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上台说没梦想
第143章 上台说没梦想
赵坤站在台上,显得有些局促,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脸不红心不跳地挂上“真诚”地笑,他义正言辞地应声说道:
“不用问,老师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成才,就像你们的父母亲人一样,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好好读书。
这个时期,伱们只管好好读书,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台下的学生不笑了,脸色竟显得有些凝重,眸中弥漫着如大雾般的迷茫,这雾好像有些黑,又好像有些红,很难说是什么颜色,或许是看不见的色彩。
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坤抱臂站着,用极具压迫性地眼神盯着台下的人,看见长出来手又多了几只。
台下的人除了老师们,除了陆铭和邵宗严,剩下人的心跳都不知觉地加快,热血上涌,想到了所谓激昂地青春,音箱适时响起了《怒放的生命》。
其中,心跳最快的一批人是复读班的人。
第一次高考不理想的人,有的不认命,会选择考第二次,还有的人会考第三次。他们总觉得比从前的同学晚了一步,所以面对时间的流逝会多些焦虑和恐惧。
老师们的心跳平稳不仅没有加快,还有变缓的。
所有人最初成为老师时,都渴望扛起所有孩子的未来,但这样的重量足以把人的精神压垮。毕竟,有些孩子的命运太过顽固,或许不是那些孩子懒,而是命运的枷锁捆死了他们的所有出路。
“欣艺的梦想是什么?我相信,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
然后,他又说考好大学需要高分,那么高分就和梦想死死绑定。
陆铭的眸中闪过绝对地自信,道:“以后,我开个电影院,就放《泰坦尼克号》和《罗密欧与朱丽叶》。”
赵坤愣住了,硬着头皮轻笑两声,道:
赵坤习惯性地问道:“这位女同学,你的梦想是什么?”说着,他把话筒递到陶欣艺的嘴边,耐心地看着她,脸上带着鼓励的笑。
“可是这些电影都是很久以前的,现在的电影院不会放映了。咱们看不成了。”说着,陶欣艺的语气有些低沉。
有重生的事打底,陆铭对誓言不由更看重了几分,郑重地说道:
陶欣艺被他的自信怔住了,尽管她家挺有钱,但她也知道赚钱很难,喃喃道:
“有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感觉。我妈拼命了这么多年,每年也就只能赚七八十万。做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我爸之前也有几次差点熬不过去了。但现在他很有钱,就是老了很多。
而陆铭读完了大学,读过了研究生,还出卖时间打了几年工,对这些话毫无感觉。
她捂住耳朵,无声嘟囔道:“我没有梦,不想努力追了。”
“我不无私,反而很自私。”
多年做励志演讲的经验让赵坤演出失望的样子,垂着眼眸,喊道:
“我们善水中学,有没有同学想考京北大学的!有没有同学敢站上来,对着全校同学说自己考要京大的!”
“那我悄悄告诉你。”
邵宗严觉得无聊,堂而皇之地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听着轻快地小情歌,闭目养神,举着他的右手。
陶欣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双手攥着校服,额前渗出汗来,耳畔似乎能听见台下同学的窃笑,心一横,眼一闭,道:“我没有梦想……对不起,我没有梦想。”
可赵坤还在大平台上讲着,主要内容不过是“你们的梦想的开端都需要考一个好大学,考上好大学后就有光明的未来。那么说,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梦想是考好大学。”
可是王老师还在等着自己的保证,她强装镇定地在面上妆点出礼貌地微笑。
陶欣艺装作历尽千帆地的模样,沉声道:“真正无私的人,不会标榜自己的无私,反而会说自己很自私。没事,你有我。天诛地灭,诛我就行。”
“不会有这么一天。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有诛你一天。”
此时,不只有陶欣艺一个人举了手,邵宗严也举了手。
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也比不上百分之一的天赋……
不过,我一定没有她喜欢我那般喜欢她。
“上面的老师说,有梦想的要把手举起来。大家都举了,我们也举起吧。”
结果,台下没有长出一只手,让赵坤忍不住失望。
对他来说,除理综外,撕一张卷子,也能比这个操场大多数人考得高,继续学习毫无意义,浪费时间。
那些励志的成功故事从赵坤的口中说出,进到学生们的耳里,把他们的血烧起来,直至沸腾。可陶欣艺只想静静地和陆铭待在一块,和他在一块,做什么都好。
说着,陆铭有些不敢看欣艺的双眸,怕看见她如同纯澈地湖水,怕照出自己的卑劣。我喜欢欣艺的开端,是因为她足够喜欢我,还是因为别的。
说着,陶欣艺往陆铭的旁边凑近了一点,道:“我没有梦想。或者说,我的梦想是混吃等死,开开心心的活着。这个梦想是不是很没有追求?”
