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七章 公子,不可啊!(二合一)
直截了当的人,有时是最难对付的。
若有人行事直接了当,而且还实力强横,那就更难对付了。
陆翩翩就是这种人。
她的要求毫不委婉,让洛宁根本没有拒绝和推诿的余地。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敢拒绝一位真人。
“嫂子啊。”洛离虽然性子泼辣,却不敢得罪她,只能露出一丝撒娇的语气,“我和阿兄刚刚重逢相见呢…”
陆翩翩嫣然笑道:“妹妹你放心,不是现在去,怎么也要半年之后。”
“这此来西藩,也是让你阿兄做好准备,我也要准备。”
“知道去东瀛要准备什么吗?要准备一艘巨大的私家海船,需要顶级的器师、阵师、符师参与建造。”
“啊?”洛离很是意外,“嫂子可是真人强者啊,这么厉害的修为,去东瀛也要坐大船么?”
她修炼不到两年,见识不多,想不到真人出海也要坐船。
在她看来,真人有御风千里的神通,简直就是腾云驾雾,怎么还要坐船?
再说,就算真人也要坐船,大不了坐远洋商船就是,为何还要自己造一艘?
未来陆翩翩虽然很讨厌婆婆妈妈,可对洛离却很有耐心,甚至有些温柔了。她解释道:
“去东瀛的海路万里之遥。真人虽能御风千里,可在茫茫海天之间,也要不断在海上寻找岛屿恢复力量。”
“区区真人,终究还是人,岂能和天地伟力抗衡?海上大风暴一来,同样无能为力。”
陆翩翩没有说错。
真人相对其他修士,主要强的是神通、法域、速度…而不是力量。
真人的力量,并不比低级修士强太多。
最低级的九品修士能擒狮搏虎,有千斤之虎力。五品高级修士也就是五千斤的象力。
最顶级的真人,说起来是挪移万斤的鲸力,万斤之力听起来也很唬人,可在天地之间,又算得了什么?
大海中的很多水域,神识法术都会被受限,力量反而更可靠。
可到了那时,真人的万斤鲸力,未必比得上真正的鲸鱼,别说海中的强大海妖了。
“……所以,我若是不坐船,中途虽然可以在海岛歇息,可如今的海岛都被倭寇占据。”
“海中危机很多。若是御风力竭,还没有恢复法力就遇到危险,就可能陨落海上…”
“眼下海上倭寇海盗横行,几乎封锁了安全海道,一般的商船根本不敢入海。就算敢入海去东瀛,那也一定和倭寇有勾连。”
“为了保险起见,当然要自建一艘厉害的大船。”
“船已经在荆州大江开始建造了。半年之后就能造好。”
“洛郎,半年之后你来荆州汉阳渡,我们在那汇合,然而沿江东下,再入沧海。”
眼见洛宁兄妹一脸不情愿,陆翩翩不由柳眉一扬,“你不去都不行!”
“武成王,你知道你原来怎么找到兖州鼎的么?”
洛宁道:“伱不是说在东瀛太玄宫找到的么?”
“的确是在太玄宫找到的。”陆翩翩冷笑,“可是…东瀛一成的神社,都叫太玄宫!”
“东瀛号称有十万神社,八百万神灵。太玄宫占了一成,那就是上万个太玄宫!”
“这么多太玄宫,分布在东瀛各地,怎么找?”
洛宁没想到,东瀛居然有那么多神社叫太玄宫。
可他还是有点不解,“你既然知道武成王的历史,就应该知道,兖州鼎是在哪个太玄宫找到的吧?”
陆翩翩摇头,“我不知道。因为当时王妃苏绰正怀着你的次女,没有跟随东征。”
“光复二十六年,武成王得到兖州鼎后,设东瀛为瀛州,就回到长安。”
“所以,我只知道武成王从太玄宫找到了兖州鼎。至于哪個太玄宫,你没有说明,我们也没问。”
洛宁明白了,“可是就算我和你一起去,我也不知道东西在哪个太玄宫。”
“我可不是那个历史中的武成王。”
陆翩翩一笑,“你是不知道,但你有办法啊。”
“武成王攻下东瀛后,在东瀛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具体位置。”
“于是,武成王就暂时不再寻找,而是祭祀阵亡将士。”
“武成王亲自登台,为阵亡将士演《战太平》。他饰演开国名将花云,演的亡灵喝彩,八月飞雪。”
“于是,戏台上的武成王,在亡灵喝彩之中,感应到了兖州鼎的王气。”
“他锁定这丝王气,找出数千里,在太玄宫找到了兖州鼎。”
“也就是说,若不是武成王登台唱戏祭祀将士,他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兖州鼎。”
“兖州鼎久在异国,对大夏祭祀愿力很是敏感。算是夏人将士亡灵帮你找到兖州鼎的。这是非常玄妙的因果,”
“所以,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去登台演戏,激发你的伶道神通,来感应兖州鼎的王气。”
借助亡灵之力,说起来这就是巫师的手段。
可是巫术比起洛宁的伶道,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洛宁想了想,神色沉吟的说道:
“你是不是想的简单了?武成王演《战太平》,就你所说,那是为了祭祀东征阵亡将士。”
“是阵亡将士的亡灵愿力,让武成王感应到久在异国的兖州鼎。可是……”
“可是,我不是武成王,也没有率大军东征小日…东瀛。所以缺了一个条件:夏军阵亡将士的亡灵!”
