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站在胜利者的一边
打发了格里穆，常秉公又叫来了自家管家。
管家恭恭敬敬的向着常秉公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询问道。
“老爷唤我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常秉公闻言，伸出两根手指，开口说道。
“第一，派人去盯着格里穆，不要让他离开我们的人的视线。”
“若他有任何异动，立即来报于老爷我知晓。”
管家闻言，当即下拜道。
“小人明白。”
常秉公见此，继续说道。
“第二，立即为老爷我准备车马，老爷要亲自前往县衙拜会知县大人……”
管家闻言，表情明显有些错愕的开口说道。
“老爷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刚刚常秉公和格里穆会面之时，管家就在书房外守着，自然是知道两人都谈了些什么的。
是故，他才会感到惊异。
联军那边给出的价码可不低啊，又是永璇这位国主可以给他封官进爵的，又是车臣汗部的贸易可以交由他常家垄断……
可是，常秉公前脚送格里穆离开，后脚就要去报官，这也太果断了吧。
真的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常秉公斜眼看了一眼自己的管家，然后开口说道。
“如今之天下，大明富有四海，大势已成。”
“永璇即便再怎么折腾，也不过苟延残喘罢了，就和水面上的浮萍一样，一个小风浪说不定他就没了。”
“那边即便许诺给我的好处再多，可能不能兑现那是另一回事。”
“我没必要为了这么几条都不一定能兑现的好处，拿我常家全族几百口子的命去赌博吧？”
“我常家的根基在山西，在关内，赌不起的。”
常秉公作为一个商人，别的可能没有，但眼光和决断肯定是不差的。
他就算是再没脑子，要站在胜利者一边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一旁的管家闻言，欠身道。
“老爷英明！”
常秉公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希望朝廷能尽快收复草原，然后恢复关外的贸易吧……”
语罢，常秉公便简单收拾了收拾出了门，一路往县衙的方向而去。
很快，他便抵达了县衙外，向门子递交了拜帖。
门子应了一声，前去传递拜帖，很快，便又出来将常秉公给迎了进去。
“常老爷随我来吧，大人正在县衙大堂上等您呢。”
常秉公点点头，跟着门子走进了县衙，然后被一路带到了大堂上。
只见县衙大堂上，一名穿着文官袍服的中年人端坐在大案后，神色凌然。
正是知县霍春海。
而在知县的下首位置，赫然坐着一名锦衣卫的百户官。
这人常秉公也认识，正是驻榆次的锦衣卫主官百户王擎，退伍军人出身，对大明十分忠心。
这位王百户官身上穿着制服，腰间佩着绣春刀，虽只是坐在那里，便让人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威严。
当然了，这所谓的制服并非是飞鱼服。
飞鱼服其实也压根不是锦衣卫的专属，而是明代皇帝给底下武将的赐服。
锦衣卫中大概也就都指挥使，指挥使，指挥佥事这样的高层可能会有。
底下人想也别想。
但是，在大明光复之后，朱靖垵却是为锦衣卫专门设计了一身制服。
整体样式参考飞鱼服，但色调以纯黑为主，但并没有飞鱼的纹绣。
只有胸前背后绣着一只神骏的飞鹰，表示着他们是皇家鹰犬，代朝廷监察天下的职责。
嗯，一身好看的制服通常是可以极大的凝聚队伍的人心的。
见常秉公走进县衙大堂，这名锦衣卫的百户转头对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幸而常掌柜来的及时。”
“掌柜的要是再晚来一会儿，那我锦衣卫可就要上门去请掌柜的去诏狱做客了。”
常秉公闻言，脑门上瞬间冒出了一层明晰晰的冷汗。
心中满是惊惧和后怕。
现在的他无比庆幸自己刚刚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否则的话，自己全家或许真的就危险了。
听这位王百户话中的意思，格里穆抵达榆次的事情，朝廷或许早就知道了。
锦衣卫，当真可怕！
深吸一口气，常秉公满脸正气的说道。
“王百户说笑了，常某虽为一介商贾，但对朝廷却也是忠心耿耿，绝无悖逆之心。”
“这不，常某刚刚从那细作那里套完话，便来向知县大人禀报了。”
王擎闻言，只是点点头说道。
“如此便好！”
一旁的知县霍春海见此，呵呵一笑道。
“本县能有常掌柜这样明事理的义商，本官心中甚慰啊。”
“此次常掌柜检举细作有功，随后本县会禀报府里和朝廷，想来朝廷对常家一定会不吝嘉赏。”
一县之中，不可能人人都唱黑脸，既然王擎这个锦衣卫唱了黑脸对常秉公进行了威慑。
