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黑光病毒
黑光病毒。
一种可能和虫母有关系的, 可以吸收生物来实现个体进化的超强病毒。
一开始,是莉莉娅在仙台的海边遇见了那只叫作alex的乌鸦,alex说自己其实是黑光病毒原型体,只不过吸收的第一个人是叫作alex的研究员, 由此自己获得了alex的身份与人格。
虽然记忆和情感不是很齐全, 但是通过吸收和alex相关的人物, 他逐渐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完善了整个人格。
哪怕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黑光病毒的原型体, 但他更愿意称呼自己为alex。
之所以会变成乌鸦,则是因为美国军方为了彻底消灭黑光病毒,打算像上个世纪抹去作为实验地的希望镇一样,向曼哈顿投放核弹, 而alex想要阻止核弹爆炸,只能开着载有核弹的飞机飞向茫茫大海。
本以为自己已经来不及从爆炸的冲击波中逃开,却没想到有一点残留的组织感染了路过的乌鸦,他就这样活了下来。
至于迷路去了日本,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对于病毒来说,他的身份认知来自他吸收的第一个人——黑光病毒吸收了alex, 从此以alex自居,此后吸收的生物都只不过是养料罢了。
换言之, 决定病毒是谁的, 是这个从零到一的一。
之前由于对黑光病毒的好奇, 莉莉娅让alex留下了一些病毒母本,但在没有研究出什么结果之后,就把它暂且放到脑后了。
而现在, 莉莉娅想要试试, 可不可以制造出一个拥有甚尔人格的黑光病毒原型体。
跪坐在没有开灯的, 空旷而黑暗的道场中间,虫母从裙摆下拿出了盛装在在试管里的病毒。
然后伸出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插/入左边的眼眶里,生生剜出了那颗祖母绿宝石一般的眼睛。
莉莉娅本来想要吞噬掉自己爱人的全部,却因为犹豫着想要留下些什么,更换了一颗属于天与暴君的眼睛,而现在,这颗眼睛成为了莉莉娅的希望。
打开试管的盖子,虫母小心地将液态的黑光病毒倒在自己另一只手里的眼珠上,看到蠕动扭曲着的病毒将眼珠吞没吸收,莉莉娅闭上眼,将体内属于甚尔的基因完整复原出来。
黑光病毒吸收生物的方式是吞噬对方的身体组织,莉莉娅的手掌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裂口,大量含有甚尔基因信息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
病毒如同发现了猎物一般沸腾起来,用不断冒出泡泡又破裂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兴奋,它凑近莉莉娅手上的伤口,似乎是血液还不能使它满足,甚至试探着想从伤口钻进去。
然而它却被虫母拟态出的身体拒绝了,病毒像是发怒一般,沿着莉莉娅的手臂向上延伸,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攻破这个看起来柔弱的猎物的防御。
无功而返的病毒只能委委屈屈地退回来,如同一只小狗一样,在莉莉娅的手臂旁挨挨蹭蹭,向饲喂自己的生物祈求更多的能量。
逐渐的,病毒的体积庞大起来,只有本能的它从输入自己的单一生物基因中读取到了人格的情报,于是化为了一个轮廓模糊的高大人形,遵循潜意识里的欲望,将自己的饲主拥入怀中。
莉莉娅并没有拒绝这个只生成了部分肌肉的,血淋淋的人形的拥抱,而是眷恋地倚靠在它的怀里,向这个不断用触须试探自己防御的病毒原型体开放了更多的权限。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看到没有光线的道场里所发生的这一幕,也许模糊的轮廓会让他以为是亲密的情人在这里偷偷相拥。
但再走近些,发生的事情足以令人骇然失色。
连接这两个如此亲密的人影的,并不是没有距离的皮肤接触,而是自那个更高大的身影上生出
的无数密密麻麻的,如同管道一般的触须,径直从本该是用来传递肌肤间温度的地方,插/入了娇小的女性体内。
像是菟丝子,又或者是什么汲取宿主营养的植物或是寄生者一般,不断将能量传输回自己的体内,而娇小的女性只是坐在那里,任由自己被当做养分,却没有反抗。
面前的人形,通过掠夺到的巨大的能量,缓慢地构筑出了人类的那些精细构造,原本一片空白的脸庞上逐渐浮现出五官的轮廓。
莉莉娅贪婪地注视着这张变得渐渐熟悉起来的脸上嘴角的伤疤,将自己读取到的所有关于天与暴君的记忆,都打包塞进了传输给病毒的能量里。
据alex所说,他从实验室里醒来时,只有很少的记忆,后来慢慢根据遇见的情报和吸收的人,才取回了绝大部分属于研究员alex的记忆。
但莉莉娅先前读取到了甚尔的所有记忆,全部传输给病毒原型体的话,甚尔人格的覆盖效果应当会更好,能避免后期出现像alex一样,犹豫自己究竟算是什么东西的情况。
