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杂谈:火影的政治和哲学
第319章 杂谈:火影的政治和哲学
每个人都依靠自己的知识和认识,却又被其所束缚,还将这些称之为现实,但知识和认识是非常暧昧的东西,那个现实也许只不过是幻觉。人们都是活在自我意识之中的,你不这样认为吗?下列句子与这段话所体现的哲理最接近的是!
A.人在生存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必然性掌握之中的一个被动的工具
B、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你要自己去寻找,而不是让别人去灌输
C.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
D.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如何存在的尺度,也是非存在者的尺度
大概意思就是人类依靠自己的认知来判断真实,然而你的判断的真实只是别人依据你的认知赋予你的,而你只是想当然的接受罢了。
这句话出自火影忍者前期鼬灭族之时对佐助说过的话,其目的就是暗示佐助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比如小时候佐助对鼬的认知是一个对他很好的哥哥,灭族时又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坏人,通过面具男说出团藏胁迫鼬杀死族人的真相时,又认为鼬是一个背负一切罪恶,保护自己的好哥哥。
然而佐助可能年纪太小,根本就听不出言外之意,一直在为了复仇的事情东奔西跑,活在了通过别人赋予自己的认知里,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会这样。
再来看看答案吧,A的意思大概就是人的认知都是靠外界灌输的,这个意思就跟佐助的情况好像,缺乏自己对认知的理解与客观性;
B的意思是认知都是自己去了解的,并不需要外界的灌输,这种情况也是比较极端的,夸大了人类自身的可能性,事实上无论现实里还是漫画里,外界灌输都是必要的,比如现实世界里的读书,数学、理科的学术理论,火影忍者世界里的禁术传承,如果不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后人能够看到的地方极其有限;
C的意思大概就是外界赋予你关于这一切的认知,而你负责改变这一切,事实也是如此,在火影忍者里,鼬一直是赋予佐助认知的那个,无论是灭族之夜暗示佐助去开万花筒写轮眼,还是到后来利用兄弟之战教授佐助万花筒写轮眼有哪些作用,使佐助能够在开眼的时候就能够掌握万花筒写轮眼,而且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开发属于自己的术式(比如天照的进阶加具土命)。
D的大概意思就是人定义世界万物,这种说法太过夸大人的作用了,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人类的本质的复读机,是不可能定义世界万物的,只能够寻找规律,用符号定义规律,方便实用罢了。
简单说,就是木叶高层一开始的方针是让佐助的写轮眼成为控制鸣人体内九尾的工具,而不是让鸣人自己想办法和九尾和平共处生长壮大——很明显,前者的成本要低得多。那时候也没人知道这两个人是兄弟转世,所以鸣人和佐助的“偶遇”或“友情度增加”,当然也是“羁绊”,但在政治家的眼中,都是为了利益。
从漫画和动画的展开来看,似乎鸣人并不完全知情,他有点像叶圣陶所写的《快乐的人》:
这层幕轻到没有净重,薄到没有材质,密到没有间隙,明到没有障蔽。他被那么一件物品包围着着,可是他自己不清楚被那么一件物品包围着着。他在这里层幕里过他的日常生活,感觉诸事开心,时刻开心。他隔着这层幕看围绕他的一切,又感觉随处开心,每样开心。
