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秦韩信，国士无双
淮阴城内。
“季桃姑娘，季桃姑娘。诶~等等我啊！季桃姑娘。”
呼唤声响起，一名脸上横肉层生，身上衣物还带有油脂的屠夫眼前一亮，直接连面前买肉的顾客都不搭理了。
而这个被屠夫“盯上”的女子，面容秀丽，眼神却是嫌恶，连忙拉上同行的姐妹离开，仿佛是生怕会沾惹上什么一般。
没走多久，季桃的小姐妹忽然一声惊呼：“季桃，这....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位傻公子？之前不是还听你说起过他吗？韩信韩信，倒是挺好听的。”
只见她伸手一指，坊市之旁一名落魄剑士从怀中拿出半个馒头，送入嘴中。
一日一餐，一餐半个馒头，落魄模样，不言而喻。
但是贫苦，却无法改变这剑士眼眸之中的光芒，一如既往充满坚毅。
季桃顺着目光看去，露出甜甜一笑：“我说最近怎么见不到他了，原来在这儿。”
....
“你说你在卖马，原来是这个呀。”
走到落魄剑士身前，季桃看了看摊位上的东西，不由轻笑一声说道。
“草马也是马。”
“嗯，那倒也是。”
“这马还会跑、”
落魄剑士从摊位上拿起一只用稻草编制的草马，在空中作出奔跑的动作，一颠一簸，逗得几个女子捂着樱桃小嘴笑。
“送给你。”
“那便谢谢公子。”
季桃从落魄剑士手中接过草马，正对其温和的笑容，俏脸微红。
....
坊市暗处之中。
“这都一个月了，殿下让我盯紧这人，也没发现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喂，木头，你难道不怀疑吗？”
“殿下决定，无人可质疑。”
“开玩笑，我蒙家第三代将军蒙犽，在这么个小小淮阴呆了好几天了，身边居然还是你这么个冰块陪着，嘟囔两声怎么了。”
被西厂鹰隼探子刺了一句的蒙犽顿时就不开心了。
作为前途无量的将门三代，来这么个小地方来找人也就算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名为韩信的家伙，看起来太普通了，咸阳城里一抓一大把啊！
就在蒙犽吐槽之时，坊市之内突然一片骚乱。
“闪开闪开！”
"老大，那美人儿就在那！"
几个小喽啰拉着一脸凶意的屠夫横穿街道，朝着季桃的方向寻找过来。
屠夫一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季桃姑娘居然跟一个落魄小子相谈甚欢，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韩信的摊位上大喝一声：
“小子，谁允许你在这里卖东西的。”
作为本地的恶霸，屠夫对于这种事情再轻车熟路不过，身边又有这么多小喽啰在助阵，一个小小的落魄穷鬼，翻不起天来。
“没人不允许。”
韩信头也没抬，只是继续咬了一口那冷得已经发硬发干的满头，仿佛面前这个满脸横肉的屠夫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我不允许！”
对于韩信这样的态度，恶霸怒气更盛，眼神更为凶狠。
“你是哪位？”
这一下，韩信终于抬起头来，但是眼神之中依旧冷淡，甚至有些不屑。
“我？我是谁？”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屠夫哈哈大笑，直接一脚将韩信的摊位踹翻，草马掉落一地，有几个还被木板直接压坏。
这样的举动，若是他人，早已暴怒。
但是韩信却是冷冷扫视了一眼，便是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这样一副轻视的态度，让屠夫反而有火没发痛快。
忽然，屠夫看到韩信腰间的长剑，眼前一亮，一把夺过：
“哟！长得像个乞丐，居然还佩剑！”
“那老子姑且降尊问问你，这剑...是做什么的，你可知道？”
韩信伸出手，示意要回长剑：“剑的用处不少，改天再论，现在我要回家了。”
“混账！老子在问你话！”
屠夫却是不依不饶，还直接挡住了韩信的去路。
猖狂的模样，让周围百姓尽皆皱眉，可其自己浑然不觉，还觉得自己威风八面，肯定在季桃面前出尽风头。
季桃在一旁，看到韩信被羞辱心中大急，却是没有丝毫办法。
韩信斜着眼角看了一眼屠夫，没有说话。
但是这机具轻蔑意味的眼神，让屠夫怒火到达顶峰。
他乃是本地恶霸，虽然比不上富贵官家子弟，但是还没有人胆敢如此轻视他！
“瞪我！”
“哈哈哈！你居然敢瞪我！”
“不错！现在的你，有点像男人了！”
“那就让老子来告诉你，剑，是用来喝血的，是杀人的！”
“这剑，你不能挎在腰间不用！有胆量挎剑，就要有本事杀人！”
“现在，给你个证明自己是个男人的机会。”
