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梦想
“去都城读书。”鲁斧头一字一顿。
“为什么要去都城？在东大院，我也可以教你。”
“你能够教我多久？”
“……”周森顿时无言以对。
“荷香说了，我必须要读书，她会陪我读书。”鲁斧头一脸严肃。
“是的，必须读书。但是，你相信荷香吗？”周森看着鲁斧头，他感觉鲁斧头的决定有点不可理喻, 毕竟，他与荷香，才见面两次。
“我相信她。”
“嗯，那就行。对了，钱物自己保管好。”
“周森，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明白, 荷香不会骗我的钱, 而且, 这点钱，也不值得她骗。”鲁斧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是的。”周森看了看鲁斧头胸口的帝国币，一脸苦笑。斧头说的没错，荷香虽然不是什么高级妓女，却也不会在乎这么几万帝国币。
“周森，我要走了，你保重。”鲁斧头起身。
“什么！现在？！”周森目瞪口呆的看着鲁斧头，他想不到鲁斧头居然会如此仓促的决定。
“是的。”
“保重！对了，你牵匹短腿驴，带些干粮和御寒的衣服，你身子骨健壮，人家姑娘家的可受不了这严寒。我会和贾聋子说一声，算我的账上，这短腿驴，就算我周森为你壮行。”
“谢谢你，周森。”鲁斧头一脸感激的看着周森，他知道一匹短腿驴的价值, 至少也要五千帝国币, 这个数目，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周森，都是一个大数目。
“我们是兄弟。”
“是的，永远的兄弟。”
……
周森和贾聋子沟通了一会之后，牵了一匹短腿驴，又把自己御寒的棉衣被褥送了鲁斧头一套放在赵上，把鲁斧头送到门口，又和七先生交涉了一番，看在周森的份上，七先生虽然不愿意，还是放行。
“斧头，你等等。”眼看着鲁斧头牵赵离开，周森突然喊道。
“嗯。”
周森飞奔到厨房，找到那把沉重的铁斧。
“拿着这个，如果有谁欺负你和荷香，就用这斧头。”
“嗯，谁敢欺负和和荷香, 我就把他当苍蝇劈了！”鲁斧头瓮声瓮气, 脸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杀气。
“对，当苍蝇劈了。”
周森大笑，鲁斧头大笑，豪爽的笑声在空荡荡的东街尾回荡，冲淡了分离的萧瑟和惆怅。笑声感染了老眼昏花的七先生，他也依在门边咧嘴傻笑。
周森把鲁斧头一直送到东街尾的荒野，在那里，他看到了荷香和为她送行的妙兰。
鲁斧头把荷香扶上了短腿驴，又把周森送的棉衣把荷香的身体包住，然后，提着那把沉重的铁斧，朝周森挥了挥手，大步上路，很快，风雪之中，只留下一条蜿蜒的脚印……
……
“斧头为什么会让荷香如此着迷？”眼看着短腿驴载着荷香蹒跚着离开，妙兰轻轻道。
“因为，斧头值得她托付终身。”周森斩钉截铁道。
“肯定？”
“肯定！”
“如果我愿意和你一起走，你会和我走吗？”妙兰突然问道。
“……”
“你别当真，我只是开玩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会愿意，你不是鲁斧头，你是周森，生来就不会平凡的周森。何况，哪怕是你答应，我也没有勇气，没有勇气……”
妙兰没有看周森的眼睛，低垂着头呢喃着走了，长长的披风裹住曼妙的身体，在风雪中独自走回了万福客栈。
风尘女子也有梦想。
初一的夜晚，安静，沧桑，忧郁……
周森坐在厨房烤火，没有了鲁斧头的东大院，周森感觉自己被孤独重重包围，偌大的东大院越发显得空旷。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鲁斧头在他心中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莫名的，周森想到了沈慧敏。
想必这个时候，沈慧敏应该和家人在一起烤火吧，周森下意识的朝窗外的夜空看了一眼，赫然，周森站了起来，他看到两道流光从天际落下，从方向判断，应该是进了西院。
是沈慧敏。
周森太熟悉沈慧敏那柄冰魄神剑在飞行时散发出来的冷厉流光了。
今天大年初一晚上，沈慧敏为什么不呆在家里睡觉？
难道沈万出事了？
几乎是立刻，周森想到了沈万。前几天暴民来袭的时候，本应该出现的沈万没有出现，而大年三十照例发放红包也没有出现，这一切，似乎预示着，沈家出了大事。
会是出了什么事？
周森有点焦躁，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不是超能力者，如果沈万自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那肯定，他也不可能解决得了。
这一夜，周森辗转反侧睡不着，一直到天亮时分，他才迷迷糊糊睡了。
