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针锋相对
“哦？”罗伊好奇的盯着埃索里，“这是为何？”
“这类人虽然加入了魔法协会，但他们的身份并不是魔法师，而只是隶属于魔法协会的探路者而已。”
“探路者？”罗伊虽然在教廷中长大，却也从未听说过。
“其实他们更像是一群隐士，终身都生活在魔法协会之内，很少会出现在外人眼中，他们只修行各种防御类型的魔法，并不学习攻击类魔法，也不会参与到各种争斗当中。”
“他们的一生，都是在各种魔法的研究中度过，一些非常厉害的攻击魔法都出自他们的研究，但他们自己并不会使用，更不会到处炫耀，默默无闻是他们一生最大的特点。”
听完埃索里的介绍，罗伊无语地摇摇头，这样的人生对他而言，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他们既然拥有魔法天赋，为何不学习攻击类魔法，反而一辈子默默无闻地做研究呢？”
“除了少数个体，大多数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埃索里遗憾地摇摇头，“因为他们的身体达不到标准，根本承受不了攻击魔法对身体的反噬，更不要提与其它人争斗。”
“但他们的魔法天赋如弃之不用，又实在太过可惜，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安排，光明教廷下辖的魔法协会，之所以拥有如此雄厚的实力，与这群探路者在幕后的付出有着极大的关系！”
听到这里，罗伊眼珠一转，不解地问道，“既然这些探路者如此厉害，其它势力为什么不效仿呢？”
“哈哈，事情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埃索里将吃剩的骨头，丢给正在一旁大快朵颐的沐沐，“这些探路者为了研究，耗费的资源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除了光明教廷，又有谁能常年承受如此巨大的消耗？”
“而且这些资源，并不是投入之后，立竿见影就能见到成效。短则数十年，多则好几代探路者接替研究，才有可能取得成功，当然这还不包括耗费了大量资源，最终却一无所获的那部分！”
罗伊吃惊地看着埃索里，这才明白自己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那王国呢，以王国的实力，应该可以吧？”
“从时间上而言，王国确实没问题。”已经吃饱的埃索里，开始收拾起个人卫生，“你别看一个王国的收益非常巨大，可它的开销也极其庞大，除去必需花销之后，真正的盈余其实并不多，这种烧钱豪赌的方法，并不适合王国。”
听完埃索里的一番解释，罗伊发现这种方式，除了教廷，其它人还真的效仿不了。
“唉！”罗伊长叹一声，摇头说道，“神灵真不公平，没有魔法天赋也就算了，为何连强壮的身体都不赐予我？”
“你的身体条件如此差，还真怪不到神灵头上，应该是有人故意动的手脚。”
“故意动手脚？”埃索里的话，好似晴天霹雳让罗伊瞬间呆滞，“埃索里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神佑之心吗？”
罗伊摇摇头，这个陌生的词汇他闻所未闻。
“你的身体条件之所以如此差，正是因为你没有在适当的时间段，接受神佑之心的祝福！”埃索里给罗伊简单讲述了一些，关于神佑之心的基本知识。
“你既然从小在教廷中长大，应该很小就到了教廷。就算你是孤儿，既然教廷愿意将你抚养长大，又怎会不给你实施神佑之心的祝福呢？这可是王国所有的幼儿，都必须接受的祝福！”
听完埃索里的分析，罗伊也陷入到深深的疑惑之中，既然教廷愿意将自己抚养长大，确实不应该忘记如此重要的神佑之心！
难怪在所有的同学中，自己永远都是身体素质最差的那一个，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没有神佑之心的缘故。
“埃索里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接受神佑之心的祝福？”
埃索里又将罗伊昏迷不醒时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至于将其昏迷以便实施灵魂契约仪式，则描述成检测其体内天赋的一种特殊方式。
罗伊也不疑有他，反而有些后怕地说道，“还好我体内没有天赋，否则你们若是贸然将我带离，一定会被教廷发现，那可就大事不妙。”
