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各自出谋划策
叶志刚恭恭敬敬地把重新做好的调查报告放到张江明面前，解释道：“张书记，这件事真的是个误会。”
张江明没有吭声，他仔细看完调查报告，然后用鹰隼一样的眼神盯着叶志刚：“这么说，真是只是个误会？”
叶志刚镇定自若地说：“没错，我特意让汪道阳审的牛波，确实有不知来源的电话打进来，说向镇派出所投诉过，派出所不闻不问，牛波这才派人出警。”
见张江明仍然有些不信，叶志刚又说：“我们调取了当天晚上牛波的通话记录，没有发现可疑通话。”
“牛波这个人，是当年姜东康干公安局长时提拔的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叶志刚敏锐觉察到张江明的言外之意，“现在是暂停职务，我们要召开党组会，给予......免职处理。”
张江明闭上眼睛，双臂抱在一起，没有说话。
叶志刚看到张江明的反应，犹豫了一下，又艰难地说：“另外，鉴于牛波同志已经不具备一名公安干警的基本素质，我会在局党委会上提议，将其调出公安系统，让他去农业局吧。”
听了叶志刚的话，张江明挥了挥手，让叶志刚离开。
虽然叶志刚把刘锐摘了出去，一并担下所有责任，但张江明根本不信。
这件事发生后，他第一感觉就是刘锐所为。
但自己上任后，叶志刚随即投靠自己，况且他在工作上也是兢兢业业无可挑剔。
所以，他必须给叶志刚留点面子。
既然没有证据，那么就没办法明着处理刘锐。
但对牵扯到的牛波，他却不打算放过。这件事，必须杀鸡儆猴，震慑住那些想混水摸鱼的人。
这只鸡，便是前任局长、现任高派常委姜东康提拔的牛波。
一撸到底，调离公安队伍，基本上判处了牛波仕途上的死刑。
通过这一手，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老实下来吗？
现在张江明犹豫的是，只杀一只鸡够不够？要不要暗中动一动刘锐？
动刘锐简单，只要给杜洪刚一个暗示就行。关键是刘锐背后的人，海西开发区管委会主任邵一夫。
因为园区事件，先是海西开发区抢了通海县的园区项目；
紧接着通海县又搞了一出，砸了他们的签约仪式，把四个项目抢了回来。
一来一去，海西开发区和通海县便成了仇家。
这时再处理刘锐，邵一夫会怎么想，怎么做？
还有，就是怎么处理，处理到什么程度？
他越想越是烦恼，便给文忠诚打了个电话，“忠诚，过来陪我聊会天。”
不一会儿，文忠诚轻轻敲门进来，把一包茶叶放在桌子上，“张书记，这是林辰从省农科院拿回来的桑叶茶，给了我一包，明目，清火，您尝尝。”说完便拆开，取了一些在张江明的杯子里，然后倒上开水。
张江明叹了口气，“忠诚，也就你知道我上火了啊！”
“上火不要紧，我们把火灭了就是。”文忠诚把杯子推到张江明面前，“书记，您尝尝。”
张江明喝了一口，“味道一般，效果嘛，也不好说。”
文忠诚有意无意地说：“茶的市场价值正在验证，林辰说如果这种茶能打开市场，他也打算在大山镇生产这种茶叶。”
然后他坐到张江明对面。
张江明疲惫不堪地问：“大山镇的事，你听说了？”
“听说了。”
“叶志刚说是误会，但我怀疑是刘锐捣的鬼。”
“张书记，此事叶志刚处理的对，不能再往下查了。”
“怎么说？”
“如果再往下查，查出刘锐来，怎么办？现在这个形势，你要是办了刘锐，恐怕会引起反扑。”
看着张江明沉思中，文忠诚又说：
“对，您不怕他们反扑，但现在您的重点，是在B区建设上。通海现在，宜静不动乱啊。乱了，只会影响B区的建设，而且乱了，对那几个人有好处；对您，有百害而无一利。”
见张江明依旧犹豫不决，文忠诚又说：
“张书记，消消火吧，和海西方面，已经结下新仇旧怨，在这个关键当口，不能再添一笔了。”
“你说的是，”张江明把手中的烟狠狠摁死，对文忠诚说：“我让叶志刚派人去向林辰作解释。至于省城医院那边，你辛苦一下，带人跑一趟，明天就去，把几个医生请回来。只是委曲了林辰。要不要适当给他点补偿？”
“让他隐忍吧！”文忠诚说，“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为了整个通海县的大局，让他受点委曲吧！至于补偿，有合适的时机，我可以提出来。”
张江明长吁了一口气，又说：“大山镇卫生院事件，说明公安队伍需要整顿。现在的中层干部，都是姜东康当局长时提拔的，我和叶志刚提过几次，他一直迟迟不动。”
“张书记，志刚局长也难。公安局的中层干部，岗位都很重要。但因为不属于科级干部，组织部管不着；其调整提拔使用，由公安局内部决定，再上报政法委批准。这些中层都是姜书记提拔的，他自然不想让他们下去。”
“王县长走了以后，我要对常委分工进行调整。我打算让你去组织部，你想想，能不能把公安的中层干部调整决定权从政法委拿到组织部来？否则，这种类似的事情会再现。”
......
