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虚拟世界
我走上前去一把把他扛起,让他坐在我肩膀上,我问,“黑长老,这熔炉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是很想搭理你,但是还是给你解释一下吧!因为老衲就是这么深明大义的呀,熔炉是建立在黑寡妇三号的强大计算能力,以老衲的人工智能学习模式为雏形,从地球互联网端采集海量数据,整合了众多地球上已经曝光的最尖端科技,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就成为了熔炉一点零。”小和尚侃侃而谈,大家听的目眩神迷。
“没听懂……”我厚着脸皮追问了一句,屏幕外的围观众人顿时嘘声一片,第五更是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响亮的唿哨,其实要我说,这厮嘘完我就跟第四在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明摆着也没搞懂。
“善了个哉的,简单说,你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电脑经过计算模拟出来的数据,包括我这具身体在内,而这些数据再通过神经电极输入了你的大脑,再经由人脑进行二次还原,就出现了这个虚拟世界,大家观看的其实就是你大脑里所呈现出的景象,这回明白了么?”小和尚一边揪我的耳朵,一边无奈的解释了一遍。
“熔炉负责制作电影拷贝,我的脑子是放印机?大家就在观看我的人脑电影?”我终于摸到了一点头绪,黑长老从我肩膀上一跃而下,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善了个哉的,这么划时代、杰出、卓越、就只比老衲的诞生略差了一丢丢的伟大发明,被你这么一解释,倒也歪打正着。但也不仅仅是看电影这么简单,你别眨眼,其实由于影像是自动在你脑内生成,眨眼不眨眼也无所谓拉,你看着!”小和尚端出了一副神棍的架势。
“阿弥陀佛,一切皆为虚妄。”说话间,四壁雪白的房间就开始崩裂,分解,看不到漫天的砖头或者碎瓦,也没有钢筋或者水泥,白色房间的四壁、天花、地板开始变蓝,就如同小黑从大猫变成小和尚那样,我看见无数个蓝色字符,就像是瀑布一样在流动,这些流动的字符无处不在,就连脚踩的地板也变得光怪陆离。
有一种随时会坠落下去的恐惧,我渐渐有种晕眩非常想呕吐的感觉,小黑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不适,跑过来拉了拉我的手指。
“菜菜主人说,这种晕眩与不适是很正常的,坚持一会,以后慢慢会习惯的,老衲说要有清风,白云,暖阳,绿草,有盛开的花,有悠闲的羊群。”
所有的蓝色字符开始加速流动,随即墙壁、天花、地板消失得无影无踪,脚下是松软肥沃的土地,翠绿色一望无际的绿草像是波浪一样舒缓的起伏,蔚蓝的天空上飘着一朵朵洁白而慵懒的云朵,一轮太阳在天空温柔的散发温暖,红的、紫的、粉的野花一片片,一朵朵点缀在碧绿的草原上。
风儿轻抚我的脸庞,鼻间是花草清新的味道,在远处绿草如盖的山坡上,洁白的羊群如珍珠一样散落,如此一副人间美景顿时让我的不适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再看小和尚,他简直是在撒欢,他东奔西跑,一会在草地上打滚,一会翻个跟斗,最后,他摘了一小捧野花过来,捧到我面前,“菜刀,小施主,送你的!你闻闻,可香了呢!”
“这不是虚拟的么?”我将信将疑的接过来,骇然的发现,这束花就跟小和尚的脸蛋一样的真实,俯首轻嗅,花香沁人心脾。
“阿弥陀佛,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熔炉的第二个特点就是可交互空间,虚拟世界里的一花一草一叶一虫,都是真实可以触摸到,可以采摘,可以捕捉,换言之,你听到的风声,闻到的花香,太阳的温暖,这都是真实的。”黑长老兴致勃勃的给我解释。
镜花水月,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除了佩服已经没有别的语言用于表达心情。
我这才理解穿山第一的激动,网路蜘蛛这次的手笔实在是太惊人,太过卓越,这熔炉一点零,已经完美模仿了人的视觉,触觉,听觉,嗅觉,唯一没有做到的,只剩味觉了,除了吃喝拉撒,这个熔炉都能完美的模仿。
这黑长老,这熔炉,才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傲然与其他渡者五道并肩的资格,能亲眼得见地球科技巅峰之作的诞生,这才是其他六道众都狂热起来的原因。
“味觉能不能模仿?”我有些激动,心潮澎湃不已,开始异想天开,吃遍全地球的美食?
