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Chapter726 瞌睡波比跑了？
第728章 Chapter726 瞌睡波比跑了？
不朽堡垒外部城墙之下，紧邻帕格鲁斯三连峰南部而建的贫民窟，始终都生活着一群被帝国抛弃的人。
数千个如同蚰蜒蟑螂一样的帝国弃民环绕着破烂的棚屋苟延残喘，只能靠救济和卖身度日，除非自愿沦为奴隶或是进入清算竞技场，否则永远都没有离开贫民窟的资格，
只因祖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诺克萨斯的荣耀和光辉根本无法穿过厚重的堡垒照耀在这些帝国的弃儿身上，
无论是对是错，是冤屈还是罪有应得，先辈的罪孽终究是不讲道理地背负在了年轻人的身上。
此时此刻，唯有帝国新皇的意志来到了这个连老鼠看了都摇头的恶地。
只是对于卡尔萨斯来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相比于思考帝国是否换了一个主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卡尔萨斯，我听说帝国有了皇帝？你说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会为了我们把贫民窟解禁？”
躺在救济院提供草床上的少女有着一头肮脏的褐色短发，浑身上下散发着酸臭和腐败的气息，大腿根部的黄褐色脓疮结痂又再次破碎，蝇虫环绕在少女的额头上时而擦着鼻尖飞过，贪婪地注视着少女为数不多的生命。
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这光芒有些刺眼，卡尔萨斯不敢多看，只是低下头用力搅拌着救济院提供的粥食。
这是他的大姐格瑞斯，与大姐相隔不到半米的烂草床上还躺着另一个骨瘦如柴，气息萎靡的姑娘，那是二姐维吉妮娅，
至于说三姐维布露妮娅，已经在昨天的时候被千珏教团的人埋在了山下的乱葬岗，成为了死亡记录员手杖上的一道浅浅刻痕。
“我不知道，反正皇帝也不会在乎我们这些弃民，再说了，我们离开这里，又能去哪？”
面颊消瘦的少年摇摇头，用调羹盛起半勺稻米粥靠向格瑞斯干裂的嘴唇，脸色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漠，亦或是麻木。
“大姐，今天的粥食好像比之前要浓不少，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服侍大姐二姐吃了午饭，等到两个体弱多病的姐姐睡去后，卡尔萨斯才拥有了难得的空闲时间，
父亲又不知道在哪里酗酒，回到那个破烂的棚屋里毫无意义，想了想，卡尔萨斯还是决定去看看三姐。
乱葬岗并不像英雄墓葬一样用剑碑铭刻着一生的丰功伟绩，也不如普通的墓碑一样写着姓氏和名字，
贫民窟的乱葬岗只有高低错落的坟丘，以及在松软土堆上插着的十字木枝——这是千珏教团的埋尸者唯一能为贫民窟逝者做的事情。
绕开几个崭新的坟丘，卡尔萨斯来到了三姐的坟丘前，
他的妈妈早在他诞生的那一日就埋在了这片乱葬岗上，他找不到母亲在哪里，只能固执地认为母亲已经和三姐住在了一起。
“三姐，不知道你是否见到了我们的妈妈，如果你见到了她，请帮我转告她，不用担心这里，大姐和二姐都很好，爸爸也很健康。”
想了想，少年又小声地补充道。
“三姐，千珏教团的人说死亡并不是终结，每个人死后都会前往一个属于息者的世界，如果这是真的，我能否通过死亡与伱和妈妈再次相聚？”
“孩子，死亡不会使人相聚，只会让疲惫的灵魂得到安息。”
卡尔萨斯回过头，看向来人。
伴随着推车的‘吱扭’声，一个穿着灰色教袍的矮个子老人从身后缓缓靠近乱葬岗，双臂一抬，车上裹着草席的尸体就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样滚入早已准备好的土坑之中。
“活着的痛苦已经足够，仁慈的死亡母亲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死后继续受苦的，这是我们生者的唯一期盼。”
