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五体投地
“妳说的没错，既然老乔收了山姆的钱，就得按照约定的条件办事，自然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但是…，山姆为甚么一开始不让老乔知道这件事?至少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老乔自始至终都将山姆视为对手，一切的谋略与行动，都是针对着山姆而来，难道山姆就不怕老乔这种态度会坏了他的好事?”萝拉不解的问着尤恬恬，这种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完全不兼容于她的世界。
“我没法帮山姆回答这个问题，山姆能够叱咤国际情报圈这么多年，肯定有他的道理，在这一件事上，我跟妳的程度相差无几，都是才刚刚开始学步的孩子。
如果山姆真是老乔背后的委托人，那就代表山姆的算计更在AI机器人之上，毕竟AI机器人只算出了百分之四十五的机率，还有百分之五十五是AI机器人所捉摸不透的。
而这百分之五十五的部分，或许才是山姆为甚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尤恬恬摇头说着。
“人心真是有趣，只要有人心这个变数的存在，所有的客观数据便都没法当真，这或许也是人类文明发展缓慢的原因。”萝拉深有所悟的说着。
萝拉话一说完，出租车已经来到了凯宾斯基酒店附近，尤恬恬给了出租车师傅一百块钱美金，让他帮忙到酒店大厅去将老乔带来车上。
“尤姐，我们是否真把老乔当作合作对象?如果是，我们是否应该对他坦承以告?”萝拉似乎是突然想到某件事，特别问着尤恬恬这个问题。
“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老乔，自然就得信守承诺。”尤恬恬理所当然的说着。
“但是…，如果老乔是受雇于山姆，我们与山姆之间又应该是甚么关系?”萝拉继续问着。
“这…，这就难说得紧了，一方面老乔与山姆有着共同利益，一方面老乔又与山姆是竞争对手…，妳为甚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尤恬恬疑惑的问着萝拉。
“就兰多实验室这件事，真正的关键是藏身幕后的那些委托人，而不是这些台面上的国际情报贩子；换句话说，真正对我们有意义的，是那些委托人，不管是老乔或是山姆，他们不过是我们的工具，用来了解真相的工具。
如果老乔背后的委托人真是山姆，那就代表老乔永远无法接触那些与兰多实验室有着直接利害关系的委托人，这是否也代表着我们很难有机会去接触到山姆背后的委托人?”萝拉抽丝剥茧的说着。
“这…，妳说的没错，的确如此…。”萝拉一语惊醒梦中人，就算自己与老乔有着合作承诺，就算老乔愿意不藏私的提供自己任何情报，但是真正有价值的情报都在山姆手上，自己仍旧无法获得最关键的信息。
“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赶紧直接找上山姆，一旦山姆将我们视为老乔的合伙人，我们便再也没有跟山姆平起平坐的机会，如此一来，就更别想透过合作去跟山姆交换我们所需要的情报。”萝拉掐指算计着尤恬恬与山姆、老乔之间的关系。
“妳说的没错，我们是该跟山姆建立直接的关系，但是这必须是在不出卖老乔的前提下。”尤恬恬坚持原则的说着。
“那是当然，肯定不能出卖老乔，但是事实上，老乔还有甚么能让我们出卖的?”萝拉喃喃自语的说着。
不一会儿，老乔便在出租车师傅的带领下，快步来到出租车所在的地方。
“东西都买齐了吗?我们得赶紧上路，赶在杜宾博士开完会，直接在会议室门口堵他。”老乔一上车，就急忙叮咛着大家。
“在会议室门口去堵杜宾博士?我们为甚么要这么做?”尤恬恬不解的问着。
“阿猜离开之后，一定会向山姆进行汇报我们的状况，以山姆的行事风格，肯定会先下手为强，如果我猜的没错，山姆一定会抢先将杜宾博士劫走…。
不过，就算山姆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掳人，所以我们得守在杜宾博士开会的地方，等他一开完会，就直接上门堵人。”老乔未雨绸缪的说着。
“老乔，先别急着做出决定，说不定事实并非如你所想。”尤恬恬安抚着老乔。
尤恬恬完全可以理解老乔此刻的焦急，他好不容易才搭上杜宾博士与自己这条线，这背后代表的可是花美兰博士生物实验室与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无论如何，这都代表着兰多实验室事件的幕后关键。
尤其是自己已经同意了跟老喬的合作，这可是干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国际情报圈几时有这个机会能与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扯上关系，老喬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一时误判毁了这大好局面。
“此话怎讲?难道是我想错了甚么?”老乔不解的问着。
“我们已经查出谁最有可能是你的委托人!如果你知道了这个人是谁，或许会有些不同的想法。”尤恬恬说着。
“查出来了?是谁?”老乔激动的问着。
