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可曾记得陈莉莉？
“博士，为了解析这一段咒文，我们已经把人类历史上所有留存下来的相关典籍全都翻了一遍。
按照那段语言的结构特点，它应该出自于某部佛教经文，可是我们如始终无法找到它的出处。
这是相当不正常的，所以会不会这段咒文是伪作？它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某人在胡诌？”
在长达一个月的辛苦工作后，迈克小组的解析工作毫无进展。
这就不得不让这些研究员怀疑，他们是否在白费力气。
这样的疑问其实早就已经出现，不过之前却没人敢当面提出。现在那位研究员也是壮着胆子，才提起了这样的假设。
“不可能！只要是语言，就一定有特殊的意义。就算是疯子的呓语，同样也是如此。
人类的语言与兽吼不同，它所蕴含的信息量比任何其他载体都要丰富，而且它还有着无与伦比的指向性。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特质，人类才会相信，语言和文字都自带着神秘的力量。
如果那段语言听起来像佛经，看起来像佛经，那它必然就是佛经。
我们没能找到出处，这只能说明我们的数据库不完整。
也许这是什么隐世教派的秘传，也许它被记录在迄今为止都没有被发现的孤本上，所以我们还得继续加大投入。
史蒂芬，夜之城里不是现在还有佛教徒活动吗？
我们应该把这些僧侣全都聚集起来，然后给他们听那些声音资料。
也许他们知道一些东西，只是我们现在詹姆斯还不知道罢了。”
今天的第1次工作会议在迈克的大吼大叫中结束了。见迈克的状态不是很好，史蒂芬主动提出了休会。
“迈克，你太紧张了，你该放松一些的。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一定能够成功，我对你有信心。”
在其他人离开之后，史蒂芬留下来和迈克谈心。
这番安慰让迈克觉得好受了一些，所以他眼中又出现了工作热情。
“史蒂芬，我们再去那里看看吧。
我想看看那个人留下的东西，我总觉得这样会让我找到灵感。”
迈克的这个要求让史蒂芬颇为犹豫，所以他没有立刻回答。
几个月前，夜之城发生了一起足以颠覆人们对这世界认知的大事。
某个神秘的男子一边念诵着那不知出处的经文，一边狠狠痛打某只身高超过20米的谜之生物。
这场战斗最后是以两败俱伤而告终，最后那个神秘人与谜之生物同归于尽，而夜之城也因此少了一段足足2公里长的城墙。
对于这次事件，维兰德-汤谷非常重视。
他们成立了不同的课题小组，从不同方面展开研究，迈克小组负责研究的就是当天那人使用的经文。
为了获得一手的资料，维兰德-汤谷花了很大的力气。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维兰德-汤谷不但还原出了那天那人说的每一句话，他们甚至还得到了那人的衣服和武器。
对于这些收获，史蒂芬和迈克的看法相当一致，他们全都认为这些东西很有用。
虽然那些东西的作用很大，但研究所的所长修普诺斯还是严格控制他们与那些东西的接触机会。
按照所长的说法，这些东西可能会对人产生负面影响，所以还是尽量不要接触。
受这个限制影响最大的，自然就是迈克了，而负责监督的史蒂芬也因此很是为难。
如果不给迈克接触那些东西的机会，他就找不到灵感。
可是如果频繁接触，史蒂芬又要担心迈克会受其影响，进而出现失去控制的情况。
迈克的这个研究小组虽然成立了没有多久，但光是前期的投入就已经是天文数字。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面临着越来越沉重的压力。
作为实验的主导者，史蒂芬已经不堪其重，所以今天他只能答应迈克的要求了。
“好吧，迈克，我现在就陪你去。你也知道，我们不能待太久。”
“没有问题，我只是去寻找灵感，我保证只待一会儿。”
在得到迈克的保证后，史蒂芬带着这位主力研究员去了走廊最末端的那个房间。
才走进这个用大铁门保护的房间，迈克就被里面的东西所吸引。
在这个房间的中央，伫立着一个假人。
他身上穿着游荡者最喜欢的皮夹克，腿上的枪套里插着一只老式的转轮手枪。
这些东西全都属于那个神秘人，而那个假人的面貌也是按照那个人的长相打印出来的立体脸模。
那是一个须发皆张的中年白种人，只要看他那炽热的眼神，迈克知道这个人的意志该有多坚定。
当迈克他们进来的时候，负责看守这里的两个保管员也跟了进来。
因为这里存放着非常有价值的保管品，所以无论是谁来这里，这些保管员都必须在场。
“来吧，让我们开始。”
随着迈克这声吩咐，一个保管员按动手上的遥控器开关，随后迈克就听到了那个高亢的男声。
这就是维兰德-汤谷当时在现场录下来的声音。从迈克成立这个小组开始起，他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神秘的枪手啊，我能感觉得到，我离你已经很近了。
我和你之间，究竟还隔着什么东西呢？”
在那高亢的男声响起后，迈克就闭上眼睛。他静静地听着这段极其珍贵的原声录音，努力想要找到他要的灵感。
就在迈克进入他自己的世界时，史蒂芬却是在悄悄看着手上的数位平板。