不过《博人传》里的鸣人,似乎对巳月的历史了如指掌,也在以政治家的思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但这并不是重点,而是让人想起了前段时间看过的几个哲学命题,似乎用鸣人与佐助的这些关系,辅助阐释这些命题,会有助于我们理解其内涵关系。
黑格尔的主奴辩证法
对于读者来说,鸣人与佐助的“羁绊”关系,最直接的蕴含就是“相互承认”与“相互争斗”,在争斗的过程中承认对方存在的本质,为此岸本齐史绘制了复数个对称性的画面来展开,比如终结之谷的两次战斗、鸣人在佐助身后追逐与佐助在鸣人身后追逐的长篇心理独白,以及动画OP画面。
在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先刚译)第四章《自身确定性的真理》里就是这么说的:
只有相互承认着对方,同时也才算作是承认了自己。这种承认意味着自我意识的存在。而倘若一个是独立的意识,以自为存在为本质,另一个是不独立的意识,以生命或为他存在为本质的话,就变成了主人与奴隶。
“因此两个自我意识的关系就具有这样的特点:即它们自己和彼此之间都通过生死的斗争来证明它们的存在。它们必定要参加这一场生死斗争,因为它们必定要把它们自身的确信,它们是自为存在的确信,不论对对方或对它们自己,都要提高到客观真理的地位。只有通过冒生命的危险才可以获得自由……
肖恩·霍默的《导读拉康》里就谈到这种主奴辩证法会让双方陷入到永无止境的殊死搏斗之中,双方无法离开对方而存在,又不能真正杀死对方,所以便成为了二次元非常有名的相处命题“相爱相杀”:
如果我们还记得
具体提到的卡卡西与自来也分别教给佐助和鸣人“杀死对方”/“控制对方”/“克制对方”的忍术,不管是在属性上,还是在伤害上,就能更好的理解什么是主奴辩证法,也能更好的理解相爱相杀模式为何被腐女深切热爱的缘由。
我们或许很难为“暴力/战争主题孕育了同性恋文化”这一论断接受或赞同,但也并非毫无道理——他们牵连着殊死搏斗与相互承认,
战争像是同性恋关系概念中最隐藏的暴力的一种催化剂。敌人既是仇恨又是欲望的对象,是和平时代可能的情人,又是敌对民族的标志。
德勒兹的《两种疯狂体制》里
傀儡木偶师。他有某种权力,来操纵木偶,而且他也向孩子们施加了某种力量。对于这个主体,克莱斯特(Kleist)写过一篇极为绝妙文章。我们可以说,那里有三条线。傀儡师并不是按照人物将要呈现的动作来操纵木偶。他是用一根垂线来操纵他的木偶的,或者说他替换了木偶的重心,更准确地说,他让木偶变得轻巧。这完全是一根抽象的线,而非有形的线,不会像有形之线那样具有象征意义。这条线是动的,因为它是由许多如同奇点一般的停顿点组成的,不过这些停顿点没有破坏线。在垂直的抽闲的线(因此,这些线也更为真实)与木偶的具体运动之间不存在二元关系或对应关系。
其次,还有一些完全不同的运动:可感的和表征性的曲线,环绕自己一圈的手臂,歪斜的脑袋。这条线不再是由奇点组成的,而是由一些灵活的环节(segment)组成的——一个姿势,然后是另一个姿势。最后,还有第三种线,这是一些个相当坚硬的环节,它对应于木偶剧呈现出来的故事要素。结构主义告诉我们的二元关系或对应关系或许是在分成各个环节的线之中形成的。傀儡师自己的权力更多时候出现在两种线的转换点上,一边是抽象的无形之线,另一边是环节性的两条线。
德勒兹|两种疯狂体制_战争
德勒兹提到的木偶三线,分别是:
①显著的表象的线,即木偶呈现出来的运动。这些运动完成了木偶戏的故事,仿佛它们是有生命的,是有“羁绊”的,是能够交互并彼此理解的。
②隐形的操纵的线,即傀儡师手中的不可见的线。“傀儡师与木偶之间不是直接联系的,而是通过一系列真实的、但并不需要被台前的观众看到的线——即便那根线在台前若隐若现,但观看木偶剧的观众似乎都看不到它的存在”。
这样,一个有趣的辩证关系在提线木偶剧中出现了:一个虚假的运动,即木偶的运动被观众当成真实的运动;而一个真实的运动,即提线运动,被观众有意或无意地忽略了。这个辩证关系是让提线木偶剧得以成立的前提。我们不需要了解真实提线的运动,只需要观看那个虚假的运动支撑着整个叙事和意义的展开。