埃索里嘿嘿一笑，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要带罗伊离开教廷，不过这事也不用告诉罗伊，于是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
“得知你体内居然没有神佑之心，于是卡鲁特老师与菲尼亚想方设法，专门为你配制了这杯药剂。”
“这东西虽然没有神佑之心的效果好，却也能勉强激活你身体的一些潜质，不过具体能到什么程度，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听完埃索里的话，罗伊的眼中，却泛起不解的光芒。
“埃索里哥哥，这杯药剂如此贵重，用在我身上，会不会有些浪费？我不但没有魔法天赋，连战士天赋也没有，值得吗？”
“哈哈！”埃索里看了看身旁的罗伊，“你这小滑头，别人不清楚你的本事，我们可是一清二楚，你那一手催化剂调配之术，连欧尼大师都称赞不已。”
“咦？”这回轮到罗伊惊讶了，“你也认识欧尼大师？”
“当然。欧尼大师可是卡鲁特老师的至交好友！”
“呃……”聪明的罗伊，立刻想起那场引发轰动的精炼活动，“难道那场精炼行动，也是你们……”
“哈哈，那倒不是！”埃索里没想到，罗伊的联想能力也是如此的彪悍，“那场精炼活动，原本就已预定，只是欧尼大师从艾略口中得知你以后，才在精炼的过程中，顺便检验了一下你的实力而已。”
“原来是这样。”罗伊露出恍然的表情。
“好了，已经吃饱喝足，那就准备开始吧。”看看杯中的液体，埃索里说道。
“好。”为了增益药效，罗伊还特地用清水漱口，让口腔中的味蕾保持灵敏的状态。
根据埃索里的描述，这杯特制的药剂并不是简单吞咽下去那么简单，将药剂含在嘴里一段时间，也是非常重要的步骤之一。
埃索里从小杯中取出三分之一的量，倒入另一个标记着刻度线的玻璃杯中，并按照刻度线的位置，小心加入清水，一番搅拌后，漂亮的紫色液体呈现在罗伊面前。
“我再重复一次。第一次喝，你会有非常强烈的反应，一定要忍住，含嘴里千万别吐出来，等到我的命令后再吞下去，明白了吗？”埃索里再次郑重地说道。
“知道了，埃索里哥哥。”
罗伊站在埃索里特意为其挖掘的土坑前，小心接过玻璃杯，虽然经过一定比例的稀释，但极其刺鼻的浓郁味道，依旧丝毫不减。
一手捏着鼻子，罗伊微微仰头，将杯中的紫色液体倒入口中，罗伊立刻切身体会到，为何埃索里哥哥反复强调，反应很剧烈，一定要忍住！
进入口腔的液体仿佛清水一般，没有任何味道，但罗伊却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遭受到持续的电击一般，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要不是记得埃索里的交代，紧紧抿着嘴唇，只怕口中的液体，早被罗伊吐了个一干二净。
任凭罗伊痛苦得浑身乱颤，埃索里只是在一旁冷漠的注视着，并在心中计算着时间，这是罗伊必须自己承受的，谁也无法替代。
虽然只有短短数秒，但在罗伊的感知中，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已经处于绝望边缘的罗伊，终于听到耳边传来埃索里严厉的声音。
“吞下去，快，马上吞下去。”
罗伊毫不犹豫，克制着肌肉的颤抖，将嘴里的液体强行咽了下去。
瞬间，被电击的感觉消失不见，罗伊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只听得腹中传来低沉的咕噜声，断肠揪心般的绞痛，立刻将罗伊彻底击倒。
如果刚才的颤抖，罗伊还能勉强支持的话，现在腹中的绞痛，却仿佛抽干了罗伊体内最后一丝力气。
罗伊感觉自己的内脏，好似被无数双手撕扯、抓挠着一般，让人痛不欲生。
同时在咽喉的部位，似乎聚集起越来越多的异物，罗伊非常想将其呕吐出来，却怎么也吐不出。
埃索里看着痛苦趴在地上的罗伊，同样束手无策，只能依照菲尼亚的交代，一手小心扶着罗伊的头部，另一只手在罗伊的后背轻轻按摩。
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看罗伊已经痛到意识都渐渐模糊起来，埃索里知道关键时刻即将来临。
突然，罗伊的腹部传出响亮的叫声，埃索里毫不犹豫，放在罗伊后背的右手猛一用力，左手将罗伊的头颅对准地上的土坑。
一股股黑色的，散发着浓郁腥臭的液体，终于被罗伊吐了出来……与此同时，罗伊脸上狰狞、痛苦的表情，也随之缓缓消散。
“第一阶段终于结束了。”
