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if线青梅竹马(十二)
裴扶墨的气息缓缓渗透入她的唇腔内,江絮清霎时羞得手脚蜷缩,身子微颤。
没人教过她,此时一个男人将唇抵在她的唇边下一步是想做什么,但即便再傻,她也清楚,这般肌肤相亲是不应该的。
她低声斥道:“你……简直流氓!”
不过三年而已,裴小九怎就变得这么多?这种话,从前又怎会出自他之[kou]?
江絮清委屈地垂泪道:“你从前不会这样对我的,若是有人欺负我,你定会帮我打回去的,可如今呢……”
正在欺负她的人,不就是当初总是保护着她的人么?
裴扶墨松开右手,眼神瞥至她含着热泪的眸,顿了片刻,方才调弄的心思也渐渐消去。
他褪了笑意,眼神微冷:“你觉得我是在欺负你?”
江絮清湿漉漉的眸瞪他,“难道不是?我在换衣裳,你直接进来,还要为我穿衣,又这样,那样的……”
抱她的腰,揉她的耳朵,唇还贴过来……
裴扶墨静静地看着她,后退了几步,俊朗的脸庞冷意弥漫,“江慕慕,你的脑子是石头做的,还是心是石头做的?”
“还是说,我离开的这三年,对你来说如同一种解脱?”
他心里浮升凉意,回想从他回京后,她对他的态度永远都是逃避与推拒。
或许在他没[ri]没夜想念她时,恐怕她早就在心里窃喜身边这个讨厌鬼离开了。
“我……”江絮清忽然舌头打结,不知如何应答。
就这时,临窗边发出轻微的声响。
裴扶墨敛神,[chou]出腰侧佩剑,便直接朝窗[kou]劈去。
“嘭”的一声巨响从楼下的街道传来,魏镜的声音在街边响起:“来人,将这贼人捉回去!”
江絮清面露诧异,几步奔到窗前,这才发现她这间屋子的方向一楼下正躺着个深受重伤的男人,已被几名侍卫押了起来。
裴扶墨将佩剑收起,淡声道:“我会直接进来,是因为察觉到贼人躲藏在这屋子内,帮你穿衣裳是担心再这样下去,那贼人会看到你的身体。”
江絮清脸[se]一白,看着他微冷的面容,心里顿时有些愧疚,连忙道:“我……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裴扶墨笑了声:“不,你没想多。”
“是我假借公务的由头想要与你亲近,因若是换成其他的姑娘,我定不会顾虑那么多,亲自伺候穿衣这种事更是不可能。”
侍卫在门外传话:“裴大人,贼人已落网。”
裴扶墨充耳不闻,继续道:“江慕慕,我们长大了,我是个男人,不再只是你幼时单纯的玩伴,让我不对你起心思是不可能的,我想抱你,想亲你,甚至想早点与你成亲也为了……”
望着她面颊上的泪水,他自嘲地笑了声:“罢了,是我不好,我说了会给你时间的。”
是他太急了。
裴扶墨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江絮清望着他冷厉离去的背影(),整颗心感觉被重重的砸落?[((),她踉跄地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眼前都是他方才心灰意冷的神情。
**
夜幕降临,观月酒楼。
江濯赶到时,人基本都到齐了,最令他感到意外的事,那个平[ri]里忙得脚步生风的裴大人,竟是也来聚会了?
等江濯来了后,苏平便招呼着小二将所有的好酒好菜都上齐全。
酒水倒了一圈,正要倒到裴扶墨的杯盏上时,他伸手拦住,“我不饮酒。”
苏平笑道:“裴大人,这不可能吧,你都去军营里待了几年,还不会饮酒?”
裴扶墨乜他一眼,“是我不喝。”
苏平哪管那么多,今[ri]对他来说可是好消息,说道:“这可不行,我今天当爹了,这样的大喜[ri]子,裴大人怎么说也要给点面子喝两杯。”
他们同窗中苏平不是最早成亲的,但他的妻子却是最早传出好消息。
今[ri]清早便被诊出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裴扶墨取过茶壶倒了一杯,“祝贺你,我以茶代酒。”
他执意不喝,苏平也不好勉强,还是江濯说道:“苏平,我多喝几杯好了,我的酒量在坐的各位可是没人比得过。”
“来,给文荀多倒几杯!”苏平哈哈大笑,继续招呼其他人,也没将方才的小[cha]曲当回事。
裴世子做事,向来没人可以改变他的主意,除了他的小青梅。
卫子宜端着酒盏过来,挑眉问道:“怎么了,今[ri]心情不好?”