那他这个做知县的，自然也就是唱红脸，对常秉公进行安抚了。
常秉公见此，满是感激的抱拳说道。
“草民在此谢过县尊大人！”
他未必不知道知县和锦衣卫百户两人之间玩儿的大棒甜枣的手段，但即便知道，他对此也是颇为受用。
语罢，常秉公又转头对王擎说道。
“百户大人，不知是否要布置抓捕那细作？”
“那细作现在正在草民家中，草民愿全力配合朝廷行事。”
常秉公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份功劳给坐实了。
王擎闻言，却是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开口说道。
“常掌柜不要急。”
“该是你的功劳，跑不了。”
“只不过，本官现在暂且还没有要捉拿那细作的想法，有劳常掌柜回去继续同那细作虚与委蛇……”
其实联军那边还没来得及派遣细作入关，大明便接到了相应的消息。
嗯，消息是联军内部有人主动透露给大明的。
很显然，在绥远城之战打出了个僵持的局势之后，联军内部有人对胜利失去了信心，开始谋画起了自己的后路。
琢磨着要不干脆投明做蒙奸算了！
然后，大明便开始派人严盯长城沿线，并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大量的细作的踪迹。
但是，大明并没有对那些细作直接动手进行抓捕，而是选择了放纵细作活动，然后引诱联军入关。
准备来一手欲擒故纵，关门打狗的戏码。
朱靖垵现在想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打败，或是击溃沙俄和蒙古的联军，那对大明而言并不难。
而是想要将其重创，乃至于彻底全歼。
这才是真正棘手的事情。
因为大明只有重创了蒙古各部的主力，随后才能从容北伐草原，进而控制整个草原。
否则的话，大明将来即使发动北伐，大概率也是和朱棣一样跑到草原上和蒙古各部捉迷藏去了。
很难取得实际战果，就更别提实际控制草原了。
比起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全歼蒙古骑兵来，明显是把蒙古骑兵放进山西的群山中歼灭来的更轻松。
因为，在草原上蒙古人打不过能跑。
明军拿他们是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但在山西，那可就不是蒙古人想跑就能跑的了的了。
就凭山西表里山河的地形，只要大明派兵卡住几个重要的关隘，蒙古人可就要被关门打狗了。
常秉公闻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那草民具体该如何做？”
王擎冷着脸开口说道。
“那细作如果要你做什么，你不妨先答应下来，然后再将消息来报于本官知晓。”
“到时候，本官自会告诉你下一步该如何做。”
一旁的知县却是笑呵呵的说道。
“常掌柜此事若是能做好，立下功劳，到时候，本官不介意上表朝廷，保举你们常家人为官一方……”
这个年代的中国人对于官位的执着，可丝毫也不在于土地之下。
因为在当下这个官本位的社会，你光有钱是没用的，你得有权才能保住自己的钱。
之前常家在朝中自然也是有靠山的，常家的子侄以及资助的不少官员都是身居高位。
甚至就连常秉公这个家主身上，也有大清赐下的虚职顶戴。
只是，一场明清相交的大变之后，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如此反倒更衬托的知县的许诺更有价值了！
因为常秉公知道，知县许诺不光代表的是知县，更代表大明朝廷的一种态度。
一种愿意接纳他们常家也成为统治阶级一员的态度。
常秉公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自己心中的兴奋，开口说道。
“两位大人放心，草民保证将此事安排妥当，不令朝廷失望。”
“……”
……
关外，绥远城！
黄惟原本正在城内检查军务，忽的接到热气球上的观察员急报，敌军似乎准备撤离。
当下，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第一时间结束了自己手头的工作，带人登上了绥远城头开始眺望。
通过望远镜，他看到了敌军大营内的异动。
一队队蒙古骑兵以及沙俄军队开出大营，一路向北，似乎是准备要撤军。
“师座，看情况鞑子似乎要逃，您下令吧，咱们追上去干他一票。”
“是啊师座，绥远城被围了这么长时间，弟兄们心里都憋着火呢，您就下令吧。”
“对，围了绥远这么长时间，现在却想走就走，真当我大明是好欺负的不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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