“这个人，是你完全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山姆。”尤恬恬没打算卖关子，单刀直入的就将山姆这个名字给说出来。
“山姆?是山姆花钱请我来帮他做事?这…，这不合乎常理，你们能百分之百确定那个人就是山姆吗?”老乔完全无法相信的问着。
“百分之百确定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找到最有可能的人选。山姆，他是你的委托人的这个机率，要远远高于其他可能对象的加总。”尤恬恬笃定的说着。
“妳确定不是贵族共济会，不是中情局，不是北约，不是…中美和国际化工…?这…，怎么可能会是山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老乔的心里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就从未想过山姆这个人。
“你为甚么就这么笃定委托你的人，肯定不会是山姆?”尤恬恬试探着老乔的想法。
“他…，他同意给我的报酬，远多于当初我跟他合作破局的价码，要是他愿意接受我的条件，不到二十亿美金我们就能成交，他又何必另外花上百亿美金来雇用我?”老乔直接说出他和山姆当时谈崩的价格。
“会不会是他在跟你的合作谈判破局之后，才发现了他根本少不了你，但是又不好意思来向你低头，只好另外找个办法来跟你合作?”尤恬恬试着帮老乔找出可能性。
“就算他不想对我低头，我们之间也有许多人能够当这个和事佬，犯不着多花上一百亿美金这种冤枉钱。
你们或许不知道，山姆虽然对外号称这个案子可以拿到五百亿美金，实际上到手顶多三百来亿美金，这三百来亿美金还得上下打点各种环节，然后分配给所有帮他做事的人，最后他能留下五十亿美金就算不错了。
你觉得手上只有五十亿美金的山姆，凭甚么能拿一百亿多亿美金来给我?就算他手上真有一百多亿美金，他也不可能尽数都付给我当作酬劳。”老乔详细盘算着山姆的那笔帐，要解释为甚么山姆不可能是花钱雇用他的委托人。
“你怎么会对山姆那笔钱如此清楚?”尤恬恬好奇的问着。
对尤恬恬这种领着死薪水的记者来说，虽然她的收入或许要比一般民众多点，却也称不上甚么富贵，除了国家政府的预算外，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开口闭口就拿上百亿美金来说事，这让她感到非常的不真实。
“我干这行那么久了，这点破事怎么会不清楚呢!山姆与他的委托人之间，还有一个居间的中间人，这个人收的费用是百分之十五，光是这笔开销，五百亿美金就得刨掉七十五亿美金。
这么大的一笔金额，为了避免有心人透过金流找到真实委托人，这笔钱多半都得交由专业财务公司来负责进行交付，这笔手续费根据行情，约莫是在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十，所以就得再刨去三十亿美金到五十亿美金。
再加上各种汇款转账的手续费、管理费、以及汇兑损失，至少还得拿掉百分之五，那就是二十五亿美金…，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就得一百五十亿美金…。
当时我不过跟山姆要求二十亿美金的拆帐，就让他给断然拒绝，你们认为现在他会拿出一百亿美金来给我?”老乔精打细算的分析着。
“这么说，会不会是我们的情报有误?倘若如此，接下来你有甚么打算?”这一段对话，因为老乔是坐在出租车的前座，而尤恬恬又是坐在萝拉的右手边，所以萝拉完全无从看到他们的口型，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都在聊些甚么。
而尤恬恬听完老乔的分析，对这个情报的信心也不免有所动摇，毕竟她对萝拉所谓的AI机器人并非那么了解，尤其萝拉又是第一次用上这个新鲜玩意，有点出入或许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尤恬恬此刻并不打算找萝拉细究这事，毕竟没人知道这个情报到底正确与否，无所谓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没事，本来我就没指望妳们真能查到真相，就算能，也不可能发生在这一时半刻。我们还是按照原订的计划，先跟杜宾博士见上一面，先让你们彼此认识认识，沟通沟通，接下来再见招拆招。”老乔毕竟是老乔，虽然他对这个情报不免有点失望，却未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要知道像是老乔或山姆这种国际情报贩子，一辈子都在跟各种情报打交道，他们不知经历过多少形形色色的真假情报，早就锻炼出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穿情报的真假。
更何况尤恬恬所提供的这则情报，完全花不上任何一毛钱，就算是假情报也没什么损失，自然对老乔完全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尤姐，我想通了，我知道山姆为甚么花这么多钱找老乔帮他做事了。”萝拉突然灵光一现，立刻在手机上打着这几句话让尤恬恬知晓。
“妳知道山姆为甚么找老乔做事?确定吗?需要我同步将妳所打的字让老乔知道吗?”尤恬恬一时无法确定是否该立刻让老乔知道她的想法，毕竟老乔刚刚才否定了萝拉的情报，现在老乔对萝拉的信心或许不是那么稳固。
“当然，同步让老乔知道，他好赶紧想想接下来的应对之道。”萝拉理所当然的说着。
