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答案
第170章 答案
宇文凰收敛神色，淡然转头，“没什么。”
可苏芜念明明察觉到宇文凰的异样，既然他不想说，那么自己也不便多问。
但能让冰块一般的宇文凰为之所动，那必然不是寻常事。
未央宫。
萧云辙正对着王妙言的画像出神，清澈明朗的双眸十分平静，嘴角挂着一抹释然的笑意。
不知道，迫不及待出宫的她，在得知她以后可以随意出入皇宫，会不会回来看自己？
随即又苦笑，自己在奢望什么呢？皇宫可是差点让她丧命的地方，她怎么可能还会想要回来？
怕是避之不及。
“陛下，陈国公之女王妙言求见。”门口侍卫恭敬禀报道。
自从萧云辙准许王妙言出宫那一刻起，王妙言就再也不是御膳房宫女，恢复了她陈国公之女的身份。
萧云辙恍然以为他听错了，“你说什么？”
“陈国公之女王妙言在殿外求见。”
“陛下，见么？”
适才侍卫来报，说她已经到宫门口，怎么又折返回宫？
微启双唇，一个“见”字，却卡在了喉咙，似下定决心，“不见。”
见了，就会舍不得。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让她走，如果再见，他也怕他自己会反悔。
“喏。”侍卫疑惑不已，明明陛下正对着王妙言的画像思念如狂，可为何真人就在殿外求见，他却不见？
未央宫外，侍卫恭敬回复王妙言，“王小姐，陛下说，不见。”
“王小姐请回吧。”
“麻烦您再去禀报一声，就说，如果陛下今日不见我，我就不走了。”
侍卫一听，大喜，“王小姐真不打算出宫了？”
如今这皇宫里，谁都知道陛下喜欢王妙言，可王妙言却一心只想离开皇宫。
“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王妙言笑道。
侍卫大惊失色，小声提醒道：“王小姐，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欺君？”
王妙言见状，笑得更乐了，“你只管照着我的原话去禀报，陛下如果要追究，找我便是，不用你担责。”
“好。”侍卫又一次屁颠屁颠冲进未央宫里。
……
“她真是这么说的？”萧云辙不敢置信。
“是，王小姐就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侍卫斩钉截铁回答。
萧云辙思虑片刻，最后缓缓开口，“让她进来。”
侍卫像是如获大宠，笑逐颜开道：“喏，这就去请她进来！”
侍卫刚离开，萧云辙慌忙取下面前的画，迅速卷起来，收入精美的紫檀木盒子里。
不多时，王妙言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萧云辙背对着王妙言，负手而立。
“陛下。”
“平身。”
……偌大的宫殿里，安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
王妙言沉默许久，才打破宁静，“陛下为何突然准许民女出宫？”
显然是明知故问。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么？”萧云辙反问道。
“是，可陛下并非第一日就知道民女向往自由。”
“那夜，在储秀宫外，陛下知道民女心心念念想出宫，可第二日，还是将民女留在了皇宫。”
“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民女不敢。”
“孤确实不该强留你在宫里，你应该属于外面的世界。”萧云辙微微昂首，望着窗外的美妙风景。
“你是孤见过，最有趣之人。”
“孤自小在宫中长大，鲜少去宫外，虽知晓宫外的事物更有趣，但却不属于孤。”
“有趣之人，应该待在有趣的宫外。”萧云辙顿了顿，“故而，孤就不留你在宫中了。”
“放你自由。”
他也不想，美妙有趣的她，在深宫里被变得暗淡无光。
“既然孤下定决心让你离宫，你为何又半路折返？”
“因为……心有疑惑，若不找陛下问清楚，民女寝食难安。”
“你的疑惑，孤无法为你解答。”
“若没寻到想要的答案，民女绝不会离开皇宫。”王妙言坚定的声音。
萧云辙猛然转身，居高临下望着台阶之下的王妙言，“王妙言，你不要后悔。”
“不悔。”王妙言眼神坚毅，“若民女没寻到想要的答案，民女不管身处何处，都有牵绊；民女不管吃何种山珍海味，都如同嚼蜡。”
萧云辙一步步缓缓走下石阶，逼近王妙言，“你到底想要寻什么答案？”
“民女想知道，民女中毒昏迷之时，陛下在民女耳边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清澈明朗的双眸微颤，原来她都听见了。
“陛下说，你第一次见民女，是在临春园，可是真？”
“是。”
“陛下举国选秀，是为了能找到民女？”
“是。”萧云辙也不再否认。
“陛下这次准许民女出宫，虽心中不舍，但为了不让民女再受到伤害，依旧选择让民女出宫？”
萧云辙沉默了许久，有些话，他本想永远烂在心里。
但现在突然有机会将这些话说出口，他怕他再不说，就真的要将这些话永远藏在心里。
“孤，不想再看见昏迷不醒的你，更不愿再看见你被这皇宫里的钩心斗角消磨光彩，孤想……”
“只要你能快乐幸福的活着，不管是不是在孤身边，孤都为你感到高兴。”
“你出宫之后，想去任何地方，孤都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等你回来，再亲口告诉孤，也等同于，孤陪你一起看过了。”
“你可愿？”
王妙言毫不犹豫回答，“不愿。”
萧云辙嘴角勾起一抹惨淡苦笑，“孤也知道，你定是不愿再入宫见孤。”
“既如此，孤也不奢求什么。”
“最后再问陛下一个问题。”王妙言淡淡道。
“民女中毒昏迷，能醒来，陛下是不是做了些什么？”
“陛下命令表妹不告诉民女，民女只能亲口来问陛下，求陛下如实相告。”这是令王妙言最不解的事，如果没有得到这个答案，她一定会寝食难安。
萧云辙下意识地摸了摸他贴的假眉毛，“孤是为你做了些什么。”
“但那些，比起你身中蛇毒，九死一生，都不值一提。”
“你不必知晓。”
“孤不会告诉你，任何人都不可能告诉你。”
“为何？”王妙言更好奇了，“既然不值一提，为何不让民女知道？”
“走吧，头也不回地离开皇宫。”
“母后曾对孤说过一句话：在这皇宫之中，好奇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闭目塞听，才能活得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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