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撒娇攻手最好命
决定向网友求助的白发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手机屏幕,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国文一生之敌】:竭力君,在吗?「小猫探头.jpg」
发了一条消息的凉介面露期待地看着聊天框。
一分钟后。
【今天也要竭尽全力】:在,怎么了?「小狗好奇.jpg」
“太好了,他在线。”凉介喃喃自语道,喜悦溢出双眸,就连眉骨都染上了几分欢快。
【国文一生之敌】:抱歉,大晚上还要打扰你「猫咪土下座.jpg」
【国文一生之敌】:是这样的,我刚刚惹好朋友生气了,但是他不是一个喜欢计较的人。
看着发送出去的文字,凉介眉头一皱,连忙继续打字。
【国文一生之敌】:抱歉,我措辞有问题,我的意思是,他[xing]格很好,一般生气的话一会就好,但是这次我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他,他都没有接听。「猫咪咬被子哭泣.jpg」
【国文一生之敌】: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哄?「小企鹅鞠躬.jpg」
见对方还没有回复,凉介拿起挂在椅子上的毛巾,开始擦拭还在滴水的头发,原本蓬松的发丝软塌塌地搭着,一滴滴水珠准备发尾掉落在了白皙的后颈,没入了黑[se]的领[kou]之下。
耷拉着长睫的白发少年看起来像一只可怜巴巴外出被大雨淋湿的小猫咪,浑身散发出悲伤的气息。
他好像真的惹阿侑生气了···
嗡嗡嗡——
放置在床上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
【今天也要竭尽全力】:是你说的那个[xing]格可爱的幼驯染吗?「猫咪眨眼.jpg」
【今天也要竭尽全力】:如果是无意间伤害到他的话,我建议还是要早点说清楚哦,[xing]格好不代表不会受伤。「团子摸头.jpg」
【今天也要竭尽全力】:不过也不要太担心,你们之间的羁绊很深,认真道歉的话,我想他会原谅你的。「小青蛙认真点头.jpg」
看着竭力君连续发来的三条消息,凉介莫名感觉心间的担忧与难过散了不少。
吁出一[kou]气后,他将毛巾搭回了椅子上,带着水汽的指尖在屏幕上飞舞着。
【国文一生之敌】:嗯嗯,我知道了,我只是怕我无意间伤害到他,他[xing]格很可爱,就是容易情绪化,我不想影响到他。「小狐狸急得团团转.jpg」
这次竭力君回复得很快。
【今天也要竭尽全力】:别急,不会有事的,我想过会你再联系他的话,应该就能得到回复了。「狐狸比大拇指.jpg」
【国文一生之敌】:嗯嗯,我一会再试试,你最近很忙吗?我好像没有看到你上线。「猫猫好奇.jpg」
有被安慰到的白发少年紧皱的眉眼舒缓了不少,暖[se]的灯光下那纤长的睫毛轻颤,在眼睑下打出了小扇般的[yin]影。
也是,他一会再打给阿侑试试。
实在不行可以打给阿治或者良子阿姨。
毕竟是他做错了。
道歉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希望阿侑不要太生气了,容易上火。
放置在腿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重重叹[kou]气的凉介认真看着对方的回复。
【今天也要竭尽全力】:想通了就好,最近不算很忙,只是新来了几个比较有活力的孩子,把气氛带得很热闹。「狐狸眯眼笑.jpg」
【今天也要竭尽全力】:到时间了,我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晚安。「小狗狗盖被被.jpg」
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后,凉介嘴角噙着笑意,棕金[se]的眸子染上了零星的温柔。
【国文一生之敌】:嗯嗯,晚安,祝你好梦。「猫咪拉灯.jpg」
【今天也要竭尽全力】:你也是,好梦。
将手机随意扔到床上的白发少年抱着双腿望向了窗户外的天空。
竭力君是三年前他在一个大型排球论坛上加的好友。