喊醒周森的是贾聋子。
因为鲁斧头辞职，东大院没人做饭，朱筒子见东大院也就两个门房和周森贾聋子四人，加上这大冷天的送饭不方便，干脆就叫他们到西院厨房吃饭。
这是周森第二次到西院厨房吃饭，第一次是聂四带他在这里吃早餐。
西院的人也不多，大多回家过年去了，就连聂四也没有看到。西院的人对周森很是热情，周森并没有受到冷落，很快就和众人打成一片。
“老爷和夫人吃了吗？”就在众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周森假装无意问道。这厨房负责沈家饮食，从这里，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沈家的动向。
“最近几天只有夫人一人吃饭，不过，今天早晨备了三人的份量，应该是老爷和小姐一起吃饭。”
佣人们对沈家的一些异象已经是见怪不怪，因为，沈万经常闭关数月不见踪影，而沈慧敏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朱氏一个人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然，这对周森来说却是有点不同寻常。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沈慧敏昨天晚上才回家，还带了一个人。与此同时，周森肯定，那人绝不会是沈万，当时虽然是夜晚，但那是在雪夜，多少还是能够看出一些轮廓，那与沈慧敏并肩飞行的人身形娇小，与身材高大的沈万完全不一样，应该是个女性。
很显然，今天多备的两份早餐应该是沈慧敏和另外一个御剑飞行的女性。
那人会是谁？
谁又会在大年初一赶到沈家？
吃完早餐，周森回到了东大院，无所事事的周森在房间里面修炼了一会《无敌秘籍》，感觉有点心浮气躁，无法静心，干脆出门散散步。
按照大汉帝国的习俗，大年初一惯例是足不出户。而今天是初二，大家已经不用遵守习俗，聂家桥繁华了很多，街头很多孩子在炸鞭炮，打雪仗堆雪人，笑声哭闹声打骂声融成一片，好不热闹。
好在的是，聂家桥的人虽然都知道周森的大名，却是没有几个人见过周森，周森走在街头上，倒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周森在街头巷尾慢慢的走着。
聂家桥的很多地方依然是残壁断垣，暴民给这座古朴的小镇留下了累累伤痕。
可能是这次沈家的行动感动了聂家桥的镇民，邻居之间都是团结一心，互相帮助，倒是没有看到流落街头的居民。
墨岭客栈。
周森的身体突然呆住，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走到了墨岭客栈。脑海中，浮现出了妙兰那张秀丽忧伤的脸和那豪气万丈的琴音。
“小周，你来了啊，来来，过来烤火，这老天啊，真是冻死人了。”
就在周森在墨岭客栈门口徘徊之间，老掌柜沈大爷见门口站着个人，以为是讨红包的，出来一看，却是周森，连忙招呼周森进客栈烤火。
客栈里面人多了一些，在炭炉边，围了一大圈的小厮，还有一些住店的客人正在侃大山，一个个是眉飞色舞，口吐飞沫。
当沈大爷向众人介绍周森之后，人们看向周森的目光立刻多了一份敬畏，这敬畏并没有让周森感到自豪，反而是暗自叫苦，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见周森坐下，众人的话题立刻转到了暴民袭击的那天，试图让沉默的周森说话。
可惜，听着人们吹嘘着当天是如何如何神勇的周森却是索然无味，又不好意思走人，如坐针毡。
“小周，去吧，老房间，只有一个人住了。”沈大爷见周森坐立不安，立刻悄悄的拉了拉周森一般，附耳轻声道。
“咳咳……”
“都是过来人，年轻人吗，火气是旺些，不像我们年纪大的……去吧去吧！”
沈大爷拉起周森，把周森硬是推上了楼梯。
周森苦笑着上楼。
307。
周森站在307房间的门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嘎吱……”就在周森刚准备离开之际，门突然开了。
妙兰看着周森，周森看着妙兰，四目相对。妙兰的目光之中有一丝惊讶，而周森却有些尴尬。
“你来了。”怔然的妙兰很快回过神来。
“嗯。”
“进来吧，外面冷。”
“嗯。”周森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房间，坐在炭炉边。
妙兰并没有坐下，而是为周森倒茶，很快，一杯香气四溢的茶端在了周森的面前。
“这是我收藏的墨岭野茶，很香的……呵呵，你说搞笑吗？桥楼起火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自己的财物，首先想到的是琴和画，然后就是茶叶，结果，我带出的东西，只有琴画和茶叶。”妙兰自嘲的笑了笑。