从充满着死气的手推车上取下铁锹，老人充满褶皱和暗疮的面容缓缓绽开，这笑容看起来异常可怖，卡尔萨斯却偏偏看到了温柔与平和，这种平和让他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千珏教团的埋尸者拉尔夫，一个自愿来到贫民窟，让死者得以安息的可敬老人，就算是死亡记录员都会对这个老人保持足够的尊敬。
那些暗疮都是长时间接触瘟疫和死人留下的痕迹，拉尔夫自愿做着教团中最危险的工作，据某种传闻，拉尔夫曾经还当过千珏教团的祭祀。
“孩子，我看的出，你还有许多疑惑，我也看得出，你正在思考生与死的问题，这是一件好事情，思考生与死的问题，能让我们明白生命的宝贵。”
在卡尔萨斯观察埋尸者的时候，埋尸者拉尔夫也在观察着不远处的十二岁少年，手上的动作不停，沉重的铁锹每一次都能深深刺入土堆之中，挑起一铲子暗红色的墓土盖在逝者的身上。
“拉尔夫爷爷，千珏对于我们，到底是什么？”
“孩子，过来。”
拉尔夫的动作一顿，对卡尔萨斯招招手，没有太多的犹豫，满心疑问的卡尔萨斯很快就离开了三姐的坟丘，来到了新的埋尸坑外。
在卡尔萨斯不解的目光中，拉尔夫把手里的铲子递给了卡尔萨斯。
“做我刚才所做的事情。”
卡尔萨斯有些犹豫，倒不是担心老人会害自己，而是担心自己会冒犯死者。
“拉尔夫爷爷，我并不是教团的一团，由我来埋葬死者……”
“这和教团无关。”
老人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死亡对每个人都是一视同仁，每个人都终有一死，千珏是引路者，却并非是最终的归宿，只要以诚心相待，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让灵魂得以安息。”
“可是……我听说帝国如今的皇帝陛下已经活了好几千年……”
卡尔萨斯终于找到了帝国皇帝和自己的联系，却发现老人的脸色有些复杂。
“神圣皇帝是超脱于死亡的存在……”
“可您刚才说死亡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呢。”
老人的脸色终于一黑，攥着铁锹的双手一紧，
他总不能说神圣皇帝不是人，诽谤千珏无所谓，胆敢诽谤皇帝，到时候传出去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你挖不挖吧？”
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老人握着铁锹的双手，卡尔萨斯点点头。
“挖。”
从拉尔夫的手中接过沉重的尖头铁锹，卡尔萨斯艰难地铲了一铲子土，用尽全力才能倾倒在土坑中，
这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
随着这些土掩埋尸体，曾经的生命终将失去在此世存留的最后痕迹。
正如他现在想要跟母亲和三姐说话，也只能隔着一个土丘。
“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触？”
脸色缓和了几分，拉尔夫耐着性子紧盯少年，只要不说一些危险的问题，这个与教团有缘的少年还是挺顺眼的。
“安息。”
卡尔萨斯低头看着已经被尘土掩埋的尸体。
“他与我，同时得到了宁静，我在生的边缘，他在……死的边缘。”
闻言，老人笑了，笑得很开心。
“想不想加入千珏教团？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干起活来越来越力不从心，正好缺少一个后生帮我埋尸，我也能歇息歇息，当然，肯定少不了你的出工钱，有了这份钱，你也能给你的两个姐姐买一些更好的药草。”
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找到一份正经营生的卡尔萨斯在老人的注视下，笨拙地盖起一座新的坟丘，听老人唱完了送别的最后一首安魂曲。
……
等到帝国的新框架搭建完毕，一切都步入正轨后，莱斯特就把帝国的事务交给了内阁宰辅希娜，当起了甩手掌柜，
