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按理说其实不怎么需要担心。
这个时间刚放学,人来人往大概率不会出什么事。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聊完当下最担忧的话题,当林望野消失在视野里的那一瞬间,时渊心里就立刻泛起某种不好的预感。
他没有多考虑一秒就掏出手机,一边寻找林望野的身影一边拨打电话。
紧接着,[kou]袋中传来震动。
从外衣里掏出林望野的手机之后,时渊才想起林望野抱怨兜太浅放东西容易掉,所以今天来到学校之后就把手机存放在了他这里。
陆成轩相对来说倒是没那么紧张。
毕竟两个人肯定在一块,对于林深的战斗力也多少有些自信。
但看到时渊没有联系上林望野,他还是第一时间拨打林深的电话,按下免提。
幸而,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嘛呢?”林深的声音响起。
“你人呢?”
“都到学校门[kou]了,你俩走的也太慢了,我也有悄悄话和林望野说,不让你俩知道。”
“林望野在你旁边对吧。”
“这不废话吗?”
话音落后,时渊立刻长舒了一[kou]气。
“林望野的手机还在我这里。”时渊开[kou]说,“先等等,我们两个去找你们。”
“先拿着呗,我突然有点想吃御膳房那家炸[ji]了,这会儿肯定没关门呢,陆成轩去买点一会儿汇合。”
电话那头立刻响起林望野高昂的声音。
“我也想吃我也想吃!”
“行。”
“好吧。”
陆成轩和时渊异[kou]同声开[kou]后对视一眼,随后陆成轩就挂断了电话,两人一起走出校门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林深把手机揣回兜里,揽着林望野的肩膀拐进七中附近的步行街。
“带我来这里干嘛?”林望野问。
“这条街有我妈留给我的一间商铺。”
林深边说边领林望野往里面走:“之前租给了一家卖炸串儿的,过年那会儿倒闭不干了,现在空着。我不想往外租了,寻思自己做点什么,你电竞酒店搞得风生水起,帮我看看那里适合开什么。”
“这么好的地段!”
林望野惊叹着左顾右盼,回头的时候发现好像有几个影子晃了一下,仔细一瞅又发现什么都没有,狐疑思索片刻就收回视线,继续说。
“在这里有商铺你之前怎么还穷成这样?”
“一直都是我姐帮我管的,房租什么的也都是她收的。现在我姐也忙,就让我自己弄。”
这条街并不算宽敞,径直往前通向另一条城市主干道,路两边商户多半是卖衣服鞋子的。工作[ri]到了高三晚自习下课这个时间基本都已经打烊了,只有少部分卖小吃的店还开着。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林深掏出钥匙弯腰撑
起卷帘门,领着林望野进去把门打开。
商铺算不上大,目测应该在五十平米左右,按照面积肯定开不了太大规模的店。
而且上一个卖炸串的老板还装修了一下,用板材隔了个后厨出来。本就不大的空间被一分为二,显得更加狭窄。
“开[nai]茶店啊,成本小,地段也适合,小姐妹什么的逛到这里随手买一杯解渴继续逛。就是这个”
说着,林望野走进后厨敲敲墙壁。
“就是这个厨房得拆掉,太占地方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深跟着他进去,叉起腰看了看:“但这条街上有五六家[nai]茶店了,市场有点饱和。”
林望野心说你还没见过真正的大场面。
现在[nai]茶行业刚冒头,还没到最火热的时候,再等几年像这种商业步行街差不多每隔50米就会有一家饮品店,五六家都算少的。
“女生逛街不喜欢手里拿着很累赘的东西,不方便,饿了会找地方坐着慢慢吃,我估计这也是上一家炸串店倒闭的原因。这店里空间不够摆桌椅,生意怎么会好嘛,饮品店最适合。”林望野说。
林深耐心听完,表示认同。
“也是,反正不需要房租省了很多成本,竞品多的话可以打价格战。就这么定了,我回去想想怎么弄。”
“别加盟,自己做。”
林望野忽然想起上辈子时渊给自己做过的水果茶和[nai]泡茶,搓搓手:“我有几个无敌配方!”
