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殡宫（40）
“咳咳当然, 他不是骂你！”
郁和慧高兴极了，立刻就凑过来想往里看。但他靠过来时先看到了卫洵勾起的嘴角，这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郁和慧心里一咯噔。
“神魂太不稳定了, 我看他是昏了头。”
“是昏了头吗？”
卫洵让开位置给郁和慧看, 好笑问道。
“对对对, 是这样的。佟和歌这人特重义气讲恩情，而且他反应慢, 憋红了脸想半天也就只会骂这一句。”
郁和慧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看到一团燃烧的火。但他仍心满意足，懂事主动建议道：“咳, 我看凤凰火是不是有点少啊, 要不再加点？”
“再加点？你不怕他疼吗？”
卫洵挑眉问道：“再者说现在火焰比例差不多稳了, 再加凤凰火进去，也只是让他金丹内空间变得更大而已。”
“空间大不好吗。”
郁和慧状若无辜眨了眨眼：“我顶多只能吞这灵蛇骨和蛇头骨，等后天上了天寿山，要是有什么棺材龙骨陵墓之类要吞的, 佟和歌就能帮忙了。”
还没出来就骂人, 卫洵又是个小心眼的, 郁和慧心里暗暗都给佟和歌捏了把汗。
“之前不是说‘储物空间有你就够了’？”
卫洵开玩笑道, 催动凤凰火令其火力加大，然后把玉米笋这片触须再合上，继续闷烧太岁金丹。
涉及到老队友复活, 郁和慧有点患得患失, 对卫洵态度也更端着捧着了些。但他调整的快，不一会就正常了, 也开玩笑道：“我毕竟还是当刺客探路的, 其实不好多现身。但佟和歌就不一样了。”
佟和歌主要辅助医疗, 基本都随队在后方，最适合给卫洵当储物空间。
郁和慧认真负责，先一步给佟和歌找准定位，起码到时候他对卫洵而言就是个有用的人。
后续可以再慢慢来嘛。
“现在火差不多了，你盯着就行。”
控火这么长时间，卫洵早想出去看看了。
“你一个人出去？”
郁和慧反倒先皱起眉头，为难望了眼卫洵，又看看玉米笋，下决心：“我跟你一起去吧，玉米笋在这没事的。”
“你让个小傻蠕虫看火候？也不怕它把佟和歌给吞喽。”
卫洵哑然失笑，拍了拍玉米笋的大嘴，用泥球蹭了蹭它触须。在玉米笋兴高采烈再张开触须时，他拿出一个半人高的便携式炼丹炉——这是半命道人给的报酬之一。
卫洵指挥着郁和慧用蜜水把泥球和开，然后把泥浆刷到炼丹炉上，刷了薄薄一层。这边玉米笋触须都快张酸了，急的用触须缠住卫洵手臂，跃跃欲试就想吃。
卫洵像训狗一样训练玉米笋的服从性，数了一百个数才把裹了泥浆的炼丹炉喂给它。
玉米笋迫不及待一口吞了下去，然后——
玉米笋：？？
啊这，好像有点不对啊。
玉米笋嚼嚼觉得味道不太对，郁和慧光看它停止摇摆的触须都能觉出玉米笋的茫然。感觉就像吃了颗包着糖衣的药丸似的。
“玉米笋，留在地上的触须变成你刚才吃的食物的模样。”
卫洵命令道，他收了半命道人的炼丹炉目的就是这个。
玉米笋的触须能变形模仿成为它吞吃的东西的模样，眼下包着灵蛇骨的‘假嘴’正是由无数玉米笋触须构成。
现在满地面都是玉米笋触须太显眼，但要它完全藏入地下又无法及时观察金丹炼制情况。干脆让玉米笋触须变成炼丹炉，哪怕外人进来都完全不怕。
“它连这都能变？”
看玉米笋暴露在屋的触须竟然真服从卫洵命令，变成了它刚才吞的炼丹炉，郁和慧都惊讶了。
原本以为它只能模仿有什么活物，如果连非生命体都能模仿的话，那，那可是有太多能利用的地方了！
“切断蠕虫它能长成两条吗？”
