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阿爆……
毕竟当有个几十公斤的大家伙旋转着砸过来时，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先行躲避，但孔雀没有。
电击弹的效果相虽然不错，但却只有那么几秒钟的有效时间。
所以若是现在他躲了，只怕就会错过机会。
一旦这肉山大魔王挺过麻痹状态，她肯定就能重新控制肌肉，那他和阿爆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二选一，孔雀选择先杀人，再闪避。所以他先扣下扳机，然后再向后纵跳而去。
子弹肯定要比飞过来的动力巨锤要快，所以下一刻正在咆哮的野人王就没了声息。
四毫米口径的子弹对她来说，还没有一颗花生米大。
可就是这一颗微不足道的花生米，却精准射入了之前13枪所造成的伤口，将他的心脏搅成一团碎肉。
因为拖延了那么零点几秒，所以当孔雀侧脸闪避那把战锤时，那玩意几乎就是擦着孔雀的鼻尖飞过去的。
孔雀就这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野人王的决死一击，现在那坨肉山已经颓然倒地了。
不过她临死前掷出的这一锤，还是给孔雀带来了危险。
野人王打定主意，要和孔雀同归于尽，因此这一锤之上的力量就可想而知。
她的投掷是至上而下的，所以虽然孔雀躲开了那一锤，可是那把锤子最终砸中了他身后的地板上。
这里的地板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了，现在又遭受如此一击，于是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孔雀身前身后的一大块地板全都碎裂了。
看着脚下那正在飞速掠动的地面，孔雀不禁暗自心惊。
也幸亏现在他是纵身跳起的，否则他也许就已经一脚踩空，掉下列车。那样的话，他必定会被车轮碾碎。
虽然下面已经没有落脚之地，但孔雀仍然没有惊慌。
趁着身体还在空中的时候，他朝着前方的车顶甩出电磁吊索。
只要他的电磁吊索吸住车顶，他就不会掉下去，所以孔雀心中还是有底的。
就在那吸盘即将触到车顶时，一个人却是腾空而起，一把抓住了那条吊索。
所以孔雀的救命绳没能吸住车顶，而是被这人抓在了手上。
虽然吸盘没有触到车子的顶棚，不过孔雀还是得到了一个支撑点。
随着那绳子的蓦然回收，孔雀身体向前荡去，最后他的双脚堪堪触到了地板上那个大坑的边缘。
虽然没有掉下车，可现在的孔雀也不好受。
此时的他身体向后仰着，他与地面的夹角至少都有120度。
处于这个姿势的他可没办法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上去，除非那个抓着绳子的人愿意拉他一把，否则他就只能这么撅着。
“阿爆！快！拉我一把！”
看着手抓吊索的阿爆，孔雀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突然跳过来捣乱的不是别人，正是习惯事事都和自己唱对台戏的阿爆。
虽说阿爆很喜欢针对自己，但是阿爆也知道分寸。
他和孔雀只会在平时闹别扭，阿爆从来不会在有危险的时候为难孔雀。
现在的阿爆只要随手拽一把，就能把自己捞上去。
这可以说是举手之劳，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阿爆却皱着眉头，脸色是相当的严肃。
“孔雀，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阿爆！你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
你在这时候闹什么闹？还不快拉我上去！”
看着阿爆居然见死不救，孔雀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阿爆以前在和自己闹别扭的时候，有时也会很激烈，可是阿爆却知道分场合的。
具体来说，越是安全的时候，他就会闹得越凶。不过阿爆却从未在做正事时，给孔雀使什么绊子。
摩托兄弟会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矛盾。
不过这种矛盾永远都是放在桌面上的，而不是大家脸上笑嘻嘻，底下却是出阴招。
现在阿爆又犯了病，而且还逾越了分寸，所以孔雀才会生气。
因为和阿爆太熟了，所以孔雀刚才的指责根本没过脑子，他可谓是脱口而出。
不过在说完之后，孔雀就发觉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阿爆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奇怪，孔雀从未见过阿爆有这般模样。
此刻的阿爆似乎正在面临一个从未有过的艰难选择，他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他又下不了决心。
“阿爆，你这是怎么了？喂！我是孔雀啊！”
看着仿佛神游物外的阿爆，孔雀心中升起了很不好的念头，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昨天的那些怪事。
自从两大巨头决定让桑德拉和拉尔夫决斗后，孔雀他们四个人就开始进行紧张的准备工作。
前两天的时候，阿爆还很正常。可是从昨天开始起，孔雀就发现阿爆有些异常。
昨天的时候，阿爆就似乎在有意识的回避孔雀。那时的孔雀虽有觉察，但却没有放在心上。
自从今晚他们上了轻轨列车后，阿爆的表现就显得很矛盾。
他似乎很想和孔雀说话，但却又不是真的想听到孔雀的回答。
孔雀是察觉到这种异常的，但是他只认为阿爆又犯了别扭，所以孔雀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然而现在看来，阿爆犯得可不是一般的别扭，他似乎是想对自己不利。
