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神箭似雨令人愁
“你拿朝廷来吓我？”
莫大当家冷笑，“官军不知来我东劳山多少次了，哪一次不是损兵折将？”
“以前那只是些小勾当，但这批货关系到南部局势。
如果有什么差池，朝廷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不瞒莫大当家，三万朝廷边军就在离此地一百多里的星星峡，准备迎接商队。还望大当家三思而行！
如果大当家就此退去，我们商队愿意再奉上白银五万两！”
东劳山群贼听的一惊，心中都有些犹豫。
莫大当家却是纵声长笑，“若在他日，你开这条件，我必欣然答应。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而今天下大乱，有这些良马铁器，我就能武装起数万铁骑，届时纵横北地，舍我其谁？
在乱世，钱不重要。兵强马壮，才是立足之根基！”
“不过，你倒提醒了我，绝不能走漏消息。”
莫大当家忽然喝道：“弟兄们，如若不降，待会儿厮杀时，这伙儿商队，一个不留！”
群贼轰然应诺。
“张家主，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去商议降还是战！”
张温回到阵中，与其他商号家主商议。
“木桃仙师，那传送法阵在何处？”
雨连山看着眼前局面，眉头微皱。
“就在悬崖之下，那商队所在峡谷。”
“那么，我们要等到打完这场仗吗？”
雨连山望去，一炷香的时间将尽，东劳山马匪已经开始整队列阵，准备冲锋。
商队显然拒绝了投降。
只听一名马匪头领在阵前呼喝，随即近百名马匪呼啸着向商队冲去。
临近车阵，车厢之后忽然放出一团箭雨，马匪被射的东倒西歪，纷纷自马背跌落。
好不容易冲到阵前的，也被车厢后纷纷刺出的长枪挑落。
商号护卫队依托车阵，成功拦下了东劳山群匪第一波攻击。
瞬间就折损了十多名兄弟，莫大当家脸色颇为阴沉。
从这一番试探看，商号护卫队布阵得当，颇具战力。
莫大当家手一挥，号角声响，又涌出上百马匪，发起第二轮冲锋。
这波马匪在奔腾途中，忽然一个变向，改为冲向车阵右翼，
“不好！”
商号护卫队队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知道侧翼兵力较弱，连忙命预备队支援。
马匪临近放了一波箭，与车阵对射一番，双方互有伤亡，又旋即撤走。
可第二波刚走，第三波冲锋的马匪又赶到。
如此下来，马匪冲锋一波紧挨一波，每一阵冲击都强过上一阵。
车阵的右翼防线顿时岌岌可危。
“张家主，形势危机，我们不如给各商号随员发兵刃，上去帮忙！”
“不行！
我虽不懂军事，但武队长乃沙场宿将，他说的有道理，如果这些未经训练，没见过血的壮丁上去，不仅帮不上忙，恐怕还会造成溃败。”
张温神色凝重，否决了一个家主的建议。
这商队中，还有数千各商号随员。
他们只有少部分被抽调去救护伤员，搬运物资，大多都汇聚于车阵中央。
有六名身穿黑色衣袍的随员，正混在人群中。
望着眼前局面，切切私语。
“李师叔，待我出去杀退这些马匪！”
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杀退马匪容易，可一旦出手我们就暴露了！”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低沉沧桑，“如果我所猜不错，浩然宗的人已经到了，此刻正监视着商队。”
“什么？已经到了穆国境内，他们还在追杀？”
又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恼怒，“你们穆国云阳派干什么吃的？居然还不出手。”
“丘王阁下，不会有其他援手，只有我们！云阳派不宜参与世俗纷争。”