汪道阳的车停在B区管委会门口已经两个小时了。
他在林辰办公室里滔滔不绝已经一个小时五十分钟了。
汪道阳是接了局长叶志刚的命令，来给林辰一个解释。
“林辰，我已经把事情经过给你说得明明白白了，你为什么还不相信？”
汪道阳坐在沙发上，把几份材料摊开，又一次一边指点着一边解释。旁边坐着派出所长丁常源，林辰则坐在对面椅子上。
“半夜三更把我和我妻子抓走，关到天亮，就是一句误会了事？”
“林辰，这件事真没有人针对你，从头到尾真的就是一个误会。”
“误会？哼哼，汪大队，如果真是误会，牛波为什么不敢来？你回去问一下叶局长，下次我遇到牛波，我打他个满脸开花，事后说认错人了，是个误会，行不行？”
林辰又激动地说：“还有，昨天当着省城医院领导的面，叶志刚让我给他面子，他答应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结果在哪里？就是这两张纸？”
“另外，既然是误会，为什么要对牛波处理的那么重？如果真是误会，一撸到底都重了，何至于赶到农业局去当一个小科员？汪大队，这真是欲盖弥彰啊......”
看林辰不接受这个调查结果，汪道阳无奈，又打起了感情牌。“林辰，咱们虽然平时交往不多，但也是过命的交情，去年矿难的时候，我和兄弟们奉命去矿场营救，牛波也和我们在一起呢。我第一个冲进矿洞，牛波就跟在我身后，头顶石块不停往下掉......常源，你说是不是有这回事？”
丁常源急忙补充道：“牛大队确实带着兄弟们去了......”
林辰回道：“请替我谢谢牛波的救命之恩，既然如此，等我见到牛波，我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汪道阳在林辰这里死磨硬泡了半天也没结果，最后无奈悻悻离去。他前脚刚走，林辰后脚把那份调查报告扔进了垃圾桶，他对丁常源说：“老丁，咱们平时都是哥们兄弟相处，你给我说实话，汪道阳说的是真是假？”
丁常源下意识地想说是真的，可是他看到林辰冷冷的眼神，又想到前几天通海县几位大佬云集B区管委会，便决定不对林辰隐瞒。
“林辰，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乡镇上有情况，都是派出所去处理，断没有治安大队跑来的道理。治安大队平时窝在县城，想让他下乡镇出警，每次他都推三阻四，为什么偏单单是你的事，他们就麻溜地来了？”
林辰没想到丁常源竟然对他说实话。一直以来，丁常源与林辰虽然处得热乎，但却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次能够实话实说，让林辰很感动。他哪想到，是丁常源看到了林辰身份的变化，想傍紧林辰，说不定可以找机会从镇上调动回到局里。
“那你说怎么办？汪道阳一口咬定是误会，我也没办法。”
“这件事，我敢保证局里除了当事人，只有两个人知道内情，一个是叶局长，一个是汪道阳。你多去找汪道阳几次，要求听报警录音。如果报警录音没有问题，你就要求听当天晚上牛波的手机通话录音，这些录音他们肯定要查。你带着两部手机，去把录音录下来，我听听是局里哪个人接的警。”
“为什么要带两部？”
“汪道阳如果给你听，肯定知道你会录音，所以他问你要手机时，你就交出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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