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你真自私
这一夜杨媛睡得不安稳，她最终还是给可儿盖了一条毯子让她睡得好一些。
翌日是个雨天，可儿醒来的时候杨媛正撑着脑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手中捏着一盏茶杯轻晃，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的笑，“睡的可好？”
可儿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她抬手摸了摸疼痛的脖子，在看清面前的人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往后缩了缩身体，“你，你……”
“我什么？”杨媛笑意浓了一些，她起身走到可儿的身前，俯身就与可儿的视线对了上，“害怕了？”
可儿一张小脸都白了，她猛咽了一口唾沫摇了摇头，“小姐，你，我……我也只是一个丫鬟，我只是听命形势的！我，我……”可儿紧张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我也都是听二夫人吩咐的，我只是一个丫鬟啊！”
“所以，我该去杀了这二夫人是不是？”
可儿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咬着唇抖嗦着身子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杨媛抬手掩着唇角低笑，“你倒是与我说说，这方家二少爷是个怎样的疯子。”
可儿睁大眼朝着她看去，这突然的跳转思维倒是让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过来。
“这，这方二少有时候正常有时候不正常的，听说，听说是当初撞了邪，所以有时候会疯疯癫癫的。”
杨媛又重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她喝了一口茶，抿着嘴唇淡笑，“还有呢？”
可儿握了握自己的双手，继续说道：“这，这方二少不发疯的时候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样，但是发起疯的时候就，就很恐怖的，之前，之前他也娶了两个妻子，不过都，都被他给，给杀了。”可儿胆战心惊的说完这些，说完后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就怕看到前头人的脸。
可当可儿想着身前人会大怒的时候却不想她却笑了起来！她笑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她用有些慵懒味道的声音说了声，“倒是有趣。”
“小姐，不怕么？”可儿怯怯的看她。
“有什么好怕的。”杨媛嗤笑，“倒是你，你怕我么？”
可儿抿唇不敢说话。
杨媛撑着脑袋看她，“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便不杀你。”
这雨一下便是一整天，淅淅沥沥的，让杨媛觉得厌烦。窗台上的绿萝开的倒是好，她走过去将窗子推开外头的雨丝就铺面而来，凉风吹的她头脑清醒了很多，看着外头的景物一口气就忍不住从她的口中叹了出来。
不久外头的小道上就出现了可儿的身影，她快步的走，泥水打湿了她的裙角她都丝毫不在意。很快可儿就到了房门口，她推门而入，见杨媛站在那头看她就急急走了上来，“小姐，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可儿说着便将藏在篮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到了桌上，“可儿记得当时还有一颗夜明珠，不过那颗夜明珠被二夫人给拿走了。”
杨媛听着可儿说话，她伸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个小包，打开一看里头放着的都是暗器。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它闪的太快，让杨媛有些抓不住。
“小姐，这是当时您穿的衣裳，衣裳破了，二夫人当时让我拿去烧掉，我，我当时瞧着这料子好没舍得，就偷偷藏了起来。”
杨媛没接话，她接过可儿递过来的那件红衣，那衣服被洗过，可那血腥味还在，淡淡的。她触摸着这件衣服眼中不由的就落下了泪。
可儿见她掉泪立马就慌了，“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啊？”
“带我去捞到我的湖边。”
“啊？”可儿大惊，“现，现在么？”
杨媛一个冷眼过去，吓的可儿立马点头。好在今日一直下雨，这头的院子里也没什么人来，可儿带着杨媛偷偷的从后门出去，找了辆马车后就朝着那边的大湖而去。
因为是雨天，这片天也是灰蒙蒙的，等她们到了大湖边的时候天色就更不好了。
可儿为杨媛撑了一把伞，伸手就朝着大湖的一处指了过去，“就是那里，当时小姐你就浮在那头的水面上。”
杨媛顺着可儿指的方向看去，随即又转动脑袋朝着一旁看去，那雨不停的下，望出去也是看不真切。
“那头……”
“哦，那是座山，离这儿很远呢，不知道为什么前阵子这山突然就塌了一大半，本来从这儿看过去，这山还要高还要大呢！”
