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很爱很爱你
但我终究高估了自己,请你一定要好好生活,我有委托荼白梵起,委托我认识的所有朋友照顾你,但别人的照顾终究不能长久,我希望你能在幸福中明白事理,而不必在苦难中自立自强。
最后说点开心的事情吧,手术之前,我和荼白准备来到地球小住,就在我原来的家中,要是你看到这封信的话,就提着果篮来看看我吧,千年的陪伴与情感,临到最终,我有好多好多说不完的话想要交代你。
信的最后,署名是馆言,旁边还有一只卡通小胖鸟,那是苏苡和馆言很久之前就约定好的暗号。
假如以后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为了避免受人诓骗,画上此鸟,表示此信的内容为本人真正意愿的表达。
于是苏苡背着自己的狐狸小包,踏上了去往馆言家的道路。
昭葵是在漂泊的宇宙中慢慢长大的,小时候昭暄给她打药,遏制她的正常生长,所以直到身体被烈火焚烧,直到痛苦中死去,昭葵仍然算是个智商不高的孩子。
后来灵魂在宇宙中游荡,精神反而得到了成长,可是宇宙太虚无太广阔了,昭葵不是没有遇见过其他的生物,只是作为一个灵魂般的意识,她几乎无法触及现实中的一切物质存在。
在那些难以忍受的寂寞中,生与死的念头总是徘徊在她的脑海里,幸运的是,苏苡一路上睡睡醒醒,苟延残喘着流浪到了地球。
她进入一个新的身体,拥有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然后举目无亲的望向这个崭新的世界。
那时候只有馆言愿意陪着她。
只有馆言。
像老师,像亲人,像朋友。
所以苏苡可以讨厌姚知知,但是不能对馆言不闻不问。
那么多年的感情,如兄如父,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依循着记忆,苏苡来到馆言的家门口,试着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动静。
于是苏苡从大门的对联中掏出他的家门钥匙,准备给馆言来个‘意外之喜。’
可是大门打开,里面却并没有苏苡想见的人。
房间里的陈设依旧如同旧时一般,与苏苡合照的相框就摆在桌上,照片里,两人呲着大牙,笑的都很开心。
荼白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放着某个古早的韩剧。
荼白把玩儿着手中空荡荡的水杯,头也不抬地说道:“怎么现在才来呢?”
苏苡神色一凛:“馆言呢?”
半晌的沉默之后,荼白说道:“手术之后,我们照旧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却也隐隐意识到自己要等着某个人。
只可惜不久前,馆言的病症再次复发,于是我把他送回了月上王宫休养。”
苏苡没有说话,她在思考,馆言在月上王宫的话,为什么荼白会在这里呢?
常理来说,就算有心通知苏苡馆言的情况,派个木偶侍从等在这里就是了,但苏苡看着面前的人,无形的威压笼罩周身。
这是本体。
荼白继续道:“啊,不见也没关系,反正馆言已经不记得你了,见不见的也无所谓吧。
这样,来帮我一个忙,以后我罩着你,怎么样?”
苏苡觉得他语气有点怪:“你要我干什么?”
荼白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昭影死在了深海之息的副本,我让人复原了她的遗骸,发现她并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早在大火之前,就死于一剑穿心。
白雪将一种未知的精神疾病带给了馆言,后来他腐烂的尸体在暗巷中被发现,拼接后,发现他的身体同样存在剑伤。
而我所熟知的,擅长用剑的,只有宋熙。”
苏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但还是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宋熙不是这样的人。”
荼白悠悠地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看向苏苡:“是啊,虽然我和宋熙闹了点不愉快,但我也觉得宋熙不是这样的人呢。
所以,是你吗,苏苡?”
苏苡:......“不是我。”
荼白哦了一声:“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你把月光弄到哪里去了吗?
为什么要祭祀绛泽?哪里来的阵法?深渊之下有什么?
你和黑夜教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突然关停这个产业呢?
以及,作为一个外来的灵魂,你和侵占他人身体的别镜,又有什么区别呢?
馆言要我守护苏苡,可你要怎么证明,这些年和他相处的人是你呢?”
