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不悔
原本就該在92年推出的这首《容易受伤的女人》。
能够在神仙打架的HK乐坛杀出一条血路，成為發了三张专辑都不温不火的曹菲真正成名曲。
是很有实力的。
实际上去年年初，正在平京滚圈儿打得火熱的曹菲，已经有點無心歌唱了。
一方面是恋奸情熱，一方面是之前不被HK市場接受。
按照平京圈那种目空一切的心态，HK那帮孙子懂什么音乐？
作為初代果儿，她肯定會被影响到心态。
上一世她本来應該是出国逛了圈回避合约，然后到今年才跟凯蒂签下经纪约，是凯蒂帮她张罗制作人打造了新专辑。
里面主打的除了这首《容易受伤的女人》，甚至还有一首黑仔寫的歌。
圈子就这么大。
但现在已经全都屬于荆小强了。
卢昆仑领衔的后臺编曲，更加强了这首歌的底气。
音乐也是在不断进化变革的。
哪怕是同一串哆来咪發唆，九十年代的唱法、伴奏、编曲、修饰跟三十年后也不一样。
甚至包括曹菲自己，她92年的唱腔，跟她二十年后的唱腔也有很大区别。
早期更天赋，但她抽烟喝酒一样都不少，后期全靠技巧拿捏到位。
所以荆小强现在給她的指导，几乎是把后期技巧都堆积到前期来了。
这一世的听众們有福。
连莫妮卡都说，她听了开嗓第一句，就知道曹菲一定會紅起来。
不知道是那個带菜叶子的长吻，还是后来的目光注视。
让曹菲的情感积累到了极致！
上一世这首歌，
她表达的是另一個男人。
甚至為了这個男人，自己的成名专辑，都到平京去拍MV、做封面。
走在平京胡同的黑丝，在胡同口倒夜壶的造型，被娱记万里迢迢拍回来成了头条。
更显另類。
但这一世，全都跟荆小强纠缠在一起。
感情宣泄得滔滔不绝。
正如荆小强最后提醒的那样，一开始就要飘起来！
也许那個吻，也让她的確有东京铁塔翻来覆去的晕眩感。
一袭亮闪闪的晚礼裙，被三盏追光灯交叉衬托于臺上。
这一刻，观众們根本不在乎舞臺效果，只有灯光下那個双手端着麦克风吟唱的女人。
如梦如幻！
甚至连这個舞臺效果都是荆小强过目，要求不要搞成九十年代紅磡演唱會常見的花里胡哨。
别来那些打岔的东西，就是直接唱。
曹菲的未来，必须靠直接唱！
全場墨黑的體育馆里，只有三束光，集中出的那個歌姬身影。
略显纤瘦，单薄，却让歌声直擊人心！
唱完，也没有那些啰里啰嗦的寒暄，捂着胸口鞠躬致謝掌声的曹菲。
站直身就是第二首《执迷不悔》！
更加轰动！
上一世翻紅初期的曹菲，歌声被誉為接近灵歌风格，和HK其他歌星的流行唱法区别很大。
这其中除了她的嗓音特质，也有跟专业人士学习的結果。
但这一回从她在沪海遇見荆小强，就彻底改变了命运。
更加有针對性的专业指导。
让她直接晋升到空灵！
此灵非彼灵。
难以企及的高音、轉音、假音交替，这首歌的难度非常大！
但處在嗓音巅峰的曹菲，还有荆小强的手把嗓指导下。
几乎没有瑕疵！
整個體育馆都被拉进了音乐的洗礼中！
什么叫做流行乐坛的顶尖唱腔。
鉴于前几天在龙哥的派對上，荆小强和曹菲的那番演唱指导、新歌批發，給HK演艺圈的所有人都带来了泥石流震撼。
所以今天的首演，几乎是娱乐圈全員抵达，無论是三五好友招摇过市的坐在内場头排，彰显地位蹭熱度，还是戴着墨镜躲在后排远端的角落，只為倾听荆小强修正过的声音。
这一刻都跟普通观众一起洗耳朵。
曹菲的嗓音，就是要用专业美声的技法来调教。
就像好音响新到手也要煲一段時間才能变靓。
她母亲本就是文工团的女高音。
从小更是登臺如家常便饭。
却一直没受到最顶尖的专业训练。
话说这年头国内的美声教学，本来就是封闭落后的。
远离国际水平。
全靠周晴云这一系在硬撑。
直到前年元旦前后跟荆小强接触，才从那首《Faded》开始煲声。
终于到这一刻完美出炉。
那种气若游丝，却如钢丝般坚韧的缥缈唱法，完全脱离了普通歌星的通俗唱法。
大量的轉音、气声。
有些唱音已经小如呓语，气息收到细若發丝，但声音依舊清晰可闻，质感仍在！
已经学會了多种發音器官的曹菲，可以把少量的气息，聚于一线，發出优美的声音。
在很多人以為高音才是高难度的音乐世界，她完美展现出，唱弱声才是顶尖高手的控制力。
弱而不虚，稍有不慎就會变成喘气的那些滑音、气声，自由流轉于清晰和模煳之間。
连荆小强都在臺下听得瞇上眼，舒服。
丝滑。
他在曹菲發声器官最巅峰的時候遇見她，把最强的招数传給她。
