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往事
第298章 往事
姜族神城正处于热火朝天的重建中，即将成为古族在紫微星域的总舵。清理废墟，扫清隐患，布置大阵，神土内外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姜家十几万年的积累，宝库中的藏品也是极为丰厚的——当然不能和不死天皇相比。此时被一一开启，古族开始清点战利品，论功行赏。
“他妈的，这是什么？”万龙巢的祖王震怒。天皇子循声而去，看见了一座宽敞的殿宇中，龙角、龙鳞、龙皮、龙骨……都是血脉浓度极高的太古异种所留，堆叠如山。
姜固战战兢兢道:“这是七万年前姜龙骧覆灭冥神宫时，姜家屠杀太古龙族所获。”
天皇子心有戚戚，他分明看见，那成堆的尸骨中，有不少都是亚成年的龙族，甚至还有幼龙和龙蛋。
“都带回去，给雪妃做个念想吧。”
希尔妲叹了口气，摸了摸太阳教小丫头的脑袋。
“你叫什么名字？”天皇子尽力做出和蔼可亲状，不过效果不太好。小丫头已经开始记事了，她知道这个看上去很漂亮的大哥哥就是毁灭自己家族的“罪魁祸首”。
“我叫嬴璃。”她的声音脆生生，直往希尔妲身后躲，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
天皇子无奈，这孩子显然受刺激不小，不过小孩子忘性大，总能走出来的。
“这场战争，让大家都失去了很多啊。”天皇子回头看向端木雪，笑道:“我差点忘了，雪儿，我愿意替你重建太阴教，恢复旧疆，你意下如何？”
端木雪欠身道:“雪儿已经再无亲人，什么重建还不是虚名，此生唯愿侍奉公子身旁。”
“那可不成，该是你的东西，不能便宜了外人。”
“雪儿的，就是公子的。”
太阴域占据了芦洲很大一部分，是紫微星的一个绝顶大教。被姜家覆灭后，这片地域被不少臣服姜家的势力瓜分。
不死城的法旨传来，勒令所有教门十日内搬迁，不然后果自负。
“这是什么道理？你们手伸得太长了吧!”有脾气暴躁的教主质疑。
“道理？那好，我就告诉你是什么道理。”古族使者冷笑:“姜族已灭，姒族覆亡。我家主上念太阴神女端木雪孤苦，动了恻隐之心，为其恢复祖产。太阴神女倾心于我家主上，主动提出以太阴域为嫁妆，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这……道理还能这么讲的？”教主们琢磨了一下，总感觉哪不对劲。
“我家主上已纳太阴神女为妃，将来太阴域由其子嗣继承，续其血脉姓氏。你们再不滚，就是谋夺侵占不死天皇之孙的产业!”
看着古族手中明晃晃的利刃刀枪，各派果断退走。
古战车隆隆驶过，碾压在苍穹之上。大批古族前呼后拥，驾驭蛮兽开路殿后。天皇子与端木雪并肩而立，大仇得报，后者的情绪也好了很多，脸上多了一分新婚少妇的风情。
一道恐怖的深渊出现在眼前，昔日繁华的太阴城化成了死地，余波冲出去十几二十万里，打出了一片大沙漠。
古族四下勘探，一切都毁灭的如此彻底，帝兵之下皆蝼蚁。目之所及，到处都是一片荒凉，那一天死去了太多的修士。
“主公，前面有东西。”一个强大的半圣飞来，他们挖开了一处古洞。天皇子和端木雪一同前往，能在帝兵轰击下幸存，必然非同一般。
“准帝道纹!”天皇子点头，不过也已经几乎被彻底磨灭了。当日姜家的底蕴持帝兵轰杀后没有多停留，而一般道统也不太愿意涉足这种不祥之地。
端木雪惊道:“这是初祖闭关之地，从不让他人打扰，在他坐化后就彻底封闭了。”
古洞幽深，在地下蜿蜒出很远。最终的尽头，是一处地脉龙气喷薄的宝地。一口水晶棺浮浮沉沉，棺中一个年轻女子身着白纱，神色安详，像是在熟睡中，只是胸口有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正好失去了心脏，被人用神玉填充完整。
棺盖上放着一束白色小花，当然那不可能是真正的花朵，不然千年万载下来早就枯萎了。是有人以美玉雕琢成惟妙惟肖的花束，放置其上。
“始祖!”端木雪惊呼，道台上盘坐着一个高大的老者，当然早已失去了生命。
他双目紧闭，身形魁梧。可以想见他生前必然是盖代强者，纵然死去数万年，依旧有一种气吞山河之势。
“这就是端木寒？昔日的一代准帝？”天皇子躬身行礼。
“主上？”古族大惊，他们看见天皇子的额骨在发光，双目中金光灿灿，一阵失神。
“我没事。”天皇子摆了摆手，其实并不是他主动为之，是前字秘或是仙凰一族的血脉天赋起作用，自主再现了昔日的一些情景。
这个地方很特别，一代准帝长期闭关凭吊，留下了太过强大的执念，此时复苏过来，令天皇子看见了湮灭在历史中的一些往事。
“小寒，这可是本小姐的坐骑，你一定要好生喂养，不然本姑娘饶不了你!”一个活泼明媚的少女“凶巴巴”的捏起了小拳头，对着一个小了几岁的男孩“示威”。
端木一族，是姒族的家生子，世代以侍奉姒族传人为天职。公主的模样，烙印在小厮的心中，成为了永生难忘的记忆。
只是身份的阻隔，他只能将这份情愫埋藏在心底，不敢稍有逾越。
画面一转，天皇子看见了少年时的端木寒，意气风发，英姿伟岸，在姒族大比上将一个如神王下凡的年轻人打落台下，勇夺桂冠。
那是姒族嫡系当年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名为姒皓月，与东荒当代姬家神体同名不同姓。
当端木寒转头时，看见了少女眼中的柔情……
“小寒……我不想嫁给那个嬴凡!”即将远嫁太阳教的前夜，公主不顾一切抱住了他，泪流满面。
青年的眉头紧锁，陷入了痛苦的煎熬中。
“小寒，我要把自己交给你……”意乱情迷中，他们越过了那道界线……
他们为自己的年轻冲动付出了代价。
“记住你是谁。”姒皓月狞笑着，亲手废掉了他的修为，他没有取他性命，因为他要他活在痛苦中。
“逆子啊，逆子!”
端木寒被轰出了家门。那位姒族公主远嫁太阳教，从此两人如陌路。
他被一个路过的异人所救，再次走上了修行路。后面的岁月中，是无尽的流亡与仇杀。当他登顶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如果你真的不能释怀，请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吧。”许多年后，当他卷土重来，兵临城下时，姒族无力抵御，早已嫁为人妇的她，从遥远的神洲赶来，以死相劝。
“杀……”一代准帝怒，伏尸千里。
最后的最后，天皇子看见端木准帝抱着她的尸体，悲怆远去。
“如果我不是生而为奴，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
天皇子叹了口气，吩咐道:“将这里封起来吧，不要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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