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皇帝声名
正是冬季最冷的时候,夏俢仪病重而亡,晋位夏妃。
帝罢朝三日,悲伤不能自已。
百姓中渐渐流传出皇帝要为宠妃修建陵墓的消息。
一漫带着亲近的大臣微服走访街市,体察民情。
“大姑娘,您看,这是从顺南城运来的番邦小玩意。”
一漫瞥了一眼韩烟,含笑看过去。
“听说百姓们都在讨论夏妃下葬的事情?”
蒋录跟上一漫的脚步,压低声音,“其实民间是突然冒出来的,怕是有什么人在试探。”
一漫点点头,“大抵是皇帝吧,听说连棺木都是一层一层从侧门运进宫的?”
“是,微臣算了一下,若是七层棺木整好,连宫门侧门都进不去。”
“七层?”
“这可是僭越规制了呀。”
一漫听着身后人的讨论,垂下眸子,“皇后和朝中没有反对吗?”
“朝中还没有消息,宫中陛下封锁了消息。皇后娘娘去了一次延英殿,后来就不知道了。是不是将消息传入朝中?”
一漫叹息一声,“现在夏俢仪还没有装进那七层棺椁里,不必着急。要想让朝野震惊,须得等皇帝把所有事情办完。你不也说了,那七层棺椁,从侧门出不去。要么从凤门正门,要么就只能拆侧门。”
“这怎么能行,凤门正门自古只有帝后可出入。就算是妃子出入的侧门,也没有动工的道理,这是违逆祖宗的大罪,难道陛下还能冒天下之大不违吗?”
一漫看着手中松果买回来的小饰品,微微一笑,“谁知道呢?听说夏俢仪死的时候,浑身散发香气,周身美艳异常,是陛下从未见过的盛景。”
次日早朝,就有大臣弹劾夏妃葬礼仪制,皇帝直接掀翻奏折。
走出含元殿,周围尽是清流御史的叹息声。
“大公主,走这边。”
忽然御史言官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办法,目光纷纷投向了一漫的脸上。
一漫骤然被十多个人盯着,疑惑的看过去。
“大公主,您劝劝陛下吧。”
“是啊,大公主,您与陛下父女情深,陛下定会听您的。”
“陛下竟要为那妖妃将侧门动土,这怎么能行啊?”
“大公主”
“大公主——”
一漫‘啧’了一声,拧紧眉头,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你们当中有几位,当年不是不赞同本宫进殿入朝吗,怎么现在还求起本宫来了?”
见十几个言官御史面面相觑,一漫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她不是没有办法打消皇帝的想法,而是因为此事她也有推波助澜,皇帝做出这样的荒唐事,对她是有好处的。
如今朝野内外,甚至民间,对她处置朝政已经习以为常,她跟皇帝的平稳局面是时候打破了。
只有皇帝失德,她才能占据更有利的局面。
半月后,皇帝欲拆盛德门,使夏妃棺椁顺利出宫陵墓。百官跪在盛德门前,挡住夏妃棺椁仪驾。
朝野内外,乃至民间,议论纷纷。
一漫坐在书房中看着请奏弹劾的折子优哉游哉。
“大公主,这些都是百官上奏的,说夏妃仪制僭越,请求陛下收回成命的。”
一漫看了一眼,“中书那里是不是更多?”
韩烟点点头,“是啊,左大人原封不动,全都给延英殿送去了。听宫里的两省说,陛下连看都没看,直接扫到了地上,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将民生和军中之事给我挑出来,其他的我就不看了。”
“是,可以大公主,现在朝野内外议论纷纷,都说妖妃误国,大公主真的不打算管管?”
一漫翻开奏折,“夏俢仪都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误国了?这些不都是皇帝搞出来的吗。”
见韩烟语塞,一漫合上奏折,“此消彼长,你只听到了指责皇帝的声音,可还听到其他声音?”
韩烟犹豫道:“好像还有请大公主暂摄朝政的?”
<div class="contentadv"> “不止,还有请立十三皇子继位的,请奏这个的,大多是保皇党或者顽固派。”
“所以,大公主您不管?”
“不急,他们要是觉得十三皇子能压住现在的局面,就让十三皇子上呗。反正总有一天会认清楚,大凌,到底谁能做主。”
月余,皇帝欲立十三皇子为太子,但因东宫尚有皇孙,百官反对,故内招十三皇子令其监国。
十三皇子不熟政务,无法弹压群臣。
大公主于公主府内夙兴夜寐,各府衙相继送达奏折,与中书共同处置军政要务。
一漫缩了缩手脚,将脸埋到周玉的衣领里。
“都春日了,怎么还这么冷?”
周玉坐在贵妃榻一侧,伸手将披风拉过来,盖在被被子包裹的一漫身上。
“我再去添些银丝碳。”
一漫双手抱住周玉的腰身,“不要,我冷,也不许让人进来添,我就想跟你待在一块。要不你脱了衣服帮我暖和一下呗?”
周玉眼中带着无奈的笑意,“现在是白日,还未成婚。”
一漫默默翻了个白眼,“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成婚?”
周玉含笑将一漫连被子一起抱住,“都可,明日也行。”
一漫眸光一转,“我怎么记得某人说要给我当面首呢?不如你就先住到府里来,等什么时候伺候的本宫满意了——啊——”
“公主——”
听到吕帛的声音,一漫慌乱抓住周玉的衣领直起身来。
“何事?”
“蒋录大人来了。”
一漫慌张的与周玉对视一眼,抓着周玉凌乱的衣服站起来。
周玉面无表情的起身帮一漫整理衣饰,又将小憩的贵妃榻整理好,走到了屏风后面。
一漫看到周玉行云流水的动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待坐回书桌后面,一漫清了清嗓子,“进来。”
吕帛带着蒋录进来。
“参见大公主。”
一漫应了一声,“起来,坐吧。”
“谢大公主。”
“今日怎么来了?”
蒋录一年凝重,“民间幼童在传歌谣,微臣今日一早亲自早市听了一下,大致意思是——”
一漫含笑,“无妨,直说。”
“是,大致意思的‘男化为女宫刑滥,女化为男妇政行也’。”
一漫轻笑,“这是说我将谋权篡位还是行事狠毒,又或者说大凌有亡国之兆?”
蒋录小心的低着头,“微臣是怕有人放出这些风声,有意试探。”
一漫哂笑,“还暗戳戳的骂我是男人,自然是有人故意试探。宫里什么情况?”
吕帛上前一步,“十三皇子经常往崇文馆去,左大人有心指点,但是听宫里的人说,十三皇子行事犹豫拖沓,左大人时常叹息。陛下还是称病,只不过听暗线说,陛下前两日确实病重了。”
一漫看了一眼蒋录,“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微臣告退。”
看着蒋录离开,一漫看向吕帛,“皇帝真的病重了?请狄院令进宫试脉了吗。”
“进出宫记录上没有狄院令进宫的消息。”
“那就是还不急,又或者暗中带院令进过宫了。”
一漫手指敲了敲桌子,“周玉,你陪我进宫一趟吧,我许久没有见过陛下了。”
周玉整理好了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低沉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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