看着一尊金黄色的‘炼丹炉’伫立于房间正，卫洵眼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不能，蠕虫又不是蚯蚓。”
“太可惜了……那它能融合点魔蚯蚓的基因吗？”
卫洵拍了拍炼丹炉，又随手从储物空间拿出把备用的登山刀捅了进去。玉米笋不喜欢吃金属，但它还是努力咽了下去。
卫洵命令它边缘触须变成刚吞下去的长刀，然后卫洵将这条‘长刀’割了下来，试探性劈砍。蠕虫生命力极强，离体的触须不算完全死亡，但毕竟离开主体，没了‘脑子’。卫洵抛出‘长刀’，它也无法再听从卫洵的命令变回触须，缠绕敌人。
半小时后，‘长刀’才终于一动不动，恢复成了触须。
“可惜，玉米笋长的太快了。”
卫洵遗憾道，把死去的触须抛给玉米笋，它来者不拒又美滋滋吃了下去，还直嚷嚷“真香！”
玉米笋融合* * *和卫洵基因都是幼年期的事了，现在进入快速成长期，再想从基因上给它加一些其他深渊生物的特性很难，但卫洵也没放弃。
小翠说不定有办法，倒时候再看看。
“啧，都快十二点了。”
留郁和慧看着炼丹炉，卫洵出去放风，他先逛到了梅恪尔那边看看。一上午的时间，他们皮影应该做的初具雏形。
然而今天下午却发生了件离奇的事。
芷家老管家诡异失踪了。
* *
“一个个都太特么独了。”
这件事传出来时卫洵正呆在梅恪尔的‘领地’，看他‘雕影’雕影便是镂刻皮影。
在选好炮制好皮子后，用钢针笔将图样描摹在皮面上叫做画稿。过稿后，便能镂刻皮影了。只见梅恪尔动作轻盈，先是镂刻好了最重要的头颅和胸、腹，在镂刻皮影人双手时他已经熟练地能一边镂刻一边和卫洵唠嗑了。
“想合作都没人，各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梅恪尔说的是云天河和十月十日，他看到米娅和奥古斯都两狼凑在一起选皮雕皮影，也想搞个同伴，但妖物阵营的东区三人却颇有各自为战的感觉。
“大王不必忧心，您还有我们。”
青七殷切道，双手向梅恪尔递上刚镂刻好的皮影腿：“请大王过目。”
一个完整的皮影人物，从头到脚有十一块，分别是头颅、胸、腹、双腿、双臂、双肘和双手*，这些部位分别裁剪镂刻，最终敷彩再熨平后才会连接到一起，组成个完整皮影。
梅恪尔做的很快，他不仅自己做，而且还让机灵的青七帮忙打下手。
“咳，祖宗，您能不能指点一下我呀？”
那边梅恪尔检查青七的成品，这边也有妖期期艾艾找上了卫洵。
小胡三这一路来简直是大开眼界，见识到了无数自己只在族老口听过的，犹如传奇故事般的景象。之前他在族里也算是爷爷辈，自视不凡，觉得新一代胡三太爷绝对非自己莫属。出来这一趟，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不甘于再维持现状，想要提升自己！但天狐老祖宗基本没理过他，小胡三聪慧不已，平日里每天请安没落下过，却是时刻不忘悉心观察——它观察的不仅是郁和慧，还有丙二五零的性格喜好。
天狐祖宗竟然认其为主，此人绝对非同凡响！
小胡三一直默默观察，终于今天找到了机会。卫洵在梅恪尔这边看他雕皮影，正觉得手痒时，小胡三凑了过去。
他摆出一副完全不会的样子，拿出张上好的青牛皮请丙二五零帮忙指点。说是指点，其实和让丙二五零亲自动手也差不多，正好能让他过一把亲手做皮影的瘾。
果然，卫洵很感兴趣，‘指点’的很是愉悦。他没有做皮影人，而是用这牛皮剪了个火鸟，分为头部，双翅，身躯和双腿五部分。
想自己动手做就自己动手，懒得做了就有小胡三代劳。这半个下午卫洵过的十分愉快。
“你今天早上偷纸人的时候没遇到他们？”