此时的阿爆左手攥着孔雀的吊索，右手则是提着冲锋枪。
虽然那枪口是垂下的，并没有指向自己，但孔雀却是在下一秒的时候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就在刚才，他的意识之海中突然就跳出一个红得刺眼的警灯，那代表着一个对自己满怀杀意的大活人。
“阿爆，你想杀我？！”
看着全身僵硬的阿爆，孔雀忍不住吼了起来。
这是一个孔雀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结论，孔雀现在宁愿相信那是自己从未出过错的危险感知出了问题。
“孔雀，你知道你该死吗？”
阿爆就是用这样的反问回答了孔雀，虽然他没有说是，可是那把冲锋枪已然对着孔雀的胸口。
想要杀死现在的孔雀，阿爆其实完全不需要用枪，因为孔雀的小命就捏在他的手上。
只要阿爆放开手里的吊索，孔雀将毫无悬念的掉下列车，随后就会被车轮碾碎。
然而阿爆似乎不想用这种方式，处决自己曾经的兄弟，所以他反而质问孔雀起来。
“阿爆！我做错了什么，所以你要杀我？”
直到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孔雀这才醒悟过来。
他的感知能力当然没有出错，他的兄弟是真的想杀自己。
这无疑是孔雀这辈子遇到的第二大冲击，一时之间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现在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心中只有委屈，失落和愤怒。
“孔雀！你还有脸问我？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故意对我隐瞒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你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吗？”
“我不明白！阿爆，你得让我死个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
什么叫我瞒了你，我瞒了你什么事情？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和大哥了啊！”
“孔雀，你真是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你的确跟我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才知道原来那晚袭击营地的是永生会！”
突然听到阿爆提起这件事，孔雀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这次和两位摩托兄弟会的伙伴重逢后，孔雀就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
当然他还是隐去了一部分，而那些都是孔雀觉得兰迪和阿爆还是不知道为好的事情。
现在孔雀隐约觉得，应该就是这部分的事情弄出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可是阿爆又怎会知道？那些事不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吗？
阿爆又是如何知道的，最关键的是，以他的性子，阿爆是如何憋到现在，才趁机向自己发难？
”孔雀，你没话说了吧？
你口口声声把一切全都告诉了我和大哥，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们，永生会的暴风突击队为何会袭击我们？
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不说？
那帮家伙在抓住我们后，就曾经向我们逼问什么书页。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要什么，所以我们当然交不出，更加不能承认，我们都以为那只是对方的借口。
可是我们真是太傻了，原来他们要的书页是真实存在的，那并非是一个烂借口。
孔雀，其实问题都是出在你身上，对不对？
就是你，抢了永生会的书页，所以才引来那些人，所以他们才夜袭了我们的营地。
当大家都在殊死奋战时，你却一个人逃走了，结果我们大家全都成了替死鬼。
那一晚老爹死了，大个子杜兰特死了，厨娘婶婶死了。
除你之外的所有人不是死了，就是被送进夜之城的奴隶市场，成了最卑贱的奴隶。
孔雀，现在你来告诉我。
是不是你害了我们摩托兄弟会的所有人？是不是你害死了老爹和那些兄弟？”
这些话应该是已经憋在阿爆心中很久了，所以他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都是吼出来的。
孔雀被阿爆的吐沫星子喷了一脸，但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反驳这所有的指控。
才来到这个异世界的时候，孔雀老是会梦到他以前的生活。
再然后他被食人族放在汤锅里的经历，就成了新的梦魇。
直到孔雀完成了成年礼，亲手割断了一个强悍沙匪的脖子，他才不再受到这些梦魇的困扰。
那时的孔雀以为自己不会再做噩梦，情况好像也的确是这样。
可是自从摩托兄弟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后，他又开始睡不好觉。
那晚发生的一幕幕，会不断在孔雀眼前重现，所以他夜不能寐。
永生会为什么会兴师动众，派出一名神将和整整一队的暴风突击队袭击他们的营地？
孔雀以前不知道确切答案，那时的他只是大概猜到了一个可能，所以他可以强迫自己不继续往下想。
可是自从孔雀在阿卡姆小镇到了那个毛子老兵后，之前让他想不明白的问题就有了答案。