紧紧盯着屏幕上那红黄蓝三色的曲线，狮头鹅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
他正在看的是麦克的脑电波。通过对阿尔法，贝塔，伽马这三种脑波进行分析，史蒂芬就能知道迈克现在处于何种状况。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这个专项小组一直在围着迈克打转。
大家做了这么多的事，就是想要让迈克能够放开他的心防。
只要迈克的心房出现缝隙，那他就可以探出心灵的触手，从迈克的破绽里钻进去，寻找他们在找的东西。
正式接手这件事之前，史蒂芬不觉得这个任务会遇到多大的困难。
直到真正和迈克打了交道之后，史蒂芬才发现修普诺斯是对的。
迈克就是一颗蒸不烂锤不烂的铜豌豆。对付这样的人，是不能凭借蛮力的。
和心灵有关的事，自然还得靠两个心灵之间的较量，所以狮头鹅才会出现在这里，成为迈克的副手。
在行动的最初阶段，史蒂芬对迈克使用了催眠等常规手段。
必须说这些手段还是有一些效果的，譬如说他们现在就已经知道，迈克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
当然他们花了这么大代价，不是仅仅只想知道这些。他们想更进一步，得到真正有价值的知识。
不过到了这个阶段，催眠术就没有什么效果了，事实上催眠术对曾经学习过那种仪式的人都没有很好的效果。
无论史蒂芬如何想方设法，他能进入的依然只是迈克的浅层意识。
想要真正潜入这个人的意识深处，就只能等机会。
等待了这么久之后，这个机会现在就到来了。
在诸多压力的共同作用下，迈克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要获得突破。
现在的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对那段咒文的体会，他是那么投入，所以他相当于是把自己给催眠了，而且还是史无前例的深层催眠。
看着迈克现在的脑波图，史蒂芬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随着他集中精神，狮头鹅很快就把自己的思感凝成一只之无形的触手。
这根软绵绵的触手毫无声息地伸进迈克的大脑，它很快就寻到迈克心防上的缝隙，然后终于进入了这个从未进来过的区域。
才将自己的思感探进去，史蒂芬就看到了很多人。
这其中有许多人他都知道，譬如说那个多塞特家族的长女，还有那个今年才刚8岁的小女孩。
对于这些已经掌握的资料，史蒂芬没有多浪费时间。
他让自己的思感继续下沉，然后他就见到了两个从未在背景资料里出现过的人。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那个留着长长头发，戴着蛤蟆墨镜，一副摇滚歌手打扮的男人出现时，狮头鹅立刻就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那个人的名字明明已经到了嘴边，但却就是差了那么一点。
没有再去和自己的记忆较劲，史蒂芬先把这个男人的长相记下，然后他去看边上的那个女孩。
这是个有着明显特征的女孩。她有着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另外她还有着一头相当惹眼的绿色头发。
“能够藏得这么深，这两个人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啊！”
一边这样想着，史蒂芬一边继续着他的冒险。
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他可不想只是找到两个人就收手。
如果可以，他真想今天就把迈克的所有秘密全都挖出来。
随着他的不断深入，狮头鹅看到了更多的画面。
循着时间的轴线，这样的回溯很快就到了某人最开始记事的时候。
在迈克的记忆最深处，史蒂芬看到了那个被浸在汤锅中的孩子，还有那双正在向孩子伸过去的双手。
“只有这些吗？难道我漏掉了什么？”
完成这番浏览后，史蒂芬大失所望。他不是狗仔队，他窥探别人记忆，不是为了满足好奇感。
史蒂芬非常肯定，迈克脑袋里肯定还藏着东西。只是它们实在是藏得太好了，所以他才没有找到。
再次看了一下手上的数位平板，史蒂芬发现迈克的状态还是相当的稳定，这也就是说史蒂芬还有偷看的时间。
窥探别人的心灵是相当累人的工作。虽然只是看了一会儿，史蒂芬的太阳穴已经开始哔哔啵啵的乱跳。
这是精神力即将告罄的迹象，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当然是立刻停止探索。
可是史蒂芬实在不甘心，于是他开始嗑药。
将针管对准自己的脖颈，史蒂芬毫不犹豫把那20CC的药剂注射进入自己的身体。
琥珀色的液体才刚进入他的血液，狮头鹅就感觉自己的整个人全都被一团熊熊的火焰所笼罩。
在这一刻，他那已经枯竭的精神力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回复。他不但能继续窥探，他的感应力也变得更敏锐了。
这支用来应急的救命针就这样发挥了奇效，史蒂芬抖擞精神，指挥着触手到处乱翻。