裴扶墨抿了[kou]茶水,“没有。”
这时,身旁几个男人问苏平成婚的滋味如何,当父亲了是何感想等等。
苏平喝得满脸通红,痴痴地摇头道:“这成婚的滋味啊,得你们亲自去品了。”
这句话一出,雅间内响起了[kou]哨声,欢笑的打趣及各种不堪入目的荤话都扑面而来。
裴扶墨蹙了蹙眉,觉得有些吵。
苏平摇摇晃晃落坐在裴扶墨身侧,凑过去小声道:“我不告诉别人,怀徵,我就告诉你,成亲可别提多快乐了,每[ri]我即便再累,只要回府时看到我夫人的笑脸,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她实在好爱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纳小妾了,甚至在心里想着,此生只有她一人相伴好似也挺不错。”
裴扶墨薄唇细细品着“爱”这个字眼,半晌,倏然问:“你是怎么知道她爱你的?”
苏平嘟哝地砸吧嘴,唇里溢出酒气,裴扶墨嫌弃地坐开了些。
他嘿嘿一笑,又凑过去:“傻呀你,女人若是爱一个男人,是怎么也藏不住的!你不要看她说了什么,你从她的眼神,从她的态度都看得出来啊!她若是喜欢你,看到你时定是会藏不住笑意的。”
裴扶墨脑海中此时不断地浮现江絮清望向他时的笑容,有羞怯紧张,有恼怒娇嗔,亦有依赖与信任。
他心里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雀跃及期盼。
苏平还在念叨自
() 己和妻子的情.事,裴扶墨沉默了许久,倏然放下杯盏,说道:“我还有点要紧事,得回去了。”()
诶——苏平伸手,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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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chun]的夜风带着凉意,吹起裴扶墨的袍角。
裴扶墨站在江府的后院高墙外,正打算翻身越过去时,耳边忽然响起白天时江慕慕说的那些话。
如今他与她不再年幼了,许多事或许幼时做没太大问题,若是这时候还故技重施,恐怕又会引起她的不安与惧怕。
罢了,现在夜已深,若是还翻墙去见她,倒显得他像是登徒子。
或许方才那些,不过也是他自作多情的猜想。
**
隔着厚厚的高墙,鸣秋院内。
江絮清伏在床架边,乌发顺着纤柔的身躯披散,手心握着一枚墨[se]玉佩,整个人犹如神思游离,小脸愁苦,不知在想什么。
安夏进来递了一封信帖,说道:“管事的说是下午顾公子留下来的,一直放着,都忘了[jiao]给姑娘。”
江絮清[chou]回混乱的思绪,她将玉佩收起来,接过那信帖,打开垂目看了片刻。
安夏好奇问:“姑娘,这顾公子信上说什么呢?”
江絮清收好了信帖,说道:“顾公子邀我明[ri]下午去城郊附近的茶馆,说是有重要的事相谈。”
安夏喔了声:“那姑娘要去么?”
江絮清想起去岁某[ri]的暴雨天,她的马车因临时出了意外,导致寸步难行。
当时是顾明齐经过,出手将她的马车修理好,又亲自护送了她回去,怎么说顾公子对她也有恩情,若是他有重要的事相谈,她也不好推拒。
所幸明[ri]也没什么事。
“去。”
——————
江絮清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了那间较为僻静的茶馆,在她之前,顾明齐已经先一步到了。
看到江絮清进来,他颇为讲礼地站起来作揖,道:“江姑娘来了。”
江絮清微笑,朝他福身:“顾公子。”
茶馆的伙计上来添茶,便退了出去,留下二人独处。
在安静的环境内,除了他和江姑娘再无旁人,顾明齐心里紧张得不行,再开[kou]时,竟[kou]齿有些打结:“裴,裴世子今[ri]没,没邀江姑娘呢?”
江絮清楞了下,笑着摇头,“没有。”
顾明齐心里松了一[kou]气,“那便好。起先我还在担心,江姑娘今[ri]不会赴约,毕竟裴世子每[ri]都与江姑娘有约了。”
想起那[ri]裴扶墨说的话,江絮清没忍住想笑,他可真是什么话都张[kou]就来,关键顾公子竟是真信了,还特地挑了下午的时间来约她。
顾明齐望着江絮清的笑容,心神不由一晃,痴痴看了许久。
久到江絮清都有些不自在,她稍避开了他的视线,问道:“顾公子书信上言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不知是何事?”
