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太孙逼我反?
“北元没了?”
朱英没有想到,在草原冰封前的最后一道消息,竟然是北元亡国。
这个消息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乾清宫内。
朱元璋吃着烤红薯,有些纳闷的对大孙道:“咱的崇礼候没了,咱还想着等来年开春的时候了,咱带着百万大军兵临草原,这小子会不会直接臣服于咱。”
买的里八剌也就是额勒伯克,如今的北元皇帝。
他是元顺帝之孙,元昭宗之子。
在被俘虏后,就生活在京师,封了崇礼候,后来送到了草原当北元皇帝。
对于大明来说,额勒伯克才最符合大明的利益,因为朱元璋非常的清楚,额勒伯克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当年在南京的时候,朱元璋把他培养成了什么样的人。
养出龙凤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可把人养废,就要简单许多了。
这些年来,草原对于大明的威胁不断降低,这其中自然有额勒伯克的功劳。
朱英道:“动手的是鬼力赤,他联合了阿苏特部,趁着冰封,北元放松警惕的时候,率领族人直接冲击北元王廷。”
“阿苏特部为被北元王廷镇守南大门,鬼力赤的军队一过来,他们立即就反水了,以至于北元王廷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鬼力赤废除了北元的国号,自称蒙古国。”
朱元璋想了想道:“这阿苏特部的首领,是阿鲁台吧,咱记得这家伙跟朵颜三卫的关系很是不错,泰宁卫指挥使指挥使阿札施里的妻子,就是阿鲁台的女儿。”
朱英点点头:“这次鬼力赤联合阿鲁台确实是走了一步好棋,篡位后,阿鲁台帮着联合了科尔沁部,他跟科尔沁部的关系一直很好,现在稳定了草原局势,让鬼力赤顺利登上了可汗之位。”
“鬼力赤当上了可汗后,就把北元国库大开,把所有的粮食都拿出来分掉,让他的族人,追随他的部族,都能渡过这个冬天。”
“可惜了,原本这个冬季对于草原应该是损伤很大的,也利于来年开春北伐草原,没想到出了这个变故。”
草原很穷,但北元很富。
尤其是在跟大明最近几年交好中。
和其他的草原部族不同的是,北元作为从中原过去的蒙元残余,他们在政治,文化上,受中原文化影响很大。
因此北元是有足够多的存粮的。
北元存粮现在到了鬼力赤的手里,不说让草原部族都吃饱,但大部分人,都可以熬过这个冬天了。
朱元璋说道:“以阿鲁台的精明,说不定已经在暗中联合朵颜三卫了,这些家伙,估计又想着叛乱了。”
朵颜三卫有叛乱的前科,设立朵颜三卫的第二年,他们就叛乱了,朱元璋只好派傅友德跟郭英再次讨伐,这才又臣服下来。
现在这样的情况,朱元璋认为朵颜三卫大概率又会背叛大明。
“咱给他们三人下一道谕旨,命其立即入京觐见,若是不肯前来,那必然是背叛了咱。”
朱英闻言,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笑着问道:“若是来了呢。”
朱元璋哈哈一笑:“既是来了,自当就留在京师安享晚年。”
以前是为了安抚,可现在大明都要北伐了,当然就没这个必要了。
朵颜三位这个反骨仔,必须是要拿下。
大明现在有自己的两万重骑,对于朵颜三卫也没那么需要了。
——
倭国九州岛。
朱英的令旨在经过一月路程后,终于是抵达了。
四路天使分别向秦王,晋王,燕王,齐王而去。
燕王府。
朱棣皱眉的看着前来的天使,起身以示尊敬。
作为藩王,即便是朱元璋的谕旨,他也不需要跪着接旨。
“北伐在即,责令燕王朱棣立即返回京师,以参与北伐事宜。”
天使宣读完后,笑着对朱棣道:“燕王还请接令旨。”
朱棣上前接过令旨,对旁边的马三宝使了个眼色。
马三宝连忙从袖子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塞进宣读令旨的宦官袖中。
宦官感受了下,当即眉开眼笑。
“燕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请尽管询问,奴婢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每个宦官都喜欢当天使,而收点好处,这都已经是潜规则了。
