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在人间 六百四十九章 永垂不朽
和兽神的接触仅仅只有一瞬间，战场上所有人的视线中，冈萨雷斯才刚将埃吉尔的头颅拾起来不久。
猩红卫队发出了痛苦地嚎叫声，它们不能允许酋长的首级被别人夺取。
这些兽神神选勇士们发疯似地冲向冠军决斗的战场，想要杀死所有面对的生物，夺回埃吉尔的身体和头颅。
然而骑士们不可能让他们如愿，在古德温的命令下，七千骑士朝着这些兽人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彻底打碎了猩红卫队的计划。
身受重伤的冈萨雷斯被大群骑士和军士们保护了起来，即使如此，这些兽神神选勇士依然保持着顽强的抵抗。
剩下的骑士大军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将他们全部歼灭，猩红卫队一直战至最后一人。
兽人也有自己的骄傲。
它们临死还在高唱着影月氏族的歌谣，诉说着一位伟大的战士将分裂的氏族重归一统。
埃吉尔的故事结束了，伟大的影月氏族的酋长生命的最后一站就是风暴要塞，这里也是他最后战斗的地方。
猩红卫队知道它们已经没有可能夺回埃吉尔的尸首，所以它们选择慷慨赴死。
在最后的包围圈中，这些兽神神选勇士们抱着埃吉尔的儿子，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酋长的血脉终究不允许人类崽子玷污，为了避免这个孩子落在人类的手上，猩红卫队做出了这个选择。
这个黑暗之子却没被火焰烧死，它似乎不畏惧火焰，它还在火焰之中啼哭。
直到卡拉德伯爵双手颤抖地将他扔在地上，用利剑刺穿了它的胸膛，埃吉尔梦寐以求的儿子这才殒命当场。
影月氏族对风暴要塞的入侵最终失败了，即使如此，兽人死战到底还是带给了骑士大军深深的震撼。
矮人工程师叹气道：“这些兽人真实英勇...它们只是投错胎。”
“冈萨雷斯大人”
古德温的身上没有沾上一滴血，他在之前的战斗中手刃了足足二百多个兽勇士。
见到战斗已经结束，古德温立即下马，小跑到冈萨雷斯身边将他扶起：
“没事吧。”
“看起来战斗结束了。”冈萨雷斯朝着自己的徒弟说道。
他眼角的余光发现所有人都在朝着他围过来，包括阿布列克斯公主叶卡捷琳娜，包括骑士指挥官们和几位圣杯骑士，包括从风暴要塞出来支援的卡拉德伯爵。
“你不会输的，你从未让我失望，冈萨雷斯大人，我的老师。”
“我怎么能让大家失望？”
冈萨雷斯站了起来，女士的骑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的存在就像是太阳一样，温暖着所有人的心扉，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他的存在让骑士道增添了更多的光彩。
成为湖中仙女的圣杯骑士，就意味着冈萨雷斯要一次又一次地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称号。
他的成就已经足以让整人类亚的骑士、人民倍感荣光。
让女神的光辉普照人间，将自己的威名传遍大地，他的故事将成为孩童们从小学习的榜样，吟游诗人会将他壮丽的史诗传唱。
“冈萨雷斯！你成功了！你打败了埃吉尔那样强大的敌人！
你无愧于女士的圣杯骑士称号！”
圣杯骑士指挥官侯尔夫爵士兴奋地朝着冈萨雷斯走来，他兴高采烈地朝着战场上的所有人喊道：
“胜利！胜利！我们胜利了！”
“胜利！”
“胜利！”
“以女士之名，我们胜利了！”
漫山遍野的骑士大军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我们没有赢...”
