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跋扈刀意,侠客挥刀朝天去
第214章 跋扈刀意,侠客挥刀朝天去
当那跋扈刀魄透过醒骨真人,化作磅礴刀气呼啸而出。
七星剑座七种截然不同的剑光也已经直冲天穹。
一缕缕微风带起晶莹的琥珀色,又仿佛蕴含着大江大河,蕴含着滔天的激流。
南风眠并未破境。
实际上,他那照星五重境界也是从北秦前来太玄京之后,与陆景饮酒时破境。
当他今日走出太玄京,前来截杀齐国使者时,他是照星五重的修士。
他带着醒骨真人漫步于虚空中,映照五颗古星,酝酿一道清风刀意,不过一刀便击败了高离、剑秋水。
时至此刻,当七星剑座手持七星剑现身,七种剑意凝聚于虚空中,化作一道道虹光。
不过十几息时间,南风眠与那七星剑座元气纵横,刀与剑仿佛两只古老的异兽正在碰撞,有若狂浪滔滔,又有若异兽相争。
而南风眠就以照星五重之修为,以元神孕育一道刀魄。
跋扈刀魄苏醒,南风眠刀意骤然狂暴起来,凝聚成为难以想象的刀光。
即便此刻南风眠身上鲜血累累,即便他右边肩头上,一道狰狞伤口依然落血。
可南风眠却好像并不在意其中的剧痛,醒骨清风化作跋扈狂风,南风眠的刀光变得磅礴无比。
在厚重元气加持下,南风眠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天空中。
天上剑光璀璨,可随着南风眠身影闪烁,一道平白直落的刀意变得凌厉狂暴。
这刀芒太直了,没有丝毫变化,遇见了七星剑座那恐怖的刀意,也不曾生出任何曲折。
就仿佛眼前若有山岳,便要斩落山岳!
眼前若有河海,便要以刀意分开河海!
心中若有执念,便要一个跋扈刀魄为心中执念保驾护航。
“我南风眠今日既然走出太玄京,既养刀魄,也因心中执念而斩齐国来使。”
“七星剑座手持七星剑拦我,我也绝无退避的道理。”
南风眠眼神坚定,一举一动间皆有凝重的元气猛然而至。
七星剑座踏在元气上,行走于天空中便如履平地。
他手持七星宝剑,天上七颗星辰不断映照下星光,让七星剑座之威势,几乎达到巅峰。
原本七星剑座身影若隐若现,每次显现,就是玄妙一剑,或如山之重,或如海之深,又如星辰坠落,如地龙翻身。
照星极境的剑客,一举一动既借天地之势,本身元神也凝实到了极限,七星剑座以元神出剑,一举一动都是神通。
正因如此,原本七星剑座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直至跋扈刀魄逐渐苏醒,南风眠以照星五重修为,以醒骨真人之锐利,硬生生扛住了七星剑座的凛冽剑光。
当南风眠不再拙劣抗衡七星剑座,而是朝前迈出一步之后。
一切仿佛逆转。
七星剑座表情已然变得十分凝重。
他递出的每一剑,都无之前那般轻松惬意,都不再像是照星七重修士镇压照星五重剑客。
醒骨真人上的剑意便如若那黄滔河奔流入海,跋扈刀魄在其中昂扬。
南风眠也从最初的了无踪迹,变得颇为缓慢。
他随意行走在天空中,踏出一步,身形顿时远去数十丈,可斩去山岳的刀意却昂然勃发。
所有注视着此处的人们,都看到了南风眠的身影。
长风吹过南风眠的身躯,南风眠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依然洒脱,依然兴奋。
始终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看着天空的月轮,也终于可以捕捉到那冲天刀光、剑意中行走的人影。
南风眠青色长衫已经被血液染红,看似身受重伤,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势在月轮眼中,却如若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辰。
七重七星剑意变得越发暗淡。
七星剑座的身影也逐渐慢了下来。
南风眠每递出一刀,七星剑座原本如若天神一般的威势,就被斩去一分。
七星剑座手中七星宝剑上的灿烂宝石也由此变得黯淡。
南风眠的刀魄却变得越发强盛。
太玄京中过往大半载,陆景、南禾雨乃至两三月之前才前来太玄京的洛述白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南风眠性格古怪,久不在太玄京中,所以哪怕他立了大功,太玄京中的人们也逐渐遗忘了他。
直至这跋扈刀魄苏醒。
太玄京年轻一辈中得意者,并不仅仅只有中山侯,也不仅仅只有陆景。
还有一个腰佩名刀醒骨真人,元神中养了一道跋扈刀魄的南风眠。
“南风眠养出这跋扈刀魄,往后的成就已经无法估量。”
高离眼中对于七星剑座的崇敬已经消弥殆尽,反而变得杀气凌然。
一道道山鬼虚影重新在他身后凝聚。
剑秋水侧头望着高离。
高离手握名刀山鬼,抬眼望向太玄京方向。
却只见一道玉色流光,从太玄京方向闪耀而来。
那玉色流光上还托着一道神念。
名马……照夜!