“好的，妳就直接说吧。”尤恬恬见萝拉的信心十足，自己也跟着有把握了起来。
“刚刚我跟AI机器人又做了一些讨论，就是关于山姆为甚么要花钱找老乔做事，AI机器人给了我两种可能性，它们的机率分别是百分之五十六与百分之四十四，我就先说说百分之五十六的这种可能。
有关AI机器人这部分，妳可以省略不说，就说是我们的特殊管道。”萝拉先是这么说着，尤恬恬便按照萝拉的留言，一字不差的说给老乔知道。
“妳们就这么笃定我的委托人就是山姆?我不都说了，绝不可能是他!”老乔同样固执的认为他的委托人绝不可能是山姆。
“还是…，不如先听听我小伙伴的讲法?”尤恬恬试着说服老乔先听听萝拉与AI机器人讨论出来的结果。
“当然，愿闻其详。”既然是合作伙伴，老乔当然不会一口否定对方的想法，不过是听听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
尤恬恬于是示意萝拉继续往下说下去。
“第一种可能，也是最显而易见的状况，就是不让其他人有机会找上老乔。做为长年混迹国际情报圈的老乔，就算没能跟山姆合作，自然也会有其他人找上门来，如果山姆可以先将这条路给堵住，让其他委托人望之却步，山姆自然就少了一个强劲对手。
当然，这得取决于老乔是否真能对山姆造成威胁，如果老乔的存在，能影响山姆对任务的达成，花上一点钱将这个潜在对手死死按在自己的脚下，那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萝拉一针见血的说出她的第一种看法。
“这…，真会是这样吗?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不，妳说得对，山姆当然必须对我有所忌惮，因为之前的合作讨论，他已经让我知道了大半的案情，合作破局之后，我就是最了解他的人…。
这时如果有人找上了我，那就印验了知己知彼这句话，如果我是山姆，花点钱将我困住，那是最划算的生意，但是…，这可是一百亿美金的生意，山姆真的愿意这么做?”萝拉的这一番话，立刻让老乔茅塞顿开。
如果老乔成为山姆的竞争对手，肯定会给山姆带来极大的麻烦，要是因而无法达成任务，那五百亿美金的酬劳自然也只能成为泡影，与其如此，就算花个一百亿美金来封印住老乔，一旦事成，至少还有四百亿美金可以放进口袋。
老乔没想到山姆居然还能有此盘算，倘若这是真的，自己无论如何只能对山姆甘拜下风，毕竟如此深富谋略的高招，他这辈子可从来都未曾想过。
“至于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山姆把老乔当作挡箭牌来使!要知道兰多实验室这件事可是各方瞩目的焦点，如果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山姆身上，甚至是将山姆视为他们的假想敌，肯定会给山姆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时候如果有个更明显的假想敌出现，自然就能分散各方的注意力，山姆也能因而获得喘息，悄悄的避开众人的目光，隐密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至于如何让老乔成为众人的目光，如何让老乔成为大家的假想敌，身为老乔的委托人，自然知道甚么时候是让老乔曝光的最佳时机，只要几个简单的泄密或是巧合，老乔立刻就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萝拉接着说出第二种可能。
“这…，我该怎么说呢?这个可能性…，我觉得要比第一种可能性来得更高，真要是这样，我该怎么做呢?”老乔对萝拉的这一番臆测，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知道眼前这两名女子都不是国际情报圈的人，但是她们却能设想到山姆与自己之间的各种攻防谋略，即便是自己这个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江湖，都想不到居然还能有这几招可出。
当然，以老乔对山姆这个人的了解，这两种可能性对他来说都不会是空穴来风，任何一种可能性都能将自己一招毙命。
“不但如此，这两种可能性，它们是有可能同时并存的，如果我是山姆，就一定会在你的身上使出这套组合拳，虽然得花个一百来亿美金的成本，却能确保五百亿美金的安然入账。
更何况山姆肯定有的是办法让老乔拿不到这一百亿美金，关于这点，我相信老乔肯定比我更清楚。”萝拉继续补充着她的想法，好让老乔能够更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
“服了，服了，英雄出少年，妳们两位真是让我叹为观止。看来能够跟两位合作，我算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老乔由衷被服的对尤恬恬与萝拉说着。
“你该叹为观止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个山姆，是因为他的举止与做法，才会让我们有迹可循，我们只是计算出他的各种可能性行动，而不是凭空去想象他对你的企图。”萝拉谦虚的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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