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顽童时代之快乐的时光

5个人聚在1起。

我解开绑腿的绳子，把滚出的枣收拢起来，你1个我1个拿来吃。每个人都在乎绝对公平，多吃1个枣，会觉得被人家瞧不起，低人1等。

其实，我们的成功是自作聪明。叔叔心里跟明镜似的，因为无聊，存心逗我们玩。大队1直沿袭着1个规矩：来自天南海北的人，无论到哪个果树地、瓜地，只要想吃，都乐意给。吃多吃少没人拦着，但1个果1块瓜不能带走。

我们边吃边用枣进行“1肩挑”比赛。

我仔细挑选了1个既周正又大的枣，用镰刀割去1半枣肉，露出1半枣核。心里时刻提醒自己，手上要有准头，不能碰到枣核尖，因为这是成功与否的关键。

端详1下割出来的枣核，满意地点了下头，放在地上。弯腰钻进高粱地里砍下1棵粗壮的高粱，回到原地，找1段皮厚皮硬的地方截下来，削下1条如我小手指宽窄、1拃长的皮，皮的两端各插上1个大小相同的枣。边插边观察，要把皮插平，还要插在枣的偏上点。用带核的半个枣做底、做支撑，轻轻地把插好枣的高粱秸皮，找准平衡点放到枣核尖上。

各自做好后，找个平整的地方摆在1起。我喊上1声“转”，几个人趴在地上用手指同时拨动高粱秸皮，“1肩挑”像螺旋桨1样转起来。

金梅在自己的“1肩挑”前面高兴地喊：“宝来，你的倒了，倒了。”

按照玩的规矩，每玩完1次“1肩挑”，就开始1场“跳马”游戏。谁的“1肩挑”先倒，谁要被罚“做马”。1次1罚，概不赊账。罚完了，每个人要重新做“1肩挑”，进行新1轮比赛……

宝来手真是拙，每轮都输。尽管恼怒不已，可还得按照规矩，乖乖站定、弓腰、两手按住膝盖“做马”，任凭我和胡滨、金梅、张蓉嬉笑着，反复在他背上跳来跳去。

又要进行新的1轮，我聚精会神做着“1肩挑”。

突然，宝来从远处田埂边大声喊着：“快来看，1只仓鼠咬着了1条蜥蜴尾巴，真好玩啊。”

逮住蜥蜴，用棍子摁住尾巴，随即画个圈，看它挣扎着把尾巴断下来逃走，断尾尖翘着在圈里扭来扭去，也是我们常玩的活儿。

1听说仓鼠咬住了蜥蜴尾巴，金梅、张蓉顿觉新鲜，撒丫子跑过去，“在哪儿？我看看。”。

我偷笑了1下，刚想提醒她俩小心，只见宝来指着1个地方，坏笑着说：“这儿，要钻进洞里去了，快趴下看看。”

金梅跑得快，立即跪在田埂边，侧着头瞅着洞口，“怎么什么都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宝来迅速抬起脚，霎时又落下去，1股泥浆子直射在金梅脸上。

金梅大惊失色，慌忙用手抹了1把泥浆，“宝来，你个混蛋玩意儿，要弄瞎小姑奶奶我呀？”顺手捡起1块土坷垃，丢向宝来脑袋。

宝来没想到金梅反应如此迅速，躲闪不及，土坷垃正中脑门，“噗”的1声，碎开的土糊了满额满脸，赶忙用双手在脸上扑打两下，哈哈笑着，撒腿就跑。

金梅在后面，边笑骂边不停捡起土坷垃丢向他。

我和胡滨、张蓉幸灾乐祸地笑着、跳着，拍着手高喊：“快跑！快跑！”

宝来因为总输，觉得丢面子，存心捉弄1下我们4个人。趁我们制作“1肩挑”的时候，偷偷到田埂边，用镰刀把儿培上土做了个斜洞，用蓖麻叶子盛上尿灌进洞里，引诱我们趴在洞口边。只要他抬脚跺下去，尿汤子会借力喷出来。

男孩子常玩，还给它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冲天炮”。金梅、张蓉没玩过，自然会上当。

光顾着玩，不知不觉天要黑下来，可我的草1把儿也没割。急忙拿起镰刀，跑到路边割起草来。

草稠密的地方，早已被人割完。剩下的草1棵1棵的，长得比地里的高粱还稀疏。急中出乱，锋利的镰刀1下子割到手指，我“啊”了1声，血顿时从破口处流了出来。

金梅跑过来，蹲在地上，嘴里小声唱着：“1道两道，中间的是好药。”在地面上划个十字，而后1只手捏起十字中间的1撮土，1只手抓住我的手指，把土均匀撒在破口处。

等了1会儿，见血止住了，她又顺手在身边摘了几片青青菜叶子，全然不顾叶子上的刺，放在嘴里嚼成糊状，仔细清理干净我伤口上的土，把菜糊敷上，“嗯，这就没事了。”放开我的手，拿起我的镰刀，走到红荆墩边，割了几根红荆，插在我筐头的上3分之1处，又在她的筐里掐过1把草覆盖在上面，看上去像是打了1筐头。“凑合1下吧，免得回家让你爹看见，生气你打得少，揍你个乌眼青！”。

“你也给我1点吧，我也怕回家挨揍。”宝来可怜巴巴地看着金梅。

“你拔几棵碱蓬充充数吧！”金梅恨恨地说。

宝来看向张蓉，“要不，你给我点行吗？”

“我也只是1筐头，回家会不会挨揍，还说不准呐。”张蓉1口回绝。

胡滨不在乎，“假模假式弄那个干什么，我背个空筐子回去，看谁敢动我1指头！”

宝来用十2分的嫉妒“哼”1声，“你家富裕，你又是家里唯1男宝贝儿，在家呼风唤雨，谁敢得罪你这个小皇帝？”说完，独自提起空草筐，闷头往家走去。

我心里打着鼓跟在宝来身后。

1进家门，见4下没人，迅速把草倒在姐姐、哥哥打的草堆上，欣欣然地进屋舀水洗手、脱鞋上炕、贴着饭桌坐下吃饭。

随着枣子越来越红，张武德改派更负责任的爹和金辉叔来看护枣林。

晚上，爹坐在饭桌前，宣布规矩：“打明天起，咱家的人谁也不许靠近枣林子，不能让大伙儿指着我后脊梁骨说偏向你们，占集体便宜。”

我1听，失望透顶，辩解说：“枣林子里的草长得又高又密，我进去只打草，不摘枣还不行吗？”

“啊，枣林子里的草真是长得又高又密？你这几天放学后打的草，糊糊弄弄的也就1小掐，还自作聪明伪装成1筐头，摘枣吃玩才是真的吧？”2哥看穿了我心里的小99儿。

尽管2哥故意把偷枣说成摘枣，以免爹知道真相后发脾气揍我，可打草弄虚作假这事，罪过也不小。心中暗暗叫苦，2哥呀2哥，你不是不知道，爹对偷窃行为不齿，对欺骗行为更是恨之入骨，完了，这顿胖揍是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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