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下雪
楚竹煦背着手跟在梁瓷笙主仆身后，倒不是他想跟，确实是越川候府太小了，想要往客房走，还真的只能够走着一条道路。
两人一前一后，倒也格外的协调。
梁瓷笙到自己住的房间后，看都没有看楚竹煦，赶忙走进房间里面让人将门给关好，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楚竹煦一个。
砰。
门在自己面前关上，楚竹煦轻挑眼眸，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也没有说什么，径直跨过，走到自己房间门口。
楚竹煦将袖子轻拢，端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口茶水，缓缓询问道：“你有查到梁瓷笙这一次出来是为了什么吗？”
银面想到今天下午自己绑了宝月后，花掉了不少的钱，还什么都没有套出来，就不禁语塞，连忙低头将自己知晓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主子。
楚竹煦闻言，指腹轻轻触碰上放在自己面前的瓷杯，眉眼轻抬，“就这么点事情也值得你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探寻？”
“梁瓷笙虽然做事情不太考虑后果，但是今天大闹江丞相府的事情，肯定不只是想要给梁思宁找回场子。她应该是有别的打算。”
楚竹煦轻呡嘴唇，最后让银面叫人盯紧梁思宁。
如果梁瓷笙身边的婢女都不知道梁思宁跟梁瓷笙要做些什么，那只能够说明梁瓷笙在商讨自己的计划时，没有让婢女在身边。
银面应声，表示自己会尽快找人跟着梁思宁，尽量将他们两个人的计划给弄
清楚。
“嗯。”楚竹煦将自己面前的瓷杯给推了回去，而后垂眸看了眼银面，让人去找越川候府的下人将热水抬进来，准备休息睡觉。
-
夜深月高挂。
躺在床上的楚竹煦睡得没有那么安宁。
梦里面的场景既熟悉，又没有那么熟悉。
他好像回到了北楚的皇宫，但是从太子变成了皇上，身边依旧跟着银面，眼前能够看到的只有自己伸手出去感受到的一切，周围每个人的面貌都格外的朦胧，看不太清楚。
靠着感觉勉强将每个人猜出来。
桌面上摆满了还未批改的折子，楚竹煦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周边摆满了好几个温热的火炉，在周围烤着火。
低头看了好一会儿的奏折，楚竹煦忽然听到殿外一阵轻呼声，半晌，才听清楚，是外面值勤的宫女们小声地说着今天降雪的事情。
向来得他心的太监束手站在一旁，眼眸轻瞥了眼被紧紧关着门，弯曲身子，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轻笑道：“爷，外面下雪了。”
“今年下雪早，瑞雪兆丰年，来年北楚一定是个丰收年。”
楚竹煦漫不经心地轻嗯一声，对太监话语中的恭维之意并不是在意，身上穿着狐绒厚衣，声音比起年轻的时候要沉稳不少，手中握捏着的奏折轻卷。
眼睫轻颤，好似不太在意，询问道：“各宫今年的碳火和冬衣都送过去了吗？”
大太监摸了下自己搭在另一只上的衣袖，讪笑道：
“都送过去了，都是太后娘娘亲自吩咐各司的人送过去的，可不敢偷懒，早在宫里面派喜钱前，就已经做好通知各宫来领了。”
大太监怎么可能不知晓自己主子到底是想要问的什么呢？
偏生上头两个主子压着自己，就算他真想说，也不敢违背太后的命令，只能够装聋作哑，等皇上什么时候自己发现了，再顶头认罪。
梦里面的楚竹煦摸着奏折的外边缘，紧抿着唇，似乎是在考虑些什么，但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执笔认真批改起奏折。
立在他身边的大太监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没大喘气，生怕自己的气息一不小心就惹得皇上又抬头看向自己，寻根问底下去，到最后还真的不一定好收场。
刚开始进入梦境听到这来来回回几句话，怎么也没有办法联系起来。
跟太监的对话是为什么呢？而且他就算胆子再大，他父亲还活着，怎么也轮不到他坐在皇位上。
因此若是真论起来，楚竹煦只能够将梦里面的自己与上一次做的梦衔接起来，那这个时候，他到底是结婚了还是没结婚？
睡梦中的楚竹煦迷迷糊糊，但脑海中关于上一次梦的记忆却格外的深刻，尤其是那一个牌位。
上面写着梁瓷笙的名字。
他难不成还真的娶了梁瓷笙，上一次的梦境也不是什么荒谬的事情？
谁知他刚这么想着，原本还在用朱砂批改奏折的人又忽地从文件之中抬起头
来，英气的剑眉紧蹙，轻舔着薄唇，像是思索许久后，最后还是没忍住，询问出来了。
“皇后那边如何？”楚竹煦下意识地将手往旁边的火炉上面靠了几分，驱赶掉了手上面略微的寒气，思索了下后，又补充道：“皇后是西谣人，西谣偏南方，冬天没有北楚那般寒冷。怕她会不习惯，你多叮嘱点，让人将炭火多送一点过去，若是太后那边问起来了，就说是朕的吩咐。”
大太监略微有些迟疑，似乎也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说，但还未等他说出口，就听到站在门外的侍卫朗声高喊，说是有官员在冬日有事禀告皇上。
门一打开，外面飘着稀疏白雪的场景展露在人们的面前，站着的侍卫身上穿着的都是里面夹着厚实面团的官服，若是关系偏远一点的宗室子弟，里面还是狐裘。
大太监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主子闻声往外面走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分。
这太后跟皇后的争夺，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他这隐瞒不报……
若是日后被察觉，还不知如何被皇上惩治。
但现在若是不听从太后的命令，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真相被皇上发现的那一天呢。
前面官员禀告的是有些严重，关系到冬日边防的问题，楚竹煦也不敢停留，赶忙让大太监带上自己的几件干净换洗衣服和披风，就随着官员去京郊的军营里面商量今年的冬防要如何做。
而至于他之前吩咐大
太监去做的事情，也就直接被人落在脑后。
到头来，什么也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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