也不知道他触动了哪里的禁制，在下一秒的时候，史蒂芬就如愿以偿，找到了那个更隐秘的空间。
当某人的触手伸进那里时，他立刻就坠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快速的下坠让史蒂芬因为失重而感到头晕，可狮头鹅却不惊反喜。
凭着经验，史蒂芬知道他成功了，他终于找到了迈克藏得最深的秘密。
就在他为之兴奋的时候，刚才还是彻底黑暗的空间却在转瞬间就一片光明。
因为强光太过刺眼，史蒂芬慌忙去捂自己的眼睛。
伴随着强光出现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高大人形。因为是逆着光站着，所以史蒂芬瞪大眼睛也只能看个大概。
“于往昔时，雪山南面有孔雀王，名金光明在彼而住。
孔雀初生之时，其性最凶，能从四五十里外吸人食肉。所居大雪山方圆五百里，没有人烟……”
还未等史蒂芬的眼睛习惯这样的强光，他就听到那个巨大的人形正在念诵某段经文。
只听得几句，史蒂芬就觉得头痛欲裂。
现在他听到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铁锤，正不断砸向他的太阳穴。
没有坚持几秒，史蒂芬的精神力触手就溃散了，而这也是一种保护措施。
只要及时切断双方之间的精神联系，史蒂芬就不会因为过大的精神波动而伤及自己的大脑。
才切断和迈克之间的精神联系，史蒂芬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头。
虽然保护措施已经生效，但他还是被那股震荡的余波给伤到了。
就算只是被轻轻带了一下，这也让他忍不住发出哀嚎。
与狼狈不堪的史蒂芬相比，迈克却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他似乎对刚才的精神入侵没有察觉，不过史蒂芬的怪叫却把他从之前的出神状态中惊醒了。
“史蒂芬，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看着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迈克，史蒂芬勉强让自己露出笑脸。
再次偷眼看了一下数位平板，史蒂芬发现迈克的脑电波图形虽然有些紊乱，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他问了迈克一个问题。
“迈克，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这是一个听起来相当无厘头的问题，但对迈克和史蒂芬来说，却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这关系到某人对自己的认知，而这是所有一切的基础。
对于史蒂芬这个奇怪的问题，迈克虽然诧异但却还是很配合。
“史蒂芬，我是迈克，我是维兰德-汤谷研究所的特聘研究员，员工编号a04538……”
听着这一板一眼的回答，史蒂芬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
因为尚不知道原因的意外。他对迈克的精神入侵被迫终结。
史蒂芬很担心这样的中断会闹出乱子，所以他才要第一时间和迈克核对身份。
现在看来，他们花了很大力气给迈克灌输的意识仍然完整，所以这里的实验应该还可以继续下去。
就在史蒂芬为此而感到欣慰的时候，他看到迈克的脸上露出了某种奇怪的笑容。
“史蒂芬，谢谢你。”
“迈克，你为什么谢我？”
一边下意识地做出回答，史蒂芬一边再次去偷眼去数位平板。
他发誓刚才那些曲线还都很安静，但现在它们却全都拧到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正在孕育中的超强台风。
“我当然要感谢你，没有你，我怎么会想起我是谁？
我现在是迈克，你们的符号学专家，但是以前我叫孔雀。”
脸上还挂着笑的孔雀一字一顿说出自己的名字，也就在这瞬间，数位平板上的那场暴风就爆发了。
“不好！”
当史上最强大的心灵异能者意识到有危险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边揪住史蒂芬，孔雀的脑袋一边就猛然向下一磕，正砸在史蒂芬的鼻梁上。
这一撞孔雀是用尽了全力，所以史蒂芬的鼻梁立刻就塌了。
被撞断的鼻骨向下凹陷，鲜血，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于是只擅长动脑不擅长动手的史蒂芬发出了最凄厉的惨叫。
就在那两个牛高马大的管理员冲上来干预之前，孔雀对着史蒂芬下了死手。
现在的他手无寸铁，但这没有关系，他的手指就是武器。
随着孔雀并指一插，他的手指就已戳进史蒂芬的左眼眶。
忍住那恶心的滑腻感，孔雀手指在这人的眼眶中一转一勾，史蒂芬的尖叫下一秒就戛然而止。
直到这个时候，那两个后知后觉的保安这才冲了上来。
每次史蒂芬陪孔雀来这里，他们都会在场。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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