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人的双面

程宝舟自从知道了柳素晴已经到来,只能在心底为赞青点根蜡，选择默默装死。

  她这段时间格外老实，最多就是偶尔会去和琦君郡主说说话,尽量避免引起柳素晴的敌视，英昙公府的雄[xing]气息之所以这么浓厚，一来是赞青自己产生了心理[yin]影，一来则是柳素晴的占有[yu]。

  也正是因为有她这座大山压在上面,玉京城上层圈子有一条默认的潜规则，千万不要想不开将自家女儿嫁给英昙公做续弦,哪怕不知道内里隐情,这样意向也会被各种人打消。

  在某一[ri]，程宝舟与琦君郡主相处时见到了柳素晴本人。

  她看起来是个外表顶多能称之为清秀的年轻女人，个头中上,时而会让人觉得她是个青[chun]活泼的少女，时而又会让人觉得她是个成[shu]稳重的青年女子。

  但无论如何，她的身上并没有与真实年龄相符的暮气,而这正是一名高境界修士所应具备的特质，永远年轻上进的心态将支持他们在获取长久寿命的同时也能够积极生活。

  原著中并没有花费过多笔墨描写柳素晴,反倒是她死了之后才琦君郡主从他人的嘴里慢慢知晓了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素晴能够成为通天令使并非家族照拂，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她修炼刻苦、常常猎杀魔修磨砺自身,是[jing]于战斗的强大女修士,在宗门内她关爱弟子,常常不吝啬于指导弟子修炼上的琐事，在外更是出了名的护短，不让玄女真宗的弟子们受外人欺负。

  相比之下她甚少以公徇私，很多时候总是微笑着亲切待人,即便她并非那种擅长话术的人[jing]，可在与人相处时并不会让人觉得她个[xing]高傲，难以接触。

  那是和下界差距颇大的形象，以至于当柳素晴死在燕岐后，她的姐姐第一反应是震怒和难以置信，即便那时的赞青没有死，也会被玄女真宗的尊座亲手处置，为自己的妹妹报仇，这也是他为何会以自爆作为突破[kou]，想要借此金蝉脱壳的重要原因。

  他跟了柳素晴这么久，自然知道对方的家底。

  所以在见到柳素晴之前，程宝舟心下十分忐忑，她住在英昙公府肯定瞒不过对方，指不定人家第一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管她而已。

  她这段时[ri]总是来寻琦君郡主，也存了些借此保命的心思，你女儿的朋友总不能上来就打死吧？

  然而直到与其见面，程宝舟才发现柳素晴对她的态度很平和，甚至能说是亲切。

  她看着情绪稳定，目光澄澈，完全瞧不出会如此极端的对待赞青，真的如琦君郡主所说，是个很温柔的大姐姐。

  而且并非在琦君郡主面前装模做样，之后她与程宝舟碰面时表现也很客气，但微笑之下是一种隐约的疏离，没有面对琦君郡主时那种真切的关怀，显然并不想与她有什么牵扯。

  直到某[ri]程宝舟在训练场练习自己的战斗招式时，随着她毒雾喷吐闪躲挪移，配合着她的爱宠宝珠成功施放蛊变之法，因为前段时间赞青的指导，她的隐剑术过渡更加自

  然，只是受限于境界经验，没办法完全做到在隐息的同时融入毒素。

  但她的进步同样[rou]眼可见，连同她的宝珠也似启蒙灵[xing]，与其配合越发娴[shu]。

  待到灵力消耗七七八八，程宝舟才收了攻势拍拍大蜈蚣的脑袋，掏出了拳头大小的金属丸子亲手喂给它，面貌狰狞的噬铁蜈蚣显然十分高兴，却是身形缩小了几圈像是挂件一般缠绕在程宝舟身上，小[kou]啃食着金属丸子。

  倒不是它不能一[kou]吞掉，而是想借助这种“细嚼慢咽”

  的方式多与她相处一番。

  就在这主宠和睦时，程宝舟无意瞥见了训练场边缘站着一个人，而且站的位置还很显眼，顿时吓了一跳，她方才竟是完全没有察觉。

  不过看清此人是柳素晴时，她也不奇怪了，甚至知晓了对方多半是故意让她发现，就是不知想做什么。

  柳素晴看程宝舟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过很快她便收起了眼中的异样，露出微笑走过来，主动问询道：“小妹妹，你修炼如此刻苦，可是准备参加青云盛会？”

  以柳素晴的外表管程宝舟叫小妹妹其实挺违和，她们个子都没差多少。

  但程宝舟却好像察觉不到这一点，有点儿不好意思：“确实想要参加，不过我这样的修炼还远远称不上刻苦，听闻有修士即便突破了炼体境也在不断锤炼自己的身体，以体入道，相比起那样的修行，我这般却是不怎么辛苦了。”

  柳素晴却摇头道：“莫要妄自菲薄，我向来不耻修士之间对于种种修行方式的点评，仿佛有些修行之道天生就更加轻松容易，然而越是这种看似门槛不高选择者颇多的道途，想要走出自己的道便越发困难。”