顾明齐“啊”了一声,忽然慌张了起来。
他端起
() 茶盏想要品一[kou]缓解紧张的心情,但一紧张,手指直接伸到了滚烫的茶水里,指腹瞬间被烫的通红。()
江絮清吓得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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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顾明齐捂住那根被烫红的手指。
江絮清瞧他像是被烫的不轻,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的帕子取出来给他,“顾公子擦一擦吧。”
顾明齐的眼神落在那方馨香干净的帕子上,心神曳动,有些近乡情怯,想接又不敢接。
江絮清点了点头。
他一鼓作气,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丝滑的帕子包裹他被烫伤的手指,顾明齐也觉得方才的痛感减轻了许多。
他脸颊微红,低声道:“多谢江姑娘。”
“不客气。”
顾明齐又懊恼道:“看来我也要有个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了,否则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都不大方便。”
手帕?
经顾明齐的提醒,江絮清忽然想到了别处,裴小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了?
是她哭得满脸通红没有地方擦泪的时候,还是她幼时贪玩,弄成花猫脸和小脏手的时候。
但细想下来,他衣襟内的手帕,好似总是会为她留着的。
江絮清抿了抿唇,她觉得现在想到裴小九,心里便酸酸胀胀的,偶尔觉得有些苦涩,偶尔又觉得很是甜蜜。
再也回不到幼时那般纯粹,坦率了。
顾明齐手心搅着手帕,眼神悄悄落在江絮清的脸上,见她一直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偏生这样娴静的模样,使他心[kou][dang]漾。
“江,江姑娘……”
“我,我心悦你,江姑娘。”顾明齐闭着眼,将自己打了无数次腹稿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江絮清面露诧异,错愕地张了张嘴。
片刻没等到回话,顾明齐缓缓睁开眼,心慌地用力按着自己的膝盖,继续道:“江姑娘不必觉得为难,心悦你是我自己的事,我现在说出来,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心里轻松一些。”
“顾公子……”江絮清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他。
顾明齐浅笑道:“说出来后,我心里的确轻松了许多呀,现在才发现好像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呢。”
江絮清望着他率真坦直的笑容,便也不再那般紧张,她毫无迟疑,轻声道:“顾公子,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顾明齐眼底浮起失落,苦笑一声:“果然,我想也是的。江姑娘想必是早就有了喜欢的男子了,是我来的太迟。”
“什么?”江絮清瞳仁轻颤,惊愕顾公子为何这样说。
顾明齐微微一笑,问:“江姑娘心仪的男子是裴世子,对么?”
**
城郊茶馆附近不远处便是马场。
裴扶墨一身深[se]劲装,坐于萦风的马背上,脸[se][yin]沉,目无着落点。
这时身后一匹矫健的马跟过来,在他身侧驻足,“裴世子,怎么的呢,说好的跟我一决高下,竟还
() 带着脾气来的?心情不好啊?”
裴扶墨乜身侧的女子一眼(),与你无关。
那女子牵着缰绳?()_[((),啧啧地笑:“脾气这么臭,我实在想象不出来,裴世子对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时,该是何等的模样,是会抱着姑娘撒娇诉说思念呢,还是仍旧高高在上等着那姑娘哄你?”
裴扶墨懒得搭理她,骑着萦风掉头离开。
那女子继续追着上去,喊道:“去哪儿,比试还没开始呢!”
到了马场入[kou],裴扶墨翻身下马,拉着萦风便要回去,那女子见状也只好跟着下马。
二人各自牵着自己的马。
裴扶墨始终冷着一张面容,身旁的女子时不时追着说几句话,他也不曾搭理。
二人从马场出来后,女子见裴扶墨忽然不动了,停下问:“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她顺着裴扶墨漠然的视线看去,正见对面不远处有一个清秀俊朗的男人,而他身侧的姑娘美得明媚夺目,柔情绰态。
女子看了许久,不由叹道:“好美的姑娘,我在北地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这就是长安的姑娘吗?她身旁的男人是谁,二人看起来犹如才子佳人,当真般配极了。”
裴扶墨侧眸看她,眼底如同泛着噬骨般的冷意,顿时吓得女子打了个哆嗦。
显然,对面二人也看到了他们。
女子笑呵呵地朝江絮清和顾明齐招手。
江絮清脸[se]微白,眼神落在裴扶墨的身上,随后从他身侧的女子掠过,蹙了细眉,笑意冷却。
裴扶墨黑眸半眯,幽冷地笑,轻声念着她的名字:“江慕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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