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青梅竹马
顾意说完,整个人感觉轻松了许多,当初干出这件事现在也不曾后悔,只是对不住她,让她连带着别人嘲笑了好一阵。
瞒了她那么久,也实在不该,她也很愧疚的。
顾意沉默了,等待着郑悦接下来的判决。
郑悦也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一阵笑声从她口中发出。
顾意有些惊讶的抬起眸子,露出毫不掩饰的意外之色。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想甩掉那个废物呢?你明明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她脸上是明艳的笑,“不过,我们都已经和离,也不好背着人说他的坏话了,反正,那样一个百无一用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
“更何况,他们一家是什么性子我又不是不清楚,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坏种,遭报应是早晚的事儿,不是你,也自有别人来收拾他们。”
顾意更加惊讶了。
她看了道,“怎么,觉得我不是好娘子?竟然想着甩掉自己的夫君,我自己的心不在他身上,我自然也知道。”
顾意便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想了想措辞,又笑了笑,“我只是在想,我挺佩服你的,女子就应该那样,要把能够把握的把握在自己手里,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为此付出不懈努力,也不应该死心眼,什么都惧怕,以为嫁了一个人,往后的人生便决定好了似的。”
郑悦听着,面色逐渐变了变,看向顾意换了个眼神。
只听她继续道,“有想法最好,能够做到最好,自己对自己负责,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儿。”
郑悦突然笑了,看向她也带着许多说不清的高兴和欣赏,“你真是懂我,我就不爱让别人管着,自己的想法太多了,想要做的事儿也太多了,因为我一意孤行,违背我父母,自己做生意,嫁了一个他们不喜欢的人,现在又不顾他们和离,我爹娘现在都不乐意见我了,我便想,这样也好,自己活自己的也挺好。”
两人便互相对视的笑了起来。
顾意又忍不住问,“你既然看不上那刘家子,又为何要嫁给他?”
郑悦笑了笑,“因为他好拿捏啊,我要抛头露面,当然不能找一个拿捏我的,且,他哪怕再差,脸至少能看,我看着高兴。”
顾意闻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竟然还是个颜控。
这一会儿的时间,两人的感情好似增进不少,郑悦还想邀请她去家里吃饭,说完,她又想起了顾意就是个厨子,做的饭菜好吃极了。
顾意道,“这次就算了,下次,我邀请你来我家吃饭,我亲自下厨。”
郑悦带着两个仆从离开,顾意站在门口目送。
秋姑姑站在一侧,见她离开,便看向顾意,半嗔怪道,“大小姐们,你竟然还做过这些事。”
顾意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个秋容,吓了一跳,连忙求情,“好姑姑,那我不是被逼的吗,你不知道,他家那老娘有多讨人厌,心肠有多恶毒,不报复一下,心里实在堵得慌。娘还不知道呢,您别告诉她。”
秋容想起什么,便叹息一声,“大郎二郎参与了吗?”
“二郎没有。”
那就是大郎参与了。
秋容便明白了,“大小姐,这事儿你没错,姑姑只是感叹,你们总算长大了,以后无论干什么事儿,都得谨慎再谨慎才行,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顾意明显没有听明白,只是含糊的连连点头,“姑姑,今日也差不多了,你辛苦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秋容被拉着走,无奈摇头。
也是个傻孩子,谋划那些,做成这些事儿,也是需要花费时间精力的,夫人又不是傻子,日日与他们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觉,不过只是不愿挑明罢了。
这些事儿,夫人不曾告诉他们,却是都跟她说了的。
郑悦这边也回了家。
她不跟父母住,而是住在自家的大宅子里,府里就她一个主子,舒坦的很。
她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洁白细腻的手腕上一圈碧绿格外惹眼,更衬得她漂亮慵懒的如同一种高贵黏腻的猫儿。
闭着双眼,睫毛颤了颤,“严天和呢?”
