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生死之间
第120章 生死之间
“这是我的字…”
话一出口我自己也惊呆了,常笑和夏商周都诧异地看着我。三人神色各异地面面相觑。
“我从来没写过这个!”我崩溃地抖着字条。
“你确定你没写过?”常笑阴沉沉地问。
夏商周两边看看,欲言又止。
“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写这个啊?”我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笔迹,身心俱疲。这杜阿特里真的见鬼,我都要怀疑自己精神是不是出现异常了。
常笑拿出了纸笔,让我立刻把字条上的内容写出来。我依言写下了:“唯有众神永居于阳光之,杜阿特见”,此外还用蹩脚的手法把【以汝血为祭】描了出来。
在我写的时候常笑和夏商周帮忙挡住了其余人探究的视线,亚诺虽然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但是很上道地抱着猫对还在变化的壁画指指点点,帮忙分散注意力。
“不对,”常笑盯着我的字看了半晌,摇摇头,“你问错了问题。”
“什么意思?”我本以为他要说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想到他却相信我说的话。
“你应该问,到底是谁能够模仿你的字迹,而那个人让这只猫把纸条传过来是出于什么目的。”说罢常笑伸手把我刚写完的那张纸细细地撕碎,和夏商周分别把纸屑装了起来。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任何人会知道这是我的字。
在常笑撕纸的时候,本来的白纸黑字像是被扯破了的遮光布一样,泄出一些隐约的金光。这回三人脸上又是不同的神色。
没等我们理清思绪,亚诺已经拖不住那些人了。
“为什么这上面说‘杜阿特见’?”杰森像猫一样走过来,指了指我手里的字条,那双碧绿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你不是说这里就是‘杜阿特’么?”
我现在也动摇了。这里到底是不是杜阿特,难道有人会来这里和我们汇合?这么说来留字条的是李元他们?可这的的确确就是我自己的字,连“杜阿特见”的见字收尾时潦草的痕迹都如假包换。
“王博士,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闻声看去。另一个看守科学家的雇佣兵拿走了那张纸条低头看着,一个锃光瓦亮的头顶对我发难:“不给大家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么,谁要来杜阿特和你碰头?”
就算不知道那是我的字迹,现场能做到同时写得出中文和古埃及语的也确实只有我了。这下除了亚诺,别的外国人都审视地盯着我。
难道这就是写纸条的人的目的,让我们互相产生怀疑?
不过好在他们只是以为有人特意写了这么张纸条给我,并没有想到这可能就是我写的。
“你不用问她,倒是可以问问这只猫。”常笑话一出口,就被几道阴翳的视线盯住了,他不为所动,继续道:“如果真的要传递信信息,人总是要比动物靠谱的,可为什么来的是这只猫,而不是某个人呢?”
什么情况之下,动物能通过而人不能?在古埃及人的理解里,猫可以沟通人间和逝者之界。可总不能我们已经死了吧?
听常笑这么一说,那些人也都觉得确实蹊跷,不由得看向天妇罗。那只肥猫若无其事地舔着自己的毛屁股。从它这儿当然是问不出什么,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李元等人。
“快看,壁画又变了!”
我们寻声望去。
壁画里出现了新的场景。头顶上秃鹫女神伊西斯展开了双翼,庇佑着我们穿越生死。生与死,人与神。在这个不知是不是杜阿特的空间里共存。
两旁的墙上是一位女神在哺育幼童。不需细看,头顶上的日轮表示这刻画是女神哈托尔,而幼童代表的则是法老。此类壁画旨在诠释法老权利的合法性,因为法老是人间之神,要彰显一下自己和神明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诞生自神明的喂养。
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令人惊讶的是那深深刻在石壁上的线条竟然很直接地刻画了哈托尔女神的双乳。在古埃及的艺术表达中,关于哺育的部分一般都会用女神的动物形象也就是母牛来代替,并不会让祂以人类之姿承受。难怪这位象征着天空和生命的女神紧闭着双眼。
我移开了目光。
亚诺却抱着猫,相当仔细地贴近了那面墙,还招呼我去看。我没理会,却又被他拉住。我不耐烦地回过头,就见亚诺满脸惊疑:“煜,是我看错了么?那是不是血?”
我沉下一口气凑过去看,难以置信地使劲眨了眨眼睛。哈托尔女神的双乳竟然在淌血,而那些神的血液被法老尽数吞下。
这可不是君权神授,倒像是以命换命。难怪哈托尔女神这么痛苦。再看那孩童样貌的法老,果真脸上露出了不属于稚童的诡异的笑容。
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常笑等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也被这吊诡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没人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这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也被啃下一块肉去。
杰森有着少年人的胆色和混不吝,就要沿着甬道往前走。
“先等等,谁也不要动。”常笑叫住他,并且打开了强光手电。
在死寂里,只能照亮被深深刻在墙上的神明。众人屏息间,忽然有什么从壁画上走了出来,轻飘飘落进了地面的黑暗里。
我往亚诺那儿退了一步,他托着天妇罗,腾出手拽着我一起躲到了英国秃顶后面。另一个负责保护科学家的是约书亚,可他现在还沉浸在酒精里。
夏商周把常笑护在了身后。
等了片刻不见那壁画上的东西有进一步举动,杰森走过去,随后拿着一张纸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来,这是一张有经文的纸莎草。杜阿特里没有风,没有任何自然的东西,那么是什么让这被吹落了呢?
“你看得懂这写的是什么吗?”
虽然不能逐字翻译纸莎草上的铭文,但结合图像看来,这是一个审判。
一只豺狼头的神明拿着审判记录,回头望向身后的王座。只不过王座上空无一人。
“这是阿努比斯么?”杰森问。
我仔细看了看,皱起眉头。“这好像是乌普奥特,也被称为开路者。”
“开路者?”常笑接过纸莎草,询问我关于乌普奥特的记载。
其实我对这位开路者的了解也很有限,祂只存在于很早的传说里,我能认出来也纯粹是偶然。奇怪的是这早被取代的旧神为什么会出现在新王朝的壁画之中?
“您想到了什么?”我问常笑。
他没理我,只是径自走到约书亚身边。不知道常笑跟约书亚说了什么,只听见啪嗒一声,那个信仰摇摇欲坠却还是努力维持虔诚的人酒瓶子掉到了地上。
酒瓶滚落的声音在杜阿特里尤为刺耳,众人都朝后看去。
“我只是被派去当保镖的,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那批人,本以为再也不用接触那些事了。”
一直没挪过窝的约书亚盯着在地上打转的空酒壶:
“直到这次碰上那个应该已经死掉的日本科学家川井真一。”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
在埃及语里作为动物的猫只有一种称呼,【mjw】,读作miu,字面意思就是“喵喵叫的它”。埃及人对猫“野性”的尊重,投射在神话中就是猫被持续塑造为可以驱邪祟、战恶魔的保护性形象,比如战争女神塞赫麦特在被塑造成狮子之前是猫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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