  “而依我之见，虽说你如今的修行似乎杂糅了不少流派，然而令人惊异之处却在于你容纳的每种流派都能掌握其中的[jing]髓，更是有融为一体的趋势……我见过很多颇有天资的年轻人，你并非其中最出[se]的，但也要相信自己，天道酬勤，你有着这样的天资却没有因此骄奢，反而刻苦修行，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女子眼中流露出欣赏之[se]，这叫程宝舟心中诧然，可以柳素晴的身份地位来说万万没有假意夸赞她的说法，对方也不需要去讨好一个化气境的小修士。

  她是真心的。

  但很快程宝舟就想通了。

  假如站在赞青的视角去看待问题，必然会对柳素晴产生厌恶排斥，因对方的做法而恶心，感同身受为赞青感到不值。

  然而假如跳出赞青的角[se]，就会发现柳素晴并非什么大[jian]大恶的魔头，玄女真宗乃是正道中流砥柱，其核心功法传闻与远古三位大神中的太[ri]神女有着隐秘联系，因此门派只收女弟子，且出了不少刚正不阿的正道表率，以强横的攻伐手段闻名。

  可以说在柳素晴的人生中，除了会寻些下界的低境界男修士取乐，最为过头的一件事便是囚禁了赞青，至于其余男人她玩是玩了，但并不留恋，不仅放他们自由甚至还会给予一定照顾。

  毕竟她需要补偿他们

  失去的阳元，于是哪怕事后有男子发现不对，或者当时就察觉了异样，但碍于家族的压迫和柳素晴的地位，也只能选择不追究，何况有些男子甚至反以为荣，自觉是莫大的荣幸，恨不得能够拥有孕育子嗣的能力，争取一胎即中从此荣华富贵不断，再也不缺修炼资源。

  在这个弱[rou]强食的社会，柳素晴的做法即便全部曝光也至多引起大家私底下八卦，一些同境界的修士或许会讥讽嘲笑几句，然而除了名声方面的影响也就没别的了，就像程宝舟穿越前的某些企业家，就算私生活再怎么混乱也顶多被人从道德上谴责，同时会有大把的人跳出来证明这位成功人士除了小小的情感瑕疵外哪方面都顶顶好，指不定某些人还是自愿的！

  而此刻，得益于程宝舟友爱的娃娃脸，再加上柳素晴先前在赞青身上施下的咒术并未被触动，所以她压根不觉得两人有什么牵扯，至于程宝舟与赞血羽的关系……她压根不在意。

  有了赞青这样的极品后，即便赞血羽与赞青的模样有几分相似，甚至让她一度怀疑赞青是不是背着自己和其他女人搞出了私生子，但确定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后柳素晴便不在乎了。

  由于两人样貌的微妙相似，她反而对赞血羽这样的低配版更没兴致，甚至将其扭曲为赞青是想培养出一个替代品来试探她的感情。

  可笑，她才不会上这种幼稚的当。

  因此对于程宝舟，柳素晴并未生出任何女[xing]间的嫉妒，两人差距太大了，她嫉妒不起来，甚至看见程宝舟以这种平平的长相拿下赞血羽，让对方陷入求而不得的痛苦，她还微妙滋生出少许爽意。

  柳素晴虽然住在英昙公府，时不时就折腾一番赞青，但对于组织安排的任务却是尽心尽力，深切领悟青云盛会的真正目的是选拔人才，发现了程宝舟这样的好苗子自然惊喜不已，恨不能直接将其挖回去。

  然而柳素晴为了青云盛会的公平，加上回南域诸多宗门认可她成为通天令使时立下的契约，没有办法将程宝舟这好苗子藏住，而且出于欣赏也不希望就这样耽搁这孩子的前程。

  即便往后程宝舟没有选择玄女真宗，却也结下了善缘。

  自此柳素晴开始悉心指导程宝舟，每[ri]都会[chou]出不短的时间来陪她完善自己的修炼体系，为其科普了许多上界的常识，分析回南域诸多门派的优缺点，其中自然重点夸了她所在的玄女真宗。

  对于程宝舟，柳素晴倒是没有暴露自己通天令使的身份，却也透露了她来自上界，引导程宝舟将她想成本次青云盛会筹备期间负责辅佐令使的修士。

  由于将生活的一些重心转到了程宝舟身上，柳素晴最近便没有对赞青做太过分的事儿，准时准点去程宝舟面前打卡，这不仅让程宝舟开始纠结，赞青也麻了。

  柳素晴的做法显然与他预期的计划不符，再这样下去会不利于自己计划的实施。

  而且她的关注也让他根本没办法将程宝舟调出京，贸然动手反而会加重怀疑，引起警惕。

  关键是柳素晴这番殷勤下，赞青很担忧程宝舟反水，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她的品行倒是十分了解。

  他必须得想办法将计划转为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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