冈萨雷斯将目光放到埃吉尔的尸体上，示意骑士们让出道路。
所有人的目光围绕着他，带着一丝丝不解，带着一些愕然。
直到冈萨雷斯从埃吉尔的盔甲上取下了尤勒斯的头颅，众人这才默然，卡拉德双眼通红，他用力地伸手抹着眼泪。
“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冈萨雷斯将尤勒斯的首级抱在怀里，轻声说道：“看看周围吧，骑士们。”
数千骑士举目朝着四周望去。
战场上只剩下了尸体，无数的尸体。
战死的骑士、战死的步兵，还有大量死去的兽人，原野上散发着焦臭和血腥的气味，它们铺满了整个战场。
兽军队除了少数逃走的小部落以外全军覆没，但是冈萨雷斯率领的骑士大军同样也付出了近两成的损失。
很多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就死在了残酷的战斗中，他们的眼中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兽人的仇恨，却早早地在这里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先后四位圣杯骑士战死沙场，包括圣杯骑士尤勒斯，风暴要塞和巴托利亚加起来损失了接近三千名骑士。
这是个巨大的数字，冈萨雷斯率领的五千骑士也损失了六百多人。
“战争结束了，骑士们，打扫战场，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今天没有胜利者。”
冈萨雷斯举起了自己的拳头：“让我们为在保家卫国中逝去的英雄们致敬！”
“致敬！”
骑士们一起举起拳头。
“向为了保家卫国牺牲的人民英雄致敬！我们要告诉他们，我们没有辜负他们的牺牲，我们打败了兽人，这里的土地将会重归和平。
或许我们没有办法一个个地说出他们的名字，但是我们仍要感谢他们，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我们的胜利！”
冈萨雷斯走出了人群，他有些沙哑的声音穿透每个人的心扉：
“英雄不朽！”
“英雄！不朽！”
三天之后，风暴要塞。
一场盛大的葬礼在此处召开，数以千计的骑士，还有夏尔的全部贵族们都参与了这场宏大的葬礼。
尤勒斯和两位圣杯骑士被安放在了临时加盖的湖中仙女大教堂之中。
他们双手握剑于胸前，穿戴整齐，周围点满了蜡烛，数百骑士日夜守护在他们的周围，祭奠和怀恋陨落的英雄。
场面端庄，肃穆，圣杯骑士尤勒斯的身下铺满了鸢尾花和金色的绸缎，好几个人忍不住哭泣不止。
其中哭得最伤心的是卡拉德伯爵和他的姐姐安娜拉。
对于卡拉德来说，尤勒斯是他生命中亦师亦友，亦父亦兄的重要人生导师。
在卡拉德早早地失去了父亲之后，他从尤勒斯的身上汲取了力量，两个人曾经完成了无数可歌可泣的史诗。
现在，尤勒斯已逝，他只剩下他自己了。
湖神先知安娜拉也抽泣不止，她失去了自己的爱人，但是她仍然有事情要完成，神剑杜兰戴尔被她从尤勒斯的尸体上拿下，递给了卡拉德：
“以后...这把剑就是你的佩剑了，卡拉德。”
“不！我怎么可以！”
卡拉德用力地抹着眼泪。
“这是他的愿望，他在临走前嘱咐过我，如果他...没能回来...以后这把剑就交给你了，卡拉德，收下吧，这是他的愿望。”
安娜拉轻声说道。
卡拉德这才默默点头，收下了这把剑。
哭泣之声不止于耳，在大会堂的一边，冈萨雷斯脸色严肃，他的徒弟古德温问道：
“这就是战争么？冈萨雷斯老师，是否我也会遇到这样的一天？”
“如果不想遇到这一天，我们唯有拼死抵抗。冈萨雷斯摇了摇头：“邪恶的威胁从来都不会因为逃避而消失，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置身事外。”
“冈萨雷斯，请你站在最前面吧。”
格洛斯大公找到了冈萨雷斯，他的神情萧瑟，眼角有泪光浮动。
冈萨雷斯会意，然后走到前面，朝着大会堂内的所有骑士高声喊道：
“尤勒斯阁下已经离开了我们，他即将踏上他人生最后的旅程！他的灵魂将在女士的引导下进入一个新的国度！
和无数荣耀的圣杯骑士与先祖一起，继续为了保卫女神的土地而战，但是现在，我坚信，他仍然和我们在一起。
他始终活在我们的心中，而我们，也终有一日也将和他在另一个世界团聚！”
冈萨雷斯拔出了自己的长剑：“英雄已逝，浩气长存！”
同一时间，大会堂之内所有的骑士全部拔剑，剑尖高指于天：“浩气长存！”
冈萨雷斯双目紧闭，弯下了腰：
“向尤勒斯阁下和在抗击邪恶中所有牺牲的英雄致敬！”
“向英雄致敬！”这下就连最严肃的格洛斯大公都弯下了腰。
“嘟呜！嘟呜！嘟呜！”
雄厚壮丽的号角声在大会堂里面响起，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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