埃索里默默的感慨了一句，用清水小心地清洁干净罗伊嘴角残留的呕吐物，然后抱着已经人事不省的罗伊，朝着临时铺设的简陋小床而去。
等埃索里将罗伊安置好，转过身准备掩埋罗伊遗留的呕吐物，却惊讶的发现，沐沐此刻正在土坑里的呕吐物中蠕动着，看样子似乎正在大快朵颐一般。
“糟糕，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埃索里懊恼地一拍自己的面具，火急火燎地想把沐沐从土坑中弄出来，可面对极其不配合，又异常脆弱的史莱姆，不敢动粗的埃索里即焦急又束手无策……
作为大自然的清道夫，史莱姆常年生活在阴暗、污秽的环境中，自身不但具备非常强的病疫抵抗能力，就连一些比较常见的有毒物质，也能适当免疫。
但罗伊此次服下特制药剂后，吐出的黑色呕吐物，可不是普通的有毒物质，万一沐沐无法有效免疫这些黑色黏稠液体，最后因为罗伊的呕吐物而死，埃索里只怕会欲哭无泪。
正在大快朵颐的沐沐，当然体会不到埃索里焦燥的心情！
对于总是打扰自己进食的搅局者，弱小而又无力反抗的沐沐，除了加快进食的速度，只能不断避让对方的干扰。
等埃索里成功将沐沐从土坑中弄出来时，土坑里的呕吐物已然所剩无几，沐沐已基本履行完自己清道夫的职责。
看到吞食完呕吐物的沐沐依旧活力十足，埃索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小半，不过此时的沐沐，埃索里绝对不愿意碰触，用树枝将沐沐带到旁边的山泉，随手丢了进去。
半透明的沐沐在清澈的山泉中浮浮沉沉，一番惬意的扭动后，又重新恢复了光洁的外表。
埃索里小心的将沐沐从水中捞出，放在眼前仔细观察，沐沐的状态倒是非常不错，微微闪动的蓝光显示其进食后的满足、愉悦，不过在沐沐淡蓝色的身体中，明显可以看到一丝丝黑色的线条，呈现出漂亮的放射状形态。
这应该是还未消化、分解的毒素，也不知会不会对沐沐造成伤害，束手无策的埃索里，只能将沐沐重新带回到罗伊的身边。
回到罗伊身边，沐沐又晃悠了一会，才朝着罗伊的手臂爬去，那里是它习惯的栖身之所，钻进罗伊衣袖的沐沐随即不见了踪影。
眼见罗伊与沐沐都还算正常，埃索里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转身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此时在罗伊的衣袖里，沐沐习惯性包裹在罗伊的手臂上，但在接触罗伊手臂的内侧部位，柔软的沐沐突然伸出一根微不可见的细刺，悄无声息地刺入罗伊的皮肤之中……
装饰奢华的宽大餐厅中，扎着雪白餐巾，双手持亮洁刀叉，目光柔和、头发胡须浓密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餐桌旁，慢条斯理地享受着面前的一份美食。
而在中年男人的身侧，坐着一位标准贵族装束的青年人，正低声对用餐的中年男子讲述着什么，中年人不时点点头，显然对青年贵族讲述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两人正聊得投入，安静的餐厅大门被一把推开，黑手指一脸不耐地走了进来，首先迎上中年人柔和的目光，黑手指微微一怔，随即目光转向中年人身旁的青年贵族。
双方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碰撞，旋即又各自分开！
黑手指恍若没事人一般，大大咧咧坐到中年人另一侧的空位中，翘着二郎腿，嘴角微微一笑，语带不屑地问道，“你这小白脸，不去涂脂抹粉的地方徘徊，跑这里来干嘛，还记得自己是站着放水的主吗？”
“哼！”一直面色平和的青年贵族冷哼一声，同样语含讥讽地说道，“听说你的手下最近又换了一批，也不知道名字记熟了没有？”
“哈哈。”黑手指咧嘴一笑，“我手下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你……”
黑手指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居中的中年人打断，“好了，不要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今天叫你们过来，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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