朱棣远在倭国,虽然对大明有些布置,可皇宫那等地方的消息,又哪里是能轻易打听到的。
还不如直接询问传令旨的宦官,这样省去了很多麻烦。
朱棣想了想道:“不知太孙这令旨,是只传给了本王,还是其他三王都有。”
宦官回道:“是四王都有令旨,都是返京之事。”
朱棣再问道:“不知皇宫中最近可有什么变故。”
听到这话,宦官面带难色,燕王问的太广泛了,而且很容易涉及到一些隐秘。
作为宦官,很清楚的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可不能说。
朱棣见此心下一惊,还以为真的什么大的变故发生。
当即再次对马三宝使了个眼色。
马三宝顿时了然,笑着对传旨太监后边的宦官道:“诸位远道而来甚是辛苦,我带着诸位先去歇息一二,也好品尝一些倭国这边的特色美食。”
随着来的几位宦官不敢搭话,只得是看向传旨太监。
传旨太监略微迟疑便轻轻点头,几人这才随着马三宝离开。
“公公请坐,来人,上茶。”
“燕王客气。”
入座后,朱棣这才说道:“还请公公告诉本王,这宫中可是有什么大的变故。”
传旨太监犹豫几分后回道:“我等出发之际,正逢陛下感染风寒,病重卧床,陛下谕旨让太孙监国,当日太孙就让我等出发倭国传旨。”
传旨太监出发的时候,朱元璋的心病还没祛除,对于他们来说,知晓的就是陛下病危,而后就领令旨上路。
这就导致给了朱棣错误的引导。
“什么,父皇病危,太孙监国!!!”朱棣惊呼,当即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可莫要诓骗本王。”
“说,是不是太孙让尔等故意这般说的。”
朱棣转身抽出宝剑,杀气腾腾的盯着传旨太监,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取其头颅的意味。
事关重大,他必须要试探一次真假。
<div class="contentadv"> 传旨太监吓得够呛,连忙跪在地上:“奴婢怎敢蒙骗王爷,这等大事,宫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哪怕是个小宦官都知道。”
“太孙监国登临龙椅,百官也是都知道的啊,王爷只需派人查探,必然就能知晓此事。”
朱棣神色冷漠,将剑直接搭在传旨太监的肩头,只需要抽身一抹,就能令其身死。
“你要知晓,本王在宫中多少还是有几名耳目的,即便是骗得了本王一时,然去京师路上,本王多的是手段杀你。”
朱棣根本不相信什么百官,这如果是个局,那么他那大侄子,肯定早就隐秘了消息,只有少数人知晓。
不过想到这里,朱棣也明白,真要是局,估计这些传旨太监们,也不可能知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瞒王爷。”传旨太监微微转头,看到肩头上锋利的宝剑,差点胆子都给吓破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场面。
朱棣沉默片刻,突然肃杀的面容转而笑了起来,并且把宝剑也收了回去。
“本王就是跟公公开个玩笑罢了,看把公公给吓得,这是倭国的习俗,公公想来不会介意吧。”
“地上太凉,公公还不起身。”
朱棣随口捏造了个理由说道。
传旨太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肩头,宝剑果然没了,当即缓缓起来,陪笑道:“谢过王爷给奴婢开的玩笑。”
朱棣点点头:“好了,你先退下吧,三宝那边会安排的。”
“谢王爷。”
这边传旨太监退下后,朱棣马上吩咐仆从将王妃叫来。
这等事兹事体大,朱棣必须要跟王妃商议。
徐仪华听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她在后院也听说了有令旨之事。
徐仪华来了后,朱棣屏退左右,将手中的令旨给王妃看。
徐仪华看完,有些疑惑的看向朱棣。
朱棣这才说道:“我询问了传旨太监,说他们临出发之际,父皇病危。”
只是一句话,徐仪华就知晓了朱棣的想法,随问道:“王爷如何想。”
朱棣摇头道:“本王不知。”
“此番传旨,是太孙以监国之名,借北伐之事,要求我等四王立即返回京师。”
“我那大侄子心思缜密,于倭国之中留有许多暗手,时刻传递倭国消息,他必然非常清楚我等如今之事。”
“假若这是个局,父皇已经危在旦夕,甚至现在已然驾崩,那我等去往京师,便如同羊入虎口,再无回来倭国的可能。”
