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尘埃落定
江絮清从始至终都未曾出过那个被裴幽烧起来的房间,只是这房间当初是梅贵妃居住的,几乎很少人知晓屋子的墙壁内藏有暗格。
想必是裴幽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后,自己寻到的这别院。
至于暗格究竟是他自己打造的,还是本身便存在,也无从得知了,因为整座别院在那[ri]便已然烧成了废墟。
裴幽同样葬身火海,烧成了灰烬。
听到裴幽这次是真的死了,江絮清心里这才觉得放松下来,眼前的一切也好似乌云拨开了云雾一般,得见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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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后,改年号始平。
三皇子李煜的谋逆之罪彻底落实,新帝下旨将其贬为庶人废黜皇子身份,发落至苦寒之地赎罪,永生不得踏足长安。
沈贵妃因勾结皇子犯上作乱,也已被打入冷宫。
三皇子和晋安帝最宠爱的后妃勾结,二人倒台后,不少人觉得很是唏嘘,尤其惋惜那个曾独得圣宠的妃子。
秋风萧瑟,拂过高墙时枝头轻微作响。
裴扶墨负手站在冷宫的大门前,望向这冷寂的庭院,淡声道:“进去吧。”
沈玉秋此时失去了往[ri]的光鲜亮丽,对于这个即将埋葬她下半辈子的冷宫,她竟丝毫不惧。
大抵是自从得知李煜不仅利用她,还对她如此狠心后,她便彻底心死了。
她抬眸望向空旷萧条的庭院,轻声问道:“裴世子答应我的条件,应当不会忘了吧?”
裴扶墨颔首,“我会派人照顾令妹,确保她后半生无忧。”
沈玉秋唇角扬起,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我信裴世子言出必行,所以才会选择站在裴世子这边,关于我妹妹……还望裴世子莫要让她知晓了我所做的一切。”
她们姐妹二人当初被李煜寻到后,妹妹便一直在李煜的人的看管下住在一个小院子里,因患有哑疾,妹妹实际上也不知道她每[ri]在帮李煜做什么事,她也只能隔一两个月才能去看妹妹一次。
时间久了,妹妹竟真的以为她嫁给了李煜过上了好[ri]子。
裴扶墨瞥她一眼,没了华丽宫妆的沈玉秋这般不施粉黛的清丽模样,的确更有几分梅贵妃的样子,想必这也是李煜当初会主动找到她的主要原因。
“你安心。”裴扶墨道。
虽他并未多言,但沈玉秋的确安心了不少。
她抬手整理好鬓边的碎发,面上浮起一个最恰到好处的笑容,一步一步朝这院子内迈去。
裴扶墨望着她纤细的背影,看了片刻,便转身离去。
冷宫的大门紧闭后,整个庭院便更显得荒凉了。
沈玉秋站在台阶处,思绪幽幽回到了几年前——
她自小失怙失恃,十六岁那年与相依为命的妹妹被村里的邻居卖到了青楼,而她因容貌出[se]的缘故,很快被青楼的老板视为摇钱树。
筹备多时,以这青楼历年来最高的起步价拍卖了她的
初次,而当晚一次便以最高的价位买下她的男人,正是李煜。
她忐忑不安地进了那间屋子,本是抱着与那男人同归于尽的想法。
李煜见到她后,却主动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笑得如沐[chun]风:“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被卖到青楼的[ri]子里,她见识过许多男人恶臭的嘴脸,听到过无数让她恶心的呻.吟,也看到过那些男人看她时含着[yin].邪与鄙夷的眼神。
唯独这个男人眼里没有任何的邪念,看她时也如同看向他人一般温和如常,他毫不嫌弃地朝她伸手。
你愿意跟我走吗?()”
沈玉秋紧咬着唇,“可我被卖到这里了。”
“不怕,我可以将你赎回去。”
她不得不承认当时心动了,不知是对这个男人还是对将她赎回去这句话。
见她面露难[se],李煜态度极好地问:“如何,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玉秋露出紧张又希冀的眼神,“我还有一个妹妹……”
她担心这男人会嫌弃她妹妹是个累赘。
可她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听到她这句话时,神情瞬间转为轻松。
后来她才知晓,这种小事原来对于他这种身份来说,不过是在青楼轻松捞两个人罢了。
她和妹妹被李煜带到了他的别院。
妹妹因天生哑疾的缘故被另外安排了院子,而她[ri]夜都与这个男人在一处,渐渐地,她不知何时早已对他情根深种。
直到那晚,李煜笑着说:“秋儿L,你想做皇帝的女人吗?”
她下意识地摇头,她想说她只愿意做他的女人,可在对上他含着危险的目光后,后面的话便说不出[kou]了。
再到最后,她才知晓原来她一直都是李煜培养用来送给皇帝的礼物。
即使知道被利用后,她也甘之如饴,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但当她知道他竟是狠心到,连她和他的孩子都能忍心杀死的那刻,她才彻底清醒了。
原来他的心肠竟从始至终冷硬如此。
她从未想过用那个孩子要挟他,他却容不得孩子的存在,也容不下她。
如此,也都怪不得她了。
沈玉秋深深看了眼自己后半生都要住着的庭院,转身推开屋子进去了。
**
江絮清昏迷苏醒后,休养了近乎十[ri]。
等彻底养好了身子,来镇北侯府探望她的人尤其多,除了江府的家人之外,还有远在温泉山庄的舅舅唐肃和成如筠。
今[ri]成如筠特地挑了个裴扶墨不在侯府的时辰过来。
这么多年与慕慕做朋友的经验告诉她,倘若裴世子在的话,恐怕她都没办法跟慕慕聊多久,就会被他赶走了。
江絮清听完成如筠的埋怨,笑道:“哪有这么夸张。”
成如筠怔圆了眼反驳,“不夸张!幼时他就是这么霸道的!慕慕,你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么快就把小时候的事
() 都忘了?”