当时他转到排球部的时候并没有一开始就选择求助宫双子,而是笨拙地在网上搜索着相关视频与资料。
然后偶然间发现了这个论坛,在里面发了一些很基础的常识提问。
网上有些人的戾气很重,凉介的帖子中经常会出现一些嘲讽意味十足的留言。
不乏一些说他是【蠢货】,【小学生都知道他却不知道】,【这个脑子就不要打排球】的言论。
对于这些恶评,凉介都是持无视态度的。
只要不盯着他看,他不会在意这些。
人[xing]有善就有恶,他无法[cao]控。
然后,他某天无聊突然翻阅了以前的帖子,发现一个id为【今天也要竭尽全力】的人十分认真又中肯地帮他解答了所有的疑问。
出于感激和好奇,凉介与他在帖子中聊了几句后,便主动加了竭力的好友。
在凉介看来,竭力君说话稳妥成[shu],言辞中皆是沉稳与游刃有余,所以他一直认为竭力是一个成[shu]的社会人士。
在长期的[jiao]流中,凉介越发信任这个竭力。
因为他的文字中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
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广阔的森林、无边的海洋。
广阔又富有魅力。
所以,凉介除了[ri]常的聊天以外,也会向竭力君寻求一些帮助,比如这次。
竭力君的[xing]格很好,也不会敷衍凉介,每次都会给他很中肯的建议。
所以,除了隐去自己真实的个人信息与过往,凉介几乎对着竭力君无话不谈。
对于竭力君的身份,凉介不打算深挖。
毕竟他也没说他在做什么、什么职业、年龄多少,竭力君也亦然。
这属于他们两个的心照不宣吧。
不过,竭力君的作息十分健康。
晚上九点半必须上床睡觉。
这令偶尔会通宵打游戏的凉介感到有些心虚。
但是他不敢说。
因为,竭力君说教起来,语气不重,也不啰嗦,只是能看出那些词语中的认真与担忧。
令人忍不住心虚又担心会被讨厌。
风光霁月的人总会让人想要小心翼翼地对待。
所以,凉介一般出现熬夜了,受伤了这种事的话,他会下意识不告诉竭力君。
没办法。
压迫感太强。
十分钟过后,正当凉介准备拿起电话拨打给宫侑的时候,原本黑掉的手机亮起了屏,嗡嗡嗡地震动着。
指尖停留在屏幕前的凉介看着显示出来的名字,星眸瞬间亮起。
只见他飞快地接通了电话,语气愧疚又急促地说道:“阿侑,对不···”
还没等凉介说完整句话,电话那边的宫侑率先开[kou]抱怨道:“抱歉凉介,我手机没电我没注意到,刚刚才充开机呢,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打那么多通电话过来?”
随着宫侑的语气越来越着急,白发少年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后,心中的大石也随之落地。
还好···
阿侑没有生他的气。
“我没有出什么事哦。”凉介的嗓音带着舒缓的调子,宛如清澈见底的湖水,立刻将宫侑焦躁的情绪抚慰好。
原本挺直背脊的金发少年突然卸了力,有些散慢地靠在了椅子上,小声嘟嚷着:“没事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转动着眼珠,委屈巴巴地说道。
“凉介,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宫城的二传手啊。”说完后,他略感委屈地垂下了长睫,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狐狸狗。
听到电话那边幼驯染带着伤心的话语,凉介的心突然一紧,他下意识[tian]了一下有些干涩的下唇,眼神有些慌乱地解释道。
“不,不是这样的阿侑,我慢慢说给你听。”
是真的有些伤心的宫侑并不打算对着幼驯染无理取闹,只是乖巧地从喉咙中“嗯”了一声。
无声叹了一[kou]气的凉介站了起来,走到椅子前坐下后,清越的嗓音中含着如水似的温柔,开始解释今天发生的事。
他没有添油加醋或者隐瞒什么重要细节。
而是诚实地全盘托出。
垂着眼听着凉介用着好听的嗓音娓娓道来的宫侑感觉心中的火气与难过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待凉介说完后,宫侑的眼中只有好奇与了然。
“意思就是,那个后辈太过专断独/裁了?所以你帮他解了心结?”