才造就了今天这样的歌声。
值得。
可他没看到臺上的曹菲已经开始眼角溢泪！
無论是惊喜于今天自己开嗓的状态，还是全場观众的反應，又或者是真的入歌……
就像演員入戏那样，把心神都沉浸到了歌曲當中。
上辈子她有没有执迷不悔过？
肯定有。
所有的HK娱乐圈、唱片公司到经纪人，都不看好她跟混混一般的摇滚圈厮混，那群煳不上墻的烂泥。
她还是無怨無悔的跟對方結婚生女，最后換来的是對方厌倦聚光灯下的巨大压力，主动出轨分手。
这段跨过她嗓音最辉煌的六七年間婚姻，从来没人听到她说后悔。
这首歌就出现在她熱恋神迷的初期阶段。
可这一世呢？
过去这一年半的時間。
也许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自己的心态变化。
没見过荆小强这样的超绝才华，才會把平京滚圈那种初级阶段的幼稚，理解為耍酷、高冷。
可對比之下，整個高校圈都集體轉头跟随了。
更别提曹菲这样見过世面的。
所以不知道她这時候唱出“独自梦下去都不悔……”，是针對谁。
但感情绝對充足，这次再鞠躬，就深深不起。
听得满場潮水般的掌声和欢唿声。
内心感慨万千！
唯有安宁坐在前排凑近看，嗯，你捂什么胸口啊，又没什么可看的！
还給旁边陈姐姐吐槽。
把莫妮卡本来满腔执迷不悔的情绪打得稀碎，差點笑死过去。
也隐约把握到鹏圳4S店还在走肾的路数，心里蛮得意。
可曹菲这首演的小高峰也就到此為止！
HK的观众真的现实。
以陈丹尼十年演唱會的资格，一直唱老歌，他們會起哄。
曹菲第三首刚开始唱国语，他們也毫不客气的喝倒彩！
整個演唱會，三十首歌曲啊。
曹菲肯定要把之前三张，再加包含了《Faded》的第四张专辑里面一些歌曲拿过来凑数。
而且她之前的专辑，相當部分是国语。
就像王峰五岁练琴，到十五岁才真正體會到音乐的震撼快感。
曹菲恐怕是到前几天，才真正體验到自己歌唱的高潮。
她對音乐很敏感，但自己唱出来这样情难自已的状态，差不多是今天才第一次出现。
所以前三四张专辑不紅，跟她不太走心也有关系。
她连HK市場最重要的粤语歌都不太认真去攻，粤语發音很成问题，每首歌还需要人纠正。
所以唱国语更拿手。
现在观众們听見之前老歌，更有他們不喜的国语就闹腾。
其中必然还有些因為各种各样原因，就是要看曹菲笑话的人士。
带头起哄。
紅磡本就不大，万把人的看臺还分四面，轻而易举的就能被烘托起反响。
在顺风局，可以让观众和歌手的互动很熱烈。
可逆风局下，稍有闹腾，也容易让歌手受到影响。
曹菲毕竟是第一次开個唱，刚才就有些激动的情绪顿時波动了下，差點忘词。
全靠唱得多，直接用拖音压过去。
靠在臺阶边的荆小强一下就睁眼了。
他这种顶尖心态，根本只听得到曹菲的歌声。
稍有差池就像黑胶唱片跳针那么刺耳，睁开眼才诧异的注意到四面八方观众席的喧哗。
唱得没问题呀？
主要是歌曲本身差距太大了吧。
《容易受伤的女人》，《执迷不悔》，这都是各自整张专辑的主打歌，金曲中的金曲，分别都是當年全港十大金曲榜首水准的作品，不可能整臺演唱會全都是这种级别的歌曲吧？
这么苛刻？
荆小强还轻轻往上摸了几级臺阶倾听那山唿海啸般的粤语，问旁边躲在臺板下的工作人員：“闹什么呢？”
工作人員也皱眉：“国语！歌单安排还是應該再加几首粤语之后，才轉国语，听众还没过瘾呢！”
这毕竟是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粤语的市場。
荆小强闭眼感受了下， 曹菲的气息已经有點乱了。
她这样的独特唱腔，现在已经贯彻到之前的歌曲中。
一旦乱了气息，跟大海中新手慌了神差不多，很容易溺水。
伸手示意：“麦克风！”
这边立刻把為他准备的设备递上。
荆小强再叮嘱两句，却只是坐在那里，悄無声息的用非常低沉的吟唱声為曹菲做和声。
仿佛給曹菲的歌声镀上了一层金边！
居然立刻有种金蛇狂舞的灿烂，包裹在了曹菲的歌声周围。
得了叮嘱传达，灯光也扩大了對曹菲的烘托。
那如同日出洋面上穿透阴霾的光芒！
一下就把嘈杂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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