无所谓自己的伴侣究竟是病毒的原型体还是人类,对虫母而言,只要能让他回到这个世界上,什么形式都可以。
在向“甚尔”提供能量的间隙,亲眼目睹着病毒原型体一点一点变成自己的储备粮,不对,现在已经不是储备了,莉莉娅终于有心情思考一些哲学问题。
关于“自我”。
自我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概念,对自我的认知会影响到行为体的整个思考方式和行动模式。
通常对于一个生物而言,能感知到的自我就只有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但虫母由于种族特性,可以读取到其他生物的记忆和能力。
如果说自我是由回忆所构成的,那么莉莉娅的读取过程也可以看做是在自己的思维殿堂里,又多了一个盛放着“自我”的盒子,而虫母可以选择将它打开或是合上。
这些自我并不会影响莉莉娅对自己的认知,毕竟哪怕对于人类而言,也很难会因为看了一场传记式的电影,就凭空生出新的人格来吧。
现在莉莉娅要做的,就是保证病毒原型体在构建出完整的甚尔的人格之前,不要掺杂进其他人的记忆碎片进去。
为此她需要仔细检查过传输给甚尔的记忆。
虫母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将将三四岁的孩子,低着头沉默地被送进了禅院家最角落的,只有一间房间的小院里。
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没有人来找他说话,没有人为他提供教导,也没有同龄人能作为同伴。
只有每天两顿放在院子门口的,简单的饭食。
小小的,其实很漂亮的孩子,在这个院子里沉默地长大了一点,而他的父亲和大哥对他这个废物为数不多的感情,大概就是一年还记得给他做几套衣服吧,尽管他们从来都不来看他。
只不过尺码永远不合身。
算了,其实传统的日式衣服合不合身也不太看得出来。
天与咒缚对他仅剩的仁慈,大概是给了他超过同龄人的优秀体质,能让他依靠简陋糊弄的食物和水管里流出的自来水就活了下来。
但那份少少的食物,越来越无法使身体飞快成长着的天与咒缚获得饱足,甚至已经难以果腹。
不知道是几年过去,在偌大的家族却活得如同一个透明人的甚尔,终于踏出了他的小院。
零咒力的体质在咒术师的眼中宛若一个透明人,而其他没有咒力的普通禅院只是家族机器上的一个个咬合紧密的齿轮,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负责的事务,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那个永远站在阴影里的,不发一声的孩子。
甚尔总是趁着其他仆役都去为[炳]的术师们送饭的时候,偷偷溜进厨房里拿一些吃的,从来都没
有被抓住过,只能听到坏脾气的掌厨大婶骂骂咧咧的声音。
有一天,像只幽灵一样的甚尔在禅院家游荡时,撞见了同龄的孩子——那些有咒力的,作为[炳]的后备力量被培养的,被家族所偏爱着的孩子们。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格格不入的甚尔,在恍然大悟地发现原来他就是那个主支的废物之后,嬉笑着把他推搡进了训练时使用的、满是咒灵的房间。
甚尔一开始并不能看到盘踞在房间里的那些蠢蠢欲动的丑陋咒灵,天与咒缚还在成长中,距离最强的□□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他只是茫然地,被看不见的家伙像是打沙袋一样打出去很远,徒劳地向着空气反击。
那个被恶意锁上门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第二天浑身是血的甚尔被负责教导的咒术师从房间里放出来之后,嘴角就留下了再也无法抹去的伤疤。
而这个差点死去的孩子则是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把那几个昨天的罪魁祸首揍得哭爹喊娘。
大概是发现了废物利用的价值,等到天与咒缚的伤势恢复,他就被丢进了躯俱留队,成为了年纪最小的队员,学习一切辅助术师和干脏活所需要的能力。
那一年甚尔大概还不到十岁。
想要给记忆里没有被爱浇灌过的孩子一个拥抱,莉莉娅先暂停了记忆的传输,睁开眼睛,没有在意那些连接着自己和已经在外表上和天与暴君一般无二的原型体的食管,将男人抱的更紧密了些。
像是被本能所牵引,原型体低下了头,眼中暂时还没有身为人类的光彩,吻住了散发着心疼和眷恋的寄主的唇。
虫母积极地应和着这个笨拙的吻,放任了遵循着基础的觅食动机的触须,深入到人类的舌头绝对无法到达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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