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教皇的疑惑
面对卡莲的反问，菲尼亚只能无奈地耸耸肩，“我说了这只是一种假设，只有这种假设，才能解释这件事的不合常理。”
“好了，先不提这事。”卡鲁特重新将众人的思路拉回，“那小孩现在状况如何？”
“一直都处于昏睡之中。”埃索里摇摇头，“直到我离开，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么说，小罗伊直到现在，还可能处在昏睡的状态？”艾略有些担忧地问道。
“应该是的。”埃索里点头说道，“我与普利特想尽了办法，也无法让他从昏睡中苏醒过来，这事只能让菲尼亚过去看一看。”
“那处地点安全吗？”
“那里是普利特个人建造的一处简易休息点。”埃索里详细介绍到，“那座流水磨房平日的人流量就不多，再加上不间断的石磨声掩护，短期内没有安全上的问题。”
“嗯。”卡鲁特点点头，“但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还是得另作安排。”
“老师，你有什么打算？”菲尼亚轻声问道。
“眼下的局面确实很麻烦，不过也不是没有应对之法。”卡鲁特一边思索一边缓缓说道，“现在一暗不如一明，与其担心光明教廷注意到我们的举动，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干脆去主动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主动吸引？”艾略疑惑地问道，“要如何主动吸引呢？”
卡鲁特微微一笑，“你不是计划低调离开西维城，前往公国就职吗？”
“我建议改变一下策略，按照正常的赴任流程办理，同时扩大随行队伍的规模，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将提前前往公国赴任，这样既能吸引教廷的注意力，又能让大王子殿下弄不清你的真实意图。”
听完卡鲁特的建议，艾略的眼睛顿时亮了，这果然是个好办法，只要这里开始大张旗鼓地操办起来，自己麾下的暗骑士们频繁出入西维城，也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好办法！”艾略兴奋地两手一拍，“如此一来，就算光明教廷心中有所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
“老师，我提议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现在就行动起来。将场面再弄大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急不可耐地打算前往公国赴任了！”
卡鲁特没有再发表意见，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头对其它暗骑士吩咐道。
“你们也分头行动，将储存在西维城周边的物资分批带回，也可以随机去一些隐蔽之地，尽可能混淆教廷的视线，给菲尼亚做好掩护。”
“卡莲，你留一下！那个小孩既然被我们得到，关于契约仪式的过程，我需要更详细一些的资料。”
众人点点头，除了卡鲁特与卡莲，其余人纷纷离开了议事大厅，前去处理各自的事情，很快整座府邸开始忙碌、喧闹起来……
按照艾略交代的原话，府邸中的所有东西，只要是能搬走的，统统都要整理、打包，为即将启动的赴任做好准备！
而暗骑士们则各自分头离开了西维城，朝着不同的方位而去。
艾略府邸发生的这一幕，自然瞒不过光明教廷的耳目，相关的情报，很快就送到了教皇手中。
忙碌了一整天的教皇，并没有得到他希望的好消息！
虽然理智早就告诉他，能寻回那个小孩的可能性，已经非常渺茫，可是当结果摆在面前时，教皇的内心依旧感到十分失望。
直到关于艾略府邸的消息传来，才重新引起教皇的重视。
“你们没有阻扰那些暗骑士的行动吧？”
“没有，教宗大人。”
“很好，密切注意这些暗骑士的举动，但不要惊扰他们。”教皇顿了顿，接着说道，“同时严格核实艾略府邸中出入的人员。”
“遵令！”
又看了遍手中的情报，教皇也在心中琢磨，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动，是否掩藏着不为人知的打算呢？