大本营菲德莱特由希娜坐镇，不朽堡垒有米莎和乐芙兰处理事务，帝国最重要的两座巨城尽在掌控，由后宫组成的内阁在此刻发挥了特殊的作用——想要颠覆帝国就必须颠覆这几个半神级别的女人，莱斯特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能有人撬他这个欢愉王子的墙角。
更不用说，离开他身体的迦娜正在菲德莱特的【风之神殿】里借助信仰之力监控着大半个诺克萨斯帝国，成为帝国女神的迦娜终于算是扬眉吐气，获得了匹配神名的信仰之力。
搞定了帝国的莱斯特则带上镜爪、钰尾和辛德拉，前往利因兰古城，准备唤醒禁制中沉睡的瞌睡波比薇古丝。
塞恩的尸体则是已经先行一步抵达了暗影岛之外的帝国据点，被封印在了光明哨兵的总部等待下一步处置。
说起薇古丝的事情也颇有些复杂，与薇古丝相见后，莱斯特原本是想拐着薇古丝一起去艾欧尼亚，可惜薇古丝这个瞌睡波比对于艾欧尼亚的优渥环境极为不感冒，只想让莱斯特跟自己回暗影岛享受寂寥的枯燥生活，
没办法的情况下，莱斯特只能承诺接下来会跟薇古丝回暗影岛冒险，在此之前，为薇古丝介绍了诺克萨斯帝国最阴间的三个地方之一——利因兰古城。
利因兰古城是已经成为历史的利因兰人所打造的失落城市，经过翡翠领的多次加固和打造，已经成为了一座钳制德玛西亚人【荣耀之墙】的战争要塞，
位于静谧之森西边的这块土地曾经多次遭遇战火，也是诺克萨斯人和德玛西亚人最熟悉的战场，但要追溯利因兰古城的诞生还要从利因兰被翡翠领入侵开始，
那是五百多年前的事情，面对翡翠领的空天一体打击，来自于西大陆的利因兰人选择向邪异的图腾进行献祭，紧接着摄心夺魄的灰雾爆发，又巧之又巧地招来了符文之地最不当人的鬼玩意儿，连莱斯特都有些发怵的第一恶魔——远古恐惧费德提克。
在邪异灰雾和费德提克的双重打击下，龙禽军团和龙蜥骑士团因及时逃离灰雾而折损过半，诺克萨斯黑铁卫第一军团却因未能及时逃离灰雾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
数千人丧生在利因兰的土地上，自翡翠领成立强军以来，还是第一次成建制的被歼灭。
军团长米尔顿以双目失明为代价，与同行的梅米法师封印了利因兰的灰雾和原初恶魔的镰刀，最终只有八个人活着从灰雾里走了出来。
即便是在翡翠领，关于利因兰古城的档案也是绝密中的绝密，大部分人对于利因兰的认知还是翡翠领特意放出来的消息，即‘西大陆异邦人引起的失控型黑魔法之灾’，实质则是涉及西大陆邪神信仰和东大陆的原初恶魔。
利因兰古城的异变是不折不扣的超凡之灾。
总而言之，被封印后的利因兰成为了一处禁地，尤其是在内堡的范围内依旧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灰雾，
利用万世催化石禁锢费德提克镰刀的梅米早已化作枯骨，枯骨却似乎依旧散发着生命的气息，引导着万世催化石的力量组成原初公理封印镰刀，与灰雾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这平衡已经保持了五百多年，就算是莱斯特都不敢随意打破，想给翡翠领的英雄梅米法师收个尸都不行，可见利因兰的封印之物有多可怕。
原本只是想试试运气，谁知第一次来到利因兰古城的薇古丝瞬间就喜欢上了城堡里绝望而诡异的气氛，更是在莱斯特的注视下，一头栽倒在内堡的封印之外就沉沉睡去，
要不是薇古丝的黑影并未表现出攻击性，莱斯特甚至都怀疑是自己谋害了可可爱爱的瞌睡波比。
距离上一次见到薇古丝已经四年之久，虽说在魔法守卫的报告中封印和薇古丝一向稳定，莱斯特却并未丢掉必要的警惕心。
龙禽降落在利因兰古城的最外围，一行人跳下用作代步的龙禽，把龙禽交给魔法守卫安置，
与其他女人好奇的眼神不同，对于这座诡异而破败的古城，莱斯特的眼中只有凝重。
“薇古丝在哪里？”
负责看守利因兰外城魔法封印的魔法守卫是一名黑色闪电的中年女法师，正有些怀疑来人身份的女法师瞥了一眼莱斯特手里的魔法令牌，紧接着脸色大变，瞬间换上了谦卑的笑容。
“回陛下，薇古丝还在内堡之外沉睡。”
“带我去见薇古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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