杨媛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里，可儿接下去说的话她听不进去了，好一会儿她才迈出脚步往前走了一些，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画面让她的心如同碎了一般的疼！
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话，说着，“红鸢，红鸢……”
“红鸢。”杨媛突然就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可儿吓得赶紧俯身去扶她，可是杨媛一挥手不让她来触碰自己！
“红鸢，我叫红鸢，我叫红鸢，山塌了，我，我……”她抬手紧紧按着自己的头，她努力的去想，想的头痛欲裂，“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想不起来！”她怒吼，体内的功力一运挥手之处便是一片狼藉。
回到杨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可儿伺候着她换了衣服，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摸样心里总像是敲打着小鼓一般。
再过不久便是方家来迎亲的日子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儿不敢往下想，只能抱着她换下来的衣服出了房门。
桌上烛火摇曳，让人不由眼花。可儿一离开这屋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人，她走过去坐到桌前顺手就从发间拔下了一根簪子去挑灯芯。
烛火明亮了一些，那光照亮她的脸却照不亮她的心。
“我的名字叫红鸢，可我为何在这里呢？”她低声呢喃，手中的簪子又挑了几下灯芯后就放了下来，她叹气趴在桌上，看着烛火缓缓闭上眼眸。
帝都的雨下的更大了些，素染撑着一顶小伞迈着小步子到了青离的房门口，她敲了几下门听里头没动静就又敲了几下，“青离，你都很久没出来了。”她声音不大，带着些许哀愁，“我进来了哦？”她问了声，等了会儿没有听到青离的回复就伸手推开了门。进门就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拂面而来，素染往里走，在她看到那个躺在躺椅上的人时心里就如同被针尖狠狠的刺了一下似的。
“青离……”素染的泪珠一下就滚落了下来，“你这是要做什么呢！你想自杀么？”
躺椅上的青离瘦的有些过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没有一丝身材，因为消瘦他双颊的肉都陷了下去。
素染抬手捂着嘴，她使劲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肆虐可是心里的伤疼让她根本就没发去控制，“你这样，你以为红鸢知道了会开心么？”
“真是可惜，她不能知道了。”青离开了口，他动了动脖子转过头来看向素染，微微的扯出了一抹笑。
素染泪流不止，她痴痴的笑了几声迈步走到一旁就将烛火点燃，火光一亮，这青离就看上去更加病态了。
“你的心里就只有红鸢，那时候是，现在也是。”素染顿了顿，“你的心里，何时装下过我呢？青离你何时装下过我啊？你知不知道当时你给我一份休书我连死的心都有了！”素染突然转身看向青离，她伸手指向他眼里满满都是悲伤！
“我那么爱你，可在你心里又偏偏什么都算不了，青离，你给我休书，为何不直接要了我的命？呵呵，早知道，我就不该砸碎封存红鸢魂魄的罐子，我就应该直接打碎了她的魂魄让她灰飞烟灭！”
青离嘴角边的笑容淡了下来，他看着素染的眼神冷了一些，忽然间他又起身，一把就伸手扣住了素染的脖子，“当初娶你又休你是我对不起你，可是素染，也不是什么事情我都能任由着你的，我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我劝你别再来管我的事情！”
素染气的浑身发颤，她在青离放开她后就退后了几步靠在了桌上，“哈哈哈！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为了一个死去的红鸢，你竟然这般折磨你自己！”
青离不回话，他转身刚想走可是素染又立马上前来拉住了他的手。
“青离，你醒醒吧，我真不愿看着你这般下去了，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啊！”
“那又如何。”青离甩手睁开素染，他抬手看着自己指间握着的那串碧玺串子，一抹浅笑凄凉，“死了，不是很好么。”
素染摇了摇头，她靠着桌子坐到一旁只能无力的闭眼。
“青离，你真自私。”
“难道你不是么。你为了你自己就让陪伴你那么多年的君凉去杀红鸢。”
素染原本闭着的眼蓦地睁开，她眼里有着慌乱，看着青离的背她有些艰难的开了口，“你，你都知道了？”
“可怜君凉不是红鸢的对手。”青离说罢就往里，再也没理会呆楞在了那头的素染。
“他都知道，他都知道了。”素染脸上木然，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脚下有些虚软的朝外而去，外头还下着雨，可她忘了，忘了此时已经入冬了，这雨淋着是会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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