教皇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他认为的合理答案，因为另一份相关的情报，送到了教皇手中：有一批不明身份的强者，暗中潜入了西维城，在附近监视着艾略府邸的一举一动！
看玩手中的情报，教皇的嘴角微微翘了翘，“又一场好戏即将上演，也不知最后会鹿死谁手……”
不理会外面的动静，卡莲按照卡鲁特的要求，再次将仪式的过程详细讲述了一遍，包括自己在仪式中的想法与心理活动，也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卡鲁特。
听完卡莲的讲述，卡鲁特的眉头明显皱得更紧，这其中有太多的情形，完全颠覆了他对灵魂契约的研究与认知。
“老师，你知道紫色光芒代表的含义是什么吗？”周围的同伴都已经离去，卡莲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你。”卡鲁特轻叹一声，摇摇头遗憾地说道，“虽然我研究灵魂契约这么多年，却从未听说过紫色光芒的存在，只可惜命运的安排，让我无缘亲眼一睹！”
“再说史莱姆这种亚魔兽，按理说应该是没有灵魂的存在，它怎么和那个孩子签订灵魂契约？”卡鲁特半眯着眼，仰头看着天花板，“而且这枚星盘，本就是瑕疵品，发生错误的几率也非常大。”
“老师。你意思是那只史莱姆，可能只是单纯被召唤了过来，并没有与那个小孩签订灵魂契约？”卡莲似乎明白了卡鲁特的意思。
“这也只是我的推断而已。”卡鲁特不置可否，“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要等我见到那个小孩，才能大致弄明白。”
卡莲点点头，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又问了另一个她更关心的话题。
“老师，如果！那只史莱姆确实是灵魂契约魔兽，你说他能成长为一名驯兽圣战吗？”
“难，很难！”卡鲁特摇摇头，直接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这是为何？”卡莲一脸的疑惑。
“问题还是出在这只史莱姆身上！”卡鲁特缓缓地问道，“你知道为何北方之国，每年都会派遣大量的人选，进入神弃之域吗？”
“听说好像是一种试炼，也有一部分是前往封印各种珍稀的魔兽，或者寻找各种资源。”
“你的回答没错，但并不完整。”卡鲁特点点头，接着补充道，“在他们之中，还有极少数的强者，前往神弃之域，为的就是成为驯兽圣战。”
“哦？”卡莲露出惊疑的表情，“不是说只要签订了灵魂契约，并获得契约魔兽的认可，就能晋级成为驯兽圣战吗？怎么又牵扯到神弃之域了呢？”
“这种说法大体上并没有错。”卡鲁特呵呵一笑，解释道，“不过因为没讲述清楚，才以讹传讹变成如今这种说法。”
“至于圣廷中的知情者，并不愿意灵魂契约相关的事情为外界知晓，对于这种模糊的说法自然不予理会，更不会出来解释。”
“原来是这样。”卡莲睁大了双眼，喃喃自语道。
“所谓获得契约魔兽的承认，其实分为两步。”
“第一步就是契约仪式成功，双方建立以灵魂为渠道的沟通方式。这一步相对而言比较简单，只要通过圣廷的甄选，基本都能成功完成灵魂契约仪式。”
“但第二步则非常困难，具体的内容我并不太清楚，据说这一步才是成为驯兽圣战的关键，只有获得神弃之域中某些特定魔兽的承认，才能成为一名驯兽圣战！”
“很多召唤出灵魂契约魔兽的驯兽战士，就是因为无法获得这种承认，从而抱憾终身。”
“某些特定魔兽？”卡莲好奇地问道，“这所谓的特定魔兽指的是什么？”
卡鲁特双手一摊，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北方圣廷的驯兽战士晋升都如此困难，那个小孩想成为驯兽圣战只会难上加难，难道你还能指望北方的圣廷来指导他吗？”
“确实是。”卡莲无奈地点点头。
“其实就算北方圣廷愿意，我猜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指导这个小孩。”卡鲁特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我不清楚北方圣廷举行的仪式中，有没有出现过史莱姆。就算出现过，有那么多强力的灵魂契约魔兽可以选择，你会将时间、精力花在一只亚魔兽身上吗？”
“额，没错。”卡莲轻叹一声，又有些不甘地问道，“只是好不容易才得到那个小孩，难道对我们就一点用也没有吗？”