“妙兰小姐是雅人。”周森轻轻的尝了一口，赞叹的点了点头，这茶香味虽然浓郁，却是怡人，入口略带苦涩，但回味甘甜，乃茶中上品，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的青楼女子，居然知道品茶，实在是令人惊讶。
“看公子端茶喝茶之神态，应该是同道中人，可惜，桥楼被大火烧毁，这里又没有茶具，不然，与公子一起饮茶赏雪，必定是一桩美事。”
“呵呵，我乃凡夫俗子，哪里懂得什么茶道，见笑了。”
周森暗自惊叹青楼女子果然是见多识广。
见多识广……
周森心中一动。
青楼，不仅仅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场所。在任何一个时代，青楼就是一个情报集散地。
大汉帝国乃是战云大陆最强盛的国家，人口、土地和粮食产量都大大的超过前朝，经济发展超前，科技发展更是日新月异，源远流长的大汉文化呈现出一派空前繁荣的景象。
因为诗歌水平和舞蹈艺术达到了极高的水平，附庸风雅的青楼也呈现了畸形的繁荣。
与远古原始的原始交易比起来，大汉帝国的青楼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男人生理发泄的场所，青楼，已经成了文人墨客汇聚的社交之地。
因为青楼的作用，对青楼女子的要求也提高了很多，不仅仅是需要容貌美丽，还需要受过良好的教育，擅长诗书歌赋，才色双绝。
在大汉帝国的一些名楼，大多都是从小就培养，要求极其严格，除了琴棋书画都要涉猎，文化程度的要求也是极高。
在大汉帝国的历史长河里面，曾经出现无数名垂青史的风尘奇女子，她们不仅仅是在文学诗歌上面表现出了惊人的创造力，还引领时尚，甚至于在政治的舞台上挥洒自如，一双纤纤素手，不时地伸向那可以号令天下的最高权力……
……
从妙兰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此女并非庸脂俗粉，与她结交，或许能够探得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至少，也可以让他多了解一下这颗星球。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戒心，一直以来，周森都没有打听，主要是被动的接受信息。
周森决定之后，依然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的品尝着墨岭野茶那苦涩之后的淡淡甘甜。
妙兰也不主动找周森聊，偶尔蹲下，用壶在暖炉边烫水。
房间里面异常的安静，落针可闻。
周森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这间临时的客房。
客房的布局都是千遍一律，没有什么出奇，而且，沈家墨岭客栈走的是亲民路线，装修并不奢华，整体看上去只是清爽干净。
当然，周森并不是看客房的结构，他是看妙兰临时的摆设。
观察一个人，从一些细节就可以看出其人的生活习惯和品味。
客房里面基本没有多余的摆件，除了那古筝之外，墙壁上还悬挂了几幅画，其中有一副画还有些熏黑，应该是从桥楼火海中抢出来。
几幅画虽然不是珍品，但也算上乘之作，其中那副被烟熏的《花鸟图》，尤为出色，笔酣墨饱，力健有锋。花与鸟的落笔一丝不苟，极为精细传神，那振翅欲飞的动作更是洋溢着自然界生机勃勃的气息。山水构图也奇异不落旧蹊，极富创造精神，篆刻独出手眼，书法卓然不群，蔚为大家。
可惜，可惜！
看着那烟熏的《花鸟图》，周森暗自叹息，这画已达大师之境，却是被烟火所熏，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你也喜欢？”妙兰突然问道。
“什么？”周森一愣。
“这画。”
“还好。”
“这是子昂所画。”
“子昂是谁？”周森一愣，他对大汉帝国的出名画师略有耳闻，却是没有听说一个叫子昂的人。
“你当然不认识。”妙兰浅浅一笑道：“这画，是一个流落至此的姐妹所送，她说，这画的主人一生勤奋，砚耕不辍，自食其力，品行高洁。可惜，因其狂傲，不逢迎权贵，一生郁郁不得志。”
“可惜。”周森微微叹息了一声，想到自己的命运也是波澜起伏，总是无法找到安身之处，哪天搞不好就郁郁而终。
“是的，很可惜，那姐妹愿与他私奔，却遭拒绝，心灰意冷，离开帝都，路过此处，回想往事，伤心欲绝，把这画送与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把这画送还给原主人，告诉他，她已嫁作人妇。”
“你要去帝都？”
“暂时没有打算，那姐妹说了，如果我喜欢，可以保留这幅画。”妙兰淡淡道。
“聂家桥也不错。”
“是的。”