“善了个哉的,酒鬼!吃货!这熔炉是让你这样用的么!”小贼秃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与蔑视。“不好意思,让施主们失望了,目前版本做不到。”
这时候我又听到了一声高叫,“强烈要求尽快推出更高版本!”
这回可不止是老乌贼一个人,有强烈共鸣的还有第四和第五,看来这吃货和酒鬼可不止我一个。
小和尚对着老乌贼做了个鬼脸,“呸!就不实现,急死你!”
老乌想的其实是能不能在熔炉里虚拟出一个女澡堂子,让他没有隐形胸针,也能阅尽人间绝色,死老鬼简直色到骨子里去了!
我摸摸他那发青的头皮,柔声对他说:“好了啦,黑长老,您就发发慈悲吧,你没看那老乌贼都被你气的背过身去了。”
“善了个哉的,咦,菜刀,小施主,你怎么脸色不好?”黑长老正挥拳捋袖,兴致勃勃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我淡淡的阴郁。
我沉默,但是脸上挤出一个微笑给他。
“阿弥陀佛,你这表情,老衲在伟大的菜菜主人脸上也看到过,说句实在的,老衲对你们人类一点都不羡慕,我佛有云,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娑婆世界,沉沦八苦,哪里及得老衲那永生不灭的本体来得自在,你就别难受了呀!”
黑长老这话也不知道是修佛修的走火入魔,还是这机器蜘蛛本来就没心没肺,不过听起来也貌似有那么一点歪理,总之我的心情是舒畅了许多。
“这熔炉第一个特点是千变万化的虚拟,第二个特点是人与环境交互,第三个特点是什么?”我站的有点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我一边问他,一边用黑长老送我的那捧野花想做一个花环。
“你这是要干嘛?”小和尚一脸迷茫看着我在那忙碌,走过来紧挨着我坐下,这小祖宗总算是能消停一会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做好了送你!”我答。
“真哒?”他立刻就雀跃起来,然后他开始用脑袋在我肩膀上蹭来蹭去,这毛病大概是自我认知做猫那个月留下的,“菜刀,小施主,你真好,我以后再也不骂你是破菜刀了,还没有人送过小黑礼物呢!”
“酸不酸哪!你们俩干点正经事行不行!这是训练!”老乌贼气得直跳脚,他大叫起来。
“酸什么酸,我看挺好的,你给我闭嘴!”这避役琳琅一发话,死老鬼立时就消停了,
他笑眯眯的说:“挺好的,挺好的,继续继续。”
五个穿山脸憋的发紫,嘴角不停的抽搐,必须说第四、第五定力明显差了很多,这两个二货转身的时候就发出噗嗤的声响,全身上下笑得在打抖。
花环说话间已经编好了,五颜六色,野趣盎然,我把花环轻轻的给小光头带上,他撒开脚丫子跑向远处,嘴里噢噢的欢呼着,那清脆而无邪的欢笑在原野上萦绕回荡。
一个虚拟的花环就能让小黑获得这样无上的快乐,婆娑世界,沉沦八苦,或许机器蜘蛛确实比生而为人在哭啼中呱呱坠地要来的幸运的多,我微笑起来。
“阿弥陀佛,老衲好看吧?”黑长老跑了一圈又回到我的跟前,一只手指指着自己光头上的花环问我。
我用力的点头,“黑长老,真好看!”小黑变化的这小和尚着实可爱的要命。
“既然你夸老衲好看,老衲就告诉你熔炉的第三个秘密,领路蛇信不让老乌贼教你武功,说你有自己的路,自己的方向,这就好比一张白纸有着无限可能,这张纸一旦落笔就失去了所有的可能,若是写错了字更是只能成为一张废纸。因此老乌贼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个创意,让你能够自己决定你要去往的方向。”黑长老收拾起了调皮,开始变得老气横秋。
“算你小黑有良心,下回我老乌贼也送你一份礼物!”老乌贼终于没忍住,插了一句嘴。
“善了个哉的,光有创意就行了啊?除了伟大的菜菜主人,你再找一个人来给你实现这个创意看看嘛?” 黑长老没领情,果断反唇相讥。
“这倒也是……除了那小丫头,这地球上真没有别人能造出这熔炉来,还有你这破铁疙瘩,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讨人厌的机器人!”老乌贼嘟囔了起来。
“菜刀,小施主,熔炉一点零汇聚了五洋四海,古今中外,目前已公开,非独家秘传的所有格斗技能,换言之,熔炉就是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会的教头!”小和尚说这话的时候骄傲的像是一个世袭罔替的小爵爷。
“什么都有?”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都有!目前地球上所有的格斗术,空手道、跆拳道、截拳道、柔术、拳击、散打、泰拳、柔道、相扑、摔跤、合气道,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黑长老斩钉截铁的回答。
“华夏的功法有没有?”我其实有点出难题的意思。
黑长老嘴角一歪,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有没有?是有多少的问题!光拳法熔炉就收录了八百四十七种,更有目前无法给出准确数字依旧在不断增多的刀法、腿法、枪法、剑法、掌法等等,说多了也是无用,你自己亲眼来瞧!”
