴天，三爷爷生吞活剥了你！”
“那枚丹药叫「九龙离火丹」……看来我误打误撞，偷了他的东西，难怪他这么生气。万一被他发现，且不是死的很难看。”
王悍趴在巨石后面，悄悄地打量四周动静，暗道：“书中记载，五爪为龙，四爪为蛟。这是白蛟，而且是口吐人言的白蛟！”
“孙子！孙子……摘了老子的果子，偷了老子的机缘，毁了老子的前途，这个仇不死不休！不把你做掉，老子就不是好蛟……”
“小贼！胆敢偷你三爷爷的东西，真实无法无天了。不弄死你，难消心头之恨！”
“向来都是老子顺手牵羊，没想到今天被人摘果子。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孙子！别东躲西藏，我已经发现你了，快点主动滚出来，老子给你个痛快的！”
石洞渐渐停止晃动，白蛟却还在一直咆哮。
……
白蛟咆哮了一柱香的功夫，终于消停了下来。
准确来说，是咒骂了一柱香的功夫，各种污言秽语，响彻四方。
这份功力，与王风相比，也不惶恐多让，还有凌驾超越的势头。
王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从刚才不绝于耳的骂声中，知道这头白蛟绝非是什么善茬，弄不好就要死。
从白蛟极度悲愤的疼骂中，王悍也知道了自己无意间成了贼，而且偷的东西对白蛟而言是极其珍贵的。
王悍后背紧贴巨石，就连大气都不敢喘。当他缓缓转身，准备观察动静之时，一颗狰狞的蛟头悄然映入眼帘。
硕大的蛟头，弱小的人头，形成鲜明对比。
一人一蛟，相互凝视，整个石洞寂静无声。
白蛟端详片刻，终于张口喷到：“孙子！小贼！”
整个石洞都回荡着白蛟恼羞成怒的咆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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