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功德
“怎么可能，他是半圣，是混沌初开以来第一个诞生的混沌空心杨柳树，他与鸿钧齐名，他……”
“那他也已经死了。”苏白慕白面无表情的解释：“他以半圣实力撑起了天穹，纵然他有功德在身也难以抵消业火的侵蚀，他的魂魄已不在，除非……”
苏白一阵激动，怎么会，父亲怎么会死？
“除非什么？”
“除非上天再降下一份功德。”
三人同时看向天空，那界丹形成的补天石还在微微晃动。
苏白的身体此时已完全被包裹在界丹里，她感觉自己像未出生的婴儿般蜷缩在母亲的肚子里，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全。
她试图往黑洞里面探索，冲破重重业火与林立荒废的原石，一缕意念与天道链接。
刹那间漆黑的空间雪白一片，苏白下意识闭上了眼，再度睁开时，便见一个头发雪白的老者盘膝坐在她面前。
老者身穿细麻衣，浑身散发着洁白的光芒，宛若传说中早已跳脱三界的贤者。
“你是鸿钧？”
老者笑着点点头：“也是天道。”
他看上去十分苍老，笑容却十分慈祥，宛若隔壁邻家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苏白诧异的一言难尽道：“你怎么……”
曾与天道多次交锋，从话和行事，苏白只觉天道是个有魄力且杀伐果断的枭雄，若非要给这样一个人安上一张脸，那必然是戏说里曹操的模样。
却没想到竟如此仙风道骨。
“老天，把杨眉还给我！”
脚下是时见凄然咆哮，苏白感觉他自己就是一团白雾，没有身体也没有眼睛。
但她却能看到，能听到，能感受到周围所有的一切。
南瞻部洲隐匿。
东胜神洲、北俱芦洲和西牛贺洲破碎成一片片小块，随着腾腾燃烧的业火起起伏伏。
仿佛随时都能碰撞在一起，随时淹没在灭世的洪流中。
冰山火海，山川盆地，一切都已变了模样。
若这些板块碰撞在一起，余波必然会造成黑洞后的业火汹涌反扑。
果然如慕白所言，一切并未结束。
叹了口气，苏白道：“你这个老头子坏的很，先不说你为什么把我拘在这里？”她看了眼时见，怜惜道：“时见不是你选中的天道继承人吗？你连她都欺负？”
“天道继承人？”鸿钧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天道何须继承人，她不过是个炉鼎而已。”
鸿钧声音依旧苍老悲凉，一开口就有说不出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那你选的天道继承人是谁？”慕白又看向慕白：“不会是慕白吧？”
鸿钧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苏白诧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张大嘴巴道：“我？”
“呵呵！”
这不是可否的感慨，还带着点嘲讽的意味，苏白瘪嘴，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一笑付之，她指了指接天连地的杨柳树为杨眉鸣不平。
“混沌空心杨柳树怎么说也与你同出一脉，如今他用自身修为撑托天地，为世间消弭一场浩劫，怎么说也应该有救世功德降下来，天道你不会是想私吞他们的功德吧？”
鸿钧白了他一眼，面上依旧慈祥：“他若不是你爹，你会这么为他说话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现在还不是我爹，就算他不是我爹，他也有救世之功德，泽披天下，待他修行归来，便可晋升名副其实的圣人。”
“你是怕他回来抢了你的位置吗？”
鸿钧“哼”了一声道：“丫头，别忘了，名义上我也算是你爹。”
苏白感觉自己的灵魂抖了抖，她连忙道：“不敢不敢，我哪配得上。”
她其实是想说鸿钧不配。
但一想一会儿还有求于他，就不逞口舌之利了。
“行了，别贫了，我也生不出你这么古灵精怪的女儿。”
鸿钧轻轻挥手，地上众人同时望天，一道道金色的功德之力缓缓降落。
分别砸在杨眉，时见，慕白等一众神兽身上。
地藏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金光，又想起燃灯大师死前的惨状，他颇觉自己不配。
酆都大帝也诧异，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也能赚到功德。
他明明没有参与大战，也没有去保护活着的人，那只是在死亡之地不停的收拢亡魂。
罗酆山在他丹田里震颤，宛若被赋予了生命般随着他的心脏规律的跳动。
慕白默然看着眼前一切，再看看四洲乱局，他朝所有人道：“所有人听我号令。”
众人打起精神看他。
杨眉缓缓苏醒，他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时见，细密的柳叶将时见卷起。
时见惊喜道：“你回来了！”
杨眉没有说话，他召唤出七星龙吟剑，将剑打入她身体道：“这是我一半的力量，让它替我保护你，时见，还记得苏白对你说的话吗？”
时见心中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也想赶我走吗？”
“你的责任是替苏白照顾人间界众生，所以你该回去了。”
没等时见反驳，柳叶一甩将时见甩到人间界结界里面，那杨柳枝犹自不放心，愣是将时见裹成了粽子，无论如何也挣扎不脱。
慕白笑了笑，有同病相怜者与他同甘共苦，他心里莫名舒服了许多。
当然这也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你很聪明没有留下她。”他看向杨眉十分赞赏。
杨眉柳叶抖了抖：“留下她做什么？跟大家一起死吗？”
“你明知大家都不会死。”
“谁不会死但一眼万年的日子并不好过。”
“是啊，一眼、万年。”慕白满脸无奈，谁又能想到这样苦等的枯燥日子，他会再经历一次。
长叹一声，他认命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五神兽归位天地四方，控天地能量，白泽、貔貅、帝江和烛龙重新站在中间方位，他们重新构成了太极八卦图。
稳定的能量有了上次的合作，平稳的融合传递到山川河海的每一个角落。
守护天地在这一刻似乎成了他们的使命。
慕白和杨眉也开始动作，两人宛若下棋般将所有的板块挪移到相对稳定的位置。
结界一层层构建出来，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俩更适合摆布天下版图了。
耗尽所有力量，终于造就八层结界，人间界在千呼万唤中出现在最中间的位置，九界雏形初成。
苏白在黑洞里看着慕白的一举一动，又心酸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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