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聘礼单子整整一箱
荣安殿。
颜北月看着满室的琳琅有些头疼,听初月说,这还冰山一角,不过是摄政王说这两担是日常用品,便都运来看看颜北月有什么需要的。
饶是上一世当了七载的皇后,这些东西颜北月也多数叫不上来。
“初月,”颜北月冲着初月招招手说道:“去把那聘礼单子拿来。”
颜北月话音刚落,看初月半晌不动,眼神里有些害怕,“公主,您有所不知,那聘礼单子便用一担来装,整整一万匹水烟面,上面用金丝线将聘礼单子罗列出来,光是这担子,就价值连城,这种列法,奴婢也是第一次听说。”
“金丝线?”颜北月皱了皱眉头,“这摄政王当真是前天才开始准备聘礼的?”
初月听到这话,暗搓搓的凑过来说:“公主,您说,这摄政王殿下不会是对公主殿下情根深种,暗恋已久吧,要不然,这金丝线列聘礼单子,三天的时间,那得多少绣女累死在那针线前啊?”
“胡说什么?指不定是他原本给哪个女人准备好的,结果被抛弃了,这才都给我了。”
“荣悦公主这般揣测在下的心思,可真是让在下寝食难安了。”颜北月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谢轻痕敲了敲门,“臣有一事,想与殿下商讨,敢问殿下可有空否?”
“我懂,我懂,殿下您慢慢聊,奴婢今晚都不回来了。”又笑的很猥琐的小声说道:“殿下,未成亲前,还是要注意些分寸才是。”
颜北月第一次想用猥琐来形容初月。
初月那边一走,谢轻痕便提着一个精致的酒壶进来了。
“聘礼还满意么?”谢轻痕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些酒递给颜北月。
颜北月拿起酒杯轻嗅了一下,“我们不过是合作,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她轻珉了一口,“这是桃花酿?”
“我谢轻痕的妻子,本就该江山为聘,这还只是小数目。”谢轻痕转头看向颜北月:“你想当皇后吗?”
“皇后.......”颜北月放下酒杯,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回忆起从前的事,目光有些迷离的看向窗外,“我对这个位置从来没有贪念,我想要的也从来不是这些,若是坐上这个位置便会让你家破人亡,你还会选择去坐上那位置吗?”
“公主心中,有不甘?”
“桃花酿,一壶桃花一浊清,半醉半醒人已去。”
谢轻痕用手垫着下巴,细细的打量着颜北月,眼神中是数不尽的缱绻,像是跨越了时间的横流,隔着那肆意生长的彼岸花,去看远方的故人。
“公主未曾去过南慕,又如何得知这桃花酿?”
“小的时候,学了些枪术,便想去征战沙场,便偷偷跟在二哥的马后,结果不敌对手,差点死在那战场上.......”颜北月一口喝尽杯中酒,“后来被一个小少年给救了,那少年给了我一杯酒,便是这桃花酿。”
可惜她后来寻遍了南慕,也不曾再喝过味道一模一样的酒,也不知道谢轻痕是如何寻来的。
颜北月端起那酒壶,又倒了一杯,怔怔的看向谢轻痕说道:“你和世人所说,还真是不一样。”
“哦?有何不同?”
“世人皆说,那南慕的摄政王,是杀人不眨眼的杀神,不近女色,不染朝堂,臣民畏你,诸侯敬你,就连那南慕的皇室都怕你哪天不高兴了就把他们的皇位抢来助助兴,为什么对我这般奇怪。”颜北月又干了一杯,“我可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世间诸事,皆有因果,或许是前世有缘,也未尝不可。”谢轻痕呢喃道,半晌没等到颜北月的回复,就发现她已经趴着睡着了。
“几杯酒便能醉,真是!”谢轻痕摇了摇头,将颜北月公主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将她的鞋子脱掉,盖好被子,将灯熄了后,便从窗户外翻了过去。
未出嫁的公主,被发现和男人半夜私会,可是会影响清誉的。
“主上。”
谢轻痕做了个熄声的手势,“别吵到她,回去说。”
谢齐刚回宫,便给了谢轻痕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切皆安盼君归。
谢轻痕扫了一眼,便将那纸条扔到烛火上,沉着眸子说道:“傅安那边怎么样?”
“您既然已经交代过去,想必他也不敢造次。”谢齐看着那纸条,“只是那傅欢狼子野心,只怕这事可能还会另起波澜。”
“王妃说,这事交给她解决。”
谢齐一向冰冷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波澜,“主上?您不会真的要娶荣悦公主吧?她不过是北晋的一个小公主,如何配的上您?”
“自己去领罚,告诉紫衣卫,以后对荣悦公主要和对我一样。”谢轻痕刚刚还一身温柔瞬间冰冻三尺。
谢齐感觉那一霎仿佛有一双手握紧了他的脖子,让他久久难以呼吸。
“是!”
隔日一早。
颜北月觉得自己重生归来之后倒是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重生以来,日日梦魇缠身,每晚失眠。
“公主,今日怎么醒的如此早?”落阳在一旁插着花,笑意盈盈的看向颜北月。
“百花宴是不是快要到了?”颜北月看着那琉璃瓶中的桃花束。
落阳看向她,“应当就是过两日了,公主不是向来对那百花宴不感兴趣吗?”
她是对那百花宴不感兴趣,可是她记得,今年的百花宴上出现了一个女人,把她的二哥迷得晕三倒四的,最后她二哥在战场上的行踪还是被这个女人暴露出来的。
既然今年的百花宴她还没有嫁去南慕,自然要把这女人的面具揭下。
“这几日过的太闷了,正好百花宴去寻个乐子。”颜北月走到梳妆台旁,“落阳,给我梳个好看些的头发。”
落阳听到这就来了兴趣,“公主,昨日摄政王送来的聘礼中,有一支玉钗,落阳瞧着和公主倒是配的很,不如今日便带那支玉钗?”
“玉钗?”颜北月当皇后之时,不喜那些琳琅满目的珠宝,若非国宴之时,她便一支玉钗独坐那深宫之中。
傅欢后来也不喜她这素淡的样子。
“公主,您看,这簪子上面雕的好像是朵花,但奴婢看不出这是什么花。”落阳有些疑惑,她向来爱花,却也看不出这是什么花。
颜北月看着那簪子,愣住了,这和她在那深宫中那支,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甚至这支比那支更为精致。
“这是彼岸花,是奈何桥边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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