两人各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了中午时分，周森才起身告辞。他并没有急于向妙兰打听消息，像妙兰这样阅人无数的女人，只言片语就有可能让人她产生怀疑，周森并不想冒风险。
回到东大院，西院厨房正好招呼吃饭。
“我是不是眼花了，好像看到小姐了。”周森蹲在灶前，随口问道。
“呵呵，小姐是回来了。”
“哦。”
“对了，等会你别走了，夫人说，一会就要发红包了，稍后会来叫我们。”一个家丁道。
一群人吃饭完毕之后，有事的忙事去了，没事的都蹲在厨房烤火聊天。
好在的是，似乎大家都知道周森不喜多言，并没有人骚扰周森，周森只是静静的听着，从这天南海北的聊天中了解这颗星球和这个国家。
周森拿到了红包，但是，他并没有看到朱氏，因为，所有的红包都是西院管家欧阳富发放的。
拿了红包，周森便回到了东大院。
除了贾聋子正在照料赵廊，东大院一如既往的冷清。
周森开始在房间里面修炼《无敌秘籍》。
最近几天的修炼让周森发现，在修炼《无敌秘籍》的同时运行身体里面那两道若有若无的超能力，对《无敌秘籍》的修炼极有裨益。
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一种天意。
周森不知道，因为沈慧敏的误打误撞，让他寻找到了《无敌秘籍》，获得了真正的修神方法。
在修神界，所有的人都认为，拥有了超能力之后，就没有必要修炼《无敌秘籍》，而恰恰相反，这是错误的，真正的修炼方式是，先有了超能力，再修炼《无敌秘籍》。
当然，如果不是沈慧敏的洗髓筑基丹药和她毫不吝啬的用超能力为周森按摩疏通血脉，周森也不可能会产生微弱的超能力。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周森本身就是一个超能力者，也是一个修神者，无论是《神祇》还是《星河炼》，其本身都是修炼法门，
很多修神前期的人，穷其一生也无法拥有超能力，而周森，却是在不经意间，被沈慧敏唤醒了潜伏在身上的超能力。
其实，不仅仅是周森没有想到，就是沈慧敏也没有想到。
沈慧敏为周森炼丹的初衷是为了补偿周森，毕竟，在那修神密室里面，沈慧敏可是得了两件好东西，而周森则是一无所获。
在沈慧敏眼里，《无敌秘籍》就是一本地摊货。
周森现在都还不明白，自己身体里面那隐藏的超能力对他有多么的重要。
超能力，对于周森的身体来说，就像一个药引子，他能够不停的修复周森修炼《无敌秘籍》而受损的五脏六腑。因为，雄浑之境其实就是外功，这种外功的长期修炼对肌体内脏的破坏极其严重，而超能力，恰好弥补了雄浑之境的不足。
雄浑之境有五个等级，一阶为“态”，二阶为“静”，三阶为“速”，四阶为“战”，五阶为“力”。
达到了“力”的境界，就预示着雄浑之境已经圆满，将会进入“明目之境”。
目前，周森已经度过了“姿”，进入了“静”的修炼状态。
静的修炼主要是感官上的修炼，让周森的神识变得敏锐起来。
现在，周森有一种重头再来的感觉，他这个烟火神失去了黄金神祇之后，便变得一无所有。
很快，周森进入了静之中。
万籁俱静的奇妙感觉再一次进入了周森的每一个细胞，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细胞变得极为活跃敏感，他甚至于能够感觉到血液流淌在血管里面的摩擦声音，心脏的跳动仿若万赵奔腾一般。
在周森的感官世界，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无数倍，哪怕是蚂蚁搬家，也会产生一种万马奔腾的气势，偶有昆虫打架，更像那千军万赵在厮杀一般。
……
轰轰轰……
突然，远处山岭，传来一阵密集的雷声，雷声急剧推进，隐隐约约，越来越近。
“不好！”
周森赫然睁开眼睛，一脸色变，他有一种预感，那奔雷乃是冲他而来，因为，自己的感官对这奔雷形成了一种强烈的预警，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感觉到了极度危险。
周森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立刻拔腿开门，拔腿就冲出了东大院，七先生从门房里面出来的时候，周森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天空乌云迅速汇聚，云层之中的雷电如同一条条蜿蜒曲折的银色，不停的吞吐，气势骇人之极。
好在雷电有先兆，一般会有提示，先是电闪雷鸣，然后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形成厚重云群之后，那惊心动魄雷电才会劈下。
周森出了东大院后，立刻朝东街尾发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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