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进步神速

　　1912年10月27日，距离新兵训练的最终比试只有一天了，布加勒斯特军营里，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帕维尔现在却慌张起来了。

　　原本他以为，维克多收了这笔钱，就会自然而然地沉迷于享乐生活，不去再那么对新兵训练尽心尽力了，再者只是重复的蹲起和站立。

　　但是谁知，维克多拿到钱请了一整天的假，竟然没有按照自己想象中一样去花天酒地，而是照常进行进度落后又缓慢的军训。

　　这下帕维尔虽然感到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但是觉得没有什么大的威胁——毕竟自己的队列都已经教完了所有要学的考察项目了。

　　这下帕维尔事后一想，更加确信维克多属于垂死挣扎了，他依然觉得自己肯定能赢，在他看来，维克多这个莽夫，不过是参与过一次小型的战争，读过几年书。没有自己那么有背景、更没有布拉德的教导，凭什么比自己就能带着小组考核第一？

　　帕维尔可一点都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他已经得知了，维克多和布拉德已经达成了赌约，只要他没有赢得考核第一，不仅会颜面扫地，还会从第三军团除名！

　　自己到时候倒是可以可怜他，帮他说两句好话，还能让他肝脑涂地感恩戴德呢！

　　所有外人似乎都是这么认为的——维克多带领的第9组新兵在训练上的停滞不前、士气低迷、军官也去花天酒地不务正事了。

　　可让所有人万万没有料到，短短一周时间里，第9组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训练进度上，不同于头几天在原地呆呆反反复复练着站立和蹲下。

　　到了第二周，第9组全体新兵终于开始在校场上走动，进行队列的练习，而且练习方式依然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些人都是左脚不穿鞋，右脚穿鞋，一高一低地走着，别提多搞笑了。

　　这滑稽的场景，惹得甲什众人大笑不止，可过了一天的训练，等到他们看到进步巨大的新兵们，他们是完全笑不出来了……

　　原来，维克多前几天打下的良好的基础后，仅仅经过一天的练习，手下的新兵们就已经能不正确地左右脚踏步了——而且也不用脱掉一只鞋。

　　至于行走，维克多另有妙招。他带队时双手牵着一根绳子走在最前，后边的新兵们也牵着绳子。

　　维克多一边走，还一边喊着“一二一，左右左。”这样简单易懂的口号，后面的人也就跟着他的脚步迈进，嘴里也喊着同样的话语，新兵牵着绳子，很快就会纠正顺拐。

　　到了周三，维克多小组的队列排面变得更加整齐划一了，他们已经能在跑步中呼喊着左右左，保持同一节奏迈进，虽然跑步速度不快，但是配合的相当默契，前一个人的脚掌离地，就一个人就将脚踏到前者离地的位置，看上去难度非常大，像极了前世的衡水跑操。

　　而当维克多高喊停的时候，众人也会齐齐停下，高喊“一二三四”，向前踏四步以后，最后一步齐齐抬起右脚，重重踩到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踏步声，这脚步声让帕维尔惶惶不安。

　　他不能理解，一个莽夫凭什么能够如此迅速地训练好新兵。更能够保持高昂的士气，自己可是连骂带打都没能让这些士兵如此服从自己，而维克多的小组里现在哪怕是最消极库滋明、库图佐夫二人，都在努力训练以求跟上团队节奏

　　凭的是什么呢？当然是维克多的用金钱和升迁机会画大饼；并且还亲力亲为、和他们当朋友，用战友情谊感化；最重要的是自己原本在军队里就立下了威严，没有人敢反抗。

　　维克多用了这几种方法，还有自己从帕维尔拿到的一笔钱，成功地便将原本如一盘散沙的整个队伍凝聚在了一起。

　　经过这些天的训练，维克多的新兵队伍有了极大的进步，虽然原地向左转向右转依然有些生涩，节奏也不太一致。

　　但标准军姿、踏步和慢跑、蹲下起立，都达到了维克多要求的标准，虽然放到后世军训里，恐怕会垫底，但他看着此时罗马尼亚的新兵乱七八糟的步伐时，就感觉自己的队伍已经是降维打击、鹤立鸡群了。

　　对于第二天的比试，维克多有着十足的信心！

　　但还差关键一点！

　　这一天傍晚，在其小组都结束训练各自去吃饭后，维克多却将第9组的所有人集合到一起，在一个没有人经过的偏僻的树林。

　　“维克多长官，明日就要考核比试了，我们有十足的信心！感谢维克多长官这么多日不辞辛苦的精心栽培！”

　　此时此刻，维克多感慨良多，仿佛真的回到前世，诸位新兵们和自己也就像是寒窗苦读的学子，终于到了高考前的最后一天，紧张又激动得准备迎接最终考核。

　　维克多默然良久后，缓缓说道：“今日，是比试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不论是前后左右转，还是踏步和跑步这些天大家已经练得熟能生巧了，明日考核我们必将第一。

　　“今晚就不用练这些了，我们的最后一次训练就练习新的——在此，我还教会你们，最后一样关键的东西，大家一定要学会！”

　　10月28日时，布拉德去亲戚家喝酒吃席，好不热闹，差点喝断片将考核比试的大事儿抛到脑后了，直到第二天，考核当天的早晨，他才火急火燎地回到校场。

　　回来以后，布拉德最先感到的就是一丝不对劲：那些门口自己安排的哨兵，远远看见他，竟然敢窃窃私语似乎表情戏谑！而自己的死对头同僚安德鲁，也是似笑非笑很是玩味。

　　最后还是他的小跟班，胖子帕维尔偷偷摸摸找上他，连忙和他窃窃私语了这几天的奇特遭遇，布拉德这才知道了形式。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他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恼火无比将帕维尔轰了出去。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自己走的时候，那莽夫带的新兵还只会在原地上上下下，就会个蹲下站立，毫无考核内容的进度，怎么几天以后，就变成所有人口中的“秩序井然、有类精锐”了呢？

　　不过这时候布拉德已经没有时间去找维克多寻根问底，早餐时间刚过，陆军的两位高级军官已到军营。

　　来者正是组织安排的两个高级军官了，二人军衔准将，一老一少并肩站立，下车后也是例行公事，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进入了军营。

　　那年轻准将，名字叫亚恩，经典的波兰人名，是罗马尼亚北方的混血儿，有波兰人血统。

　　他的头发只有一寸，一根一根的直立起来，精神抖擞。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胡须浓密极了，像极了隶书的“一”字。而且作为年轻人他爱笑，看到又是一批新兵考核，恐怕又可以看到乐子，他便会爽朗的笑起来。

　　而那老人名叫约翰，是布加勒斯特的城里人。家族历史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罗马尼亚被奥斯曼帝国傀儡的那会儿。

　　在奥斯曼傀儡统治那几百年，约翰家也世代担任当地团练。直到后来罗马尼亚实现了民族独立，他们家族相当一部分人都灰心丧气流落各地，只有一小部分还留在这里，继续当兵，虽然实力大不如初，但是仍然不是普通人能招惹的势力

　　约翰老儿头发花白，眼睛细长，戴着老花眼镜，黄里带白的皮肤显得他很憔悴，而且此人不苟言笑，很是严肃，一直绷着脸没有什么表情。

　　二人同坐一辆马车，看上去关系和睦，但恐怕只有他们本人知道，其实二人相互看不上眼，谁也不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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