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大脑枯萎
为了防止出现任何意外，乌桕非常小心，走的是很少有人经过的安全通道。
她路过一处窗口，向下看去，大多数的缉查已经赶到，还有一部分在路上，此刻的地面空气植物，全都成了天赋之人的攻击手段。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乌桕猛地蹲下身子，硕大的石子落在窗户上，没有下落，反而附着其上，从中间出现一根非常细的长针，刺穿进来。这种玻璃防护性能极高，但只要有一处破损，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玻璃如同蜘蛛网般瞬间开裂，黑色的石头也落在了乌桕的不远处。漆黑外壳打开，腐蚀性液体瞬间流淌而出，坚硬的地面浮现白烟，眨眼就出现了一个黑洞。
乌桕想也没想，立刻朝着楼上跑去，根本不敢在此处停留，因为越来越多的石头飞了进来，将联邦政府内部的墙壁和地面腐蚀的不堪入目。如此强力的液体，一旦要是落在人的身上，非死即残！
乌桕躲避窗口，终于一路来到顶楼，刚探出头，她立刻退后，躲在墙壁之后。
只见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十分慌张的朝着通道而来。
整个建筑发生震动，他们吓得纷纷抱头蹲在地上。
还好震动只是持续了几秒钟，确定没事了，他们才后怕的站起身继续跑。
“自由者联盟真是疯了，居然会做出袭击联邦政府的事情，他们该不会是已经做好要激起战争的准备了吧？”
“那也和我们没关系，到时候仿生人和缉查会挡在前面。”
“我们快点回宿舍，启动防御装置，不然真打进来，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一群人急匆匆的闯进安全通道，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还藏着一个人。
乌桕一把拉过落在最后的男人，迅速捂住他的嘴，躲避在墙角。
所有人都在着急逃命，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已经有同伴失踪了。
确定通道中看不到一个人，乌桕一个手刀将人击晕，摘掉对方身上的牌子，下一秒，她已经变成了相同的模样。
她刚走出通道，来到顶楼走廊，震动再次传来，乌桕紧靠墙壁，稳住身体。
没想到威廉做事还真是靠谱，居然造成了这么大动静的袭击，短时间之内必然不会有人上来。
等到震动好转一些，乌桕加快脚步，来到一处实验室门口，举起牌子，刷卡进入。
房间内一片雪白，无数的长柱型圆筒伫立其中，里面放置的是各种肢体，有手臂，大腿，甚至还有各种内脏。
它们漂浮在透明的液体之中，利用其中的营养维持生机，只是不知道这些是克隆出来的，还是保存的他人器官。
乌桕大致扫了一眼，没有看到任何大脑，她立刻离开这间实验室，来到隔壁。
二号实验室仍旧是相同的布局，但这一次放置的全部都是大脑，淡粉的颜色，因为还活着，所以会一下下的细微蠕动，非常恐怖。
这让她想到了地球上的一个理念——缸中大脑。
很多年前，一个哲学家希拉里提出了一个思想实验，一个人被放进透明巨大的缸中，再将他的大脑移除并连接一个计算机系统。
这个系统可以创造出一个虚拟的现实世界，让大脑以为自己正处于真实的物理世界，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计算机传达给他的，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为了探讨人类对于现实的认知和体验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以及如何分辨虚假和真实。
当时这个实验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几乎全民都参与其中，探讨如何确定自己所在的世界就是真实的，还是计算机模拟的，他们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缸中大脑’。
乌桕骤然想到了自己，她此刻又何尝不是所谓的‘缸中之人’？
唯一不同的是，她不需要去确定，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在另外一个虚拟的世界中！
乌桕摒除杂念，来到缸中大脑面前，开始寻找瑟雷斯的踪迹。
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写了名字和编码。
她一个个看了过去，终于找到了写有瑟雷斯名字的大脑，隔着玻璃，大脑似乎正在呼吸，乌桕注视着它，声音冰冷如寒冬之风，没有丝毫温暖和情感，“抱歉，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她抬起手，拔掉了旁边的电源。
随着电流切断，整个缸体迅速变暗，原本鲜活的粉色大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最后变成了一个皱皱巴巴的淡灰色固体，缓缓沉入缸底。
这一次，瑟雷斯是真的死了，就算是光明神亲临，也救不了他！
对于人类来说，死亡分为三次，一次是物理死亡，也就是脑死亡，第二次是所有亲人的遗忘，社会性死亡，第三次则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他曾经活过的痕迹，永久性消失。
为了防止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乌桕随手又拔了剩余大脑的电源，随后快速离开实验室，回到走廊，将牌子挂在科研人员的身上。
乌桕回到自己居住的楼层，确定没有一个人出来，这才轻手轻脚的返回自己的房间，快速关闭人体仿温装置，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此时她呼吸剧烈，心跳加速，随着几次深呼吸，这才稍微平稳下来。
乌桕摘掉面具和指纹，进入浴室从头到尾全部清洗一遍，之后又将面具等东西全部换新，将旧的东西，衣服鞋子也没放过，一一销毁，因为实验室中有种特殊的气味，很多人自己闻不出来，实际上已经附着在了身体上。
做完一切，乌桕拿出光脑，发送消息——“任务完成。”
她来到窗边，向下看去，战斗还在继续，地上的尸体因为爆炸或者腐蚀，已经面目全非，乌桕眼神毫无波动，只是扫了一眼，便躺在床上，继续休息。
缉查和仿生士兵受伤并不严重，因为自由者联盟的人根本不露面，只是使用各种热武器，让战斗处于焦灼状态。
威廉在距离联邦政府足足几十公里外，通过光脑进行指挥，滴的一声，消息传来，他点开一看，微微扬眉，“只花了十分钟，做的不错。”
他立刻说道，“所有人撤离！”
自由者联盟的人再次扔下几颗炸弹，开始撤离。
他们早就制定好了逃跑的路线，迅速消失不见。
缉查们想追，却被新一任队长拦下，“穷寇莫追，说不定他们在路上设置了什么陷阱，先清理战场，进行防守，绝对不要给他们第二次袭击的机会！”
索菲亚的声音再次响彻整栋大楼，“警报解除，请所有工作人员进行后续的工作。”
乌桕起身，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走出房间，和其他人一起来到前面的办公区域汇合。
众人看着墙壁和地面腐蚀出来的黑洞，全都流露出后怕的情绪。
“我的天，政府大楼怎么变成这样了。”
“应该是从窗户飞进来的，幸好我们没出来，不然就惨了。”
乌桕默不作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查看刚刚统一下发的代办指令。
她的任务是对自己所在的楼层进行检查定损，然后拍摄照片取证，进行留档。
所有人都在进行检查，海伦和其他人来到了顶楼。
看到实验室中死去的大脑，所有人的神色同时阴沉下来。
“难怪自由者联盟突然进行袭击，原来目的是为了我们保存的大脑。”
海伦走到瑟雷斯的大脑面前，确定的说道，“这里的杂质最多，如果不出意料，第一个拔掉电源的应该就是他，自由者联盟不是为了所有的大脑，只是为了瑟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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