身边的婢女弯着腰回,“严郎君在院子里训人。”
“他刚来不过两月,实在是尽心尽力啊。”婢女感叹。
“去喊他过来。”
郑悦便冷笑一声,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什么尽心尽力,明明是很想离开这里,跑得远远的。
白眼狼。
很快,严天和便走来了。
他身姿挺拔高大,走路的姿态很有种嗜血的杀气,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军,面容却白皙冷峻。
他站在她面前,可以保持淡漠,叫人容易忽视。
郑悦见他来了,也不起身,就躺在椅子上,“给我捏捏肩。”
严天和看向她,沉默不语,两只大手在她肩膀处按捏,规规矩矩,不曾有一丝不轨。
郑悦闭着眼睛,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下面一点。”
他的手顿了顿,继续在原处按捏,悦耳的低声传到她耳朵里。
“再下面,就不该是我该按的地方了。”
郑悦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他,“严天和,你当初自己的承诺,你忘了吗?”
他把人激怒了,自己倒是面不改色,不轻不淡的道,“当初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做你的侍卫一年,护着你,不让你被贼人侵扰,安安稳稳,郑娘子,我是哪里没有做到?”
是,哪里都做到了。
但是,她还是哪里都不得劲。
“严天和,你到底有没有心?”
郑悦就不信,他察觉不到她对他的感觉,却处处回避。
男人只是道,“大概没有吧。”
他的父亲说过,他的亲人说过,他没有心,大概是真的没有吧。
他漆黑的眸子看向郑悦的眼睛里,嘴唇微张,“郑娘子,容我奉劝你一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能让自己生活得更自在,如何是自讨苦吃,身份不对等,便不会有好下场,现在,我们是雇主和侍卫,上下尊卑有别,我向来遵守规矩,可从来都没有跟雇主发展关系的打算。”
遵守规矩?这还真是她今年听说过最好笑的笑话。
郑悦冷笑,谁还不知道谁,他若是守规矩,怎么可能让官府那么多官兵四处寻找,一个逃脱的钦犯,竟然说自己守规矩。
现在还好意正言辞的教训自己。
“四月之后呢?我们就不是这种身份了?”
严天和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容更加冷峻淡漠,“四月之后,我们更无可能。”
“你是不是嫌弃我是和离妇?”
郑悦问。
严天和看向她。
漂亮的小娘子不管如何都是漂亮的,她大抵是从未受过日晒雨淋,巴掌大的精致脸蛋,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漂亮极了。旁人说她是聪明能干的商户管事娘子,精明的奸商。
可哪有奸商会露出如此天真的模样,像是幼弱的小狮子,似乎的袒露肚皮,任人抚摸,没有半点心眼,若是他有害她之心,她早就死了一百次。
男子略略皱眉,“郑娘子,我们的约定还没到期,可若是你执意纠缠,我会很困扰。”
郑悦瘪了瘪嘴,“你就是嫌弃我。”
严天和便道,“比起和离妇,男人更讨厌无理取闹歪缠不休的女子。我先告退了。”
说完,他便要离开。
郑悦直接起身缠了上来,抓住他的手腕。
“我要出府,你保护我。”
严天和盯着被她紧紧拽住的手腕,皱了皱眉,到底是没有松开。
走出院子,走到一条小道上,旁边便是假山假水。
不知怎么,从哪里窜出来一条小蛇,盘着身子挡在路中间,便不动了。
郑悦看见,瞪大眼睛,瞳孔收缩,倒吸一口凉气,直接爬上严天和的腰,用力的死死箍住他的腰,浑身发冷。
“有……有蛇,有蛇……”
严天和被她箍得脖子往前扬了扬,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了,“你先松手,我去处理掉。”
郑悦哪敢,她最怕的就是这种软体动物,远远的看见蛇,都恨不得昏过去,怕蛇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现在哪里敢乱动,抓得紧,浑身又绷紧的像是个雕塑。
严天和见她面色煞白,两眼发直,直接转身,绷着脸,脚步僵硬的抱着她离开原地,走出一段距离,等她缓和过来。
郑悦慢慢的缓过来,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这才知道自己出了一个多大的丑,连忙下来,落到地上,才感觉到浑身黏糊糊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了。
“我可真丢人。”
严天和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下去,“怕蛇没什么,我,我妹妹以前也怕蛇,后来我就带人把全府的蛇都抓了一遍。”
郑悦探究的看他,“妹妹?不会是情妹妹吧?”
