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纵横之道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铺在王悍和吴广寒脸上。
昨夜,二人在玲珑苑打翻九公子等人后,就回到这里休息了。
“恶心,起床!”
徐有容这时回来了,见到两个男人挤在一张床上,火冒三丈。
王悍和吴广寒“嗖”地一下坐起身来。
“徐祭酒……”
徐有容指着吴广寒质问:“他是谁?”
王悍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吴广寒。”
“你的朋友?”
“算是朋友。”
徐有容挖苦:“刚来龙阳没两天,就认识朋友了,果真和你的小叔一样,交友广泛,无人无交。”
王悍拉着睡眼朦胧的吴广寒起身,介绍:“这位是稷下学宫祭酒,徐有容大人……”
“在下吴广寒,参见祭酒大人。”
吴广寒闻言,直接被吓清醒了,哆哆嗦嗦地行礼。
徐有容说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稷下学宫的人我都认识,怎么见过你啊?”
吴广寒抓耳挠腮,不知从何作答,很是紧张。
王悍说道:“我们无意间认识,昨天有事,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徐有容挖苦:“真的和你小叔一样,什么人都认识,也不问来路。”
王悍说道:“他这个人油嘴滑舌、满腹坏水,不过还算仗义,危难时刻不出卖朋友。所以说他缺点一大堆,优点一小片,倒也不是特别差劲。”
吴广寒被王悍说的面红耳赤,在徐有容面前不敢多嘴,只能听着、惹着、心里骂着。
徐有容破怒为笑,说道:“看他这样子,有点不服气。要不你们出去打一架,我当裁判,输赢定对错。”
吴广寒战战兢兢地回道:“我主动认错,因为我打不过他。王悍一人可以教训很多人,实力很强。我和他打架,只有抱头挨揍。”
徐有容说道:“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有容小姨,他对炼丹有些研究……”
王悍抛出话题,待徐有容回应,这也是王悍带吴广寒到这里来的原因。
“有容小姨?”
徐有容听到这个称呼,暗里沾沾自喜,脸上佯装冰冷。
王悍说道:“其实,我来之前,小叔很简短地说过你。”
徐有容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说道?”
王悍回道:“小叔没有提及你们的过去,只对我说了,你人很好。”
徐有容忍着笑意,问道:“真的?”
“真的!”
王悍说的话是真的,也是王宇硕亲口对他说的,不过王宇硕当时言不由衷,为了让悍王安心去给徐有容送信。
徐有容此刻心花怒放,叹道:“宇硕,莫非你回心转意了?下次见面,我直接就问你。”
王悍闻言,暗自叹道:“小叔,自求多福……”
徐有容说道:“你既然说他懂得炼丹,那你给我说话炼丹最基本的是什么?”
吴广寒此刻沉住一口气,像是换了个人,开始侃侃而谈……
徐有容和吴广寒交谈了一盏茶的功夫,对他的言论称奇。
“炼丹,我是略懂一点。不过,听你之言,看得出来你有些底子。”
吴广寒拱手回道:“多谢祭酒大人夸赞!”
徐有容心情尚好,笑道:“今日我来教王悍下棋,既然碰上了,也算是有缘。你去找「丹堂·首席·张之维」,就说我吩咐的,把你招入稷下学宫,但并非正式学子,只是帮张之维打打下手。”
吴广寒闻言,愣住了,失神了,惊呆了。
王悍摇了摇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吴广寒从惊喜中回过神来,赶忙跪谢:“谢过祭酒大人……”
徐有容说道:“要谢就谢王悍,你是他朋友,看着也还行。”
“王悍,吴广寒此生为你马首是瞻,大恩大德铭记在心……”
王悍暗暗苦笑,自己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把吴广寒引荐给徐有容,因为白三说过他的炼丹天赋了得。没成想,误打误撞,把吴广寒送进了稷下学宫,就算只是一个实习,也足以让吴广寒摇身一变。
殊不知,王悍今日小小举动,日后换来天大回报。
徐有容说道:“你去「丹堂」,不要妨碍我们。”
吴广寒说道:“在下告退!”
……
桌案之上,棋盘一副,黑子各有一盒。
徐有容说道:“下棋又称对弈,是远古大能「尧帝」根据神器《河图》发明的。围棋盘上有九个星,最中间的称「天元」,元是第一的意思,「天元」意为天空最高点。以「天元」为中心可以找到同心的多个正方形,所以棋盘代表天地空间。最初的棋盘是纵横各十一道,我觉得无趣,就自制了这幅纵横各十九道的棋盘。”
王悍心生佩服,说道:“纵横十一道,变化已是天数;纵横十九道,变化更是无穷。徐祭酒的才情,绝了!”
徐有容沾沾自喜,笑道:“你比你小叔会说话!”
徐有容捏起一颗黑子,直落天元,问道:“对弈,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对手!”
王悍学过下棋,而且棋力不弱,对于这个问题,他有自己的答案。
“该你了!”
徐有容捏起一颗黑子,轻敲了三下。
王悍取来白子,落到天元位置旁边。
徐有容看着王悍,说道:“对弈,最重要的是自己!”
王悍说道:“徐祭酒是想说,对弈无论对手是谁,都是与己博弈。”
“路是自己选的,棋是自己下的,最终的决定权都是在自己手里。对弈纵横,突破自己,方能进步。”
王悍起身,拱手说道:“谢徐祭酒教诲!”
徐有容撤去棋盘上的两颗黑白子,说道:“我什么都没教你,而且因为你的小叔,我对你是有看法的。”
徐有容的心思如同棋局,千变万化,时而明朗,时而晦涩,令王悍摸不着头脑……
“王宇硕文武双全,又是你的小叔,想必你的心性不差。”
此话一出,王悍感觉有事将要发生,等着徐有容把话说话。毕竟冒然接话,说不定有陷阱。这在昨天已经发生过了,王悍面对徐小心眼,也多留了个心眼。
徐有容指着书架说道:“书架上都是对弈棋谱,很多都是当世孤本。学期先背谱,你的悟性这么差,不要去背了,直接抄书吧。”
“这书有点多……”
王悍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密密麻麻的书籍,头皮开始收紧。
徐有用说道:“这才多少,也就二百七十八本书,都是我认为值得一看的书。”
王悍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不抄书,会有什么结果吗?”
徐有容笑道:“如果,你不抄书,就算考入了稷下学宫,我也不会给你解药。”
王悍毫不犹豫说道:“我抄!”
“抄完了之后,给我检查。少一个字,都要重新抄。我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些书我是全部熟记于心的,千万别想着蒙我。”
话罢,徐有容走了,不知去向,留下一脸愤愤的王悍。
“还有六天就要考试了,考试为期七天,加在一起只有十三天。要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么多书抄完……”
王悍看着书,想起了小叔,心里很不平。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唯一的办法是,赶紧抄书!
……
徐有容独自漫步林间,回想起刚才王悍那一手棋,喃喃笑道:“当年,我下天元,宇硕下的是星目,平淡的应手。今天,我下天元,王悍下的是贴手,有趣的很呀。”
这个评价,很高!
徐有容作为秦玄帝国的第一国手,对弈之术已是登峰造极,而且她是以棋入道。自从创制“纵横十九路”,她就隐约可以代表当世第一的水平。
对弈!
纵横!
不是与天斗,不是与地斗,不是与人斗;
而是与自己博弈……
突破自我,超越自我,方能纵横天下。
从这一刻开始,徐有容对于王悍,便有了师徒之实。只是,徐有容不想承认,因为她不想做王悍的师父,而是想做王悍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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