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 治疗
“陛下，首相，我是来求药的。”林平之刻意偏过头，没有去看姜旺那惊讶的眼神。
“我想先通报来着，可是排太长的队了，所以我就跟着姜局长进来了，陛下，十万火急呀！”
想了想自己的屁股，林平之决定挽救一下。
姜旺是跟随刘一鸣起家的第一批元老，论资历甚至比林平之的父亲林安民高，毕竟林安民是商人出身，进攻泗水的最后阶段投靠的起义军。
且姜旺还是刘一鸣神秘的情报机构的控制者，和王旭一起形成了对元老集团的节制，使元老集团不至于膨胀到无法控制。
凭他跟在姜旺身后进来的行为，回家后一顿揍是免不了了。
“流感扩散了？”刘一鸣根本没时间去思索通报不通报的，关注点聚集到“求药”二字上。
林平之近段时间呆在华夏，做一些外交官的工作，租界是收回了，但是西方国家的驻外机构还在多个城市，需要人去现场盯着。
林平之突然回来，还要求药，刘一鸣只能想到流感扩散上。
“暂时没有，不过不采取更加果断的措施，扩散是迟早的事。”
林平之见刘一鸣被吓到，感觉解释，
“求药是做准备，包括上海在内的长江沿岸城市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染者，现在咱们的隔离措施也导致人心惶惶。”
“你来早了，目前并没有相应的治疗药物，目前的治疗手段主要是保守治疗，让患者的身体不至于崩溃。”
“这需要大量的医护人员，我们没这么多人。”
刘一鸣摇了摇头，隔离会导致民心不稳他早有预料，猜测林平之也是为此而来。
毕竟这时候杀伤力强大的传染病，在华夏叫做瘟疫，各朝代处理瘟疫的方法也十分统一，哪里有瘟疫隔离哪里，死完了后烧了。
在人口基本不怎么流动的封建时代，这种做法十分有效且性价比极高，只需要派兵封锁疫区出入口，见人就射箭。
长期处于这种情况下，被隔离的地区会害怕也实属正常。
“不需要太多人，需要药厂。”
“上海市疫病管理所的伍所长在流感感染者中进行了临床实验，实验证明，多种汤药对治疗流感都有显著作用。”
“我带来了实验结果，您的秘书拿去消毒去了。”
林平之说着看向门外，王林海在外面，听到之后立即让秘书去拿。
不一会儿，一张带着点点湿润，散发着酒精的甜味，还微微发热的纸张送到了刘一鸣面前。
这种数据，就需要慢慢看了。
“你看看。”来回看了两遍，刘一鸣嘴角微微上扬的，将实验结果递给了许辉。
“作用这么好？我立即让卫生部的人行动起来，先收购药材。”许辉惊讶的说道。
“不是收购，是征收，按市场价进行补偿。”刘一鸣更改了其用词。
收购是市场行为，消息放出去后，这些药材得飞速上涨，即便不是囤积奇货，也是准备挣一笔国难财。
而征收，再按市场价补偿，是政府行为，有利于资源的大规模合理调动，打击发国难财的，也不会让正常药材商家蒙受损失。
“行了，都去做事吧，平之你说的那个伍所长，让他和卫生部门、市场部门的人一起行动，尽快完成药材征收、合理规划。”
许辉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药材的事是救命的事，早一分钟行动，也许就能挽救几条性命。
伍所长出身马来西亚，1886十七岁那年获得了维多利亚女皇奖学金，留学剑桥，那时候刘一鸣他们还在泗水种香料呢。
1903年，获得剑桥大学博士学位后，选择了跟随海外华人潮流，来到南华工作，是当时少见的高学历人才。
这次流感病毒爆发，除了一点解热镇痛药，其余药物皆无法发挥作用，伍所长发现新型药物不能用后，立马转战传统中医方剂。
其实华夏一直都有用传统中医方剂治疗，但是中医方剂的普适性不是很强，治疗相应症状的各种方剂也不少，加上大夫水平不一，治疗效果不一而同。
最重要的，对于中医的改造，刘一鸣进行的十分谨慎，毕竟这是完全不同的系统，要是套上其他体系，说不定味道就变了。
所以，中医尚未引入科学概念，哪怕是最基本的数学统计图和对照实验，依旧按照传统的一人一方进行治疗。
而作为剑桥大学医学博士，伍所长的华人出身加上他的专业知识，让他能轻易将科学的一部分接入传统医学体系。
经过对近干名患者的临床治疗的调查研究，通过对症状、年龄、体质、程度、用药规律和恢复情况等多种因素进行对比研究，得到了多个普适性较强的方剂。