“没有这么多将士亡灵,我演戏有什么用?演给谁看?难道演给东瀛倭寇看么?”
陆翩翩神色不变,“你说的对,可你觉得,我会忽视这么重要的条件?”
“如今的东瀛,的确没有夏军阵亡将士。但却有一个元寇坟山,埋葬着数十万元军将士的尸骨!”
“三千年前,狄元东征倭国,数十万大军在海上遭遇风暴,最后全军覆没。”
“狄元大军之中,北方狄人是少数,高丽人也不多。最多的恰恰是投降狄元的宋军将士。”
“倭人将这些所谓的元寇,埋在一个叫镇西寺的山谷,用阴毒法术镇压,故意让亡灵不灭,让亡灵永远痛苦,还修建镇魂塔,借此损害中原王气。”
洛宁微叹一声,“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元军阵亡将士的埋骨之地,演戏祭祀它们,借此感应兖州鼎的王气?”
陆翩翩点头,“不错。这是最快找到兖州鼎的办法。”
“兖州鼎久在异国,元军阵亡将士也久在异国,两者都来自中原,相互之间必然有所感应。”
“只要你演好祭祀元军将士亡灵的傩戏,绝对能借助亡灵的力量,感应到兖州鼎的方位。”
“至于我…当然是保护你。没有我,你到不了东瀛,就是到了,也很难活着回来。”
“所以,你只需要准备一件事,演好祭祀大戏!”
“能不能顺利找到兖州鼎,主要就看你那出戏演的彩不彩。”
“彩!”洛离忽然喝道,“阿兄演戏,一定彩!”
眼见哥哥和“嫂子”一起看过来,洛离顿时又低下小脑袋。
“好。”洛宁也知道非去不可了,“崇禛三年六月,我们在荆州汉阳渡汇合。”
别说他有去的理由。就算没有,他也无法拒绝一个真人。
实力不如人,很多时候就必须要妥协。
陆翩翩其实不想逼迫洛宁。他自己想通,当然最好不过。
于是,这女郎的笑容更加美丽,“那就说定了。崇禛三年六月,荆州汉阳渡,不见不散。”
又加了一句:“不许带苏绰,也不能带其他人,你一个人来。”
两人商量完东瀛之行的计划,又商量了夺取益州的计划,未来陆翩翩就取出一面青色的神像令牌。
“洛郎,这是我真祀教的神使令,乃是教主所赐,护法以下皆听从调遣。”
“此物就是真祀教的教主信物,你持有此牌,人力、财力、物力自可大行方便。”
说完将神使牌递给洛宁,“你是真祀教的姑爷,当然就是真祀教的高层。只要不是危害真祀教之事,你大可做得。”
洛宁接过令牌,立刻感知到令牌上的信息。
真祀教各地的组织、负责人、据点、庙宇…都从神使牌上感应到。
洛宁顿时露出一丝笑容。
有这东西,自己就能调动整个益州和西藩的真祀教修士!
这是一支强大的地下力量。
除了人力,还有资源!
未来陆翩翩的礼物,不可谓不重!
未来陆翩翩继续说道:“另一个我,当年对武成王的帮助不大。可我对你的帮助,一定会很大。”
“目的只有一个,咱们一起尽快凑齐所有宝物,离开这个世界!”
她又看着洛离,“妹妹,嫂子不在你阿兄身边,你可要帮我看着他。还要看着苏绰。”
“当年,苏绰如愿以偿成为武成王的王妃,可是这次…你阿兄不会再成为武成王。”
“你要不断提醒苏绰,你阿兄还是有妇之夫。嘻。”
洛离只能装模作样的点头,“嫂子放心就是,我会记住的。”
心中却道:“还是苏绰姐姐当嫂子好啊。苏绰姐姐可是仙界楚氏仙族的,还注定会凤凰涅槃,成为大仙啊!”
“唉,原本我以为未来陆翩翩厉害,更适合当嫂子,可是如今看来…”
“如今看来,还是苏绰姐姐更有前途。”
“可是,如何让苏绰姐姐成为嫂子,还不激怒未来陆翩翩呢?”
“难啊。”
“要怪就怪……阿兄太优秀了!”
