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见心魔
身体里，秋月和秋夜沉默着，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想到，一个少年居然如此的很厉，以前的他们的主人也就是杀人而已，这少年似乎更加的决绝，秋夜似乎想要说些安慰的话，最后却什么都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季文川顺着踩踏的和剐蹭的草木往回走，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季文川望去，居然是秦升，秦升正一个手柱子木棍，而另一个手臂只剩下小半截，上面扎着一段杂草，血水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滑落。
季文川赶紧冲过去，看到穿过树林的季文川，秦升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嘴角一颤，似乎想要说什么，人却已经倒下了。
季文川来到秦升身边，扶着秦升靠在自己身上，看着脸色煞白的秦升，面脸泪水，摸着已经断掉的左臂，季文川满心的愧疚，一只手死死的抓入泥土里。
秋月的声音响起，“季文川，季文川，他还有救，”
季文川一抹眼泪焦急的喊道，”怎么救，怎么救？”
秋月让他给秦升的断掉的手臂从新紧紧的绑住，然后指导着季文川在树林里找了一些常见止血的草药，让季文川嚼碎然后吐沫在他的手臂伤口上，抹上药的秦升身体不禁颤抖了几下，但是流血过多的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现在你要用控水晶的方式封住他断掉的手臂，这样他还有机会活着。”
“怎么做，教我。”
“你右手按住他的伤口，然后感觉身体里有一丝气息，很淡但是有一点点的温暖，你把这丝气息凝结在手上，提住气不要松，坚持住就可以了。”
季文川轻轻的用右手摸着秦升的断臂处，闭着眼睛默默的感觉身体里游走的一丝暖意，终于某一刻找到它，自己的意识慢慢引导着它往自己的手臂里来，这一刻季文川仿佛置身一片黑暗中，眼前只有一丝莹白的光线，光线缓缓流动，慢慢来到他的手掌处，心中没有一丝迟疑的他开始努力想着水晶的样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秦升的断臂处一点点的透明的晶体像是生长的肉芽，包裹住秦升的断臂处。
秋月突然大声喝道，“季文川。”
季文川猛然惊醒，看到秦升的断臂处已经让水晶封闭好了，松了一口气，只是自己的身体突然一阵疲惫袭来，脑袋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秋夜说到，“姐，季文川不错啊，居然能内视了，虽然一片黑暗，这也和咱们第一次见主人的差不多，。”
“他这是让生死给逼迫的，在生死一线间，他也就不知觉的触发了内视，太危险了，我要是不喊醒他，他那点刚诞生的武势直接消失了不说，身体也会瞬间崩溃。”
“姐，你说他这踏入武道，以后会怎么样。”
“看这次的表现，至少心性不错，是个能成为强者的该有的脾性，只是以后的路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咱们姐妹见过的各种天之骄子太多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过的了心魔那一关。”
说道心魔，两人都沉默了下去。
季文川缓缓醒来，，树林虫鸣声四起。季文川缓缓的坐起身，看看躺在一边的秦升，马上恢复精神，上前探了探秦升的鼻息，呼出一口气，还好呼吸虽然微弱但是还活着。
秋月的声音传来，“你刚才用力过度，晕死过去了。”
季文川透过林间的缝隙，看着微微发亮的天空，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默默的站起身，往林中走去，穿过树林，看到空地上躺倒的尸体，安静的走到爷爷身边。
爷爷的身体已经冰冷，干瘦的脸庞惨白没有任何血色，两个眼睛却还睁的大大的，看向季文川藏匿的方向，季文川歪着头，手轻轻的帮爷爷合上眼睛，拿掉头上的杂草，顺着箭头的方向，慢慢的把箭身抽了出了，破损的衣服也合上一些，整理以后又紧了紧，轻柔的像是担心会吵醒一个睡熟的老人一样。
季文川换了一个姿势，慢慢的扶起爷爷背在身上，嘴里低低说到。
“爷爷，回家了。”
背着爷爷来到秦升的身边，轻轻的把爷爷放下，季文川拎着捡来的刀进了树林，劈劈砍砍一个多时辰，粗树枝和腾条做的木托犁，把爷爷和秦升都放在上面，拿藤条微微的固定以后在木托犁前面甩出三条藤条，一条绑在季文川的腰上，另外两条分别搭在两个肩膀，在和腰上的藤条捆在一起，身体一用力，开始慢慢的拖动木托犁往寨子里的方向走。