“用这把剑，把老子杀了！”
屠夫怒极而笑，一把将韩信的长剑插在地上。
远处的蒙犽和西厂鹰隼探子瞬间来了精神，双目紧紧盯着韩信，不愿游离片刻。
“我不杀人。”
韩信淡淡摇了摇头。
“今日，你不杀我，便要从我的胯下钻过去！”
屠夫双腿一迈，胯下形成一个宛若狗洞的形状，对着韩信说道，眼神之中已然轻蔑至极。
季桃想要阻拦，却被身旁的女子死死拉住：“季桃，你疯了，他们男人之间的争斗，你一个女人插手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这情况，韩信最多受辱，但是如果你出来了，那这淮阴之内，韩信绝对没有安宁的日子。”
韩信眼眸之中杀意盎然，但却一闪而逝。
双手已经在衣袖之中紧紧攥拳，指甲嵌入手心，鲜血流淌。
即便是他，面对如此奇耻大辱，也无法淡然视之。
但是，韩信的脑海之中却是冷静无比。
几个深呼吸之后，韩信眼眸之中杀意完全收敛，缓缓俯下身子。
“噗通！”
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之中，韩信跪在地上，朝着屠夫缓缓爬去。
一步，
韩信手掌之中的鲜血印在地面之上，殷红得让人心颤。
两步，
韩信的呼吸微微急促，动作却是坚定。
三步，
季桃已然不忍再看，人群发出阵阵哄笑之声。
终于，韩信钻过了屠夫那满是臭味的裤裆，坊市之内，在屠夫小喽啰的哄笑之中，笑声愈发猖狂鄙夷。
季桃又气又怜，泪珠不断下坠，却是没有丝毫办法。
“好！果然是个脓包！不过大爷是讲信用的，以后别让老子在淮阴看到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呸，废物！”
屠夫笑声猖狂至极，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此刻的他，感觉无比畅快，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如此屈辱之下，韩信缓缓起身，低垂头颅，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和爬行的痕迹，沉默不语。
将插在地上的长剑随手一抛。
“锵！”
霎时间，一道宛若龙吟般的剑鸣声响起。
长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应声入鞘！
原本猖狂，鄙夷，轻蔑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大...大...大..大哥，这小子...会用剑！”
小喽啰此刻的声音，已然颤抖，眼眸之中有一种掩盖不住的恐惧。
“砰！”
“砰！”
就在此时，两道巨响，烟尘四起，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除了季桃和韩信。
季桃是哭泣，而韩信却是一个箭步冲到季桃身前，眼眸之中尽是警惕，一股杀意没有丝毫掩盖流露。
烟尘散去，两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持剑而立，一前一后。
前面站着的男子，
腰间悬挂....
“蒙”字将牌？
蒙....将....大秦蒙家？！！！！！
“军...军爷...我们闹着玩呢，没有闹事！军爷明鉴啊！”
看清两人，又看到了那蒙字将牌，屠夫肝胆欲裂，但是他也不是傻子，连忙上前赔笑，从怀中揣摩了一番，将今天赚到的钱全部攥在手上，想要递给蒙犽。
那满是油渍的双手，让蒙犽蒙头紧皱，一个眼神便是将其吓退。
秦律严苛，当街寻衅滋事，轻则罚没财产受肉刑，重则流放岭南烟瘴之地！
即便是屠夫这样的恶霸，也不敢与官服作对。
更何况是那蒙字将牌的军爷了。
“滚！”
西厂鹰隼探子微微皱眉，一脚将屠夫踹得老远，就像是...踹飞一只老鼠。
“！....啊！！！”
惊呼声响起，人群哗然，但却无人胆敢擅自离开。
然而，就在众人心中敬畏如神明的军爷，居然在所有人恐惧的眼神之中，对着一个方向一抖衣袍。
双手持剑抱拳。
声音在内力的激荡之下，这一天，这一刻，满城只听到一句话：“大秦蒙家战将蒙犽，奉公子彻殿下之命，迎韩信入朝为将！”
“殿下有言，大秦韩信，国士无双！殿下一生，绝不相负！”
声音宛若春雨惊雷，那被踹断十二根肋骨的屠夫面色呆滞，身上的剧痛都无法令之有任何感触，耳边只有那一句话，久久嗡鸣：
“大秦韩信，国士无双！”
韩信面色沉凝，手中之剑，攥握愈发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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