照夜通体雪白,但当刀光与剑光弥漫天际,遮天蔽日,从太玄京方向飞越群山,奔跑而至的照夜身上却泛起一重微弱光芒。
它就好似是天上巡游天河的天马,美到了极致。
高离令名马照夜前往太玄京,送了一缕神念入京,以节省时间。
方才尚且不曾归来,此时,名马照夜奔跑在天空中,就此来临!
高离微微屈身,旋即一道元气从他脚下升腾起来,他便如若飞鸟一般高高飞起,落在名马照夜背上。
名马照夜一声嘶叫,纯白色的马鬃飞飞扬扬,两颗蔚蓝色的眼睛如若宝石一般镶嵌在他的头颅上。
当高离骑上照夜,二者元神联通,一股更加浑厚的气魄从高离身上散发开来。
剑秋水有些诧异。
“方才七星剑座说过,他要独力以七星剑杀那南风……”
剑秋水还不曾说完,高离冷眼看了她一眼。
“我们乃是齐国使者,南风眠前来截杀我等,如今七星剑座要败了,我们若不出手,只怕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南风眠手中。”
剑秋水握剑的手更紧了许多,摇头道:“太玄京难道会任由南风眠杀了我们?”
“要将我等死活,寄托在大伏朝廷身上?”
高离山鬼一震,十丈山鬼虚影再度出现在他身后。
那六位方才与南风眠交锋,都已经受了伤的第六境修士已经接到高离命令,并没有丝毫犹豫。
神火、先天气血各自勃发。
一种种神通、玄功自他们身上迸发出来。
高离率先出刀,他站在十丈山鬼的肩头,山鬼朝前迈出数步,已经来到南风眠的侧方。
诡异一刀由群山中的山鬼托举,无声无息间就要落在南风眠的脖颈。
剑秋水听到高离方才的话,似乎有些犹豫。
可当她看到此间所有人都已经出手,便再也不曾顾虑什么,只见她手中的宽大长剑再度飞出。
眨眼间,一道秋水剑光横立虚空,天空变成了池水,当那剑光划过,阵阵涟漪泛起。
宽大长剑便如秋水一般,拂过天地,也朝着南风眠胸口斩去。
头上斗笠下落遮掩住了七星剑座的表情。
可这位齐国强者眼见高离、剑秋水、六位第六境修士同时对南风眠出手,却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
七重剑光反而凝聚成为一道完整的彩虹,彩虹横立天上地下,中央无数剑光洒落,要全然落在南风眠身上。
这一刻……
齐国一位剑座,一道利刃,一位稷下剑阁高徒,六位齐国第六境强者一同对南风眠出手。
其中甚至有一位照星七重的修士!
天空好像已经燃烧,群山皆已不见。
南风眠被七星剑座、山鬼、秋水、神火、气血全然包裹,仿佛河海中被风浪席卷的小舟。
南风眠抬眼,看着眼前如海的元气,炽盛的剑光,冲天的气血,以及已然完全凝聚成为实质的巨大山鬼。
他脸上仍然毫无惧色。
只见他哈哈大笑,天上古星映照而下落在他身后。
他的元神若隐若现,并不高大,眼中却隐含霸气,仿佛无惧于天下诸恶。
“七星剑座想要以七星剑杀我,如今却要与山鬼为伍,要联合诸人之力败我?”
南风眠神念流动,炸响于天际!