“菜单!”小和尚说这两个字差点吓了我一跳,小和尚的面前凭空就出现了一块屏幕,说是屏幕更像玻璃,说是玻璃上面又有图像与文字,就看到黑长老一只手在上面忙的不亦乐乎,简直比拨算盘还要热闹。
“先来个简单的吧,太极怎么样?”黑长老扭头问我。
发了懵的我就像是鸡啄米一样点头。
四下的场景又开始变幻,绿草、暖阳、羊群、怒放的野花统统都已消失不见,小和尚头顶的花环却依然如故,有花香浮动。
他笑嘻嘻的看着我,扯了扯我的袖子,我拉住他的小手,在我们脚底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径,这小径蜿蜒曲折陡峭湿滑,视线尽头处这九曲十八弯的小径消失在白茫茫的山间雾霭里。
风吹过道旁高大挺拔的苍松翠柏,树叶沙沙呢喃,林间有鸟儿悦耳动听脆生生的啁啾,天边一轮新月悬在树梢之上,月光清凉如水,山涧深处溪水潺潺,月亮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真是个好所在啊,古人说得好,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正是这样一幕如诗如画的胜景。
我和黑长老,沿着这小径拾级而上,却听得远方有人在抚节而歌,歌声激越,声振林木,却又有出尘飘逸之感,我顿时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听这歌,歌儿是这么唱的: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荡去漂来不自由。
无边无岸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
肯回头,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无根树,花正无,无相无形难画图。
无名姓,却听呼,擒入中间造化炉。
运起周天三昧火,锻炼真空返太无。
谒天都,受天符,才是男儿大丈夫。
这歌儿饶是有趣,却又微言大义,阐幽明微,于戏谑中暗藏妙言至理,我拉着黑长老一路急行,走进了那白茫茫的雾霭,额头上已经是微汗,待得走到小径的尽头,雾霭被甩在身后时,却已经登临峰顶。
峰顶处的风景很是出我预料,只得一坪、一树、一几、一庐、一人、方圆约为四五亩一块平坦的空地上,筑有一间用稻草搭就粗陋的茅庐,庐前一块卧牛石,卧牛石边种了一株亭亭如盖的桃树,满树桃花争先恐后的正在怒放,花开荼蘼,暗香醉人,山风吹过时便是一场小小的花雨,落下的花瓣给大地铺上了一张粉红色的地毯。
树下站着一人,一身白色道袍,穿一双圆口黑布鞋,黑色长发扎了发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枝黑木簪,五绺长须,身型清癯,这人就站在树下练拳,我是个外行,看不出门道,又不敢搅扰,只能远远的站定看个热闹。
那人心无旁骛,心神合一,在月光下,在雨后微风里,在落英缤纷中悠然施展,我蹬着眼睛死命的瞧,生怕看漏了一眼,只觉得妙不可言,这拳法柔和、缓慢,灵动,就像是一枚柳叶在风中舞动,行云流水,妙趣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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