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硝石制冰
两日后，六月初一。
自从那天和赵宴达成合作后，江野每天傍晚都能收到赵家下人送来的藏冰，晚上总算不至于热得睡不着觉了，但一块巴掌大的冰块在这近三伏天的日子压根撑不了多久就会化掉，大早上起来还是满身汗水。
此时，江野刚洗完澡，通过窗户看到阳光开始烘烤大地，发出声叹息。
果然，夏天真是最难熬的季节！
恰在此时，赵湘儿带着人出现在门外，稍稍探头看了房中两眼，见他在，便抬手敲了敲敞开的大门：“江公子！”
江野收起思绪，快步走了过去：“赵姑娘，有事吗？”
赵湘儿侧过身子，只见站在她身后的四个灰衣下人拎着两个竹筐，容量很大，里面躺着的都是一种灰白色的晶状石块，她柔声开口：“江公子，你要的硝石！”
“这么多！”江野讶然。
赵湘儿解释道：“那日听你提过后，我便四处打探了一番，说来也巧，经人介绍竟寻到了姜老，听说是你需要后，他便大方卖了许多给我，这里还只是一部分，剩余的都放在院中了。”
要不是当下火药还没问世，江野绝对怀疑那老头子是个军火贩子。
但仔细想想，硝石好像能够用在中药之中。
可那老头子囤积这么多，还是有点不正常！
江野没有细想下去，如今有了硝石，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制造冰块了！
“多谢赵姑娘，我晚些时候将购买硝石的费用给你！”他道了声谢，就想去找江福准备制冰所需的物品，却发现赵湘儿还站在原地，疑惑出声：“赵姑娘，你还有事吗？”
赵湘儿稍作犹豫，低声试探：“我可以留下来看你制冰吗？”
话音落下，她又立即保证：“我绝不会将方法透露出去！”
“害，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你搞这么严肃！”江野眉头舒展，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淡淡说道：“当然可以，只要赵姑娘不嫌无聊。”
就这样，赵湘儿吩咐四个下人先回去，且让他们不许透露今日的所见所闻，便带着紫烟帮江野打起了下手。
两男两女在侧屋中折腾了半天！
将一个的大铁盆放入水缸中，相继注入水，保证大缸中的水淹到小盆顶部的位置，继而向大缸的水中加入大量的硝石。
硝石溶水吸热，水温渐渐下降。
紫烟探出手，在水中摸了一把：“真的哎，小姐，这水真得变凉快了好多！”
“紫烟，不要捣乱！”赵湘儿将她拽到旁边，注视着水面的美眸中却也藏着期待，但更多的还是疑惑，目光悄然移到正在继续投放硝石的江野身上，心想：“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方法的呢？”
“难道也是那位算命先生教的？”
江野听不到她的心声，却看到盆里的水已经浮现出一层浅浅的冰衣，嘴角勾起：“就要成功了！”
终于，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他们总算得到了一大盆冰块！
“真得是冰！”江福将铁盆取了出来，感受到盆底传来的透彻寒意，发出声惊叹。
紫烟也凑在旁边，伸手戳了戳冰块：“太神奇了！”
江野神色淡然，看向赵湘儿：“赵姑娘，为了收集硝石，你先后没少忙活，这第一盆冰理应交给你！”
“不行，这太贵重了！”赵湘儿不假思索，赶忙拒绝。
在这炎炎夏日中，冰比金子还要贵重，然儿面前这盆里比她这些天得到的藏冰加起来还要多，她哪里收得起这么大的礼。
同时，她又注意到两个竹筐中的硝石都已经见底：“江公子，先不说你们为了这盆冰忙到现在，就硝石这消耗力度，外面那些也就够你们再用了两三次，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江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伸手挠了挠头。
难怪公子说就算把城中所有的茅房全部搜一遍，也不一定能制出一块冰。
江野却嗤笑出声：“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不过，硝石是可以重复使用的！”
“我回头让江福把缸里的水倒在外面晒干，硝石就会重现！”
他话音刚落，就从身边三人眼中看到迷茫、疑惑甚至是不相信！
于是，江野决定直接实验给他们看！
最终，在看到经过曝晒后重新浮现出来的白色结晶后，三人才彻底相信。
四人再次回到屋中已经是午后了，江野和紫烟满头大汗不说，还被饿得饥肠辘辘，一个趴在桌上，一个倚靠着柜子。
“厨房那边特意留了饭菜，我已经叫人送来了，你们再忍忍！”赵湘儿柔声安抚，目光又落在那盆已经开始融化的冰块上：“这块冰只怕也撑不到晚上，与其让它化了，倒不如用来做些饮品，多得还能分给下人们。”
听了她的话，江野眼前一亮：“这想法不错。”
“府中厨娘会做绿豆汤不？”
“冰镇绿豆汤美味又解暑......”
......
午后过了大半。
一辆阔气的马车停在赵家大门外，赵宴从中走了出来，他满身大汗，就连衣服都被浸透，阴沉着一张脸，还是忍不住释放出心中的怒火：“老罗一倒下，一群人跟着出问题，我雇他们是来吃白饭的吗？”
“赵吉，告诉那些个掌柜，我赵家不养闲人，让他们能干干，干不了就收拾行李走人！”
“是！”赵吉将这件事记下，打算一会就找人去跑一趟。
赵宴的脾气很快就在太阳的烘烤下散去，他轻甩衣袖，疾步朝着府内走去，本想着让下人去取点冰块给自己解解暑，可一路从前厅进到内院，他竟连一个下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正当他满心疑惑时，突然见厨房外排起了长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即走了过去。
可靠近一看，才发现众人只不过在领取冰镇的绿豆汤。
赵宴松了口气。
嗯，没出事就好！
嗯？
冰镇绿豆汤？
赵宴本打算也上前要个一碗，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揉了揉眼睛，朝着盛放绿豆汤的大锅中看去，看清楚里面放着块比他脖子还要长、还要粗的冰块，整个人瞬间就不淡定了。
“谁让你们这么糟蹋冰块的！”
“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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