“月缺不改光,刀折不改刚,我刀魄尚且未曾全然苏醒,便是再多几个祭我跋扈刀魄的人物,我南风眠何惧之有?”
南风眠一震手中长刀。
就好似是大鹏出北海,又如若天上古星同坠!
南风眠眼见齐国诸多强者一同出手,却不惊不怒,反而斗志昂扬。
跋扈刀魄直欲破晓,南风眠一刀斩出!
侠客挥刀朝天去!
狂风袭卷,继而风波骤停,尘埃渐落。
远方山岳上的白头已然消失不见。
诸多山石坠落,又有林地被神通波及化为火海。
百里之内已无云雾,因为云雾都被剑光与刀光驱散。
元气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已经消散了。
南风眠依旧站在原地。
醒骨真人已经归鞘,他的手在不断的颤抖,元神黯淡无光,仿佛受了重伤。
可南风眠去一如这场大战之前那般表情,脸上含着笑意,巍峨身躯挺直,天上光彩落在他身上,令他无比耀眼。
几息时间过去……
寂静的天地终于开始吵闹起来。
群山中,山鬼恸哭。
天空不复秋水,也无波澜。
六位第六境修士已经坠落在群山中。
而那七星剑座已然失了一条臂膀,如注的鲜血喷涌出来,染红了他半面身子。
七星剑座头上的斗篷也早已被狂风吹去。
他低着头,似乎是在遮掩脸上的表情。
南风眠望着七星剑座,七星剑座却不敢以目光回之。
这一处争斗之地,一切都已残缺。
完整的,唯独只有那名马照夜以及七星宝剑。
七星宝剑悬浮在天空中。
七颗原本晶莹剔透,照耀出重重光彩的宝石仿佛没有了元气供应,变作漆黑。
“这匹照夜名马本就神俊,再配上神玉如骨的陆景,一定能令太玄京中的女子们再也无法忘却骑马而过的陆景。”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这才不算负了我这义兄的名头。”
南风眠元神中,一种玄妙刀魄已经全然苏醒,此刻的南风也似乎力竭,但因这刀魄的存在,一种汹涌刀意正在凝聚。
南风眠一边想着陆景骑照夜名马的模样,一边凝聚刀意,准备做一做了断。
可恰在此时,齐国稷下剑阁!
这稷下剑阁竟然立于湍急河流中,那建筑却屹立不倒,仿佛能够卷去一切的河水,都无法与其中酝酿的剑意抗衡。
稷下剑阁中,一位黑衣中年人正在饮茶。
可下一瞬间,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只见他放下手中茶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朝着虚空一画。
“一。”
一个简单的文字出现在空中,继而化作流光,朝着天空飞去。
眨眼间,天上云雾洞开,一颗颗星辰伴随着一道道雷霆出现在天空中。
那些古星、雷芒与那一个“一”交相辉映,继而散去华光。
那些古星更深处,竟然又有七颗星辰。
古岳、耀月、潮汐、夕流、青雾、鸿斛、盘玉!
正是七星宝剑所映照的七颗星辰。
“一”字就此消散,那七颗星辰却猛然绽放出一重重闪耀的光彩。
七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璀璨的光芒直落而下融会在天空中,化为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芒。
那光芒悄无声息的穿过天穹,穿过一朵朵云雾,落在七星长剑上。
这一刻……
南风眠硬扛诸多齐国强者之力,尚未恢复实力。
太玄京中的强者正在感叹南风眠也是举世无双的天才。
洛述白抬眼望着那虚影上的南风眠,旋即他腰间七尺玉具猛然一颤,令这位禹星岛剑道天才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陆景正向那玄衣青年行礼。
而时间朝前游移稍许时候,那时的南风眠刚刚现身群山之中。
青云街上太枢阁首辅府邸。
姜白石正坐在堂上,看着东堂以外,那位一身短衣打扮的牛车车夫,正在给白牛喂草。
白牛卧在青砖上,一边吃着草,一边看向首辅府邸以外的天空。
偶尔晃动牛首,转过头来望向姜白石。
“哞……”
那短衣汉子似乎领会了白牛的意思,也同样转过头去望向姜白石。
白发苍苍的姜白石双手依然放在膝盖上。
“南风眠是我大伏之人,他是要继承南国公府的,哪怕他犯错,也不可让这等天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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