银翘散、板蓝根等多种方剂都能有效降低患者病患反应，提升其生存几率。
拿到方剂之后，伍所长特意找来了十几个中医圣手，对方剂进行进一步调整，调整到大部分人都有效，也不会吃死的地步。
然后，第一时间想上报，发现卫生部已经全力运转忙的不可开交，反应迟缓。
恰好他认识林平之，又恰好林平之回到了上海，当林平之得知其来意后，第一时间座上了飞艇，赶了回来。
至于为啥十万火急的事不是发电报而是亲自赶来，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交上去后，卫生部肯定也要进行相应的实验才会动。
这不是渎职或者懈怠，这才是正常的运作模式，但是这套模式下，半个月能出结果就不错了。
而他在再三确认了实验结果后，坐飞艇回来也不过两天两夜，便直接坐上飞艇回来了。
他也是冒了很大风险，一是刘一鸣是否会信任他，二是政府内部的反应，三是出了事，他要负责。
不过，如果一切顺利，他也有巨大好处。
……
十二月初，华夏帝国开始在整个帝国范围内强制征收连翘、金银花、荆芥、牛蒡子、板蓝根等多味中草药。
药材都不是什么名贵中药材，平时的用处也较多，量还是比较大的，但是再大，也没有充裕到足够帝国所有人使用的地步。
更别提不同地区生产的中药材药性可能不同，或者同名不同药，同药不同名等等，整理起来也比较繁杂。
不过，已经开了这个头，越来越多的方剂正在进行验证，治疗方案正在快速填补。
加上第一批征收药物结束后，各药商、药铺、药农、大夫们得知征收原因后，主动加入了协助征收、整理、发放药物中，速度快乐起来。
到十二月未，华夏帝国各大街小巷、村镇道路上，随处可见大夫或者警察、民兵随意架了个锅子，里面熬着各种各样的中草药，以防治风瘟为主，辅以治疗其他症状。
等到了一月底，各地方治疗药方也被逐渐开发出来，药物紧张的情况得到缓解，甚至还多出了部分药物。
（某些药方具有地域性，药物却具有可替代性，理论上说，只要符合辨证施治就能用。）
到一月二十八日，农历新年前夕，美国流感在华夏帝国的死亡率降低到1%以下，与一般流感相比也并不高，华夏帝国取消了国内限制令，大家能过个好年。
新年当天，伍所长升任华夏帝国北方总督区环境卫生署署长，孙载之从议长职位上辞职，刚刚病愈的陈思源接替议长位置。
二月三日，正月初五，许辉公开辞职，二月四日，刘一鸣同意了许辉的辞职。
二月五日，在许辉的提名下，经过战争特别法，孙载之当选为新一任首相。
权利在这危机刚过去时，平淡的进行了交接。
…………
“我们并非不愿意提供，完全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医生和药材都不够用，支援你们的已经是我们能挤出来的全部药品。”
“配方已经公布，我们同意在这个特殊时刻不收取任何制药专利费用，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去寻找药材。”
从新年上报那天开始，林安民就很痛苦，或者说痛并快乐着。
世界上几十个国家的大使排着队找上门来，就为了求药。
大流感是全球性的，而且这第二波疫情，对中青年的杀伤力极大，致死率极高。
过去几个月，光美国就死亡了几十万人，最多的一个月，美国死了二十万人。
华夏帝国出于人道主义，向各国捐献了一批药品，当然，数量并不多，主要是一个心意。
然后，刘一鸣在确认大部分国家都没有相应草药学基础后，公开了多个方剂，并声称出于人道主义，美国流感结束前不收取专利费。
（美国流感是流感的名字。）
“我们并没有相应的药品生产区域，即便找到几种品类相似的草药，也没有处理和使用经验，大臣阁下，请求您，看在上帝个盟友的份上……”
大部分时候都如刘一鸣预计一样，即便拿到了配方，他们也凑不齐相应的植株，少数如英法能凑齐的，也没有合适的处理和使用方法。
即便这些东西的处理方法较为简单。
一名名大使失望的从外交部离开，不过就在他们为祖国哀伤的时候，停车场的一名名“环卫工人”总会给他们一些惊喜。
“大使先生，您需要这个吗？”环卫工人悄悄靠近大使馆的专车，从垃圾桶中掏出一袋袋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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