赵坤见陶欣艺是个长相极漂亮的女生,觉得请她上来效果会更好,就指着她,道:“让我们有请这这位勇敢地女生上来。”
但是她的目光在陶欣艺看来是警告,想到她在天台上偷听到的“成绩不好就要处理”的话。陶欣艺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来,坚定地看着王老师。
“大家都举,不代表我们也要举。”
重生的人清晰地知道未来会怎样,没什么好激动。
没有人想在未知的情况下打头阵,他能理解。
陶欣艺无助地站在掌声中央,迈着机械性的步伐,走到台上,见九百多双眼睛盯着她,大脑一片空白,想跑。
不过,作为老师,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努力总会有回报。好在努力的确有回报,除了太倒霉的人,大多数人只要足够努力还是能考上620分。
“嗯……这个……我的梦想是……额……”
陶欣艺坐在陆铭旁边,尽管见他神色如常,但总忍不住心慌,她随大流,举起了手,还抓着陆铭的手臂,把他的手举了起来,轻声道:
“不会,我觉得很好。”
我说我没有梦想,大家都会笑话我。
但台上的赵坤不断重复“成绩”二字,听得陶欣艺越来越烦躁,不可遏制地想到了陆铭之前说的“一定”。
最好,明天就高考。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王莹看见欣艺,嘴角勾起笑意,眸中蕴含着无限期望。或许,她真的能带出一个京大。
陶欣艺低垂眼眸,轻声嘟囔道:“我说了,你可不能笑我。你保证不笑我。”
话音刚落,邵宗严眸中闪过一丝失望,耳畔想起了意料中的雷鸣般的掌声。
听见京大,陶欣艺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王莹的目光。
陆铭看着她的眼眸,轻声说道:“那我的梦想就是希望你开心,希望周围的人能幸福。”
“嗯嗯!”陶欣艺嫣然一笑,推搡着陆铭的肩膀,道:“咱们这样很像在演偶像剧耶。我觉得最浪漫的是《泰坦尼克号》和《罗密欧与朱丽叶》。”
陶欣艺张开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全身上下都没有气力,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刚才发生的事。
只不过,足够努力,或许是拼命,长久的拼命,没几个人能做到这样拼命。
台下,陆铭和陶欣艺在音乐的掩护下,轻声说着,聊着,说着一些与学习、考好大学毫无关系地话。
突然间,天空中有颗星闪烁了一下,抬头的人看不见。若陆铭抬头,他能看见,但他没有抬头,莫名觉得周围冷了几分,眼神凝重了几分。
“在你们这个年纪,迷茫很正常。考上大学后,再想也不迟。那你说一下自己想考的大学是什么?”
陆铭认真地看着她,轻声问道:
正在此时,赵坤拿着话筒,大声喊道:“有没有同学愿意站到台上来,大声地喊出你的梦想是什么!喊出你理想的大学是什么!来接受全校学生的祝福!”
我悄悄告诉你,我爸全黑的头发是染的。这事只有我知道,周柔也不知道。只有我知道……没必要为了钱太辛苦。
陶欣艺眉头微皱,有凑过去了一些,近得能感受到陆铭的呼吸,道:“那你呢?你要为自己想想,知道吧。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能这么无私的。”
“下次,我们一起去看。”
“你放心,我绝对不笑。”
有过了十几分钟,音箱里放起了《追梦赤子心》,吵得陶欣艺的心脏很想躲起来。
我不败家的。”
他们肯定都在笑我,笑我是个只会努力读书的“书呆子”……
等了两秒,赵坤见她没反应,拿着话筒,玩笑道:“这个女同学有些紧张,大学掌声鼓励一下!”
而后,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林轩扯着嗓子拼命喊着“欣艺加油!”,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音乐和掌声里,陶欣艺没听见,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
掌声渐渐平息,陶欣艺依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眸中蓄起了水花,
陆铭站起来,皱着眉头,看着台上,以盖住背景音乐的音量,吼着:“我的梦想比较急切,让我先说!这个誓让我先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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