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卡莱布
蒂格带着安东穿过花圃,走到了房子后面的一片光秃秃的田地中。
从田地里被翻出来的植物根茎看,不久之前,这里还生长着大量的草本植物,也许就是芬德利口中失窃的鲜花。
窃贼不仅偷走了花朵,还把植物的根茎都翻出了土地,可以说对这里破坏的非常彻底。
四下里不见芬德利口中另一个矮人卡莱布的身影,蒂格早有预料地转向另一边的工棚。
在工棚里,安东远远就可以看到有一个身影正躺在草席上,似乎在呼呼大睡,走近一些后更是可以听到清楚、嘹亮的呼噜声。
蒂格摇摇胡子,用力在这个家伙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快醒醒!卡莱布!”蒂格喊着:“你这个懒虫!”
卡莱布睁开惺忪的睡眼,嘟囔着说:“蒂格,怎么你也来烦我?有事?”
“没错!”蒂格在他的脑门上用力崩了一下:“没看到来人了?快醒醒!”
卡莱布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呵欠说:“倒霉啊,你听起来跟芬德利一样!”
他看向一边的安东,问:“你是谁?”
蒂格替安东回答了:“这是安东,一个猎魔人,他看到了芬德利发布的狩魔委托!他是来帮我们处理那只怪物的!”
卡莱布望了安东一眼,然后跟蒂格说:“芬德利真的把委托贴上去了?他倒不嫌麻烦。”
安东指着田地中被破坏的景象,说:“我可不觉得这算是小麻烦。”
卡莱布嘴巴一瘪,说:“不过是在我们本来就深陷其中的屎坑里,又添了一泡罢了!”
“哦?”安东来了兴趣:“那你得跟我讲一讲。”
“俺们就不是种地的料。”卡莱布挠着自己和两位哥哥一样茂密的胡须:“唔……也许除了芬德利。我们伺候不了花花草草!不是吗,蒂格?”
蒂格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卡莱布你说的也没错。我们不如种点麦子,然后酿酒。”
卡莱布不以为然:“蒂格,你没在听我说话。我们种不了地!我们应该去弗坚挖矿。或者去埃森兰,我的朋友亚松·瓦尔达给我写了信,他们的探矿队在那里发现了一座锌矿!大票子!”
“好东西啊。”蒂格也有点动心:“开矿时候工资最高了。”
“对吧?”卡莱布兴高采烈地说:“想想鹤嘴锄捏在手里的质感。我们从山脉里挖出来宝贝时的兴奋。想想锻造厂的烟、火星子、烧红的铁锭!”
蒂格神往地想了想,然后说:“唉……卡莱布,实际上在矿上干活,也就那么回事。你跟我一样在碳山干过就明白了。况且,拿主意的是芬德利,又不是我,你得跟他说。”
“好像我没跟他说过一样。”卡莱布摇头说。
蒂格看向安东,说:“猎魔人大师,这就是俺的弟弟卡莱布了。只有他见过祸害我们花田的怪物,你问他就知道了。”
安东打了一个响指,把心思还停留在埃森兰的锌矿上的卡莱布唤醒,说:“卡莱布,告诉我你遇到那只怪物的整个经过。”
卡莱布不情愿地点点头,开始讲述:“那天早上,我起来挑花肥。真倒霉,一早上那么大的雾气,冻死我了!”
“到了花田,我一看,花都被翻出来了。我还以为是又有流氓来这里捣乱,提起草叉就往地里赶……然后我遇到了它。”
“我吓死了,扔下东西就往房子里跑!我把大门反锁上,从锁眼里往外瞅……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它的咆哮。见吃不到我的肉,它才离开的。”
安东问:“那只怪物长什么样?”
卡莱布皱着眉说:“我就看见它几眼。它有着血盆大口,很长的爪子和一嘴白牙,呼,想起它的那副鬼样子我都要尿了。”
安东摇头,目击者的叙述往往是这样:破碎不堪、一堆重复性的细节。血盆大口、白牙、利爪,听起来符合绝大多数怪物的特征。
“有更详细一些的特点吗?”
卡莱布努力思考着:“对了,它有一双特别大的角。还有分叉,就像鹿角一样。”
鹿角?芬特怪?安东推测。也可能是雠特怪,普通人分不清这二者的区别的。
安东换了一个询问的角度:“它大概多大?”
卡莱布咽了一口唾沫说:“起码有三米高,有谷仓那么大!”
谷仓那么大,经典的芬特怪描述。安东继续问:“除了角和大小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不一样的特征吗?比如翅膀之类的?”
卡莱布不确定地说:“俺没看到。不过,也可能有。兴许藏在它脑袋下面呢。”
安东换了一个问题:“你之前说,又有流氓来捣乱。之前花田也失窃过?”
蒂格替卡莱布回答:“对,陆陆续续的,有两个月了。
每隔几天,就会有什么东西来偷花。最开始只是偷,后来开始翻地,直到卡莱布亲眼遇到它的那一次……整片花田都被毁了。”
这倒奇怪。搞破坏的如果是芬特怪、雠特怪,它们可不会留情,第一次来这里就毁的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安东又问:“这附近,只有你们一家种花的农庄吗?”
蒂格摇头,指了指河谷对面,说:“那里是奥登梅尔家族的农庄。他们是半身人,也种花,在古勒塔定居了好几代人了。”
安东问:“他们生意怎么样?”
蒂格说:“他们是老字号了。整个古勒塔城都知道他们的花卉,所以生意很好。”
安东点点头,又问:“这个奥登梅尔家族,跟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蒂格耸耸肩:“他们的当家人,跟芬德利不太对付。他们觉得我们在抢生意。”
“不太对付?”卡莱布嗤笑一下:“说实话,他们好几次跟我们差点打起来!”
“哪一边吃亏了?”安东问他。
卡莱布自信地说:“当然是他们。我们矮人打起架来,可不怕任何种族。”
另一边的蒂格明白了安东的意思:“猎魔人,你是说,是奥登梅尔家族的半身人在搞鬼?”
安东摆手:“不一定。我只是说,人为破坏并伪装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更多的细节与推论,我需要检查过现场之后,才能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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