那中年人声音冷冷回答。
“李师叔，看眼前形势，护卫队坚持不了多久，马匪恐怕要把商队所有成员全部杀光！届时我们怎么办好？”
一个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井翼那边快些动手，将他们引走。”
那中年人苦笑一声。
“我要去打退马匪！”
木桃看了良久，忽然说了一句。
“为什么？”
雨连山沉默一下问道。
“那商队中为首之人，乃是彻威郡张家家主，张温。
此人乃我父亲旧交，我不可不救。”
木桃脸色凝重，“而且，张温这趟从梁国购买的物资，大半要卖给道林会。”
眼下，我会遭遇朝廷大军围困，正急缺这些物资。”
“虽然我是修士，但也未必敌的过两千骑兵！”
木桃看了一眼雨连山，“这次战斗，是我主动出手，你不必陪我冒险。”
“你死了，我找谁去开启法阵？”
雨连山苦笑，“需要我做什么？”
“算我欠你的。”
木桃脸有歉意，“我观你箭法无双，正要借助你的箭术！”
木桃选择一处山坡，四处埋好阵旗，符篆，布下一座法阵。
雨连山则潜伏接近游弋在马匪大队之外，进行警戒的斥候，出手杀死数人，夺了十多筒箭矢。
接连十多波冲击后，马匪队中鼓声响起。
一支黑压压，连人带马全身铁甲的重甲骑兵，排列成紧密队形，开始冲锋！
这两百多人的重甲骑兵队伍，才是东劳山称霸北地的真正本钱。
重甲骑兵排成紧密队形，最开始是缓慢前行，待近阵时，忽然加速冲击，如同山岳倾倒般压了过来。
箭雨打在甲胄上，如同射在一座大山上，纷纷掉落。
片刻间，本就被十多波冲击打的损伤累累的车阵右翼，终于坚守不住，瞬间崩溃！
口子一旦被撕开，马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进了车阵。
“杀！”
马匪们狞笑着，他们知道胜利就在眼前，挥刀向车阵内人群砍去，不管护卫队还是商队随员，一概杀死。
“完了！”
几家商号家主都是吓的面如吐色。
“待会儿马匪冲到，就出手吧！”
那聚拢在一起的黑衣人迅速展开阵型。
就在此时，忽听马匪队伍中一阵骚乱，不断有人惨叫着落马倒地！
莫大当家猛然回首望去，只见远方一处山坡上，不断有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箭矢如雨般袭来！
每一箭必有一名马匪倒地，纵然身穿甲胄，也是被一箭射穿而亡！
“有埋伏！”
他急忙命人鸣锣，撤回杀入车阵内厮杀的骑兵，重新整队，预备敌军偷袭。
可是但见箭矢不断飞来，却看不清敌人。
只隐约看到三百步外，隐约有个人影站在山坡之上，箭矢就来自那里。
“怎么可能？”
莫大当家惊讶，任谁的弓箭，也不可能有此射程。
马匪整队完毕，第一波冲击开始，一个百人左右的骑兵队，分散开，向山坡上疾驰。
雨连山独自站在山坡上。
拿出纤云弓，每一次都是自箭壶中取出五支箭，五箭齐发，当先五名马匪应声落马，箭速之快，马匪根本来不及反应。
前一波箭矢射出，尚未中的，后一波箭矢又到，几乎同时射中目标。
雨连山神识凝聚，劲力游走，将箭术发挥到了极致。
箭羽破风声连绵不绝，马匪还未能跑出百步，就全部被射杀！
雪越下越大，阴霾的天色下，只有一匹匹战马在偶尔哀鸣，再没有任何声音。
百名精锐骑兵，顷刻之间，就被射杀的一干二净。
这一切，只是一名弓箭手所为。
纵然马匪都是凶猛彪悍，亡命之徒，却也不由心生恐惧。
“大哥，这是什么人？邪的紧，莫非是仙师？”
东劳山二当家心生退意，“今日似乎不顺，不如我们先行撤走？”
“不管他是谁，在东劳山，没人能让我退！”
莫大当家冷冷看了他一眼，“全军集结，所有的兄弟，一起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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