“我那大侄子面善心狠,笑里藏刀,本身出走十年而归,哪有什么亲情可言,或是父皇驾崩,便迫不及待拔刀相向了。”
“如果拒旨不遵,我等四王联合,方可对抗太孙。”
“今本王亲卫私兵,总共有十万余兵力,其他三王大差不差,四十五兵力镇守倭国九州岛自成体系,即便是太孙想要出军讨伐,也要考虑后续事宜。”
“届时我等再服软称臣,只要免去京师,自当可固守藩国。”
徐仪华闻言说道:“王爷的这些想法确实没错,可这一切都建立在父皇已经驾崩的前提下,假若父皇没驾崩呢。”
“如若父皇没驾崩,只需一道谕旨,王爷就不得不从,亲自前往京师请罪,以父皇之脾性,王爷如此行事,必定要削去王爵,撤销藩国,贬为庶人,幽禁于京师之中。”
徐仪华说的,就是朱棣最担心的事情。
如果今天来的是父皇谕旨,那么朱棣毫不迟疑就会起身出发。
可这次来的却是太孙令旨,还是以监国之名发出的,这就让朱棣不由得多想了。
徐仪华道:“会不会是太孙故意为之,局中设局。”
这句话,让朱棣心中一跳。
他顿时就想到,如果父皇真的驾崩了,那么大侄子肯定会将此事隐瞒下来,然后秘密以父皇的名义传谕旨过来。
他们自然不可能多疑,就算是怀疑,也只能动身前往。
届时同样是有去无回。
朱棣沉声道:“以父皇的脾性,倘若是病危之际,绝不会让我等返回京师,给太孙的登基造成任何障碍,哪怕是驾崩,临终前给我们的谕旨,也只会是不准吊唁。”
“大侄子的身份,是因为父皇压着,所以没有人敢说闲话,虽说现在太孙已经掌控兵权,将那京师打造成铁桶一般,也不会有人敢反,然父皇必然会保障稳健,同时也是为了避免手足相残之事发生。”
“父皇在担心我们捣乱的同时,又何不担心太孙趁机对我们下手。”
“皇家自古无情,父皇压着我们,也同样压着太孙,他要是不在了,太孙还会像从前那样吗?”
徐仪华皱眉道:“王爷的意思是,现在父皇病危,但也不确定能好,或不好。”
“太孙令旨过来,如若我等不去,那父皇病好之后,自然要治罪下来。”
“如若我等去了,父皇却已经驾崩,太孙就可以放开手对付我们了。”
朱棣冷着脸点点头:“我这大侄子,城府极深,在宫中之际,从未表现过任何对我等这些皇叔有过想法,海外封王更是让父皇圣心大悦。”
“你想想,当初大侄子入宫,那时父皇都已经在百官宣布,命允炆为太孙,只等黄道吉日便行册封之事。”
“作为皇明长孙,难道那个时候他对皇位没有想法吗,可他是怎么做的,他不仅没有针对允炆,反而是交好蓝玉,同时建言献策,改革军事,丝毫未有明手暗手去针对允炆。”
“他很清楚,父皇圣心独断,只需做好皇长孙该做之事即可,逼得允炆自请退让,是一点把柄都不给。”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可是个边关走私商贩啊,打家劫舍,刀口舔血,赚取暴利之商人。”
“别说是失忆,就算是没失忆,这十年未见,还能有什么亲情。”
“偏偏这样的人,在入宫之后尽显柔和,忧国忧民,宅心仁厚,你信吗?反正我不信,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要真是如此,怎会暗中打压于我,稍显手段,就将道衍调离。”
“在这个时候,父皇病危,一道令旨让我们回宫,这里头藏着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
说到这里,朱棣的脸上浮现出几许狰狞。
因为当初朱英能够去到京师,就是他带着去的,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因为朱英对自己的熟悉,所以很清楚知晓道衍的重要。
“王爷的意思是,反了?”徐仪华的面色很平静。
朱棣咬牙,似乎就要喊出‘反了’二字,可一想到父皇,这两字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半晌,朱棣瘫软在座位上:“传令三王共同议事吧,想来他们也应该知晓了目前父皇之事。”
“即便是反,也只能是四王联合,才能抵抗太孙。”
听到这话,徐仪华微微叹息,道:“其实就算太孙对付我们,也不过是收了藩国罢了,荣华富贵当不会缺。”
朱棣摆手打断,不想再听了,道:“通知二哥他们吧,届时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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