林深抱臂,表情非常赞赏:“你小子行啊,那回头咱俩研究研究,如果真能用的话我算你入技术股给你分成!”
林望野立刻伸出手指,高高举起胳膊。
“五五!”
“想得美。”林深随手拍他后脑勺,笑说:“20%不能再多了,除非你还能帮我管理。”
林望野满眼乐呵呵正准备回话,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响声。
是卷帘门拉动的声音。
后厨里的两人皆是一愣,距离门[kou]近一些的林深率先走出去,脸[se]骤变,伸手把林望野推回去:“别出来。”
林深极少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林望野心里瞬间咯噔一声,知道出事了。
店铺的卷帘门被拉得只剩下一条缝隙,本就算不上大的空间站了五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折叠刀,此时正齐刷刷盯着林深,满脸不怀好意。
林深第一反应会不会是上次付雪雪的哥哥带来的那群人。
可经过上次的事情,对方或多或少已经能猜出来他们身后有背景,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借一万个胆子也不会再来招惹。
而且上次那群人都很年轻,拿的是棍[bang]。
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在实战中,碰到棍[bang]和刀刃完全是两个概念。
只要护住要害,铁棍挨一下也能爬起来继续打。
但面对金属制成的刀,就算没有开刃容错空间也非常小,不小心就会被划出伤
[kou](),
③[((),
以林深学的功夫完全施展不开。
他紧握双拳,表情逐渐变得难看,正想问这群人想干什么就听见为首的男人率先开[kou]。
“还不出来吗小孩。”
话音落后,林望野不顾林深阻拦,扒开他的手从后厨里走了出来,满眼写着惊恐,语气明显在抖:“我...不是已经给过你了吗,你怎么还来找我要钱,上次给你的已经是我所有的钱了,我只有那么多......”
中年男人走上前,脸上挂着[yin]森森的笑容,拿着银白[se]的刀刃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以为我傻?能一下拿出十几万,我会信你只有那么多?”
林深陡然一怔,瞪大眼睛看向林望野。
见林望野如此恐慌的模样,男人靠着墙把玩着手里的折叠刀,语气轻松,却如同恶魔在耳边低语:“跟你的小伙伴说说怎么回事儿吧,然后把钱给我[jiao]出来。”
林望野浑身剧烈颤抖,红着眼睛回望林深,小声说:“这是许岁年他爸......”
话音落后,林深总算知道刚才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为什么觉得那么眼[shu]。
高一那年这个人在学校闹过好久。
七中许多学生都见过他死皮赖脸胡搅蛮缠的样子,只不过都隔得很远,看不真切。
这是许岁年的父亲,许升荣。
他现在人比当时消瘦不止一点点,所以林深才没有那么快认出来。
自从看到许升荣开始,林望野整个人就开始瑟瑟发抖,支支吾吾地对林深说:“过年的时候...许岁年说要带我回家,走到一半却又忽然不让回,我觉得奇怪,以为,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瞒着我,就偷偷去看,撞上了......”
林深脑中嗡嗡作响,但还是[bi]迫僵硬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前因后果。
倒退回除夕那天。
林望野越想越觉得奇怪。
时渊从来都是一个计划充分才会实施的人。
如果家里真的像他说的一样没电,他不可能走到家门[kou]才想起来,在那么冷的天跑了那么远又原路返回。
更何况身边的人状态不对,林望野不可能感觉不到。
他觉得时渊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就找了个时间偷偷跑去看,结果刚好碰见他的父亲许升荣在被一群人要债,围着暴揍。
而且那群人还带有吸毒的人非常明显的特征,脸[se]灰暗,面颊凹陷。
从许升荣手里没找到钱,其他人很快就走了。
可林望野想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被许升荣发现,当场就被抄起刀摁住了。
对峙过程中,林望野发现许升荣手肘上也有静脉注[she]的针孔。
上辈子许多富家子弟会为了消遣碰这些东西,但林深严令禁止,并且不止一次非常严肃的说过毒品的危害以及毒贩的可怕。
想到卡里有笔钱,林望野立刻给他了。
() 林深气不打一处来,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牙都快咬碎了:“你为什么不说!被欺负就说啊!”