苏苡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荼白未必知道她平位的事情,所以她不可能与荼白推心置腹地讲述自己身世,可是只要撒谎,就会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填补漏洞。
同样的,她也确实无法证明,自己是何时来到地球,何时进入这具身体的。
也许命运先生可以作证,但是命运已死,无人证言。
荼白是怎么知道自己外来灵魂的事情呢?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自古平位以出生地划分领地,最是忌讳他人的涉入。
噗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苏苡的后颈,苏苡下意识握紧拳头,迅速思考着脱身之法。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她现在的实力,连宇宙神明都比不上,更不要提单挑荼白了,荼白可是货真价实的平位,而且是刚刚重生,正值巅峰的那种。
这边荼白瞧见苏苡僵硬的身体,倏地笑了起来:“别怕,这次的目标不是你。
宋熙不知为何,有点反水的意思,已经好久不和我们三个为伍了。
他一直躲着我,我也很苦恼啊。
这不,我想到了一个送货上门的好办法。
我刚才已经给宋熙发了信息哦,我告诉他你在我手里,他要是不来,我就杀掉你。
考验真情的时候到了。
苏苡,你猜,宋熙会不会来呢?”
回应荼白的是一张迎面爆炸开来的太阳牌。
......
宋熙来的时候,看到苏苡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她的右手被强行翻转过来,一把银色的匕首贯穿掌心,将她的手掌连同手掌上的噗叽一同钉死在地上。
匕首上肃杀的白光蔓延到噗叽的整个眼球,墨绿色的瞳孔露出痛苦的神色,随后像是被劈开一般裂成两半,逐渐失去焦距与光泽。
周围一片狼藉,整条街道都是打斗的痕迹,烧焦的房屋冒着浓重黑烟,然后烟气升空,融入无边的夜色。
他知道苏苡已经尽力了。
走到今天,这只是迟早的事,他很怕苏苡为此而愧疚,却更怕苏苡因此而死去。
“我来了,作为交换,你不能伤害她。”
荼白笑着拔出苏苡手心的匕首,鲜血四溅而出,点点滴滴流淌在地上:“好的好的,这点道德观念我还是有的。
不要一副生离死别的表情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们只是意见不合,又不是生死仇怨。
作为一脉相生的兄弟,我不会杀你的,宋熙。”
荼白蹲在路边,翻找着苏苡之前掉落的狐狸背包,找到以后嫌弃地看了两眼肮脏泥泞的狐狸,然后掏啊掏,从里面掏出一个檀木方盒来。
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温润的光华流转,纯白的珍珠躺在红丝绒的幕布上,看上去格外神圣而纯洁。
正是垂泪珠。
当初苏苡千方百计想要宋熙吃下,后来改变主意重新收起的东西,如今却又阴差阳错般,重新摆在宋熙的面前。
荼白把盒子递给他:“吃了以后,倘若没有契机,你大概会陷入永久的沉睡?
直到我们三人找到新的家园,直到这里所有与你有关的往事逝去,再次唤醒你,你将会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与时代,到时候我们四个仍然在一起,我想你会明白我的苦心。”
宋熙把垂泪珠接过来放在手中,看了许久。
“别...”这是苏苡的声音,她于痛苦中支撑起身体,血淋淋地爬起来。
她想要阻止,却只能艰难地平地挪动着身体,满身的伤痕苦痛不如心中半分。
可她无法丢出哪怕是一张卡牌了。
因为噗叽是她沟通灵魂与身体的媒介,是她再现某些灵魂能力的渠道通路,噗叽受到毁坏之后,苏苡瞬间失去了卡牌和免疫的能力。
“不要愧疚,还有,我爱你,很爱很爱你,照顾好自己,苏苡。”吞下垂泪珠的最后一刻,宋熙说道。
而几乎是在宋熙药效发作身体倾倒的同时,一股堪称柔和时间之力瞬间覆盖苏苡的全身,缓缓倒退着苏苡的伤口。
这是宋熙最后的礼物,它抚平苏苡身上的伤痛,如同某人轻吻着她沾染鲜血的肌肤。
于是苏苡重新拥有了力量,她爬起身来,奋力朝着宋熙跑去,终于赶在落地之前接住了他。
可宋熙早已无法再说哪怕是一句话了。
怀中的宋熙闭着眼睛,他的表情相当的平静,面如冠玉温润有利,一如初见时清风霁月的摸样。
眼泪抑制不住地留下来,那种无能为力连累他人的痛愤与悲苦充斥着苏苡的胸腔,几乎要令她窒息。
梵起与绛泽不知何时,从黑暗的阴影中现身,他们缓步朝着苏苡走近,准备带走宋熙沉睡的肉体,将他保护并且封禁起来。
苏苡咬着牙,死死不肯松手:“你们要把他带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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