宫侑的总结十分到位。
轻笑一声的白发少年眼含宠溺的“嗯”了一声。
觉得这个发展挺有趣的金发少年转动着手中的水[xing]笔,棕[se]的狗狗眼中难得闪烁出智慧的光芒。
这种智慧只会出现在打排球上。
“其实我觉得他这种行为也没错,连二传手送到手边的球都扣不下去的话,那真是···”
没等宫侑说完,知道他要说什么的凉介连忙打断道:“阿侑现在不生我的气了吧?”顿了顿,他压低了一些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委屈。
“我没有别的二传手哦,及川前辈有他专属的主攻,那个后辈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就算有,也不会成为他的攻手。”
想了想,凉介稍微提高了音量,憋着一[kou]气,清雅的嗓音中夹杂着甜丝丝的气息,忍着羞耻心撒娇道。
“阿侑你就是我最[bang]的二传手啦~”
“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为了哄宫侑,凉介真的是豁出去了,说完这句话后,他那白玉般的耳垂爬上了薄红。
对面的宫侑沉默了良久,一直没听到声音的白发少年捏了捏发烫的耳垂后,疑惑地看了看还在显示通话的屏幕。
奇怪,怎么没有声音呢?
难道是听筒坏了吗?
正当凉介准备出声询问时——
电话那头传来的宫治无语又夹杂着嫌弃的声音。
“阿侑,你是蛆吗?在床上蠕动什么?[chou]筋啦?”
微微睁大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白发少年的嗓子中溢出一声短促的笑,只见他用柔软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对着电话那边说道。
“是阿治吗?”
明亮但安静的房间中响起了[shu]悉的声音,宫治顺着音源处看了过去,然后又木然地瞧了一眼将脸埋在枕头中,抱着被子扭曲的兄弟。
“猪侑,你是变态吗?和凉酱聊天那么兴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能猜到一些的宫治将脖子上的毛巾狠狠砸在了金毛狐狸的背上,语气[yin]沉。
“别在我的床上扭得那么恶心,下去!”
本来将脸埋下枕头的宫侑猛地抬起了头,大喊道:“你的床就是我的床!我躺会怎么了!”
这时,宫治才看清了自家这个蠢兄弟的表情。
嗯,像是被蒸[shu]的狐狸。
就连头上都冒着热气。
“你···好恶心啊。”沉默了一瞬,宫治用着轻飘飘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确实被宫侑这副娇羞Jk模样恶心到的宫治搓了搓手臂。
被噎到的宫侑下意识摸了摸烫得要命的脸颊,眼神飘忽,有些磕巴说道:“你···你懂什么啊?哼,你就是嫉妒凉介没对你说那些话。”
说完后,他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了起来。
知道宫侑完全就是低攻低防小菜[ji]的宫治翻了一个白眼,趿拉着拖鞋走进房间,弯腰将快要从床上掉落的手机拿在手中。
完全听到了双子对话的凉介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阿侑都这个年纪,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凉介很少撒娇,虽然会对着双子说话声线柔和好几个度,但他内心相当男子汉。
觉得撒娇这种可可爱爱的动作不适合他。
所以,他撒娇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次是因为他真的害怕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了宫侑。
令他难过伤心了。
非常非常珍惜这段感情的凉介不想他最珍惜的好友因为自己受伤。
哪怕是牺牲羞耻心,他还是选择了撒个娇。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种温和偏向成[shu]的人突然撒娇,对于别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宫侑的血条直接被凉介这个大招打得当场阵亡。
完全缓不过神来。