“主奴辩证法“:不是游戏越来越像世界,而是世界越来越像游戏_身体
③结构的意识形态的线,即傀儡师之所以能成为傀儡师,木偶之所以能成为木偶的线。这根线不是物理存在的,而是更高维度的架构体系,让其在有限的空间里能够成为其自身。
如果我们代入在鸣人与佐助的关系中,就能看到这三根线的存在。
①两人在相处过程中,认为/以为是“靠自己努力”建立起来的羁绊,无论是割舍还是守护都是自己的选择。——漫画/动画在中后期为他们追加的“读书前的童年”的眼神交换,似乎视为强化这根线,而淡化其他线。
②然而并非如是,在木叶高层的政治博弈中,二人的关系是被认定为“相互克制”的危险品。佐助与鸣人的家,木叶高层都能长驱直入如无人之地,卡卡西甚至还拿起鸣人喝废掉的牛奶盒子端详一番。鸣人或没有知觉到,在整个漫画/动画进行过程中,他都是被严密监控的,不管是三代的水晶球、耶鲁卡的关心、卡卡西的教授、自来也的陪伴,还是佐井的介入、大和的贴身守护。观众在观影过程中,也几乎不会感觉到这种监控的存在——除非笔者提起,才会发现。而佐助长时间可以孤身一身,脱离视野(甚至是影片视野)之外(或曰写轮眼一开始就是用来监控九尾的)。
③而在更高维度来看,鸣人与佐助是转世血缘,这才是真正的让他们能够成为羁绊的根本性、结构性原因。作为因陀罗与阿修罗的转世,作为被黑绝(第三个儿子)布局献祭的双子,在挑拨离间中一次次积攒复活辉夜的力量。
如果想对三根线理论有更视觉化的观察
我们以为的俄狄浦斯情结,似乎最直接的是弑父娶母。
其实并不完全是如此。
弑父与娶母当然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在火影的辉夜家族神话中,被“弑杀掉”的人就是缺席的,或没有更重要作用的。
比如辉夜的男人“用后即弃”、六道仙人的妻子、斑和柱间的妻子,我们都很难回想起来。倘若六道仙人(羽衣)的妻子在对其子的教育过程里施加影响,或许黑绝就无法更顺利的完成其阴谋。
比如被子女们合力封印的母辈,不管是羽村与羽衣的合作,还是鸣人与佐助的合作——他们真正的母亲大筒木辉夜,最后没有“被杀死”,而是“被封印”。
比如黑绝的行为就是“娶母”,他寄生于辉夜的身上,不断进行着复活母亲的“千年大计”,挑拨离间、左右逢源,他与白绝的对称关系,那就是独立意志与行尸走肉,单一实体与复数群体的关系。
在俄狄浦斯情结里,其实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兄弟相杀。
俄狄浦斯的两个儿子波吕尼刻斯和厄忒俄克勒斯在赶走父亲之后,开始了兄弟相杀,他们最后也是死于对方之手。
兄弟相杀的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亚伯与该隐的故事,以及以扫和雅各的故事。
杀戮欲
兄弟的敌意就是对暴力的例证。孪生兄弟代表着一种强化了的兄弟对立。考虑孪生兄弟和酷似的人,就是考虑兴起于相似性之中的威胁,或者如弗洛伊德所说的,“对次要差异的自恋”——由诸种细小差别所产生的敌意。
这种相似性会带来及其强烈的恶意,在《杀戮欲》里提到:两个相似的个体会产生欺骗性,真正的自我被取消了,复本镜像被实体化并参与判断了。爱伦坡故事里的威廉·威尔逊甚至觉得“和自己一样的人”是“难以忍受的恐怖”、“令人憎恶的一致”
潘神在《与自我相爱相杀-相杀篇》里就提到,《人工智能AI》里,大卫首次爆发强烈的暴力行为,是在看到自己的复制品之后
倘若我们将俄狄浦斯兄弟相杀情节纳入火影之中,似乎就能观测到一个可能:
在鸣人与佐助真正在第七班作为同伴之前,两人的对话几乎是没有的——不是怒目而视,就是拳拳相向——即便在后面补充的“未读书前的童年”画面里,两人最“心意相通”的画面,就是“眼神交流”,他们的物理距离很远,一个在河岸跑道上,一个在河边长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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