孔雀也终于知道，他在五号洲际公路上遇到的摩托骑士是谁，他在这骑士身上找到的书页又是怎么一回事。
真相就是如阿爆所说：因为孔雀在瓦西列夫身上捡到了永生会的秘本咒语，所以永生会才会循迹而来，对兄弟会下了狠手。
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这是令孔雀无法接受的事实。
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认就是自己害得摩托兄弟会在一夜之间彻底消亡，老爹和那么多大叔大婶全都送了性命。
这是孔雀背不起的责任，所以他只能选择将这些记忆封存。
就好像只要他不再想这些，这件事就永远不会被提及。
如此行为，当然只是自欺欺人，可孔雀却只有这个办法。
孔雀不敢告诉兰迪和阿爆这些事。他不知道自己能瞒多久，如果可以，他希望是永远。
然而他却没有这样的好运，现在阿爆就知道了真相。
现在想想，阿爆在昨天就古里古怪，所以阿爆应该是在那时候就知道了。
也真是难为阿爆，以他的性子，他居然一直辛苦憋着。
不过现在,阿爆却不打算再沉默了，所以他才提着冲锋枪来找自己算帐。
孔雀张了张嘴，他很想说什么，但是却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孔雀！你以前不是很能说的吗？怎么现在你不说了？
你不是始终有办法给自己找理由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看这孔雀那张口结舌的模样，阿爆更愤怒了。
他似乎很想听到孔雀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哪怕孔雀的理由无比荒谬，这也比孔雀用默认的方式承认要好得多。
看着阿爆那期待的眼神，孔雀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多年以后，他再次想起了第一次看到老爹时的景象。
当那双大手把他从汤锅里拽起来的时候，孔雀知道他不用死了。
那个救了他的人虽然一脸大胡子，看上去很不好说话，但就是这个人养育了自己整整十几年。
他不但教自己如何成为最好的枪手，他还从未忘记教孔雀如何保住自己的人性。
哪怕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摩托兄弟会的所有人都保持着他们生而为人的骄傲，绝不会想要活着而苟且。
老爹就是这样一个受人尊敬的团队领袖，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师长。可是就在那个夜晚，孔雀却眼睁睁看着他被枭首。
那一晚横遭杀身之祸的，还不止迪克老爹一人，而那些人都是孔雀相亲相爱的好人。
那么多好人就这样死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捡了不该碰的东西。
在今天之前，孔雀从不允许自己想这么多，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面对。
可是现在，他却逃避不了，所以他越想就越是哑口无言，而阿爆脸上的杀气也就越是浓烈。
不过在下个瞬间，阿爆的视线却落向了孔雀的身后，然后他就现出了震惊之色。
刚才他在逼问孔雀，所以还没注意到。
可是现在，他看得很清楚，在距离孔雀身后不远的地方，趴着一个人。
这个人借着那些座椅的阴影，一直在悄悄朝前爬。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被砸穿的地板，现在他距离孔雀不过十米。
几乎就在同时，孔雀也已经感到了自己的背后传来一股杀气。
毫无疑问，他的身后也出现了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他的面前就有一个想要杀了自己的兄弟，所以再多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孔雀现在右手还握着前奏，只是那把枪里却没有了子弹。
就算前奏还有子弹，孔雀知道自己也做不到举起那把枪，向着阿爆射击。
现在的他只觉得了无生趣，所以他只想求个痛快。
阿爆的视线才刚落到那人身上，对方立刻有了反应。
他迅速由卧姿改为蹲姿，手中的枪也已然举起。
“孔雀……”
随着阿爆这声大喝，他猛然一拽手中的吊索。与此同时，阿爆手中的冲锋枪也转过枪口，指向孔雀身后的那人。
阿爆这一系列动作不可谓不快，可是他还是慢了一点点，所以他和那个人是同一时间扣下扳机的。
“砰！砰！”
“噗噗噗！”
就在冲锋枪的子弹射中那人的同时，阿爆的身体也颤抖了两下，然后他的前胸处就爆出两团血花。
阿爆擅长的是近身战斗，使用的是冲锋枪，所以他习惯轻装上阵。
他的防弹背心是轻型的，而对面那人用的却是大口径的战斗手枪。
阿爆的防弹背心被毫无悬念的击穿，而且中枪的还是胸口位置。
可就算如此，阿爆却仍然没有松开手里的吊索。他死死扣住冲锋枪的扳机，直到弹匣内的最后一颗子弹也射种对面那人的身体。
在那人颓然倒地之后，阿爆丢下冲锋枪，用两只手狠狠一拽手中的吊索。
因为阿爆刚才那一拉，孔雀避开了原本是射向他的子弹。而现在的这一拽，也终于让他改变了姿势。
在重新站直之后，他的脚下就可以借力了。所以他立刻就向前一跃，跳到了安全的地方。
“阿爆！”
就在孔雀向前跳去的同时，他感觉到手上的那股拖拽之力消失了。
【作者题外话】：今天阿爆领了盒饭，阿爆这个名字，其实网上一条黄毛田园犬的名字。阿爆脾气很臭，阿爆很喜欢吠，阿爆视力不好，所以阿爆就成了这个配角的名字。星爷演过这样的角色，那是一部很老的港片，片名是龙蛇争霸，星爷当时还是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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