将火鸟翅膀交给小胡三，让他继续做。卫洵望向梅恪尔，见他雕好双手，已经开始雕皮影人双臂了。只不过他手的‘皮影’却不是正常颜色，竟是惨白纸色。
没错，梅恪尔雕的‘皮影’用的不是牛皮驴皮，而是纸人！
亲手制作皮影这个项目，旅队内妖怪阵营这边确实比较难，难就难在要求做的是人皮影。
正常来说皮影，说的都是‘驴皮影’或‘牛皮影’，而人皮影既可以理解为人形皮影，也可以理解为用人皮来做皮影——但丙二五零在宣读景点时说过‘众所周知，人皮影是用人皮制成的皮影。’
显然旅社要让他们做的是后者。杀了对立阵营的旅客，剥了他们的皮做成皮影。
问题在于这真的很难选，确实，道士阵营那边的白狼人奥莱恩和云良翰皆可杀（云良翰：？？），但奥莱恩他本体是狼人，要剥皮到底是算人皮还是狼皮？
而云良翰起码厌恶西区，绝不可能与西区合作。如果杀了他，那妖怪阵营就会占到优势，在疑似对抗任务存在的情况下，梅恪尔基本是不会杀东区人的。
除了旅队，这地宫就没有‘人’了。
做出皮影质量，影响到自己阵营的分数。梅恪尔灵机一动，直接选择用纸人来做皮影。
这纸人也带个人字，且不用裁剪便是人形。只用把它体内作为骨架的竹条抽走再将纸人压平，各个部位剪开，便是天生的‘皮影’。
所以梅恪尔动作才这么快。
最妙的是这纸人还有灵魂，更是天生的灵魂皮影，做成后直接就能给阵营带来额外的加分。
“没见到他们，可能我去的早——阿嚏！”
正说着时梅恪尔忽然打了个大喷嚏，他皱了皱鼻子，表情微妙，陷入片刻的思索。
“啧，我觉得不太妙啊——丙导，我先走了！”
梅恪尔很是匆忙，他飞速收起自己的皮影块，打了个招呼后立刻带着青七他们逃也似的溜走了。从打喷嚏到猫去楼空不过五秒的功夫。但就在梅恪尔走后两秒，他房门被暴力踹开。
“逃了，五秒内。”
带人闯进房内的竟然是周希阳！他冲卫洵颔首，然后严肃戴上副防爆眼镜，随意扫了下地面，然后就报出了准确的时间。
“跑不远，追。”
“是！”
回答他的声音杂乱而尖细，卫洵稍微一看，发现周希阳身后站的竟然都是纸人。这些纸人目光幽深，不善敌意的凝望着他。仿佛稍不注意就要飞扑过来。
还是周希阳下令，这些纸人们继续追踪梅恪尔才离开。
“翠导，您先回房间吧，这里不安全。”
“发生什么事了？”
卫洵问道。
“芷家老管家失踪，送葬纸人们惊怒，芷葵葵发现今天唯一偷盗纸人的是梅恪尔。”
周希阳简短道。芷葵葵就是芷家孙女。
“哦？”
卫洵挑眉，他没收到旅社提示，显然芷爷爷失踪应该是个旅客的突发任务，不涉及导游，也不会影响到景点项目。
但嫌疑人只有梅恪尔一个，这就透着股不寻常的感觉。
“整个地宫要进行大搜查？”
卫洵似乎在纸人队伍看到了几只蝙蝠妖。
“对。”
周希阳冷静道：“白老太太借口要帮纸人找回失踪者，借机要搜查旅客们暂住的房间。”
白老太太带妖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出偷走半个灵蛇骨的怪物，现在唯一没查过的只有旅客们和导游的房间。她会往这方面想也正常，毕竟旅队没来是一切正常，旅队一来她白老太太就倒了血霉。
怎么看怎么跟旅队有关系！
周希阳说话时职业习惯的注意丙二五零的表情，即使一切证据似乎都指向那怪物是吞噬者的史莱姆，但不知怎的，他仍旧怀疑这怪物和丙二五零有关。
“他们这么久都没跟吞噬者对上？”
但卫洵表情没有任何异样，语气还有点遗憾惋惜：“真没用。”
真没用，连个玉米笋都找不到。
十几米长的玉米笋当然不可能只藏在卫洵屋子里，它庞大的身体从地宫一直延伸到地宫外的小汤山。但深渊蠕虫天生就是隐藏大师，又能隔着岩层土壤感知到哪怕微弱如雪片落下的震动。
