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姓氏录
第93章 姓氏录
东宫
太子正在翻看一漫处理过的奏折，一漫倒了杯热茶，推到他身前。
太子无奈的笑了笑，“多亏你的药，我这几日没有生病。如今已经春天了，不用再给我倒滚烫的水了。”
一漫撇了撇嘴没说话，只是抬着头看太子翻奏折。
“你批改的都不错，比我刚看时强。”
一漫翘了翘嘴角，“这些民生政事，大多有前例可依，并不是什么难做的事。”
太子看着一漫嘴角带着一丝得意，宠溺的笑了笑。
“听说，你给舅舅家放下点教训？”
一漫脸上顿时有些不耐烦，“表兄倒是个向上君子，竟然能淤泥里开出莲花来。”
太子无奈道：“舅舅已经来同我致歉过了，他并不知此事。”
皇宫中有十三路护军，羽林卫更是三步一人，谁知道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可是前朝太祖便是百姓出身，数十年便建立了天下。”
一漫笑了笑，“皇兄怎么突然提起此事，是准备给世家洗牌了吗？”
太子敛下眼中深意，“不需要收拾，只是些小辈，要唤你一声表姑。若你想省些事，也可以直接去找皇姑母。有她压着，那些小辈也能听你的话。”
太子淡笑着点点头，“没错，而且白家在几百年前就在第一页。若不是因为累世积累，想要推翻前朝，很难。”
一漫走出后殿，“周公子怎么来了？”
一漫眼神移开，“这话可是皇兄说的。”
“益州谢家？”
纪蓝听得糊里糊涂，“太子殿下不是说只要收服谢家的小辈就可以吗？”
太子端正身子，肃然道：“世人都要看大多数，所以你这等想法固然可贵。但也要明白，你想的，这些世家必然也想到了。只要在这《姓氏录》第一页，就能获得更多的资源财富地位，也就能培养更多人才，减少变数。世家在乎的不是凤毛麟角的天才，而是一砖一瓦的家族柱石。”
一漫奇怪的走了两步，纵使透过花枝窗户和屏风，还是看到一个清瘦的男子身影。
“公主，怎么了？”
一漫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皇兄，你准备怎么排这《姓氏录》啊，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div class="contentadv"> 太子坦然的点点头，“你还未见过皇姑母吧，她嫁到了谢家，如今孀居在京城。平日在大长公主府中，算是半隐居。”
“我若能活到继位，自然是要承父皇之愿的。当年凤门宫变就是世家在背后推波助澜，害你被掳出宫。”
皇兄说的随她怎么做，就是看她自己的选择了，要不要将未来的谢家收归麾下。
一漫随口应了一声，见太子拿起一本《姓氏录》翻看，好奇道：“皇兄看这个做什么？”
“那你可知前朝那位太祖，在上位后几乎血洗朝堂，以巩固权势？如当朝这般，联纵世家，才有了今日的天下。也正是因此，经过几百年，才造成了世家尾大不掉的现状。”
一漫内心叹息一声，忍不住吐槽，“白溢，你们皇家暗卫是不是都是吃干饭的，还是你们人手太少？”
一漫心头疑惑，“几百年的时间，难道先祖们就没想过解决世家的问题吗？”
还是说周玉的权势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一漫脸色微变，“可知是哪家导致了凤门宫变？”
见一漫垂着眼，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太子淡笑道：“你此刻心中定然在想些大逆不道的话，认为仁宗懦弱，不能横刀立斩，才造成今日局面？”
一漫立刻便明白了，神色凝重，又仔细的看了前两页。
一漫回头看了一眼内殿，“程姑娘在这里很好，平日就陪伴我去文华殿，请转告程将军让她放心。”
一漫看了一眼四周无人，压低声音，“皇兄想让我收服谢家，以备后患。”
“打算有什么用？任何时间，任何人，都可能一飞冲天。这般笃信这个，能挡得住变数吗？”
太子合上《姓氏录》递给一漫，“时移势易，泰云侯身死，方家洗牌，正好赶上方家走下坡路。如今《姓氏录》也该修改了，有些人已经在打算了。”
一漫手指关节敲了两下桌子，盯着太子，“若是谢家能帮皇兄，想必新政改革定然能顺利推行，父皇也会对皇兄青眼以待。”
“程将军不放心程姑娘，来信让我亲自探望。”
一漫翻了翻，竟然看到为首的第一排竟然没有白姓，难怪皇帝这么着急。
有人在，暗处的白溢自然不能答话，有口难辩。
太子含笑看着求知若渴的一漫，“自然想过，仁宗扶持了益州谢家，庐陵王家和方家，用来分庭抗礼。但终究因母族出身崔氏，而心有不忍，加之换代，便搁浅了此事。几百年来世家消亡者有，中兴者有。再加上上百年的演变，便形成了这副局面。”
若是用皇权和皇姑母的威严，强行压制谢家的小辈，想必会适得其反。
一漫疑惑道：“谢家有不老实的人，需要我收拾？”
“谢家的主事之人能是这几个小辈？看来新政改革，不会是两三年能够完成的。父皇和皇兄在下一盘大棋，皇族和世家的博弈，还没有开始。”
刚回到清思殿内殿，一漫就看到寒枝有口难言，给她使眼色。
纪蓝有些听不明白，但看到大公主凝重的面容，还是自心中为她担心。
“那皇家便是其中的变数。”
“不知，一切都是我的猜测。”
从太子宫中出来，一漫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宫，深深的叹息一声。
周玉一身清贵，抬手撩开树枝走了过来。
“正是，谢家是知道分寸的，一直听命皇家，制衡世家。若是谢家愿意与世家争姓氏排位，便能消散一些力量。皇姑母在谢家辈分高，威信也高。”
太子笑若清风，“每个人在每个选择面前都是不同的，我们无法猜测仁宗陛下是如何思虑的，只能从旁枝末节中推测他的动机。”
“我代程将军多谢大公主。”
一漫含笑微微点头，而后周遭便静下来，一漫看着周玉直视着她，奇怪道：“周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周玉睫毛轻颤，“听闻《姓氏录》的主编纂是太子少傅和礼部的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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