“回家了，这里冷，我们要回家，要回家。”季文川不住的嘀咕着。
半低着头，身子微微前倾，手里的刀不断的挥砍着挡路的杂草还有低矮的灌木。
穿过树林，回到道路上，顺着来时的路，一点点的往回走，很快季文川的两个肩膀就渗出血来，脖子上的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火辣辣的疼却没有让季文川有一丝的停步。
就这样慢慢的前行，过了中午，太阳下了又上，星光微微着照道路，虫鸣远去，天光发白，又看到了太阳，季文川没有抬头，就这样两个手拽着藤条，血肉模糊，握着藤条的地方已经是变成了血红色，两个肩膀血液慢慢的浸透衣服流到裤子上，又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和黄土混在一起，在让木托犁碾过带起的尘土盖住又消失不见。
季文川走着，不曾停下，脑子里不停歇的想着自己经历的一幕幕，儿时父亲的样子，不算富裕的家里样子，工厂的爆炸，这些年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痕迹，想着爷爷，想着秦叔，想着秦灵，想着族长还还有裴天华，想着寨子里的每个人，似乎都不那么真实，像是做着一个梦，明天是不是醒来，爷爷还在，或许是爸爸叫自己起床去上学。
这样胡思乱想的季文川又走了大半天，听到前面有喊声传来，神情木讷的抬起头，原来已经到了寨子前不远的地方，寨子忙碌的人正往这边跑了，季文川停了下来，看着几个人跑到身边，帮自己解开身上的藤条，看护着身后看木托犁上的爷爷和秦叔，季文川默默推开几人，坐到爷爷身边两个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把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里面。
等到族长和裴天华跑了过了，族长看着木托犁上的两个人，又看看季文川，蹲下是两个手扶助季文川的双臂，看到季文川还在淌血的手还有两个肩膀，轻轻的问道。
“文川，怎么了。”
季文川缓慢的抬起头，无神的双眼确是泪流满面，嘴唇翁动几次。
“对不起。”
说完这三个字，季文川像是一下给抽走了灵魂和所有的力量，两眼一闭，身体一下就向着爷爷的尸体的地方歪倒。族长赶紧双手用了一些力道，把季文川固定在，季文川的脑袋却垂在一边。
很快的三个人都给抬到了张老伯家里，巫医马上给找来，帮着查看伤势，淑琴还有秦灵看着秦升的惨样子都哭倒到在他身边。
“族长，秦升伤的很重，要用最好的草药才有机会，文川多是皮外伤，但是流血太多了，也需要马上止血。”
族长点点头，马上安排人去寨子里拿最好的草药，又让安排人带着钱去镇上在买一些。
安排好人照顾季文川，秦升已经接回了自己的家，族长和族人都聚集在张老伯家里，看着张老伯的尸体，身上的箭伤大家都猜测倒地发生了什么。
很多人都说是遇到了强盗，这个大家也比较接受，只是具体的情况还要等秦升或者季文川醒来才能说。
族长想了想，又安排了几个猎人队的人顺着三人去时候的方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众人都忙碌起来，两个家里随时都有人看护着，寨子里的巫医更是直接住在张老伯家里，随时看着秦升和季文川的情况。
这样过去了三天，断臂重伤的秦升先醒了过来，淑琴还有女儿秦灵更是喜极而泣围坐在秦升的身边，寨子里的人听说了秦升醒来的消息都纷纷的来到秦升家看望，族长却都给挡在了门外，自己和巫医还有淑琴来到屋子里，看着脸上苍白的秦升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活着就是好事。而季文川还是那样的沉睡着两个手包着厚厚的粗布，肩膀上也是敷着厚厚的草药。
族长坐到秦升的床前，这个高大的汉子现在躺在床上，面脸的苍白，没有什么血色，干裂的嘴唇嗡动，看到族长还是想要努力坐起来，只是用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族长一只手在秦升的肩膀上按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摇摇头，不让他起来，秦升还是很虚弱，喘了几口气。
“族，族长，是我没本事，没保护好他们。”
说着秦升泪如泉涌，怎么也是止不住。
族长也是无声的又在秦升的肩头拍了拍，淑琴这一刻也是非常难过，你这手布帮着自己的男人擦去泪水。
过了一会，秦升情绪平复了一些，剩下的一只手狠狠的抓着族长的手臂。
“是那些抢秦灵的人发现了季文川，他们故意骗我们去干活，在路上要杀文川。”
秦升慢慢的把自己经历的事情和族长说了一下，只是自己断臂之后晕死了过去，季文川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是不知道了。