白老太太手下的妖没多到能地毯式搜查整个小汤山，又不能探查旅客导游的房间，竟生生让玉米笋躲了起来。
但卫洵仍觉得白老太太反应有点怪——昨晚十月十日刚表示要追查怪物，谁都别干扰她。白老太太乐见其成，也对十月十日表达出亲近的态度，那么起码也应该耐心等等，看十月十日到底有没有成果吧。
不该这么着急，今天下午就宁愿得罪整个旅队，也要冒险探查所有人的房间。
这其绝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
“芷家老管家什么时候失踪的？现场没留下半点线索？”
“今天午换班守灵时失踪的，白小天第一个发现。”
周希阳知道丙二五零敏锐，没对他直接问到重点感到惊奇。
现在彻底分了阵营，为棺材守灵却不能停。周希阳重新安排组合，守灵人员由他们五个旅客和芷家老管家总共人分成三组，进行三班倒。
和芷家老管家一起守灵的，正是白小天。
其实这配合有点头重脚轻，周希阳和奥莱恩一组，半命道人和云良翰一组，都是一强带一弱。唯独白小天和芷家老管家两人都不强，算是弱弱组。
但之前地下怪物最先袭击白小天，让周希阳怀疑白小天是隐藏实力进来的人，暂时不能辨别到底是哪方后手。但无论如何，白小天实力应该不差。
这次是午换班时，白小天发现芷家老管家没有按时到达，因此才发现他竟然是失踪了。
“有线索，但是被芷葵葵收起来了。”
周希阳拧眉：“白小天说，那是一根芷家老管家的食指。”
“上面密密麻麻缠着蛛网似的黑线。”
* *
“外面乱起来了？”
卫洵回屋时郁和慧迎了过来，轻描淡写道：“有几个小妖想闯屋子，被我吃了。”
这些乱闯的小妖恐怕是来试探天狐态度的，如果他表现出一丁点的心软，那再来的恐怕就不是小妖了。”
“芷家老管家失踪，白老太太趁机想要彻查整个地宫。”
卫洵简短和郁和慧说了这件事，走到‘炼丹炉’旁边观察。原本金黄色的炼丹炉在郁和慧的努力伪装下，已经变成了个低调朴素的‘青铜色’炼丹炉，此刻见卫洵回来，整个‘炼丹炉’高兴地差点拔地而起，与地面接触的地方露出条没染好的金黄色边边。
“下去。”
卫洵一按就把玉米笋按了回去。
“现在四点半，还有半小时金丹就能出炉了。”
郁和慧满怀期待：“到时候你就能把玉米笋收到魔虫之球里了。”
这种大面积的搜查，还是把玉米笋藏到魔虫之球里最保险。
“白老太太真是在找玉米笋吗？”
卫洵却若有所思：“我觉得不见得。”
正如他之前推测的，如果单是找玉米笋，那白老太太动作也太急了。
“也许是芷葵葵和白老太太达成了什么协议？”
郁和慧仔细琢磨，身为老手旅客，他习惯性从旅程本身和重要npc深挖。
“芷家老管家除了守灵，就是在服侍芷葵葵。但他失踪这事却是被白小天先发现的，这很不正常。”
尤其是芷葵葵收起了芷家老管家的断指，现场只有白小天曾见过它。
“芷家老管家对芷葵葵最没有防备心，如果是芷葵葵动手，那也说的通。”
郁和慧轻声道：“而且你记得吗，傀儡师极有可能潜入了这个旅程。”
云天河突然被控制，他身上的傀儡线，虽然有可能是傀儡师早就秘密埋在他体内的。但想要激活操控他们，傀儡师或者她的傀儡线，绝对藏在这旅程。
“你说那黑色细线有可能是傀儡线？”
“对。”
郁和慧说的是缠绕在断指上的黑色丝线。
“芷葵葵有可能被傀儡师的傀儡线寄生，让芷家老管家消失的也是她。目的便是要让整个旅程混乱起来，与白老太太合作，瞄准的肯定是更大利益——”
郁和慧喃喃，忽然皱眉：“你说，她扰乱这个景点，是不是想设计削弱魔鬼商人？”