他面不改色,也没有什么要辩解的意思。
郑悦便明白了,还真是情妹妹,她心里像是狠狠喝了一斤的醋,酸死了。
“她怎么不来找你?”
严天和道,“我们两个,自小认识,青梅竹马,原本已经要谈婚论嫁了,郑娘子,你还要出门吗?”
他想起那小娘子,面色微微动容,自小便在她身边保护她,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这件事几乎已经融入他骨血了。
哪怕只是表情些微的变化,她也看出来了,表情古怪。
他想告诉她的是他已经有了心悦的人,可惜郑悦想的又是另一层意思,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那就是婚事十有八九吹了。
那般古板又无趣的人,除了脸和身材能看,吸引小娘子,其他地方哪里还有好的,一张嘴又毒又说不得半点好话,跟他在一起,肯定无趣死了。
郑悦这样想着,看向严天和的神情又变了变,确实挺无趣,一张死人脸,可奈何她现在喜欢他啊,他真的很英武啊,谁懂。
她直接转身,回了院子里。
严天和站在原地,假山口处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一黑衣人从他身后略过,恭行一礼,“领主,那女子如此放荡,为何不离开?”
严天和冷脸,“意儿呢?找到了吗?”
黑衣人瞬间脸色一白,“属下真是被鹰啄了眼,整日只是在一些偏僻渔村寻找他们,却不知他们早已搬到了县里,如今开着一间小铺子,日子还算太平,只是,附近有不明人看护,她们在明我在暗,我怕靠近他们会对他们不利。”
严天和面色终于变化一瞬,“你不用管了,也不用靠近他们,确保他们无事就好。”
如今对待他们,只需要保护便是,其余的,他们也帮不到什么。
“领主,不若您去见见他们,想必夫人和小姐郎君他们见到您,定会很惊喜。”
“此处是我极好的掩蔽之所,知道他们好便好,何谈其他。”
严天和嘴角弯了弯,露出一抹浅笑。
想起顾嘉意,心底便不知是什么滋味,她自小娇生惯养,从来不曾受过磋磨,如今从天堂落入地狱,也不知情状如何。
严天和的父亲是顾将军的副将,跟着顾将军出征十几年,两人是十分要好的兄弟,最后一场战役,也跟着他一起死在战场上。
他从小便出入顾府,跟顾家的郎君娘子们十分熟悉,尤其是顾家大娘子,后来长大了,两方也并不限制他们两个,甚至隐隐有结亲之意。
“你还记得当初那个严哥哥吗?”
饭桌上,王语兰谈到顾意已经长大,旁敲侧击她的婚事,便想到了曾经青梅竹马的严天和。
原本是一对天作之合,那孩子性情冷淡,偏偏对意儿无微不至,照顾有加。
顾意便从记忆里翻出一些模糊的画面,那男子的相貌她有些想不起来了,只是依稀记得,很高,身姿挺拔,是个习武之人,跟大郎一样,从武,是个少年将军。
之后后来,也被流放了,只是流放的地方跟他们不一样。
顾意想起他,心便有些沉闷闷的,许是原先的情绪在作祟。
要她说,那男子的性格太冷了,原主的性子也腼腆内敛,两人本不合适,最多做一个相敬如宾的夫妻。
不过,现在嘛,她娘摆明了要找媒婆讲亲事了。
她便做出伤怀模样,低着头,眼眶发红,“我有些想念严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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