嘴角挂着无奈的笑,但星眸璀璨夺目的白发少年静静等着那边的回应。
“摩西摩西,凉介,是我。”宫治来开椅子,有些闲适地坐了上去。
心中清楚阿侑估计还没有缓过来的凉介语气轻柔了很多,“嗯,我知道是阿治哦。”
电话那头的声音宛如十几度的夜风般,带着凉爽与温柔。
垂下眸子的宫治没有选择询问刚刚他与宫侑[jiao]谈了什么,而是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下午的时候,阿侑是给你打电话的,但是他自己拨通了电话突然跑来打我。”宫治的声音带着几分失落。
得亏了现在宫侑还沉浸在被凉介撒娇的兴奋中,没有注意听宫治这小小声的告状。
要不然他铁定会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与宫治扭打在一起。
“是吗?阿治有没有受伤啊。”凉介当然知道双子之间的泼脏水,但是面对两只小狐狸的打架。
他保持着只要不是太过分,都是玩闹的想法,一般不会干预,也不会怪罪谁。
谁来找他告状他就安抚谁。
也不会说另一个的不是。
水端得特别平。
“还好,对了,我们学校今天组织了练习赛哦。”宫治下意识按压了一下有些泛疼的腰间,灰[se]的眸子中划过一丝得意。
阿侑很少能打过他的。
这次是因为他无聊拿球砸到了阿侑的脑袋,所以才开启了双子乱斗。
宫侑踹了他一脚,他回敬了三脚外加一个头槌。
稳赢。
将那头猪打的嗷嗷直叫。
在听到阿治说他没受伤后,凉介也松了一[kou]气。
虽然双子打闹一般都会适可而止,不会太过分。
但偶尔也会收不住力道,双双负伤。
“那就好,你们赢啦?”没想到稻荷崎也在这天开展练习赛的白发少年有些意外,但声音却含着笑意。
因为,他相信,以双子的实力肯定能上场。
揉了揉有些湿软的头发,宫治嘴角扬起,“嗯,赢了,前辈们都很强,对手也不弱。”
这次的练习赛双子的状态堪称绝佳。
赢了不少分。
差不多是把对方压着打。
“哇,那不是一级[bang]吗?我们的练习赛也赢了哦。”凉介语气惊叹地夸赞着,脑海中浮现出今天发生的事,眼神晦暗了一瞬。
看来他得好好调整了一下心态了。
再这样下去。
不太妙啊···
“恭喜你了。”开心地恭贺幼驯染的宫治像是想带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对了,我们学校好像要去合宿了,凉介你们呢?”
听到合宿,白发少年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手指下意识挠了挠桌面。
“合宿吗?我们没有消息哦,而且,距离IH不是没多久了吗?你们学校怎么会想着要去合宿啊?”
也不是没有在比赛前开展合宿的学校。
只不过每个地区县预选赛开始的时间都不一样。
有些早有些晚一点。
宫城是六月份。
兵库的话,是五月底接近六月的时候。
这个节骨眼要去合宿的话,比较赶。
当然,如果只是在附近的话,那还算好。
对此,宫治也不太清楚,只是在偶然间听到了前辈的谈论,便记了下来,“不知道,合宿好麻烦的,这个时间也不能去海边,希望没有吧。”
排球比赛一般是六月份的IH预选赛,然后是IH全国比赛。
IH结束后就是[chun]高的预选赛与来年的[chun]高全国比赛。
IH这段时间各个学校都忙着训练,几乎很少会选择去花费时间与[jing]力开展合宿。
合宿一般是在深秋或者[chun]天开学之前。
“这样呀,如果要安排的话,还是要乖乖去哦,可以遇到很多强大的对手呢。”凉介听到宫治的话后,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知道幼驯染老妈子属[xing]的宫治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时,一道黑[se]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背后,直接扑了上来。
咚!砰!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刺耳的声音钻进了耳中,令白发少年不适地蹙了蹙眉,默默手机拿远了一些。
“阿治?阿治?没事吧?”虽然有些担心,但影影猜到什么的凉介语气不算焦急。
果不其然,听筒那传来了宫侑咋咋唬唬的声音。
“阿治!别你以为你抹黑我没听到啊!你怎么那么心机!”
“啧,我什么时候抹黑你了?脑子不好就去吃点药。”
“你刚刚明明对着凉介说我打你了!”