彻查所有导游和旅客的房间也许不是为了针对丙二五零，而是针对魔鬼商人。在昨晚混乱魔鬼商人趁乱收集了很多妖怪的尸体甚至活妖，其不乏白老太太的手下。剥皮先生的影响会让他将这些妖怪们全部剥皮。
如果剥皮现场被白老太太他们发现的话，绝对会引起这些老妖大妖们的反感与敌意。
“也许是她也想分一杯羹……”
无论是增强牧羊人联盟的影响力，加强自己在东区的势力，傀儡师此刻肯定很急。新晋导游新星是屠夫联盟的，而她的‘盟友’追梦人又和这小导游很是亲近，傀儡师眼见此景一定会做出些什么。
云天河是她的第一步试探，现在也许是她的第二步试探。
“毕竟她也是这个十年周期的导游，年末庆典后也得上战场。”
郁和慧觉得这说得通。
“或许这里面有傀儡师推波助澜。”
卫洵却是不置可否，他若有所思站在炼丹炉旁：“之前白鹿是不是说过，如果找到山翁，就能与参精传话，让参窝出现？”
“对。”
“也就是说，灵参与何首乌之间是互相有联系的——那就是说，佟和歌分散的三样灵物，互相之间能够交流？”
“应该是这样。”
郁和慧比较乐观：“炼好太岁金丹，咱们就能通过去找参精和山翁了。”
卫洵的表情却有点微妙，他食指曲起，轻叩炼丹炉，侧耳过去听。玉米笋立刻识相的掀起一条触须。卫洵听到被火烧的太岁还在有气无力嘟囔，什么‘小瘪犊子’‘小傻逼’‘哎，烧不死，就烧不死，牛不牛？’。
“话还挺多，智商不高，可能被分出去了。”
卫洵刻薄道，挑起眉头：“你说它刚被烧的时候，会不会吓到惨叫，大喊‘我要被烧死了！！’然后再给其他好兄弟说点遗言什么的，比如‘烧我者丙二五零！’？然后叫兄弟们给他报仇？”
“哈哈，应该不会吧。”
郁和慧笑的有点尴尬。
“你说佟和歌最讲义气，那灵参跟何首乌肯定也很讲义气，绝对会来救兄弟吧。”
卫洵缓缓笑了，郁和慧却觉得他这笑容充满了邪气。就连玉米笋都打了个哆嗦，整个炼丹炉往地下一缩，规规矩矩蹲好。
“缠在芷家老管家断指上的黑线，真是傀儡丝吗？”
卫洵饶有深意：“你说，会不会是头发？”
* *
她囚禁的何首乌精竟然逃跑了，还抓了个老纸人当人质！！
白老太太差点气疯了，气势汹汹带着一众小妖穿过地宫，手里紧攥着半截黑褐色的人形块茎。那块茎断口处不断滴下如血般的黑色液体——山翁为了逃跑，竟然狠心折断了自己的原身！
白老太太抓这山翁，本来就是为了用它和灵参之间的感应，来寻找灵参。她甚至刻意减少看守，就是想让这山翁逃走，从而跟随它找到灵参的所在之处——但这山翁极为狡猾，竟是没有半点动静。
今天逃跑时它狠心折断原身，被白老太太暗标记过的部分仍旧留着，只跑了另外一半，这才让白老太太一时没有发现！
而那失踪纸人的断指上，缠绕的赫然正是山翁的发丝！这是明晃晃的标记！
彻查地宫不止为了找那妖怪，为了抓捕唯一曾偷盗纸人的梅恪尔，更为了追回山翁。只可惜梅恪尔这狸花猫妖逃得太快，白老太太没抓到任何线索。此刻她又急又恼，不仅急在何首乌逃跑，更认为何首乌此举绝对有反常。
山翁和灵参互有感应，它逃跑极有可能是因为灵参遇险！
难道灵蛇骨内藏着的真是灵参？虽然可能性极低，但现在白老太太已经不准备放过任何可能！
“这里血气怎么这么重，给我搜！”
找不到梅恪尔，找那怪物也行！昨晚那怪物受伤，哪怕它看起来没有任何血液，但急怒不已白老太太不放过半点蛛丝马迹，她气势汹汹，已经完全听不进话，不再退后半点，甚至威吓周希阳，完全不听他的劝阻。
数息后白老太太循着血气，轰开了某处侧殿的大门。
正偷摸着给妖兽剥皮的魔鬼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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