林望野埋着头,始终不吭声。
很显然,林望野给的那笔钱对于许升荣来说是一笔巨大财富,不仅让他解决了燃眉之急,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了愿意追随他的小弟。
“好了,天也聊完了,把钱拿来吧。”
“我确实...没钱了。”林望野小声开[kou]。
许升荣嗤笑一声,拿起折叠刀在他脸上拍了拍:“骗谁啊?别以为我刚才没听到你刚才还要开店呢。”
冰凉的刀背贴在皮肤上,散发着彻骨寒意。
林望野颤抖着双手把自己手腕上的表摘下来递给许升荣,抬手指向林深:“他有钱,你让他去银行取。”
林深难以置信地怒吼:“林望野!”
许升荣掂量了一下手中腕表的份量和材质,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将其塞进兜里。
“你去吧。”林望野定定注视着林深,极其小声说道:“只要把钱给他,他不会伤害我。”
林深双眼泛出血丝,拳头都快捏碎了。
可他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望野此时此刻的眼神实在太平静了,完全不符合他里里外外都在因为惊慌而颤抖的模样。
当下的情况不允许林深想太多,他不敢开玩笑,扭头就往外走。
“你们两个去盯着他。”
许升荣对自己带来的两个人眼神示意,随后拿刀抵着林望野的喉咙对林深说:“别试图报警或者动手,只要让我发现不对,我马上给他一刀。”
“钱要多少我有多少。”
林深转头瞪许升荣一眼,眸中酝酿着滔天的愤怒。
“但别让我看到你动他任何一根头发。”
“放心吧。”许升荣故作慈爱地摸摸林望野的头发,脸上的笑容令人作呕:“我可不会动我的财神爷,前提是你不耍小心眼。”
林深转过身,弯腰打开卷帘门出去了。
在他离开之后,林望野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背靠着墙失力般蹲在地上。
许升荣紧跟着蹲下身,心情很好,把玩着手里的折叠刀笑容满面地聊道:“你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钱?”
林望野低着头沉默许久,突然开[kou]。
“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这么贱。”
许升荣微愣,随后伸手掐起他的下巴[bi]他抬头,怒道:“你说什么?”
林望野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和表情竟看不出一丝惊慌。
“我说你贱,你敢对我动手吗?”
“你......”
“敢吗?敢就动手啊!”
许升荣刚抬手就被平地惊雷般的响亮的声音震得所有动作戛然而止,感觉这小子不对劲,抄起刀就要往他脖子上比划。
紧接着,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眼前不久前看起来还吓得不敢大声说话的少年突然伸手抓住刀刃,任由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淌。
完全没料到会这样的许升荣傻眼了。
他甚至不是惊讶林望野这样的行为本身。
而是因为不明白眼前的人看向自己目光中的恨意为什么会强烈到这种地步。
得逞的笑意转移到了林望野脸上。
他目不转睛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压低声音,语气平静到令人不寒而栗:“你不敢伤我,因为你不想再进牢里关着了。你觉得我胆小又有钱,只要吓吓我就有长期饭票对不对?这几个人肯为你做事是因为你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吧。让我想想,这些东西够判你几年。”
所有心思全被拆穿的许升荣忽然感觉大事不妙,自己中了圈套。
他想收回手中的刀,林望野却抓着刀刃不肯松开,任由鲜血滴落在地上凝成一滩。
明明是弱势方,在疼痛的刺激下聚集了满眶眼泪,林望野却胜券在握般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红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觉得我好欺负。”
如此恶狠狠的目光许升荣曾经见过一次。
是在他赌输孩子母亲火灾意外去世抚恤金那天,许岁年的脸上。
“你不配生活在阳光里。”
说完,趁着许升荣没有反应过来,林望野按住他拿刀的手用力刺向自己的肩膀。
“我不许你再欺负他,我要送你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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