江絮清被成如筠这番话说的脸红,支支吾吾道:“那也是小时候啦,现在裴小九是成人了,才不会那样呢。”
成如筠啧啧摇头,“完了,你真的完全沦陷了。你现在不记得他总是打跑你身边的玩伴这件事了吗?”
江絮清捂着泛红的脸,“记得呀……”
可她最近究竟是怎么了,现在回想起幼时的事,竟是觉得心里怪甜蜜蜜的,与幼时完全不同了。
难道是跟裴小九彻底[jiao]心后,她已经完完全全可以体谅他那时候的做法了?
“不过看到你与裴世子感情这么好,我也放心了。”成如筠双肩一耸,笑得灿烂。
“虽然他幼时老缠着你,让我觉得很烦很讨厌,但他的确是对你最好,且一直在保护你的人。慕慕,你喜欢他,嫁给他是对的。”
与成如筠谈心了一下午,江絮清都觉得整个人舒坦了许多,一整天了笑容都不见放下来过。
夜里裴扶墨下值回府,见她笑盈盈的,便问起成如筠来的事。
裴扶墨站在屏风后,微微扬起脖颈解衣襟扣,问道:“娇娇与我说说,你今[ri]与成如筠都聊了些什么?”
窗外月[se]如银,江絮清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裴扶墨给她雕的小兔子上[se]。
她在一众颜料中,选了蓝[se]的用作描兔子耳朵的边缘,待小心翼翼地添上去后,才笑逐颜开地腾出空瞥他一眼。
“这是我和筠儿L姑娘家的私房话,可不能告诉你。”
裴扶墨不动声[se]地褪下了长袍,眼神看向坐在书案后神情认真为木雕小兔子上[se]的江絮清,眼眸忽闪,便沉默了。
许久没听到回话声,江絮清也没在意,继续给兔子描耳朵。
她颇有兴致地问:“裴小九,你说这兔子的尾巴上什么颜[se]比较好呀?”
说着,她便开始细细盘算着,耳朵是蓝[se]的,身子是粉[se]的,眼睛嘛定是要红[se]的,那尾巴或许黄[se]比较合适?
但等了片刻还没听到回话,她诧异地转身打算看去,面前却撞到了一具温热肌肤的胸膛。
江絮清握着那木雕兔子的手微微扬起,下一刻便被一只宽大的掌心扣住。
裴扶墨倾下身,身上仅着了件单薄的中衣,就连衣襟[kou]都是敞开的,露出了[jing]壮健硕的胸膛。
因她转身的缘故,与他挨得太近……她都清晰看到的了他胸膛的一切。
再多看两眼,江絮清抿了抿唇,将脸往后一挪,心虚的侧开视线道:“过,过来怎么不说一声呀……”
这人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
裴扶墨眼尾衔笑,“怎么,这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打你。”
听他语气这般无辜,江絮清也不好恶意的揣测他。
但是,谁会没事衣衫不整地在屋子里行走啊……
想必是前阵子他公务过于繁忙的原因,加上感情上有隔阂,他实在旷了太久,夜里便想尽办法满足自己。
想起这几[ri]夜里经历的事,她便吓得双腿打颤,他[jing]力实在旺盛。
江絮清倏地站起身,眼神闪躲道:“方才安夏说晚膳备好了……”
裴扶墨将扣住她的那只手腕按在自己的胸膛前,他垂下漂亮的桃花眼,眼里尽是委屈,“娇娇这是把为夫吃干抹净后,便不负责了么?”
江絮清瞪大了眼,“我又怎么你了?”
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裴扶墨按着她的手心在自己的胸膛前,捏着她的手指在自己身前轻轻地划来划去,她冰凉的肌肤触在他身上,实在让他血[ye]沸腾,浑身发热。
他眉梢一扬,“你看,这不是你亲的?都红了,肿了。”
江絮清顺着他抓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
他胸膛处的确有诸多吻痕,颜[se]深浅遍布各处,那些痕迹看着有些像是被亲狠了。
但——
这人实在太坏了!
江絮清颤着长睫,反驳道:“这不是你昨晚[bi]着我弄的嘛?你说我要是不亲出痕迹就不放过我!!”
她昨晚为了能早点休息,这才不得不妥协,谁知他竟把这些留做证据来欺负她。
裴扶墨眨了眨眼,眸光潋滟:“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江絮清瞪着水盈盈的杏眸,她总算知道之前他压抑了自己的[xing]子多久,他的本[xing]果真如幼时那般,无耻得很。
见她气得脸都红了,若是再逗过头可是不好哄了,裴扶墨笑了几声,便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好声好气地哄道:“别气了,逗你呢,来,我同你一起给这只兔子添颜[se],如何?”
江絮清在他怀里挣扎了几番,见实在挣脱不开也放弃了,哼唧唧道:“那你必须再给我雕几只其他小动物才行,我要给这兔子找几个好朋友作伴。”
“好好好,都依你。”
江絮清得寸进尺,“你也不准嫌弃我上[se]难看。”
昨晚她给那兔子上了粉[se]的身子后,她分明看到了他眼里那迷惑的情绪。
裴扶墨望着这兔子的粉[se]身子,蓝[se]耳朵,红[se]眼睛的兔子,沉默了片刻。
“说话?!”江絮清推了推他。
裴扶墨紧抿着唇,憋了半天,“调[se]挺有特[se]的。”
江絮清瞪他一眼。
他笑了声,握着她的手给那兔子的尾巴上了黄[se]的颜料,忽然说道:“过几[ri]兴许李善和佳月公主的事,陛下要昭告天下了。”
“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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