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经得起推敲


悄摸摸回了前院,刘娥凑到刘嫣耳边轻声问了句,“你们都在这边做什么呐?”

    刘嫣原本被院子里鸡飞狗跳的情形吓了一跳,心中正忐忑着,耳边便传来刘娥的声音。

    她吓得身子一滞,又见鬼一般回过头来,见刘娥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眼中带了些惊疑不定,“你!你不是来寻五皇子……”

    “我适才着了凉,腹中隐痛难忍,便去了趟净房。怎的,这里可是发生了何事?”刘娥一脸无辜得瞧了眼刘嫣,眼神纯净。

    刘嫣默了一默,再瞧见刘娥头顶独独少了那支衔尾玉蟾发钗,心中猛地一沉,“我送你的那支发钗呢?”

    “不知道,许是掉在哪里了吧?”刘娥有些不确定道。她探手摸了摸发髻,果然不见了那支钗。

    刘嫣心中的不安便又一轮轮扩大起来。

    那可是……

    她原想着有那支衔尾玉蟾助兴,无论如何也会把刘娥钉在耻辱柱上。

    打着这番心思,她没有跟其他大家闺秀凑在一处,反倒是随母亲到太后面前小坐了片刻。

    刘嫣性子活泼,在座的又只有她一个小辈,三言两语便招了太后欢心。待得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她又凑到太后面前进言,说适才自己经过这明鸾殿旁边时,看到有红光闪过,想是吉瑞之兆。

    太后身子骨弱,自是遣了身边的玉姑姑前来一观,随行的还有一些凑热闹的妃子长辈。岂料,刘娥没抓着,倒抓着几个被蛇咬作一团的纨绔子和皇子。

    刘嫣本就急得心头冒火,再瞧见刘娥老神在在得站在自己身后,又弄丢了簪子,一双眼圈儿都憋红了。

    “二姐姐,那支簪子丢不得……”刘嫣难得偃旗息鼓,声音又急又低,显然快要遭不住了。

    “那倒是稀奇了,”刘娥瞥她一眼,故作疑惑,“既然送了我,便是我的东西了。我想丢便丢,又有何不可?”

    “我……我……”她眼尾越发红得厉害,想要说什么,又止了口。

    眼下周围人多眼杂,倘被有心人听了去,便是有口难言。

    刘娥见刘嫣一副受了磋磨的委屈模样,不由得冷呵了声,凑近刘嫣耳边道,“如今倒怕了?你鼓动青禾公主刁难我时,可有想过我是你二姐姐?”

    她的声音极低,然而这句话落在刘嫣耳中,便如闷雷滚动,可怖极了。

    她骤然睁大眼,不可置信般望着刘娥。

    刘娥却是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于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把香瓜子来,悄悄儿磕得起劲。

    太监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满园子乱串的蛇们捉回竹筐里。倒是几个受了惊吓的皇子和纨绔子,一个个躺在担架上,俱都是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

    这其中尤以七皇子为甚。

    他的脸上还有好大一处血痕,瞧着分外可怖。原本正双目失神得由着太监抬着担架往外走,可在看到躲在人后看热闹的刘娥时,探手抖抖索索指了指,“你、你……”

    刘娥半掩在刘嫣身后,眼含疑惑,“咦?这位皇子认识妹妹?不然怎的独独指着三妹妹?”

    刘嫣:……

    七皇子:……

    七皇子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清理完现场,姚嫔总算镇定了些。她朝玉姑姑挥了挥手,示意剩下的事由玉姑姑瞧着办。

    此时天色越发浓黑下来,纵然满园子灯笼俱被点燃,众人心头仍是不安至极。

    姚嫔也不例外。

    不承想,姚嫔还没脚底抹油开溜,闻讯赶来的御林军便打开了偏殿大门。顿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自空气中传来。

    浓稠黏腻的血迹流了满大殿,被咬得面目全非的小太监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而那根孤零零的白绫仿佛勾魂的怨鬼,于夜风中飘荡。

    这下子,终于有人再也受不住,一个不察,晕了过去。

    刘嫣隔得远,天色又黑,自然瞧不见大殿里的情形。但那根白绫却仿佛没有根的幽灵,在自己眼前飘飘荡荡。

    她下意识转过头,正瞧见刘娥咧开嘴朝自己笑了下。

    这下子,刘嫣真的绷不住了。

    她的膝盖发软,整个人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然而,二姐姐的笑却让她知道,这件事绝对跟二姐姐脱不了干系!

    女眷们连番受惊,俱被太监和宫娥们护到了歇憩的暖房。

    刘娥走得慢,提着灯笼落于人后。待得快要走出那片荒芜偏殿时,她鬼使神差般回头望了一眼。

    只一眼,某个身着玄色勾金边氅衣的男人正好侧目回头朝她这边望过来。

    朦胧的灯笼光照得人有些失真。刘娥只看到他殷红如血的唇微微勾起,仿佛在笑。

    后颈不自觉往衣领里缩了缩,刘娥快步走出了黑暗下的梦魇之地。

.

    夜宴照常开始。

    偏殿的事瞧着吓人,左不过是死了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放在这偌大的皇宫,便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倒是两位皇子昏迷不醒,又发了高热,惹得皇子的生母梁贵妃和申贵人匆匆告罪离开。

    老皇帝是个沉得住气的,直接抬抬手,吩咐自己身边的总管太监下去查,便又斟了美酒与明鸾殿的股肱之臣对饮。

    五皇子来得晚,身上的衣服显是换过,由着一个梳着宫娥发髻的小侍女推着轮椅静默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自入席便一直低着头,便连瞧上刘娥一眼都未曾瞧,显见得是个过河拆桥的。

    刘娥也不恼,直接端起酒杯凑至唇边细酌。

    女眷席位位于男眷之后,又隔着正欢快作舞的舞姬,如此看来,她与五皇子南容逸之间相隔甚远。

    然右手食指与拇指指尖到底于宽大衣袖中左右轻捻,男人腰腹肌理仿佛仍在掌下。

    到底是与永凰王朝的男子有所不同的,刘娥心想。

    皇夫宋轩虽生的斯文淡漠,漂亮得不食人间烟火,但那一副骨架比之这大盛王朝的男人纤细了些,仿佛一揉便断的琴弦,经不起磋磨。

    倒是南容逸,虽不良于行,却是个经得起推敲的。

    她的目光如钩如尺,不经意间便扫过五皇子外襟下的每一寸。

    便是离得那般远,南容逸都能察觉到那黏腻到炙热的目光。

    他握于袖下的掌心掐出指痕,双目微垂,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委实想将对面之人的一双眼睛挖出来。

    然而,他心中的不悦将将攀升到顶点,刘娥的目光骤然消失了。

    毫无留恋、半点拖泥带水都无!

    她移开了目光,因为,另一个皇子从大殿门口走了进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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