“那倒也不至于。”卡鲁特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他对我们的帮助会很大，不过却不是你们设想的那样。”
“那是哪方面的帮助？”卡莲好奇地问道。
“这个却不能透露。”卡鲁特神秘地一笑，“他的身份太过敏感，任何可能牵扯到他的消息，都不能泄露出去。”
“老师，我保证！”卡莲嘟着小嘴，开始撒娇起来，“我绝不会告诉其他人，你就告诉我嘛。”
却被卡鲁特呵呵一笑，直接无视了过去……
卡鲁特与卡莲讨论着罗伊的同时，在同伴的掩护下，菲尼亚已经见到了昏睡中的罗伊本人。
听完普利特的讲述，又亲自给罗伊仔细检查了一遍，医术不凡的菲尼亚却有些疑惑了。
罗伊的身体只是稍微有些营养不良，看起来也很瘦弱，却并没有大的毛病，反而非常的健康。
为契约仪式而下的迷药也早已经解除，如果说是将罗伊带出教堂的那位苦修，担心罗伊苏醒而动了别的手脚，可菲尼亚又找不出任何动过手脚的痕迹。
旁边的普利特见菲尼亚一直保持着沉默，也不出手救治，不由有些不解地催促道，“菲尼亚，你倒是动手啊，时间可是不多了。”
“他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你让我怎么治疗？”
“没有问题？”普利特一脸的不可置信，“若是没有问题，为何无法将他从昏睡中唤醒？”
“如果一定要找原因的话……”菲尼亚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只能说他太疲惫了，极度的疲惫！所以才陷入了无法唤醒的深度睡眠之中。”
“极度的疲惫？”普利特不解地问道，“难道是因为契约仪式的缘故？”
“我也不清楚，但他的身体确实没问题。”菲尼亚说着掏出一粒黑色药丸，“如果天亮之前他还没苏醒过来，就把这个给他喂下。”
“真的没问题吗？”普利特接过药丸，又再次追问了一句。
“放心吧。”菲尼亚拍拍普利特的肩膀，“我得离开了，一会你按照计划行动，艾尔卡会在那里接应你。”
“好。”普利特收好药丸，看着菲尼亚离开了密室，这才带着罗伊，从另一条隐秘通道悄然离去……
这一晚，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首当其冲者当然非教皇陛下莫属！
已经过去了如此长的时间，搜寻到罗伊的可能性，已经无限趋近于零，虽然搜寻行动还将持续下去，但教皇也不得不开始考虑后续的规划……
发现罗伊出事的第一时间，被恐怖笼罩的教皇，就确认了那处空间并未出现任何变故，但这并未让教皇内心的恐怖有所缓解，反而更增添了一丝新的忧虑！
难道除了那处空间的存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它可以无视光明力量的存在吗？
如果真有这样的存在，为何一直隐匿不出，又为何选在此时，突然对那个小孩出手呢？
这些都是教皇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而且更让教皇难受的是，对方选择出手的时机拿捏得非常精准，正好卡在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点上，让没有替代方案的教皇极其郁闷、难受。
继续前进的道路已经断掉，重新开始时间又不够，原定的安排既然无法继续，只能将最终计划提前，虽然教皇本人并不愿意在此时开启最终计划，但无情的现实逼迫教皇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抉择……
“西维城已经没希望找到，那就扩大范围，将整个西维王国都涵盖进去，所有的交通要道都必须严加控制，边境的关卡更要派遣重兵把守……”
教皇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在备忘录上，流利地书写着自己心中的谋划安排。
“招募的事情也必须提上日程，正好趁这个风口，壮大教廷的实力，寻找合适的人选也可以开始进行。”
“嗯，那群见不得光的下水道老鼠们，也可以利用起来，这些老鼠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胜在数量多，嗅觉也很灵敏，不过派谁去和这位胆小鬼打交道，却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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