……
直到半夜,未来陆翩翩才和洛家兄妹分别。
等到确定未来陆翩翩走了,兄妹二人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虽然未来陆翩翩表现的是友非敌,可她修为太高,势力太大,行事太叵测,始终让洛家兄妹不放心。
谁知道她这一切,是不是利用。
洛宁很难相信,未来陆翩翩会真的爱上自己。还为此回来找自己,非自己不嫁。
他和苏绰是月久生情,水到渠成,也算共过患难,相知于微时。
可是未来陆翩翩这种突然来临的感情,太不真实了。
洛离眨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她取出一个小册子,郑重其事的记载道:
“崇禛二年腊月十九,真祀教主不期而来…”
“…两个嫂子,却只有一个阿兄,该怎么办呢?”
“唉,兄大妹犯愁啊。”
翻过一页,又记载道:
“真祀教主没有送我礼物,她只是嘴里说的好听。也不知是忘了,还是看不起我…”
“哼,还让我监督苏绰嫂子。我有什么好处?”
“几声嫂子,竟是白叫了。”
记完,小心翼翼的收起小册子,抬起有点阴郁的小脸。
等到看到洛宁,洛离顿时又绽放出璀璨甜美的笑容,让洛宁的心都要暖化了。
兄妹二人十分默契的相视一笑,都是心有灵犀。
时光似乎都变慢了。
“阿兄,过年我就十五啦。”
“嗯,我的离儿快是大姑娘了。过完年,阿兄就给你举办及笄礼。”
“不嘛!我不要及笄!”
“呵呵,这是为何?离儿已经是四品圆满,吾家之雏凤,难道不想长大么?”
“阿兄啊,《礼记》中说,嫁人就十五及笄。不想嫁人就二十及笄。女子几乎都想嫁人,才让世人误以为十五就要及笄。”
“不错。《礼记》中的确这么说,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所谓长兄如父。你的婚事,阿兄能不操心?”
“哼!阿兄啊,我才不嫁呢。我就要陪在阿兄身边!阿兄要是非要我嫁人,那就是赶我走!”
“哈哈!真是孩子话!罢了,你也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阿兄不逼你。只要你开心,就比什么都强。”
“嗯嗯!这可是阿兄说的哦,可不许反悔!我不嫁,就陪在阿兄身边!”
洛家小女郎说完,就喜滋滋的再次取出小册子,十分认真的写道:
“崇禛二年腊月十九,阿兄答应我,我可以不嫁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阿兄真好。”
洛宁看到妹妹很高兴的记下自己的承诺,不禁苦笑一声。
妹妹一直养在身边,养老了也不嫁人,也让当哥的心疼啊。
算了。她的人生就让她自己自由选择,不能强迫她。
唉,离儿这心思,是不是…兄控?
……
第二天大早,洛宁终于传见了益州牧的使者。
使者是个五品高手,名窦睢,字明锐,气度文雅,荆州人士。
洛宁请了客人茶,微笑道:
“明锐先生远来辛苦,昨夜之所以不见,实在是人多眼杂,颇有不便。在下抱歉的很。”
窦睢笑道:“一家人,公子不必见外。”
他不称呼洛宁为城主,而是公子,用意十分明显。
“一家人?”洛宁神色一滞,“哦,我也是夏人,先生也是夏人,自然是一家人。”
“哈哈,非也非也!”窦睢笑容玩味,“在下所说的一家人,是公子和我家主公,一笔写不出两个洛字啊!”
“公子可知,洛益州和公子的关系么?”
洛宁神色沉吟,“洛益州和在下的关系?难道,还是本家远亲不成?”
窦睢的笑容越发舒畅,“哎呀公子,洛益州就是公子的家君啊!”
“当年,洛益州考取功名,为了济世安民,拯救百姓,这才和蜀王府结亲…”
“…为了保护公子和小姐,主公只能不闻不问,唯恐引起郡主对公子不利啊…”
“如今,主公大权在握,不必再顾忌蜀王府,就立刻派在下前来…”
洛宁听完,神色又惊又喜。
“明锐先生此言当真?家君还活着,而且就是如今的洛益州?!”
“然也!”窦睢十分得意,“对公子而言,这可是个大大的喜事啊。”
说完,他站起来拱手行礼道:“属下窦睢,见过公子!”
洛宁一拍手,“我时运到了!我爹是州牧!”
少年神色十分兴奋,“洛益州是我爹!那我还当什么小小的城主?我要回益州!”
“这狗屁城主,谁爱当谁当!”
“窦先生,我们立刻回益州!”
窦睢顿时急了,“公子!不可啊!”
“公子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地盘,声势惊人,鸿运当头,正是进取之时,怎能轻言放弃!”
“公子要是放弃西藩事业,主公必会责罚公子不顾大局啊!”
PS:今天太累了,头疼,挣扎着更了近五千字,太晚了,抱歉。蟹蟹,晚安。祝福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的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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