族长叹了口气。
“文川那孩子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张老伯死了，对于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来说打击太大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秦升想到张老伯还有季文川也是很悲痛，两家邻居住了多少年，自己可是张老伯看着长大的，就是他也是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更何况是相依为命的季文川。
“你先好好的休息，什么都别乱想，家里需要什么就让淑琴和我说，我去看看文川那孩子。”
随后族长来到张老伯家里，寨子里的巫医正在熬药，季文川还躺在床上，手上还有臂膀出都缠了厚厚的布条，一张还透着稚气脸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
“文川怎么样了。”
族长一边坐到床边，一边问了一下巫医。
“族长，文川没什么大事，受了伤敷药大概半个月也就好了，只是文川现在有点奇怪。”
“奇怪？”
“嗯，我用一些查看身体情况的手段，看过文川的身体，可是什么都看不到，我又用自己的巫术探查他身体里的情况，但是我那探查的巫术一接触他的身体就消失了，什么都查看不到了。”
族长皱皱眉头，粗大的手在季文川的脸上摸了摸。
“还是要多看看，我回去安排两个人来照顾文川，这孩子.......。”
族长没有说下去，等了一会，默默的走出了文川的屋子。
季文川醒了，直愣愣的坐起身来，茫然的四周望了望，然后抬起双手也是看了看，身上的伤都没有了，季文川慢慢的站起身、
“这里？”
四周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他又什么都能看到不觉得恐惧，真是很奇怪。
季文川摸摸腰，自己的刀不在，有点失望，然后随意找了一个方向往前慢慢的走，他很疑惑这是那里，走了好一会四周还是一样灰蒙蒙的黑暗，这时候有个声音传来。
“好啊。”
季文川吓了一跳，是真的跳了一下，原来在他右手边十多米蹲着一个人，也是模模糊糊的像是一个小土包，季文川正对着他，后退了几步，仅仅的盯着那个人。
“你是谁？这是那里？”
那个人还是蹲在那里，只不过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季文川。
季文川往前慢慢的走了一段，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顿时一惊，一下仰坐在地上。
眼前的人也是个孩子，黑头发黑眼睛，一张小脸上挂着邪魅的笑，明明就是自己的样子。
“镜子吗？”
季文川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就在他还在愣愣的瞎想的时候，眼前蹲着人突然冲了上来，真是速度太快了，身体弹射而起，一张兴奋到已经扭曲的脸，两个布满血丝的眼睛，冲向季文川。
在半空中，那人右手在空中晃了一下，一把季文川想过的唐刀就出现在手里，只不过他手里的唐刀晶莹几乎透明。
季文川真是让突然发生的事情给弄蒙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握着长长的唐刀对着自己劈砍下来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季文川突然向后滑出去好远，季文川看到眼前那人手持唐刀拖曳这刀影一下劈砍在灰蒙蒙的地面，一张脸却一直看着自己诡异的笑，唐刀落处一条手臂粗的裂缝出现，然后像是蜘蛛网一样龟裂开来，无数的土石碎块向着四周溅射，只是溅射的轨迹十分的缓慢，季文川赶紧又向后滑动一段，才躲过飞向自己的碎块，在看那人手里的唐刀也崩碎了好多段，其中最长的一段却快速的穿过似乎静止的土石碎块向着季文川飞了过来，这次真是太快了，季文川感觉自己是真的躲不过去了，惊恐的看着就要对着自己的面门飞来半截唐刀，突然自己的面前出现一面似乎透明的盾，半截唐刀撞在上面然后消失了，季文川大口的呼出一口气，刚提起来乱跳的心这才放下，就听到前面的盾发出一声巨响，季文川就看到一个人影映在上面，然后就看到那个人影动了一下，接着就是一顿乱砍的声音传来，一刀一刀对着盾疯狂乱砍。
季文川突然又紧张起来，赶紧继续向后退。
这个时候后面传来声音。
“别怕，没事的。”
季文川坐在地上扭头向后看到两个白色透明的影子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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