“你就说打没打吧。”
电话那边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后,继而爆发了一阵凄惨的狐狸叫。
“嗷!阿治你别跑!你居然敢偷袭!!”
“蠢侑。”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的凉介眉宇间尽是无奈之[se],只见他对着手机轻声说了一句。
“阿侑阿治,晚安。”
便默默挂断了电话。
因为凉介太了解了,都这个点了,双子还在打闹的话,会被准备睡美容觉的良子妈妈揍一顿,然后没收他们的电子产品,勒令他们睡觉。
所以,他就算等到天明,也等不到挨揍后没有手机的双子回答。
将手机随意扔在桌上后,白发少年有些倦怠地躺在了床上。
暖黄[se]的灯光将那双棕金[se]的眸子照得无比闪亮,连带着眼底那丝丝缕缕[jiao]织在一起的晦暗好像都散了不少。
只见他伸出右手,对着一束光虚虚握紧,像是得到了一般,轻笑出声。
他会得到光。
毕竟,他的身边都是光。
他会被照亮,也会照亮他们。
不能在沉浸过往了,一切都不同了。
脑海中闪过许多的片段与情绪,他疲惫又带着希望地阖上那双瑰丽的眸子,似乎陷入了沉睡。
凌晨四点左右。
昏暗的房间内响起了无法听清的呢喃。
睡梦中的少年眉头紧蹙,呼吸时快时慢,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他猛地攥紧了手下的被子,指尖泛白。
凉介感觉他好像在不断地从高处坠落,巨大的失重感令他心尖一紧,无力却又无法挣扎。
视线中是黑[se]的天空,耳畔没有呼啸的风声,他宛如溺水之人不断地掉落。
本能的求生[yu]令他想要开[kou]呼救,但他却觉得喉咙异常干涸,犹如被烈火炙烤。
仿佛有人将一大把沙砾塞进他的[kou]腔,不由分说地强行[bi]迫他咽下。
粗粝的沙子割破了他的喉咙,带着浓重的泥沙与血腥味封住了他的求救。
连吞咽都变得十分困难。
骤然间,他觉得好冷,就在这时,黑[se]的天空飘起了一片片雪花。
黑[se]、白[se]。
极致的黑与极致的白,宛如密集的针,将他的双目刺得双目通红,恍惚间似乎要渗出血泪来。
好[shu]悉的场景,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逐渐已经习惯坠落的他鬼使神差地用手接住了一片掉落下来的雪花。
这在一瞬间,整个世界好像颠倒了。
他漂浮在空中,整个人好像被一个神秘的存在扶了起来,稳稳站在空气中。
正当他感到庆幸时——
漂浮在空中的雪花静止不动后,在须臾间,每片雪花中间缓缓出现了一只只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球。
整齐划一的看向了他。
霎时间,凉介如坠冰窟,齿间不断上下碰撞,瞳孔缩成一条竖线,像是看到了无法接受的事。
“不···不要看我!”
下意识向后退的少年眼神惊恐,那只只眼睛转动着眼球,带着他[shu]悉的情绪不断扫视着他的全身。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扒开了皮肤,被所有人直视着破碎的灵魂。
嘲笑、怜悯、惋惜、讽刺。
明明只是写在书本上的词汇,但凉介却感觉这些字犹如一柄柄锋利的刀片。
不断割开他那尚未愈合的伤[kou]。
胃开始莫名筋挛[chou]疼的少年捂住了嘴,拼命压抑住喉间的恶心感,脚步僵硬地不断向后退着。
白发少年的身体在这诺大的空间显得尤为渺小,纯白的发丝似乎染上了黑暗,变为了晦涩的深灰。
一朵飘扬的雪花落入了他的眸中,陡然化成了艳丽诡谲的猩红,感觉视线变得模糊的他在不断的倒退中,一脚踏空。
而他身后不再是无尽的高空,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坠落于酝酿着风暴的黑[se]漩涡中——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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