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行宫阻拦
君兰熏醒来的时候是夜半,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身处陌生的房间中,本能性地警惕了起来。但是静下心来细想了一下,她此时所处的地方应是夏呈烈所说的那个行宫。
她站起来来到门边,拉开门,竟是发现夏呈烈就站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了,星月在他的身上都已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绒。
他察觉到门打开了,微微一愣,抬起头,顿时四目相对,竟一时沉默了下来。半响后,他直接走了进来。
君兰熏重新关上了门,回身便是瞧见坐在chuang边一身黑色绣金线长袍的夏呈烈,衣服精致而尊贵。窗户边开了一条缝隙,月辉顺着这条缝隙照进,刚好打在了他的侧脸上,莹莹的白光晕开一片令人移不开眼的景致。
君兰熏略微有些不自然地偏开头。
“过来朕身边。”
她顺从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只见他长臂一捞,便将她带入了怀抱里,两人顺势躺在了chuang上。
“熏儿。”他沙哑着声音开口。
听到这一声叫唤,她一愣,脑海里充斥的回忆让她柔和下来的线条再度变得冰冷。“我不希望在听到你这么叫。”
他看着她,她脸色冰冷,那双黑眸里清晰地倒映着恨意。那恨意深入骨髓,它只会不断地扩散开来,绝不会因为时间的沉淀而消减丝毫。
半响无言,最后也就不再言语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贴着他温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里,她觉得很心安。
听到细微均匀的呼吸声,他低下头,便是瞧见她已然熟睡。薄唇勾起,心中一片柔和。
次日,君兰熏很早便是醒来了,却没有看到空了的外侧,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入手一片冰凉,不难知道他应是很早就离开了。至于多早,她抬头看了看微暗的天色,应该是在她刚睡下不久。
坐了起来,沉吟了半刻,便是皱着眉头向着门外唤了一声棉枝。
不一会儿,便是有人进来,但是却不是棉枝。君兰熏看着这陌生的宫人,心中疑云顿生。虽然在这里她不会遭遇梨园那样的情况,但是她的确是不喜外人伺候。而且昨日棉枝从尚宫局回来后,便一起随她来到了这里,现在的话不可能人不在。
她刚欲说话,低眉跪在地上的宫人便是开口道:“禀娘娘,棉枝姑姑昨日夜里便是被韩铁将军请走了,这段时间将是由奴婢代替棉枝姑姑伺候娘娘。”
韩铁?御林军统领韩英的弟弟,棉枝只是一介宫婢,在宫里尚且低贱,何以得西周大将军的如此重视。如果要说其中没有阴谋的话,君兰熏是不会相信的。
她红唇勾起,露出一抹冷笑,冰霜之花绽放,隐约间传出的“卡擦卡擦”的响声,开得越加烂熳。这样的手法看起来到是与某人有点像。
“我不需要你伺候,你去将韩将军叫来。”
半响,前厅里便是来了一个身高半尺,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因为曾饱受风沙的磨练,皮肤显褐色,隐约还能瞧见一些征战时留下的伤疤,丑陋的伤疤就像爬动的古怪虫子,给人一种铁血的味道,站在着奢靡繁华的房间中,也依稀带来了一些萧杀的味道。
”早便是听闻韩铁将军的威名了,今日见到,将军果然是不同凡响。“君兰熏一身深蓝色的长裙,金色的曼陀罗花开满了裙摆,随着动作,其伸展着枝叶,呼之欲出,美艳而尊贵。她倚在椅上,右手轻拈繁花茶盖,轻轻吹了吹杯盏中喷涌而出的热气,仰头抿了一口。
良久后,方才抬头看向来人,没有让人赐座,也没有要让其离开的意思。
”珍嫔娘娘过奖了,不知娘娘叫属下来是所谓何事?“韩铁对于君兰熏的举动似乎不觉,只是低头沉声道。
君兰熏一笑,似是万花齐开般的令人惊艳,也似秋风带下万千飘叶般的的冷漠。“将军应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将我的贴身宫女请走了,我说得对吧?”
韩铁不为所动,如同一个模子刻着肃然坚毅的脸上终于在这一刻抬了起来,他双眼平静地看向君兰熏,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娘娘是想从属下这里知道些什么呢?”
君兰熏的神色在一瞬间冷冽了下来,“我要知道皇上去哪了?”虽然她并未在这行宫中寻找,但是她却是能够猜测到,夏呈烈此刻已经不在这行宫之中了。
“皇上昨晚已经回皇宫了。”
与猜测的分毫不差。他这般大费周折的以出宫游玩为借口,将她送到这里,就是为了不再让她参与那权力阴谋的角逐,他能将她丢在这里,她亦能跟上去。
想到这里,君兰熏回头对韩铁道:“备马,我也要回皇宫。”
韩铁却是摇了摇头,“请恕属下能以从命,皇上有令,不得让珍嫔娘娘踏出明德行宫半步。”
“难道皇上此刻深陷危险,你们也要这样看着我,而不赶回去救主吗?”君兰熏心头涌动着烦躁,声音也是越发的冰冷。她很清楚,此刻的佟太后就犹如是被人逼入墙角的困兽,无论成与败,其必定是有一番挣扎。
佟家在西周尚且算不得只手遮天,但是也可算是庞然大物,虽然有着木家的牵制,但是其想要反坑的话,依然能折腾着一个大浪,掀动整个西周皇朝。而到时候一直伺机等在一旁的苍茫等国,趁虚而入的话,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韩铁依然木着脸,不为所动,”皇上只是吩咐卑职,将珍嫔娘娘留在明德行宫,其他的事情卑职不知。“
君兰熏气得双手发抖,面容沉冷。她不能一直呆着这里,他有危险。
从袖子间抽出不离身的匕首,身影快如闪电般地向韩铁刺去,只要将他打倒,她便是能出去了。
韩铁抬起那双有着木讷,但是却是清明的眸子看着她,不躲不闪,任由那柄闪着寒芒的匕首直刺向他的要害。他早便是从皇上那里知道了这个珍嫔的厉害了。“娘娘,是要不顾您贴身宫女的性命吗?”
君兰熏玉手一颤,因为力度过猛,已然收不回来了,只好偏向一些,刺中韩铁的肩膀。韩铁闷哼一声,并未对那个血流如注的伤口多加理会。屹立的身影好像一座大山,始终笔直地站在那里,阻挡着她想要前进的步伐。
她松开匕首,后退了两三步,站定,脸色冰冷,一双幽暗的黑眸里仿若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白色的花朵,白色纯净,似是冬季的冰雕,在这深秋的季节里,送来一阵更为冰寒的冷风。
“韩铁将军是一定要阻挡我吗?”
“卑职不过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而已,还请娘娘不要怪罪才好。“韩铁拱了拱手,就欲转身出门,”这行宫中能拦得下娘娘的人不多,但是要是娘娘真的走出了行宫,那位棉枝姑娘下一刻便是会身首异处,凡事还请娘娘三思。“
顿了顿,继续道:”不过除了步出行宫,在这行宫内一切娘娘可自由走动。“
君兰熏看着那消失在门外的身影,素手紧握,似是要捏碎世间万物,脸上尽是冰冷,一双黑得看不到底的眸子里竟是出奇地亮着白色,细看,方才明白,那不过冰霜结出的晶体,亮晶晶的,闪着锐利的冷芒。
半响后,紧握的双手松开了。她缓步走出了正厅。
心中如同有着雷鸣在呐喊,脚步坚定,她一定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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